後趙明主 石勒: 眾望所歸, 稱王於襄 稱帝卷
作者 | 毋福珠 |
---|---|
出版社 | 崧燁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後趙明主 石勒: 眾望所歸, 稱王於襄 稱帝卷:亂世烽火、群雄並起,面對朝中小人奸佞及薄德寡恩的君主,權能兼備的他是該自立為王,還是恪守本分?後趙明帝石勒的開國大業, |
作者 | 毋福珠 |
---|---|
出版社 | 崧燁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後趙明主 石勒: 眾望所歸, 稱王於襄 稱帝卷:亂世烽火、群雄並起,面對朝中小人奸佞及薄德寡恩的君主,權能兼備的他是該自立為王,還是恪守本分?後趙明帝石勒的開國大業, |
內容簡介 亂世烽火、群雄並起, 面對朝中小人奸佞及薄德寡恩的君主, 權能兼備的他是該自立為王,還是恪守本分? 後趙明帝石勒的開國大業,就此建成! 漢國建立,劉淵稱帝後,不過幾年就病逝。朝中大權落在太子劉和身上,然而劉和為人猜忌心重,對屬下無恩德,不多時就被握有重兵的楚王劉聰所殺,劉聰即位。 劉聰執政期間先後派兵攻破洛陽和長安,俘虜並殺害晉懷帝及晉愍帝,覆滅西晉政權並拓展大片疆土。在政治上,不顧高祖劉淵「不分胡漢」的遺命,創建了一套胡、漢分治的政治體制。同時大行殺戮,又寵信宦官和靳準等人,甚至在在位晚期疏於朝政,只顧情色享樂,其執政末期甚至出現「三后並立」的情況。 在劉聰病逝後,即位的隱帝劉粲在暴虐荒淫方面,相比其父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劉粲性格刻薄寡恩,親佞幸而遠忠良,不聽勸諫且喜好興修宮室,百姓怨聲載道;而他沉迷酒色,與前朝后妃亂倫,更讓一心想為覆滅的西晉報仇雪恨的靳準有了可趁之機。隨著靳準之亂而起的劉曜,在平亂後登基遷都,成為漢國的新主人。 另一方面,遠在襄城的石勒知人善任,厚待百姓,使得他美名遠播;不但受到黎民崇敬,甚至連鮮卑部族的將領都願意依附於他。即使如此,不管朝中主位屢屢易換於誰,固守襄城的石勒仍不敢忘當年劉淵的知遇之恩,始終盡心盡力地侍奉朝中君主。 然而,他的盡忠職守換來的卻是更多的猜忌和防備。劉曜聽信讒言,斬殺石勒的使者,這除了讓石勒又驚又怒之外,更讓他開始思考:自己究竟是為誰而戰? 部下的熱情擁戴,百姓渴望安穩的心願,他全都知曉;可他心裡卻始終無法忘卻那段被奴役、鞭打的過去,深切的自卑感束縛著他,使他始終抗拒著唾手可得的君位。 隨著戰事的擴大,以及前趙朝政的日益腐敗,石勒知道,做出選擇的日子迫在眉睫—— 本書特色: 這部長篇章回體歷史小說講述的是上黨武鄉(今山西榆社)羯人石勒從奴隸到皇帝身經百戰、戎馬一生的故事。該書依據史籍所載石勒在軍事征戰以及國家治理諸方面的主要歷史事件為脈絡框架構思而成。從頭至尾的撰著,都以敘事的方式呈現故事,以故事的方式承載史實,使史事的敘述視野緊扣時代的現實生活狀況,增強了小說情節的精神情感意蘊,再現了這位奴隸帝王的傳奇人生。
作者介紹 毋福珠毋福珠,長期研究文史,潛心著述。著有《春秋霸主晉文公》及多篇短篇小說。
產品目錄 前言 自序 第二十四回 虎傷士卒娘教且忍 雨阻葛陂賓諫北去 第二十五回 調兵遣將圍攻襄國城 突門出擊重創鮮卑兵 第二十六回 石世龍視俘遇故舊 王彭祖信讖事敗亡 第二十七回 讀漢書將軍憂古人 憐陳休侍兵訴宮醜 第二十八回 大司馬征西圍長安 小皇帝出降口銜璧 第二十九回 帥智將勇石勒定並州 兵去身孤劉琨亡薊北 第三十回 進女惑主閹寺專權 姪兒忌叔劉粲奪儲 第三十一回 靳準宮變梟戮漢廷 勒曜回師平亂靖民 第三十二回 曹舍人妒使累親族 劉太尉作詩抒蒼涼 第三十三回 群臣勸進石勒稱王 逢召赴宴李陽封官 第三十四回 降而復叛難遂願 悍將雖勇終力竭 第三十五回 邵泊翻臉劫主將 匹磾懷晉執符節
書名 / | 後趙明主 石勒: 眾望所歸, 稱王於襄 稱帝卷 |
---|---|
作者 / | 毋福珠 |
簡介 / | 後趙明主 石勒: 眾望所歸, 稱王於襄 稱帝卷:亂世烽火、群雄並起,面對朝中小人奸佞及薄德寡恩的君主,權能兼備的他是該自立為王,還是恪守本分?後趙明帝石勒的開國大業, |
出版社 / | 崧燁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
ISBN13 / | 9786263323933 |
ISBN10 / | 6263323930 |
EAN / | 9786263323933 |
誠品26碼 / | 2682178349006 |
頁數 / | 266 |
開數 / | 25K |
注音版 / | 否 |
裝訂 / | P:平裝 |
語言 / | 1:中文 繁體 |
尺寸 / | 21X14.8X1.3CM |
級別 / | N:無 |
最佳賣點 : 本書講述的是上黨武鄉(今山西榆社)羯人石勒從奴隸到皇帝身經百戰、戎馬一生的故事。該書依據史籍所載石勒在軍事征戰以及國家治理諸方面的主要歷史事件為脈絡框架構思而成。本書以故事的方式承載史實,使史事的敘述視野緊扣時代的現實生活狀況,增強了小說情節的精神情感意蘊,再現了這位奴隸帝王的傳奇人生。
自序 : 自序
一個從奴隸到帝王的故事
這個故事,講的是石勒一生曲折起伏的經歷。
《晉書.石勒載記》載:「石勒上黨武鄉羯人。」他出生的年代,正趕上魏晉門閥政治興起之時,士大夫貴族階層個性開放、隨興而為,麈談玄學、無為而治的各種思潮湧動並傳播滲透到國家政治領域,晉朝王氣黯然,惠帝政權失控,八王之亂戰火頻仍,打打殺殺長達十六年,百姓在亂中求生。日子本就過得困苦不堪,又逢上太安年間(西元三〇二至三〇三年)天旱不雨,并州大地連年饑荒,眾多的升斗小民處於無食等死之境。饑饉和戰亂裹挾著石勒,在官兵抓人販賣獲利的情況下,石勒雖然跑到朋友家躲過一劫,但風浪依舊,到頭來還是被并州刺史司馬騰「執胡而賣」,掠至山東淪為奴隸,在茌平縣一個塢主的田地裡苦受煎熬……
世道的不公和歧視,把石勒逼上反叛之路。憑著一腔血性之勇,率領平素結交的八個苦難兄弟,時稱八騎,仗劍天涯,揭竿反晉。這之後,又有十人站到他的旗幟之下,號為十八騎,頻繁出沒冀州一帶,逐漸組織起一支上千人的兵馬,後提兵攻打郡縣,被官兵圍剿大敗。他突出重圍,投靠匈奴族人劉淵所建漢國,屢建戰功。
石勒是文盲,「雖不視兵書」,而能使「攻城野戰合於機神」,「暗與孫吳同契」,以卓絕的戰略遠見統眾御將馳騁疆場,於永嘉五年(西元三一一年)夏在苦縣一戰殲滅太尉王衍統領的十萬大軍,襲殺司馬宗室四十八王,聲威天下,漢國進用他為鎮東大將軍,麾下眾至二十萬。接著會同漢將劉曜、王彌攻陷洛陽,俘晉懷帝司馬熾。滅西晉後,石勒轉兵北去屯駐襄國城,以此為據,戡平周邊諸雄,於大興二年(西元三一九年)自立門戶建立後趙,滅前趙,統一了北方大地。歷史把石勒推上九五之尊的寶座,在位十五年,建平四年(西元三三三年)六十歲病逝。
石勒是繼漢朝開國之君劉邦之後,從草野民間走出來的又一個平民帝王。他不畏險途,毅然闖蕩於八王之亂中,立馬沙場取天下。立國後,他借鑑商周「逆取順守」的做法,及時進行文武之道的轉換,外禦東晉,內修政治,酌減賦稅,勸耕農桑。他開辦學校,命人專管。他經常到郡縣看望和接見文學之士,賞賜穀物、布帛進行慰問。史書上記載他「雅好文學」。他還從國家治理、民族融合的角度出發,適時推出一些重建和維護社會道德秩序的舉措,制定《辛亥制度》五千文,使之成為倫理與法紀規制。
石勒出自羯族武夫,但他為人行事多受中原儒家傳統文化影響。他好怒,但只要進諫的人說得對,怒火很快就會平息下來,有時還向被責備者賠禮道歉。對過去和他打過架的一個村人,也不計前嫌,把此人請到都城赴宴,並封他為官。他曠達大度,不拘小節,從不放縱自己,每以古代帝王那種「醉酒和美女」荒於政事為戒,身居高位而依然勤政簡樸,就連臨終發布《遺令》,對他的後事做了「殮殯以時服,不藏金寶玉玩」一切從簡的安排,足見他的政治見地。
這部小說,以史籍所載石勒在軍事征戰和國家治理諸方面的主要歷史事件為框架構思而成。從頭至尾,以敘事的方式呈現故事,以故事的方式承載歷史,再現了這位從奴隸到帝王的傳奇人生。
毋福珠
內文 : 第二十四回 虎傷士卒娘教且忍 雨阻葛陂賓諫北去
虎子尚在弱冠之齡,又是老娘王氏從逃難困苦中把他養到這麼大,石勒不想對他多加管束,只是命人用絳衣換下他身上的粗布褐衣,單獨住兵營一頂帳篷。這樣一來,引起將士們對這個不是兵卒的「兵卒」的注目,見虎子像兔子一樣吃生菜,像豺狼一樣啃生肉,像野人一樣喝冷水,進食也要放到冰涼以後才大口吞下。有一位將領看到虎子赤腳走路,拿出一雙草鞋送給他,他卻在帳門外的平地上豎起兩塊尖角石頭,把兩隻草鞋底朝天套在上面晒太陽,自己仍然赤腳行走。
虎子時常遊蕩在兵營之間或兵營之外的野地裡、湖泊旁、溪水邊。每次都是獨往獨來,唯有那張可以發石的短弓是他離不了的夥伴。還像來到兵營之前那樣,虎子用短弓打飛禽走獸。
如此過了一兩個月,有一天虎子臨出兵營,見一匹尥蹶子戰馬把騎牠的兵卒掀下地狂奔而去。虎子縱身撲了過去,揪住馬鬃一踮腳飛身上馬,兩腿鉗子般地死死夾住馬腹,抬起拳頭朝馬的前腿和胸肋之間狠砸一通,馬旋時馴服得像隻綿羊那樣馱了他跑到野外。
午後,虎子把所獲獵物掛在馬脖子上回到營門,被他騎走了馬的那個兵卒領了幾個同伴等他回來要馬,道:「下來,把馬還我。」
虎子勒住馬韁站了一下子,隨後取下馬脖子上掛的小鳥和一隻野兔,拽下來幾條腿咬在嘴上,其餘的全部扔給要馬的兵卒,意思是用那些鳥獸做交換。兵卒們不願意,吵著攔住去路非要馬不可,虎子彈石打傷兩個兵卒衝進營門。
虎子很想騎馬。過去窮,沒有條件騎馬,今日一騎,甚覺方便。這便由前些日子的赤腳行走遊蕩,變成騎馬遊蕩,或遠或近,非常自如。他手執短弓騎在馬上,練騎技,練瞄準,不光打鳥獸,還彈發石子打旗杆頂尖的析羽,打馬的眼睛、兵卒的額頭和鼻尖,因他是大將軍的弟弟,沒人敢惹他。後來被打得兵卒多了,受傷的馬也多了,一時謠諑紛傳,說石勒帶來這等殺生害物的殘忍惡種,哪裡還有兵卒們的活路。軍營裡,人心洶洶,潛伏著一股鬧事的暗流。各兵營的將領遮掩不過去了,趙鹿趁著空檔來見張賓婉轉透露。哪知張賓巡遊郭黑略、孔豚兵營訓練之時,見幾個貌相醜黑短小的兵卒不在其列,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回來路過有意走進郭、孔二將的帳篷,看見了那些被虎子打傷的人。原也如趙鹿那樣,想把事情按下,不料連小事也憋不住的郭黑略,頭一個找來訴說,張賓知道他拙直敢言,怕把事情鬧大,微笑著剛勸郭黑略坐下,將軍吳豫自向帳裡通稟了一聲就大步進來參禮,又和郭黑略互敬了平禮。張賓邊還禮邊看了一眼吳豫的氣色,猜定虎子也招惹到了他的部下,道:「你要說的事我知道了。你馬上回去,也像郭將軍的做法那樣,把受傷兵卒隱在帳裡養傷,且不要去操練場地。」
吳豫看見郭黑略暗裡做出一個讓他說話的手勢,便道:「這也不是常事呀,張公!」
張賓道:「我能想到你為難,再為難也不能隨便說出去。在這多說也沒用,你還是回去吧。郭將軍,你也去。」
吩咐二將出來,張賓馬上來到中軍大帳門口,讓守門侍衛領了進去見石勒,很不當回事地參禮,道:「我來稟告給明公知道,我去巡視幾個兵營,順便看望一下虎子玩弓彈石誤傷的幾名兵卒,過半個時辰便回來。」
張賓話說得輕描淡寫,一帶而過,石勒心裡倒像砸進一塊巨石那樣沉重。當年,他很不滿意老爹領回家來的這個不與人說話的小虎子,此刻更感到他中了什麼邪,留下他終會成為家族一害,急命石會道:「你帶幾個人去把虎子捆在外面那棵樹上,我要親手斬了他。」
這命令使石會驚詫不已,愣在帳裡,他心思一動,說道:「不經太夫人知曉豈能說斬就斬?」
張賓已聽到石勒與石會的對話,見石勒又拿起佩劍往腰間別,忙道:「明公造次不得。虎子拿兵卒當鳥獸打,是很可惡,可是你斬了他,太夫人和劉夫人那裡如何交代?」
石勒當然也以為沒法說服老娘王氏,可他也明白,此事向老娘說是說不清的,只能先斬後奏。這麼想著,向石會揮了一下寬袂。石勒臨出帳門,張賓把他叫住,道:「虎子在外面放蕩多年,強行約束怕適得其反。」
石勒道:「你要這樣說,可先去虎子帳裡看了再做決定。」
張賓歷來不主張風聞言事,點頭道:「這就對了。」
三人一同來到虎子住的帳篷裡,一進門聞到一股刺鼻的腥臭異味不說,裡面除了鋪榻還撂下一攤劈斧般的石片、磨製得顯出鋒刃的小石刀,靠門邊零散放著的是一些死鳥與碎骨……事情不在於這些東西實用與否,而在於擁有者的孤高癖性。石勒憤然噴出一句「不著正道的東西」,抬腳將兩根兔子腿骨踢到門口,命石會把帳裡那些雜亂之物扔出去。
此事又被張賓出手阻攔。他覺得虎子如同剛從遠古走來的原始人,不是簡單處置就能使他把還需要走的一大截路走完,所以他諫石勒最好叫他老娘王氏出面讓虎子自己清除,對虎子許是極好的教誨與引導。
石勒到後營看望老娘,跪拜畢,退去所有侍奉的女婢等閒雜之人,很直率地說道:「娘,這十來年您不容易呀,在那樣的艱難歲月苦度之中,還養大了虎子。可是虎子他不給娘長顏面,凶暴無賴,任性妄為,盡惹禍事。」
王氏驚問:「惹禍,他惹禍了?」
石勒道:「他把跟隨孩兒的將士和戰馬當鳥獸打,傷了許多人,打瞎了許多戰馬的眼睛。」石勒邊看王氏臉色邊施一禮,道:「娘,虎子壞了孩兒的治軍規矩。這般破壞兵營規矩之人,孩兒要下令斬了他。」
王氏放聲痛哭,道:「娘知道你治軍有規矩,也知道論大理當斬,可是斬了他,怎麼對得起你爹臨死時的託付呀?」
石勒道:「娘,孩兒不斬他,恐怕他會繼續打孩兒的將士和戰馬,亂軍害事,孩兒還怎麼統領將士征戰禍害百姓的官兵呢?還有,此時不斬,以後怕他惹出大亂子,為我石家帶來不好的名聲。」
王氏擺一下手,道:「背兒,不用和娘說以後。以後是何光景,娘說不甚清,娘只管眼前。眼前虎子還小,快牛還是牛犢的時候,多能破車,長大了,就會變好的,你且容忍為是。」
石勒搖頭,道:「恐怕兵營的將士沒有這個耐心呀,娘。」
王氏道:「他等要做什麼?只要娘看他順眼,不發話,旁人不敢對他怎麼樣,你放心。」
石勒道:「這些日子已經看透了,留下他,孩兒的大業終究要毀在他手裡。」
他把事情說到這等嚴重地步,壓得王氏提一提衣襟就要下跪,石勒眼疾手快,向前邁腳一彎腰,伸雙手將王氏扶住,撲通跪倒在王氏膝下,道:「娘,您可不能下跪。」
王氏倒也懂得禮法規矩,道:「以家法論,我是你娘,不當跪;以國法論,你是大將軍,娘是草民,娘想下跪為虎子求個情,你且饒過他這一回。若不改,任你處治。」
先扶老娘坐下,石勒緩緩搖了一下頭,道:「娘,就怕他天性殘忍,改也難呀。」
王氏道:「娘已把話說到底了,暫且只能這樣。」
石勒欠身,道:「孩兒可以聽從娘的教誨,只怕將士怨氣難平。」
相鄰帳篷裡的劉氏、程氏兩位夫人,聽見石勒在王氏那裡說話聲高聲低的,怕傷了母子情分,兩人連袂來在王氏帳裡,肅禮之間瞟見王氏面頰兩道淚痕,程氏看出石勒臉色也不好,知道是他惹王氏生氣了,藉故有話說,把石勒叫到她的帳篷裡去。石勒進了她的門,說道:「突然叫我到這裡來能有什麼要緊的事?」
程氏微微一笑,道:「妾能有什麼要緊事,不過是讓你走開,留下劉姐幫娘消消氣。」
石勒搖頭道:「娘有氣?我沒看出來。」
程氏道:「你可真會裝。妾聽娘的口氣,就想到你把虎子的事說了。」
石勒強顏歡笑,道:「還是妳心細,連這個也看出來了。」他頓住,看著程氏,道:「虎子,妳知道?」
程氏點頭,道:「劉姐的侍兵去兵營看一個同鄉,回來說他被虎子打傷了,氣得她叫來虎子好一頓教訓。」
石勒問道:「虎子認錯不認?」
程氏搖頭,道:「他半天沒說一句話。」
石勒道:「天生的壞東西。」
石會扈從石勒去進食,對石勒說虎子要求學武藝。這自然是好事,石勒隨即命石會傳令下面的將弁,虎子願意跟誰學,就跟誰學;願學什麼,就教他什麼。各兵營將士看出石勒想把虎子往正道上引,都做著隨時教他武藝的準備。
虎子學了一段時間的畫戟和槍法,又跟張噎僕練了幾天大刀之後,王陽把他領到靶場,做了幾式示範,虎子的各樣射式一點就通。因為在虎子手上,射箭和他玩得爛熟的持弓發石擊物並無多大差異。
一段時間後,虎子的武藝進步驚人,大有趕超教者的態勢,這讓虎子居然萌生了我也是將軍、我就是將軍的感覺。這種感覺,使他膨脹得當下蔑視起教他武藝的人來。這個時候,偵探報來壽春兵動態,說晉揚威將軍紀瞻率兵沿銅水、澺水向葛陂開來。石勒將兵數萬迎戰於澺水之南。紮營完畢,接到布陣東南十里的紀瞻差人送來的戰書,來日日升時分交戰。
一宿無話,次日黎明,壽春兵所有戰將都騎在馬上,陣容恢宏。待東升太陽的金光灑向大地時,紀瞻一聲令下,擂鼓三通,旗門開處,一員身著戰甲的猛將躍馬出陣,揮槍直指漢兵陣營搦戰。
石勒的兵馬早已擊鼓列陣,旗飄械舉,好一派臨戰氣勢。待在陣前的桃豹、呼延莫數將,望見敵將在陣前搦戰,都爭相出馬交鋒,張賓則把手指向左伏肅,說你幾個且勿躁,先讓左將軍出陣去會他一會。
左伏肅得令,勒轡轉馬上前接住晉將大戰多時僵持不下。張賓見左伏肅戰馬脖子到前胸汗水浸溼,料到馬乏,鳴金收兵。壽春兵一些將領要向前追擊,紀瞻發現漢兵右翼有旗幟游動,怕有埋伏,喝令穩住陣腳,但戰鼓未息。
稍後,漢兵陣營大將孔萇直挺長槊,立馬陣前。壽春兵同時二騎並出,來戰孔萇。站在土埂上的張賓正待差王陽出戰,忽見壽春兵陣後喊殺聲起,陣前主將紀瞻,聞聽有兵突襲其後,料是方才看到旗幟游動的那支伏兵暗中而來,轉身差遣四員大將掉頭回殺。
軍情有變,石勒命職掌戰鼓的將士繼續擂鼓,自己跳下鼓車來問張賓,道:「你遣兵伏擊,是何也不知會一聲?」
張賓愕然一驚,隨之賠笑參禮,道:「沒有明公的應允,張賓哪敢私自遣將設伏。」
奇怪了,那是何人闖入他的陣尾去了?石勒大聲命令侍隨在旁的偵探縱馬飛奔前去看是誰的兵馬。轉眼之間,那偵探返來跪下,回道:「稟報大將軍,是虎子。」
石勒一巴掌朝偵探臉上打去,道:「連個人都探不清!」
張賓也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從鼓車那邊過來,說道:「虎子還是個孩童,見都沒見過這麼大的廝殺場面,焉能獨自上陣交鋒?」
被打翻在地的偵探半爬起來,跪著參了一禮,道:「看清楚了,是虎子。」
石勒道:「還敢嘴硬,那你說,他帶了多少人馬?」
偵探道:「單人匹馬。」
張賓彎下腰,問道:「你所探無誤?」
偵探回道:「虎子一支長矛戰得壽春兵人仰馬翻,無人能敵。」
石勒沒有想到這個基本沒什麼師承傳授和嚴格譜系訓練的虎子,剛剛胡亂學了幾天武藝,逕自不告而出,又勢不可當,他的笑容頃刻浮現到臉上。
在聽偵探稟告的同時,張賓目光窺視石勒表情,把他的笑理解為在大營斬不了虎子,如今從未臨過戰陣的虎子獨自闖入敵陣,必然難以生還。這樣,他在老娘那裡倒有辭可說了,沒敢出聲勸石勒遣將增援虎子。
但是石勒的臉孔陡地一繃,轉身朝張賓大喊遣將增援虎子!
張賓邊看石勒著急的樣子,邊輕輕搖動下頦:「這虎子死不了了。」速回望陣列,一口氣點了左伏肅、夔安、呼延莫、張越四將率兵接應,道:「速去增援救虎子,救回虎子算你們首功一件,我張賓親自為你四人請功。」
四人馬上參禮,道:「遵命。」
獨自闖入敵陣的虎子,顯然不知道大軍陣前圍繞他的生死所發生的一切。這一刻,他心裡反覆翻騰的是,誰說我虎子是個凶惡頑劣的魔頭?我是萬人敵戰將,今日我要為爹娘報仇。他記得,殺害他爹娘的是一群官兵。那群官兵的穿著佩戴,跟眼前的這些晉兵一模一樣。爹娘被殺之仇,已經折磨了他十幾年。現下他盯住這些官兵,兩隻陰鬱的眼睛像熊熊燃燒的火苗那樣紅,手中長矛施展開來,刺中死,碰上亡,壽春兵抱頭縮頸唰唰朝後躲閃。幾個躲閃不過的,放下手中的刀槍跪地叩頭求饒,虎子概不留情,一矛挑死一個。挑到第三個的時候,紀瞻差遣的四員大將趕來了,一看打陣的是個兵不像兵、民不是民的毛頭小子,喊一聲「殺」,齊撲上去。矛尖上還挑著人的虎子兩臂一用力,挑到兩三尺來高時猛一撂,砸在第一個前撲將官鎧馬的前腿上,馬倒人栽,虎子上前把他刺死,後面的三人嚇得唰的一聲急退幾步,並排起來像一堵牆一樣擋過去。虎子疾視一眼,精神一振,打馬來戰三人。不想敵陣中又有三將飛馬趕來,他難敵六將,想逃又打不開缺口。眼看性命危殆,張賓派出接應的左伏肅等四將趕到,保虎子返回陣列。
壽春兵少不了得機掩殺,但怎麼也衝不過孔萇的堅固防線,相持到午時各自鳴金收兵。
回到兵營,石勒升了中軍大帳,斥責虎子無令擅出。張賓、刁膺、程遐還以為他要治虎子死罪,卻見他語氣一轉,命記事督幫虎子記了頭功,左伏肅、夔安、呼延莫、張越等各記一功。石勒召來各營將領當眾宣布,賜虎子從己姓,名石虎,字季龍,署為征虜將軍,專門給他一個營帳,從劉膺、孔豚幾位將領麾下抽調一千徒卒歸他指揮。
石虎的軍旅生涯就這樣起步了,但誰能想到他孤傲、殘忍與希圖至高權位的非分之想也逐漸顯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