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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我問候南部太陽

作者 陳韋任
出版社 大和書報圖書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代我問候南部太陽:他的炎夏,即將在一個冷漠的皮囊裡度過。——卻又說:「代我問候一下南部太陽吧。」陳韋任最新短篇小說集精準悍然地劃出疼痛的痕——好讓蕭索、不安與傷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他的炎夏,即將在一個冷漠的皮囊裡度過。 ——卻又說: 「代我問候一下南部太陽吧。」 陳韋任最新短篇小說集 精準悍然地劃出疼痛的痕—— 好讓蕭索、不安與傷逝,逐一隨痛掩埋…… 李志薔(作家,導演)、倪采青(小說家)、陳煒智(電影學者,金鐘獎主持人)、雀雀(影評人)、鄭秉泓(影評人)、蔡怡(作家)、蘇士尹(布克文化副總編輯)——共同推薦 十個故事。 十種有光,也帶傷的說法…… 「我鬆開手,牠一聲不吠,只是道別般定定看著我,我和國登將牠浸入公共池,輕壓,牠像沉入水中的冰塊,認命的,默默的。」——〈狗洗〉 「趴臥的他當然沒看到我搖頭。或許他想像得到我以搖頭回應,或許他以為我不忍出口傷他。我們之間,一旦抽掉聲音,便充滿可能。」——〈聲液〉 「就算婆婆提早走,她的魂魄,還是會隨著老三留下來。」——〈老三〉 「少昇用手,安撫我,又像一個不懷好意的溫柔怪物,邊吸納我,一邊入侵,試圖焊進我體內。」——〈刀店髮事〉 「這是仁慈。我深信課本曾經教過,至於是否出自數學科,我真的忘了。」——〈解題之道〉 「舅舅坐於長凳左側,左腳踩地……長長凳板像他伸直的右腳,從未離開他的身體。」——〈凳〉 「巧遇頻頻不意味看對眼,也不必以什麼浪漫主動對這類命中注定交代些什麼。」——〈神祕遺憾〉 「她天賜的無知令我更加鼻酸。忍住淚,一丁點顛簸都可能將表姊夫往死裡送。」——〈毒莓記〉 「這樣一個簡陋、髒亂、充塞酒味的家,出現什麼破洞都不奇怪,壁面龜裂更是遲早。一如佑新長大後上雜貨店被誣賴偷東西,也不會有人幫他說話。」——〈代我問候南部太陽〉 「黑影掩映彼此的臉,他盡己所能去牽動昏暗中我的表情,要我笑,要我哭,更盼有朝一日,我能為他而哭。」——〈尋夫啟事〉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 ▍對我來說,《代我問候南部太陽》讀來忒有趣味,悠遊於保溫冰篇篇的內心宇宙,跟著他幻化成每一個「我」的逸想世界,每一個逸想,都帶個至少一種情感與念想,很戲劇(不戲如何人生?),卻又很真切,情感猶如「保溫」二字,或冷或暖,如人飲水。——蘇士尹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陳韋任天蠍座,(極)少菸,筆記控。透過寫小說,創造情緒冒險。曾獲梁實秋文學獎散文首獎、聯合報文學獎、宗教文學獎、九歌現代少兒文學獎等逾百文學獎項。另以筆名保溫冰混跡影評圈,主持人氣電影社團「奧斯卡坎城柏林威尼斯都可以」,故廣被喚為:保大、冰冰。著有影評集、兒童文學、長篇小說等多冊。《代我問候南部太陽》為第七本著作,也是第一本短篇小說集。小說是顯而易見的美,讓他們出事就對了。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狗洗 聲液 老三 刀店髮事 解題之道 凳 神祕遺憾 毒莓記 代我問候南部太陽 尋夫啟事 推薦文 ◎蘇士尹

商品規格

書名 / 代我問候南部太陽
作者 / 陳韋任
簡介 / 代我問候南部太陽:他的炎夏,即將在一個冷漠的皮囊裡度過。——卻又說:「代我問候一下南部太陽吧。」陳韋任最新短篇小說集精準悍然地劃出疼痛的痕——好讓蕭索、不安與傷
出版社 / 大和書報圖書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9705196
ISBN10 / 9869705197
EAN / 9789869705196
誠品26碼 / 2681851090006
頁數 / 288
開數 / 32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推薦序 : 【推薦序】
◎蘇士尹

當保溫冰跟我說他要出版他的短篇小說,真心為他開心,但私心更想拜讀他的作品。認識他聊的多半是電影,交流的也大多是電影,心想電影人寫小說,該會是什麼樣子的?

一開稿,連讀〈刀店髮事〉、〈老三〉,立馬被鎮住了,如果說有「閨密文」這種體例,保溫冰肯定寫得很好。讀著不禁心想,難不成他與我的性別互換了?這麼女人啊!哪像我平常跟個男人似的,心思頂多就是手頭上的活兒、等會要忙的事、書、電影、戲劇……占據了,內心戲很少出現在心頭,那叨叨絮絮、片片段段得像不斷用刪節號架構只有女主才了解的宇宙,真的很女人啊!驚嘆再驚嘆,而且兩個女主的口氣用語還不同,結局依舊是刪節號。而被刪節號撓得我突然空虛了起來,不禁想到爐上鍋內那中餐烤豬肉剩的鍋內的豬油,這時用來炒盤韓式泡菜應該還不錯,想著想著讀了一個段落,便起身走進廚房,取出韓式泡菜,洗了一下,咦,才小小一把,不夠一盤啊!啊有了,不是還有高麗菜乾,味道還湊和,一道洗淨泡了一會兒水,一起熱下鍋快炒,簡單加了一匙香甜的荊花蜜迅速起鍋,微辣酸甜好滋味!讚!

回到書稿,太好了,不再是老女人的內心戲,讀到〈狗洗〉、〈代我問候南部太陽〉,終於回到「人間」,哦,不,回到男性觀點叨叨絮絮的(呿,不屑地瞧不起自己如此不耐地對待女性內心戲)。一邊讀著一邊嘗著炒泡菜的美好味道,想著臺灣高麗菜乾和韓國泡菜味道融合得真好!就像懷著老四想著老三和懷著老三的孕婦,又似藉「磨刀」訴說著女人與女人之間的交情夾雜著生活與情感如蛛網複雜結構、剪不清理不了的糾纏,男人什麼都可以拿來聊「成就感」的荒謬,就連流落成街友,結過婚、有雙兒子,都是一種「成就」,原來單身老男人的身價也是淒涼啊!街友宇宙的另類思維,身體髒了想洗,「洗了,就討不到錢」的為難;直到夠餓,被生活被人生磨礪的痛才稍稍減緩,不論那些內心戲的O S跟我們同不同處一個宇宙,「誰知是生是死,自己活命要緊」都刻劃出最真實的生命感嘆。

但即使甩開大嬸、大叔的世界,回到咱們熟悉的青春日記、現代語彙,不同的青春年少也有不同的青澀苦味……,人生不就像這盤臺韓式炒泡菜,辣、酸、甜等等滋味,唯有吃入口的自己才清楚。有時這種內心叨絮,真的也只能自己說給自己聽,旁邊的人可能不想聽也聽不進去,又或只能自嘗甘苦。

想起那天跟另一位作家朋友聊天,聊起一位編劇朋友說,她要是這陣子讀了村上春樹,寫出來的文字就很村上春樹,要是讀了米蘭昆德拉,文章就會很米蘭昆德拉……,文字敏銳度強的文字工作者,都是用功的讀者,悠遊在保溫冰營造的短篇小說中,不知他讀不讀毛姆、讀不讀歐亨利,想必是讀村上春樹的,應該也讀過川端康成,或許還有張愛玲、魯迅、沈從文,還有誰呢?不論如何,為文寫作,總是寫著寫著就寫出自己的風格了,至少這本書讀來,篇篇有滋有味,是辣、是酸、是苦還是甜,各具風格,說來保溫冰的文字應不限於女性也不限於男性,而是中性之下,因翁主的角色而變,因翁主的個性思維而變,對我來說,《代我問候南部太陽》讀來忒有趣味,悠遊於保溫冰篇篇的內心宇宙,跟著他幻化成每一個「我」的逸想世界,每一個逸想,都帶個至少一種情感與念想,很戲劇(不戲如何人生?),卻又很真切,情感猶如「保溫」二字,或冷或暖,如人飲水。
(本文作者為布克文化副總編輯)

試閱文字

內文 : 【內文試閱】
刀店髮事

一、鐮刀

風和日麗,方玉寧再來店裡找我,氣色很不好。
「真的不能幫忙啊?」
「我……」大可直白送客,但我仍禮貌性倒了小小一杯高山茶。
上了茶她才說自己不喝這種茶,我不表意見,起碼茶上煙氣已替她設下逗留時限,若她不喝不走,我就當她面倒掉。方玉寧大聊離婚後,自己病了多久,大聊特聊,慷慨地聊,教我哭笑不得是,話中慘況一句比一句更吻合她那慘白臉容及不自然的髮型。講得只要我「答應」,癌症也不算什麼了。
我無奈頻瞄鐘。吃定我,越是貧病,我越不忍趕人。
何況店內掛滿刀,教我動彈不得。
店後倉庫了無動靜,賴老闆八成打刀打累,癱坐那張躺椅小歇,已經好久沒聽他提那個好久不見的遠房表妹,相思病患著患著,一麻痺,病就好了。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把方玉寧請到倉庫,見識一下店內刀具如何在高溫下錘鍊成形。她再鬧,所有刀都要騰空飛起來對付她。
早就失卻了抗議的權利。過程中,我不舒適地調整坐姿,撥理肩上髮絲。深怕被她逮到了新把柄。認識了二十來年,近兩年,她每回來訪,我都含著一句「妳再來我就要叫警察了」準備噴吐出去。難為女兒下課返家時時目睹我不爭氣將話嚥回去以致內傷的慘狀。
這件事,方玉寧不知第幾次懇求我了,電話按門鈴都有,我有時跳腳、有時出言嘲諷,還是不知道,怎麼把「少昇要玩妳的頭髮」這種事平常心看待,或代以別的反應。
總之想想,招誰惹誰。自從玉寧幾年前開起粄條店,香蔥油、里肌肉,滋味征服鄰里,鄰里方普遍知悉她遠從美濃而來的客家身分,粄條須以刀切條,可想而知,她刀也不去別地方買,登門常藉故買刀切粄條,就為試探我答應「那件事」,但今天她不好開口,上禮拜她才買過。我聳聳肩,添點業績也好。
「要買什麼刀?」直到有人走進來,我得救似的起身待客。
是位婦人,她環視店內:「我家庭院雜草長得快……」
「鐮刀嗎?」我樂得領她到恰恰避開玉寧的內區。
「有沒有小把一點的?」
「多小?」
「順便切皮蛋。」她作勢,「生皮蛋,菜刀不好切。」
我點點頭,張頭找刀。很奇怪,咱們店,什麼尺寸都有,賴老闆白手起家打出各式各樣的刀。至於積蓄被口中的遠房表妹拿走多少,我沒多問,只是默默為他心疼。
「這把,很好用!」
趁客人選刀,我伸頭看門外,還好少昇沒來。
方玉寧在一旁,我刀賣得心神不定,彈跳的粄條張牙舞爪覆蓋視網膜。
「對了。」
「怎麼了?」我一愣,怕她也要將兒子交給我。
「鐮刀怎麼磨?我怕鈍了又要買。」
「噢,簡單!」
我聲量誇張,其實是想佯裝投入工作,看看方玉寧會不會識趣離開。
領客人到磨刀石旁,一邊解說、示範,一邊想著,南投又山又林的,刀用得特別兇,顧店多年,卻始終沒看過長得像刀的凶神惡煞。
待她終於選定一把,付完錢,方玉寧竟也不見了。杯子的模樣就像剛揮別煙氣,分秒不差。
就算她問個一百次我也不可能答應。
啐,我怎麼可能讓人玩我的頭髮。


二、試刀

人家說少昇是自閉兒,我倒覺得沒那麼簡單。
認識方玉寧,是外子杰雄還在時。玉寧老公哲峰是杰雄職校同學,不同的是,哲峰頭腦生得好,越念越有風,玉寧嫁過來南投,一口客家國語還引起不小側目,少昇長大確診為自閉兒,聽杰雄說,家庭氣氛不怎麼和睦,我們兩家也漸少聯絡了。後來哲峰不知吃了什麼失心丸,工作不順,遭辭退賦閒在家。玉寧的粄條絕活適時冒出來救了他們家一命。「阿寧粄條」招牌越擦越響亮,卻因此種下離婚的因。
我家際遇也起起伏伏。杰雄娶我的前一天,還在跟親友攢錢。婚後兩年生女,婉卉上小學一年級,我便找到刀店的工作以分擔生計,一句苦都不說。
但厄運沒繞過我家。
在杰雄聯結車翻下山的前一個禮拜—精確來說,是那個晚上,N B A籃球賽播罷,哲峰跟幾個朋友喝完酒剛離開我家,杰雄仗著幾分醉意,吐著酒氣吹噓求學歲月他多吃得開,包括那次營火晚會的火炭,原本是哲峰負責去五金店買,臨時一通哲峰媽電話攪局,改換杰雄過來買,陰錯陽差撞上剛燙完頭髮順道去買封箱膠帶又湊巧懂炭的我。替他指點完迷津,之後的故事,就幾乎全發生在這間不大不小的透天厝。一個偶遇,就是一生,我恍然散會前誰那句精蟲游錯地方是什麼意思。
「媽,妳帶刀回家幹嘛?」
一怔,我從發呆中醒轉過來,看到婉卉翻我皮包。
「妳翻我皮包幹嘛?」
「刀尖露出來我還以為是什麼鬼。」
「啐。」我沒好氣,「是賴老闆要我拿回來試刀。」
「三不五時帶刀回家嚇人,水果蔬菜都躲起來了。」
皺皺鼻子,我聞到一陣不祥的香氣,循著氣味望去,果然—
三步併兩步蹬到她面前,斥責道:「妳去買粄條?」
「這麼晚了沒什麼店有開嘛。」婉卉奇怪地看我一眼後摸摸小腹,「放心啦!媽。」
我癱下肩膀,無以苛責,也不知自己在緊張什麼。
拉了張椅子坐下,盯著她一條一條地吃。省得她被下毒。
「考得還好嗎?」
「都幾年級了,還考咧。」
婉卉念大四,什麼都可能發生。特別是考試。
她吃了一塊肉,含混地說:「對了!玉寧阿姨—」
「她說什麼?」我一怔。
「她……」婉卉將肉嚼罷嚥下,「玉寧阿姨問,妳怎麼都不去找她了。」
搖搖頭,無言以對。
看著女兒吃完乖巧洗好婉,身影隱入房門,就像投幣孔,錢幣一投,掉下什麼,不抱期待。
少昇比婉卉大兩歲,剛出生時,我勤跑他們家,肥嘟嘟抱在手上,滿心期待自己也懷個兒子。依哲峰、杰雄哥兒們交情,我升任乾媽都不奇怪。
「啊!」好痛,他偶爾抓我頭髮。
那時候流行梨花頭,我也去弄了一顆,電視上辛曉琪老是領悟領悟領悟地唱著,從幾個月大,到兩歲,少昇不安分的手沒停過,大家說他跟我投緣我聳聳肩不置可否,隨著輪到自己肚子隆起,想想要是也生個兒子,哲峰家擺飾比我家氣派許多這件事,我也不會那麼掛懷。
幾年後,我恍然,如果當初不要三不五時往哲峰家跑,被少昇拉頭髮拉得緊張兮兮,說不定,真的能生個兒子。
我抓起肩包,小心翼翼拿出賴老闆要我試的麵包刀。
正好婉卉走出房間看到:「媽,我幫妳試!」
看著女兒勤快地拿麵包刀切水果,挺滑稽,但很窩心,我心想真像她爸。女兒怎麼會像爸?不然,活了這把年紀,也沒誰能保護我。她爸走得早,咻一聲,什麼都沒了。


三、潤絲

「玉寧,妳不用忙了。」
看到我來,玉寧高興得連忙將麵店鐵門半關。甚至忘了請我坐,直兜圈子喃喃家裡這麼亂如何是好,失措的我也沒來得及找到椅子坐下。
環視這屋,說不出的熟悉。或許是人老了,變了。因為杰雄、哲峰熟識,以前常來這串門子,直到唯一的公子少昇八歲自閉症確診,兩家也漸漸少了聯繫。
想到這,我一愣,發現少昇出現了,好像他一直待在原地,等我。
玉寧眼睛在跟少昇說,過去啊!少昇,過去啊……
我動也不動,彼此明白,當我踏入這裡,就應允了。
少昇怯怯走過來,我猛猛聞及今早潤絲的濃烈餘味,好像頭上瞬間開滿了花。
這孩子當然不在意這些,當他手碰我髮,不若以前那麼粗蠻,像個愛人,手指滑過身後,我感覺身體化作平滑的坡—我想起婉卉學走路,我帶她去麥當勞玩溜滑梯,一個不穩滾下來,我匆急上前抱起女兒,冷不防她竟回報我一聲「媽」,這是婉卉第一句話。看著女兒玲瓏大眼,當下閃過的念頭,竟是:這溫炙的一瞬,方玉寧感受過了嗎?
少昇手隔髮鋪柏油似的拂過我的背,我想到杰雄背疾,夜復一夜的睡前藥膏,嫁給杰雄,意味也要獻出手指為他塗抹背上坑疤。這就是我,嫁壞了,卻僥倖沒生下一個自閉症兒子。
彷彿透過觸感看穿這一切,少昇用手,安撫我,又像一個不懷好意的溫柔怪物,邊吸納我,一邊入侵,試圖焊進我體內。一個慢慢變形的,類似異形那種怪物。
我緊閉眼,忍耐一個漫長手術,黑暗中,我看他們一家三口,在這屋,這空間,走動,爭執,嘆息,長達二十年的生活,坐困此地流轉,任何一個家,拿掉一個自閉兒,生活都會好轉不少。
一如少昇循序漸進的手部動作,我開始相信,哲峰是慢慢消失而非一夜告別。
噯,人生缺的,拿什麼來補?我鬆口氣,覺得放鬆—從家裡帶的那一分委屈,也一併釋懷。
少昇慢慢停下手,我發現自己眶內有淚,一半魂魄留在他手裡。
此時,我發現玉寧像坨麵糊趴伏在地,啜泣著。匆匆一刻,我擔心她變扁、變平,化成一灘水—直到我發現她頭上那團不自然的黑絲是假髮。假髮是不會變水的。
當天晚上,少昇早早去睡—不,我不該這麼描述,據玉寧所說,少昇很少這麼聽話,乖乖就寢。
「平時,他多半窩在客廳角落,玩相簿。」
「玩相簿?」
「伸手指,劃著舊照片。」
當她這麼說,我哆嗦一下,想起十多年前來訪,大夥手裡傳著一臺照相機,每個大人都搶著跟圓嘟嘟的少昇合照。
我也留下了一張。
她很難確切指出,怎麼觀察出「少昇想摸我頭髮」的這件事,模模糊糊說,就類似少昇指指她頭髮,又指指照片裡我頭髮,目光裡釋放出某種唯獨母親辨識得出的渴盼。
玉寧很後悔自己很晚才洞察出這一點,如果早一點,我便會是唯一讓少昇幼年時期願意走出房間的訪客,他會伸手,就在那張藤椅,摸了摸我頭髮,我不呼吸,不敢動……
只是,若這一切早點發生,對誰都不公平了。
她啜了一口茶,一貫平靜繼續說自己這幾年病痛纏身,哲峰工作不順被辭退,欠下債務,兩人的婚姻不知該怎麼走下去。好在兩年前,結識一個閨蜜,玉寧對她掏心掏肺,什麼苦都跟她傾吐。
「還好當時有她,不然真不知怎麼撐下去。」
當玉寧這麼說,我一時難辨她話中真偽。或許我腦袋,還在另個可能性裡暈頭轉向—如果當初跟哲峰結婚的人是我,我會生下婉卉,還是少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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