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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與賞月的人

作者 麥華嵩
出版社 貿騰發賣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明月與賞月的人:本書輯錄文學家麥華嵩近十年散文共三十七篇,寫人生、寫藝術,眼界融貫,無論回憶過去、感受現在,或是欣賞文學、視藝、音樂、電影,都是尋找廣闊而長存的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本書輯錄文學家麥華嵩近十年散文共三十七篇,寫人生、寫藝術,眼界融貫,無論回憶過去、感受現在,或是欣賞文學、視藝、音樂、電影,都是尋找廣闊而長存的精神意義。對作者來說,過去與現在遇上的人和事,無論長年情誼還是擦身而過,往往都在作者腦海心眼裏留下不可磨滅的人性顯現,和感動人心的藝術作品一樣,成為意識中一顆顆恆星。誠如作者所言:靠著抒寫人性與藝術中的恆常,我們會比較看得開、看得通眼前的一切矛盾與失落。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麥華嵩麥華嵩香港出生、長大,刻下在英國工作。大學畢業後愛上寫作,發表過散文、小說,及古典音樂與藝術評賞。著有散文集《觀海存照》、《眸中風景》、長篇小說《天方茶餐廳夜譚》、《海角‧孤舟》、藝術欣賞隨筆集《極端之間的徘徊》,古典音樂小史及隨筆集《永恒的瞬間》等。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目錄 自序 愛吃 上游的漣漪 旁觀者的胡思亂想 永恆的鐘聲 小鎮的星與月 翁美玲與觀星爵士 零食的國度 經典轉世 斬貓的故事 哭還是笑? 遊花園的藝術 文化記憶的方舟 兩個雷諾亞 哀何以「樂」? 我寫≠寫我 淬煉之火 明月與賞月的人 說理的情致 血的書寫 抄考出新 一粒沙的哭與笑 傲慢與敗亡 畫人口面 偶然的渾沌 歷史的協奏者 數字‧音樂‧人生 幻想中的蘇格蘭 誤譯正是藝術 穹頂下的迴響 食蓮人與死國之旅 布拉姆斯與蜘蛛塗鴉 無題隨想 街頭鋼琴前的彩衣先生 平行時空的可能失落 永恆的雕琢 口罩與面具 快活谷中的對望

商品規格

書名 / 明月與賞月的人
作者 / 麥華嵩
簡介 / 明月與賞月的人:本書輯錄文學家麥華嵩近十年散文共三十七篇,寫人生、寫藝術,眼界融貫,無論回憶過去、感受現在,或是欣賞文學、視藝、音樂、電影,都是尋找廣闊而長存的
出版社 / 貿騰發賣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87514824
ISBN10 / 9887514829
EAN / 9789887514824
誠品26碼 / 2682024619000
頁數 / 256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X1.3CM
級別 / N:無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本書輯錄文學家麥華嵩近十年散文共三十七篇,寫人生、寫藝術,眼界融貫,無論回憶過去、感受現在,或是欣賞文學、視藝、音樂、電影,都是尋找廣闊而長存的精神意義。

試閱文字

自序 : 自序
花枝春滿,天心月圓。

弘一法師彌留之際如是書。法師原名李叔同,是藝術通才,無論書法、篆刻、繪畫、音樂、戲劇、文學皆有貢獻,亦為民國時期藝術教育先驅。他近四十歲出家,出家後專注書法,風格樸拙而極有表現力,既具傳統氣韻,又與西方同期的抽象藝術有所契合。
法師生於1880年,卒於1942年。他活過清末的腐敗與外侮、民國誕生的陣痛、軍閥割據、第一次國共內戰,壽終於日本侵華的黑暗日子。他的有生之年,都是十分動蕩和暴力血腥的歲月。要是他年輕時以為世界已經「萬馬齊瘖」,他年長後的世界只變得更可怕。可堪參照的是魯迅:魯迅比他小一歲,早他六年去世——是甚麼樣的社會,才能造就如此「金剛怒目」、要「向刀叢覓小詩」的作家?李叔同正是活在同一個社會中。
但是,正當時局愈發醜惡之際,李叔同卻放下一切,成為律宗高僧。他圓寂之前一年,日本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爭展開,中國大陸的兵災持續慘烈,全球都是大規模、有組織的殺戮,他卻看到「花枝春滿,天心月圓」。法師的臨終絕筆,更是:「悲欣交集見觀經」。除了「悲」,也有「欣」,且兩者交集於觀經之中,想來應是被天心月圓的明輝照遍,被春滿的鮮花繁枝簇擁。
寫到這裏,我忽然明白:法師的意思可能是,無論人間如何醜惡,花仍會綻放,仍會盛開,月亮仍會幽幽而恆定地高掛。沒錯,就算沃野成了屍橫遍野的戰場,一時之間寸草不生,到處焦土,但只要尚存者保有堅定的耐性,就會等得到芳卉在廢墟中重新茁長。更何況,大地本就有四季,秋冬花凋葉落,春夏花滿樹茂;月本也有圓缺,有漆黑無明的晚上,也有重明的良夜。就算我們沒有能力、無可奈何,一時之間未能挽救狂瀾,我們仍有希望的權利,甚至義務。儘管,光輝之後,世界多數會再次黑暗下去,暴力會重又發生,荒原和黑月也會重現,但我們都可以繼續持守,帶著誠摯,等待世情的循環。
我是一個鍾愛明月的人,不只因為明月亮麗,亦因為明月告訴我們,在地上殘暴與歡樂難分難離的小小世界之上,有一個恆久地存在的大世界;儘管那是寂寥的世界,它至少令我們肅然起敬於時空的超脫。怪不得,我也對流芳多年、活在賞識者心中的優秀藝術,情有獨鍾。我曾經為了爭取寫作經驗而糊裏糊塗當上小記者,繼後又糊裏糊塗地為報章電臺報導與評論古典音樂演出,雖然連串事件的發生都有點無心插柳,但都緣起於我對恆久事物的興趣。在這個瞬息萬變、潮流來去不息的時代,我和有類似興趣的朋友,都冀望於在湍急江流中緊抱不轉之石。
對我來說,明月、鮮花,與藝術,都是有所共通的。賞月、賞花與賞畫、賞樂,以及欣賞文學和電影,都是尋找廣闊而長存的精神意義——看這些與看平凡生活,對我來說也有所共通,因為我過去與現在遇上的人和事,無論長年情誼還是擦身而過,往往都在腦海心眼裏留下不可磨滅的人性顯現,和令我感動的藝術作品一樣,成為意識中一顆顆恆星。還得一說的是,既然明月會變得晦暗、香花會有荊刺,生活與藝術也有黯淡與灰黑的一面,教人「悲欣交集」。因此,本書排列三十七篇近十年的散文創作,有寫生活、有寫藝術,有扼腕、也有讚賞,都不故作分類,排次列印。在此要特別多謝劉志剛兄對其中一些文章給予的寶貴意見,和香港《聲韻詩刊》、《Hi Fi音響》雜誌、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香港分會)、《北辰部落》網站、《香港文學》、《字花》,以及母校聖保羅書院160周年紀念文集《承傳》給予的發表空間。
本來我引述弘一法師的佛偈,是想說他只注目於人生中滿月與繁花的一面,難以理解。寫到這裏,我卻好像已學曉了一些洞見,儘管吾生魯鈍,不敢誇言「悟」到了甚麼。不妨以英國小說《雙城記》的開卷名句,聊為收筆之嘆:

那是最好的時光,那是最壞的時光,那是智慧的年代,那是愚蠢的年代……

也許,靠著抒寫人性與藝術中的恆常,我們會比較看得開、看得通眼前的一切最壞與愚蠢,一切暴戾、矛盾,與失落。

麥華嵩
2020年8月 英國劍橋

試閱文字

內文 : 愛吃
                   
2013年的夏天,我放暑假回到香港,和自小相識的幾個朋友飯聚時,提到我哥哥最近證實患上了癌症,言談之間也顯露對自己健康的憂心。有人向我介紹:不如做一趟簡單的身體檢查,隨便一家診所都會提供這種服務,很方便的。我聽從了建議,發現原來患上了脂肪肝,但幸好沒有別的毛病。脂肪肝,顧名思義,就是肝臟太多脂肪,一大起因是嗜酒(但我很少喝酒),另一大起因是太胖——那就是我的問題了。現在看當時的照片,見到的是一張中年的圓嘟嘟臉蛋,很明顯地因為自小極之愛吃,身體多年來積下太多脂肪,怪不得有脂肪肝了。
脂肪肝本身不是大恙,但任由它發展下去,它就可能變作嚴重的肝病。它也是可以治癒的,我只消減磅就行。於是,一份化驗報告,促成我生平第一次很認真地節食。其實也沒甚麼的,只是比以往少吃兩三成,尤其是容易致胖的澱粉質食物。一年之後的暑假,我又一次回到香港,當時體重已輕了十五磅左右。我戰戰兢兢地再作身體檢查,欣然發現脂肪肝消失了,一切正常!
那一年之間,我除了成功變瘦少許之外,家中也發生了兩樁悲劇:媽媽患急病去世,和哥哥的癌症迅速惡化,以致他在媽媽離開後九個月,亦撒手人寰。因此有人說,我的脂肪肝消失,不是因為我控制食量的意志力如何強大,而是因為接連的噩秏令我情緒低落,又要在英國與香港之間頻繁來回,同時繼續為英國的大學講師工作落力,舟車勞頓、憂心忡忡,不「脫脂」才怪。
其實不用說當年,就算是今天,我心底仍在悸然地懷著「生還者的內疚感」。尤其想到,家人的不幸其實也給自己敲響了警鐘,讓我避過了一些可怕的惡疾——我彷彿將當下的幸福建立在至親的病亡之上。家人的離世,以及人生中其他或突如其來或咎由自取的遺憾與挫折,也令我明白:關於身邊一切,我不能假設太多。誰知道,命運會在未來的暗角如何埋伏突襲,令我措手不及!一個自小被寵壞了的么兒子,是需要連番深切沉重的經歷,才能完全學曉這教訓的。
話說回來,儘管我少了吃,我的肝臟也不再揹上「脂肪」的稱謂,卻不代表我不再愛吃。我仍然很喜歡吃好東西,只是今天重質不重量罷了。我在英國的教職員同事,喜歡調侃說我是「飲食專家」,有學者到來訪問,請客吃飯時大家坐在一枱,同事就會笑嘻嘻地問我,餐牌上有甚麼值得介紹?只因為我一般都會選一些特別的菜色,他們就給我對號入座為「老饕」,總是問我意見。但我會鄭重跟同事說,我不是專家,我的香港朋友都比我會吃千百倍……試問,香港生活的多姿多采,大半都是購物和飲食,香港人怎可能不精於美食?你甚至可以反過來說,要是生活在香港卻不愛購物、不愛吃喝,就很可能悶得要命,因此在這個城市,「識飲識食」是一種生存技能。
不,我比起一些深度鑽研各類參考寶典——從openrice到米芝蓮——並加以實地視察和抽樣調查的香港朋友,絕對算不上「識飲識食」。不過,我對飲食這種生活點綴,確是情有獨鍾的,因為我愛將吃和吃的環境,當作一天緊張與辛勞幹活的暫時逃避。很多同事將家中烹好的食物帶回工作間,用微波爐弄熱即食,我卻是只要午間抽得出半晌空閒,就會故意離開辦公室,找一家食物較好的咖啡店或風味菜館,吃頓便飯。
因此也難怪,我對過去的記憶,亦總是圍繞著吃的。隨便地回想:中學時,每屆畢業典禮完結後,我都會像延續儀式一般的和媽媽到銅鑼灣的南亞餐廳吃晚飯。南亞餐廳是半世紀前開業的星馬菜館,我小時和家人朋友常常光顧,可惜近年已結業了。我記得,每次和媽媽上南亞餐廳,她照例點叫炒貴刁,從不改變。她不像我愛吃,和我上館子是為了順我的意和靜靜地看我歡樂大嚼,她自己則只會叫一道慣常菜飽肚。我卻次次不同,或是咖喱牛腩飯,或是喇沙,或是海南雞飯。我很愛吃星馬食品,尤其是味濃而帶椰香、稍辣而不至火熱的海南咖喱。小時的我,就是愛將香噴噴的咖喱汁倒在白飯上,以大匙羹將一口又一口咖喱飯送進嘴裏……
嗯,我看我是喜歡濃味飲食的人。一位認識了幾十年的朋友和小學同學——他也是我每年暑假回港都會見面飯聚的那夥人之一——現在還會有聲有色地回憶一樁陳年舊事:他的媽媽弄了一壼慢燜至爐火純青、香味濃冽的牛𦟌湯(「𦟌」這個字似乎是廣東話特有的,指的是腱部附近),讓他帶回學校午飯時喝。他的媽媽是下廚天才,據說只消在館子裏吃一次一道菜,回家後即能完美地複製。當年已捧著一個圓圓肚腩的我,自然很清楚朋友媽媽的名聲,看見同學只喝了湯,卻沒興趣吃湯渣,就第一時間做環保先鋒,當仁不讓,一股腦兒將牛𦟌全數鯨吞,造就了四十年後仍在老朋友之間流傳的一則笑話。另外還有一則笑中帶淚的故事(至少我覺得帶淚),是我曾經暴吃一位朋友的奶奶巧手泡製的濃香肉醬意粉,因為吃得太過火,竟然在大夥兒跟前吐了出來……我其實對這事記得不很清楚,當時目睹一切而記憶力特別好的一位朋友,卻在無數年月之後仍難以忘懷,更一次又一次在大家飯聚時仔細縷述公案。奇怪的是,大家都聽得很高興,哪管是一邊晚膳一邊聽一個關於嘔吐的故事。就連我自己,也不知怎的,覺得那故事很有娛樂意義!
說到吃至嘔吐,我還有一節更深刻的回憶,希望讀者現在還不太反胃!我當時約五、六歲,靠著喋喋不休的堅持,哄到爸媽自超級市場買一盒軟芝士回來。那是塗在麪包上作三文治材料的芝士,不會有人將它光禿禿地嚥下的,我卻不知為了賭甚麼氣,在爸爸、媽媽和哥哥跟前生吞半盒芝士,吃完後的首五秒還強笑說:「好吃呀!」之後卻在一片嘻嚷聲中跑進廁所吐了。其實這節回憶極之模糊,我說「深刻」,是因為它是少數我和爸爸、媽媽及哥哥一家四口在一起的回憶片段。哥哥比我年長十歲,他中四時已往英國唸書,至大學畢業後才回港,幾年後又移民北美;我則在十九歲時到英國唸大學,二十多歲回港,十二年後再回英國……這些錯綜曲折、錯失交臂的經歷,令我和哥哥自我小孩起直至他不幸早逝,都是聚少離多,動如參商。至於爸爸,我七歲時,他已跟人間永別。我的成長歲月,大部份都是和媽媽相依為命活過的。
可是,我要到今天生命方中方睨的階段,才懂得珍惜那一刻的回憶:因為吃了太多芝士而在一家人的笑聲中吐進廁所裏的回憶。
我也十分珍惜較晚近的家庭回憶。例如,我收到第一份工作(在一間報館當小記者)的第一個月薪金後,特意請媽媽和哥哥到酒樓喝茶吃點心。結帳時,我認真地爭著付錢,他們兩個都一臉極之不好意思,十分憐憫,甚至內疚之前怎麼不少叫一兩碟點心——我到現在仍難以忘記那一份溫暖。另外又有一趟,媽媽生日,我們上館子吃飯,吃完主菜後興致勃勃地討論說:既然慶生,總得享用些壽包吧。之前我們在另一親友的生日宴上吃過壽包,而那上一次的壽包,每個只有普通蓮蓉包一般大。我們於是決定,不如每人吃兩個壽包,亦爽快地如數點叫了。當服務員捧著一個巨型蒸籠趨近時,我們就開始感到不對勁,面面相覷。當蒸籠被放在飯桌上,服務員揭起籠蓋時,我們就赫然發現:原來這館子的壽包,每顆大如一個拳頭!我們不約而同地「嘩!」的大叫,館子裏的食客都瞪著我們。我到現在仍然珍而重之地記得當時一幕,因為一家人(至少是僅餘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頓飯,被一籠大碼壽包嚇倒的時刻,其實是無價的時刻。
活著的可貴,亦只因為有如斯的時刻,靜靜如明星閃爍於腦海的黑夜中,照亮了生命和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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