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貧困女子: 不敢開口求救的無緣地獄 | 誠品線上

最貧困女子

作者 鈴木大介
出版社 遠足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最貧困女子: 不敢開口求救的無緣地獄:「去哪裡才能賣肝臟?」日本政府拒絕面對的女性危機──最貧困女子!即使家境不差,但妳我都有可能在一瞬之間跌入地獄的深淵……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去哪裡才能賣肝臟?」日本政府拒絕面對的女性危機──最貧困女子!即使家境不差,但妳我都有可能在一瞬之間跌入地獄的深淵…… 我們很容易就能想像中國、美國、東南亞各國、第三世界國家的貧窮問題;可是你能想像日本竟然也是個貧窮大國嗎?到底有多窮?-單身女性中每三個人就有一個人,相當於在臺灣一個月只賺一萬!這真的是日本嗎?好幾個世紀以來,日本女人一出生就只有成為「家庭主婦」這條路可走,她們從來就不需要,也沒被教育要擁有專業能力。隨著日本經濟衰退,愈來愈多日本女人單身,成為「失敗組」;即使有幸進入家庭,勉強擠進「勝利組」,但誰敢保證明天老公會不會過勞死、被裁員?會不會遭家暴?應該說,非常容易!日本女人一旦從「正常人」軌道中摔下來,就不會再被當「人」對待。單身女性不用說,全日本每三個就有一個是網咖難民、街友。那單親媽媽呢?就算領一份正常的薪水,也不見得養得起自己和孩子們。……那,沒專業能力的女人呢?她們唯一能苟活的路,就是「身為女人這件事」但缺乏姿色,擠不進酒店小姐那種一夜幾百萬的性產業,只淪為網路賣春,她們不敢求救,因為擔心小孩會被搶走。漸漸的,貧困已經襲擊到未成年少女。她們從家暴、被棄養的家庭逃出來,不得不去從事非法賣春。她們不敢求救,因為不想被送回破碎的原生家庭或收容單位。「去哪裡才能賣肝臟?」「我是不是一輩子都無法懷孕了?」「如果不能賣春,我就會死……」當她們發出生不如死的悲鳴時,日本人卻是這樣看待她們的──「很多人窮也是可以過得很好,會落到這田地,是自己有問題吧?」「做雞不是可以賺很多嗎?」「身為女人真好,還可以去賣!」「單親媽媽能申請的補助比其他低收入戶都要多,還在那邊叫屁!」即使強盛如日本,社會防護網居然脆弱到這種地步;對女性的歧視有如看到垃圾、碎屑……簡直跟開發中國家沒兩樣!那麼臺灣呢?正如現在論誰都可能踩到貧困的地雷,而淪為下流老人、下流中年,什麼狀況都可能是自己明日的寫照!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鈴木大介 (Daisuke Suzuki)1973年生於千葉縣。報導文學作家。以「犯罪端的思考邏輯」「犯罪背景的貧窮」為題,持續採訪與探討黑社會與犯罪少年少女的生活環境。著作包括《無家可歸的少女》《從事援交應召的少女》《詐騙集團犯罪結社》(以上皆寶島社),以及《出沒於交友網站的單親媽媽》(朝日新聞出版)、《無家可歸的少年》(太田出版)等等。目前擔任在漫畫週刊《早安》(講談社)連載的漫畫作品<gangoose>(改編自《無家可歸的少年》)的故事共同創作。■譯者簡介陳令嫻輔仁大學日文系學士,東京學藝大學國文系碩士。喜歡閱讀、旅行與陶瓷器,希望有一天能搭時光穿越機回到古代用宋代青瓷喝杯茶。譯有《面對父母老去的勇氣》《幻想偵探社》《平松洋子的廚房道具》等等。聯絡方式:reikan0412@hotmail.com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推薦序不論是妳還是我,都可能在一瞬間跌入地獄的深淵 ──中古小姐這才是女人最貧困的真相! ──劉黎兒前言第一章 貧困女子與貧充女性貧困女子——小島涼美(二十三歲)的例子「原來我不如狗…… 」直到向地下錢莊伸手「成為地下錢莊難民的女性」已經努力到不能再努力了……對於貧困女子的報導充滿困惑貧充女性──永崎詠美(二十八歲)的例子何謂貧充女性?原本是「溫和派不良少女」的貧充女性第二章 貧困女子與最貧困女子的差別「最貧困女子」處於性工作的底層清原加奈(二十九歲)的例子親生母親撂下狠話:「不要再打電話給我!」被大罵:「去整形跟減肥再來!」難過到在廁所割腕最貧困女子最害怕什麼?就算我是這麼失格的媽媽,但跟我在一起也比去育幼院好帶著兩個孩子投靠「SM綁繩師傅」導致嚴重貧困的原因──「三種無緣」與「三種障礙」貧困女子與最貧困女子的差別第三章 最貧困女子與賣春逃家少女從事賣春的理由原本是「非行少女」開始遠離制度準備期間關東某縣的賣春少女社區「逃家」不是任性,而是「避難」來到「街頭」之後……街頭的安全網全套代辦人員的說明性工作相關人士對逃家少女的吸引力最糟糕也最差勁的安全網——買春男逃家少女的成功談遭到淘汰的少女最低階層的環境智能障礙女性街友的生活環境社會福利制度與機關難以接觸最貧困女子的原因無法擺脫賣春與貧困第四章 看見最貧困少女甜美型美女的副業每星期當一天應召女郎的鄉下女性成為性工作者的資格成為批評對象的最貧困女子賣點是素人「援助交際」與最貧困少女性工作者的三種分類如何看見埋沒於性工作底層的「最貧困少女」第五章 最貧困女子的需求加賀麻衣(二十一歲)的例子母親當皮條客,勸女兒賣春將來陷入貧困的可能性倘若能在她們小學時代伸出援手……未成年少女從事性工作之後……讓性工作成為「正式的工作」性產業的社會化有利也有弊重建性工作者與支援人士的關係討論戀愛方法的必要性避免自爆型戀愛,將戀愛方法系統化總結後記

商品規格

書名 / 最貧困女子: 不敢開口求救的無緣地獄
作者 / 鈴木大介
簡介 / 最貧困女子: 不敢開口求救的無緣地獄:「去哪裡才能賣肝臟?」日本政府拒絕面對的女性危機──最貧困女子!即使家境不差,但妳我都有可能在一瞬之間跌入地獄的深淵……  
出版社 / 遠足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9348270
ISBN10 / 9869348270
EAN / 9789869348270
誠品26碼 / 2681396718007
頁數 / 264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14.8X21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第二章 貧困女子與最貧困女子的差別



清原加奈(二十九歲)的例子

  加奈幾乎每天都會在某個大型交友網站的「立馬版」上發賣春文,換句話說就是常客。她的條件是「別一生本OK」,意思是除了旅館錢之外,另收取一萬的賣春費;性交時可不用戴套。這個交友網站會對一直沒有男性回覆的留言加上星號。原本這是提醒男性用戶「趁機把握!」的符號,加奈往往發文了好幾個小時,直到第二天再上傳相同的留言時,都還是出現星號。簡而言之,「買」她的男人很少。

  儘管如此,她還是繼續上傳留言。她有兩個上小學的孩子,分別是八歲和六歲。

  她一開口便開朗地笑著這麼說。

  「我以為你一定不會來,所以見到你我好高興。昨天我心情真的很差,要不是今天跟你有約,我大概已經死了。」

  我無法忽略這句「大概已經死了」。至今用電子郵件採訪加奈時,她便告訴我已經自殺未遂了好幾次,而且還是在小孩面前……我望向她的手,發現在洋裝之下的手腕到手背,滿滿是剃刀留下的痕跡,形成條狀的紋路。傷痕當中有一個紅黑色的痕跡,那是用菸頭燙的傷痕。

  加奈的人生是徹底的「一無所有」,從童年經歷就已經非比尋常。

  「手上的菸頭痕跡不是我自己燙的,是我媽媽燙的。而且不只是手,背上跟腳上也有,全都是她燙的。我還記得我爸,關於他的記憶都是被揍或是被關進地板底下的蔬菜儲藏室。但是他不見之後,我的姓氏還是一樣,所以對方可能不是我的生父。我媽也沒跟我說過生父是誰。外婆在的時候,還有外婆會保護我。可是外婆在我小三的時候過世,接下來的日子就很難熬了。那個時代虐待兒童還不會上新聞,可是小學的保健室阿姨發現我身上的瘀青和傷痕,於是我有時住在保健室阿姨家,有時住在阿姨的朋友家,有一陣子還去住類似兒童商量所宿舍的地方。小五的時候住進育幼院。鬆了一口氣嗎?嗯~我覺得自己被媽媽拋棄了。很奇怪吧!我明明被媽媽虐待,可是我一點也不討厭她。雖然我媽生氣的時候很可怕,可是溫柔的時候也溫柔到朋友的媽媽都比不上。所以我覺得自己是被媽媽拋棄了。就算偶爾會被打或是被菸頭燙,老實說,我也還是覺得跟媽媽在一起比較好。」



親生母親說:「不要再打電話給我!」

  這就是她童年的經歷。在虐待兒童成為社會問題之前,加奈的成長過程簡直就像兒童虐待的代表案例。她進入兒少安置教養機構之後,便再也不曾和母親一起生活過。十八歲時進入提供住宿的洗衣工廠工作。當時,她曾經打過一次電話給母親,對方卻對她說:「不要再打電話給我!」從此音訊全無。

  她從小就沒有稱得上朋友的人際關係。和母親住在一起時,三餐都是吃泡麵或甜麵包;一個人看家時,則是吃常常買來放在家裡的一箱箱洋芋片。小學時體重便突破五十公斤,一直因為身材而遭受霸凌。住進兒少安置教養機構之後,也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上班之後,在宿舍也交不到朋友,非常孤單。

  因此她迷上了當時手機市場最前線的「i-mode」所提供的官方服務——交友留言板。

  「對方看不見我的長相呀!只要是女生,在網路上就很多人來搭理。現在我能跟你說這麼多話,可是二十歲之前我真的沒辦法跟人正常地聊天。當我還在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對方就講話了。可是用電子郵件或是留言板,對方就會等回音對吧?玩i-mode留言板真的很有趣。我在那裡認識國高中生,和大家當普通朋友,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雖然我們幾乎沒有見過面。我也在那上面交到第一個男朋友,分手之後認識的第二個男朋友就是前夫。然後……嗯,我就先上車後補票,辭了工廠的工作。我老公是派遣員工,他個性跟我有點像,不太擅長說話,可是人很溫柔。大概是我不好吧!媽媽也是這樣,只要跟我在一起,大家個性就會改變。他們都說我很煩。我這個人很遲鈍,所以一點小事就會惹毛他們。結果老公就開始揍我和小孩。」

  她的人生幾乎總是處於暴力的陰影之下。童年時期遭受父母的暴力;進入兒少安置教養機構之後,不分男女都會攻擊又無視她;結婚之後則是受到丈夫家暴。第一個孩子是女兒,兩年之後生了兒子。老二出生之後,先生的暴力傾向愈來愈嚴重。之前是吵架吵到最後動手;現在則是疲憊不堪地下班回家後,聽到老二哭個不停,就連加奈一起趕出家門。

  「老公一下班回家,我就可以感覺到他希望我們:『別來煩我!』小孩一哭,他就搥玄關的牆,大喊:『滾去外面!安靜了才准回來!』我常常被趕出門,就去MINISTOP便利商店殺時間,因為那裡可以坐下來。老公很疼老大,卻嫌老二:『看到我也不會笑!』趁我不注意的時候,還會捏他之類的,我看了瘀青就知道。拜託老公換尿布,他卻連屁股也不擦,只是套上新的尿布。有一次我出去半天,回家發現老二被關在浴室裡。明明是冬天,他卻沒穿衣服,一邊哭一副快要凍死的樣子。我問老公,他說自己什麼也沒做。帶去醫院,醫生說小孩肩膀脫臼,八成是被爸爸抓住手大力一甩。我們從醫院回家之後,我對他哭喊:『滾出去!』他回:『我就是在等妳這句話,我會出去,但是既然是妳叫我出去,我當然不會給妳錢,小孩的事妳自己看著辦!』說完,他就走了,帶著PlayStation、遊戲卡及衣服。」

  加奈在二十五歲時結束了四年的婚姻生活。她有點得意地告訴我,自己鼓起勇氣叫先生滾出去。其實她也可以說:「我要帶著孩子走!」不過她覺得這麼說就輸了。孩子受重傷令加奈憤怒,所以才終於鼓起勇氣吧。



被大罵:「去整形跟減肥再來!」難過到在廁所割腕

  然而先生離家出走之後,加奈像是從懸崖倒蔥栽一樣,墜入貧困的底層。她由於結婚與生產而辭去洗衣工廠,之後便不曾再工作。因此雖然住在國宅,但先生離家之後就沒有錢付房租了。儘管她趕緊去找提供住宿的工作,老大四歲,老二兩歲,都還是需要人照顧的年紀。她所居住的F市主要產業是大型電機製造商,當時包括電機製造商的相關企業都需要大量的派遣勞工。然而要找工作,必須先去派遣公司登記。儘管告知派遣公司窗口自己的需求,對方卻幾乎不曾介紹工作給她。

  「如果是全職的工作,就必須把小孩托給別人帶。但是我沒有雙親和朋友可以依靠,托給其他地方又要花錢。放兩個小孩獨自在家未免也太可憐。另外,還沒跟先生分手之前,我的精神狀況也不好,躲起來自殘了很多次。而且因為精神狀況不好,早上都起不來。我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去M車站附近的酒店面試,面試了五家酒店,五家都沒上。原本F市的酒店就很少,F市到M車站又要搭巴士和電車,一個小時才會到。所以我鼓起勇氣去M市和T市應徵酒店的工作,對方卻對我破口大罵:『去整形跟減肥再來!』我聽了之後很難過,就在回家路上的廁所裡割腕了。」

  一直找不到工作的結果是,水電瓦斯等生活基本需求、房租及手機費全部遲繳一個月。她在相當於生命線的手機停用的前一刻,上交友網站留言:「我什麼都願意做,請救救我!」她知道可以在網路上這麼做,也是因為在她唯一的青春回憶——i-mode的留言板上看到有人上傳類似的發文。當時不少兒少安置教養機構的同學和前輩都會利用電話交友,加奈說:「她們常常任意在外面過夜而挨老師罵。」

  「我第一次賣春的對象跟我殺價,砍到五千。交友網站上也有很多種人喔!有的人聽到我跟小孩的事,就默默給了我三萬。也有人逼我喝奇怪的藥,把我綁起來,趁我睡覺的時候射在裡面。挨打跟被踢的次數也不盡其數,因為我長得不可愛。」

  雖然加奈說跟先生離婚了,卻沒有正式辦理手續,不過是前夫離家出走,音訊不通而已。想到生活的問題,似乎自己忍一忍也就過了。她還是希望先生回家。但是一想到先生回家又會對小孩拳打腳踢,便不安了起來。接著想到繼續住在國宅可能很危險,於是坐立難安,精神狀態一直很不穩定。

  丈夫離家出走後,加奈透過交友網站,兩個月內跟十個男人進行性交易,保住了水電瓦斯和手機。但是她心中原本求死的念頭變得更加強烈。

  「我心裡好像有個開關,只要一覺得活著好辛苦,好想早點死,就會打開『死亡開關』,覺得非自殺不可。我實在受不了,於是去M市的精神科看醫生。可是我等了好久才看到醫生,醫生也只聽我講話一下下,然後就是領藥。我曾經跟在交友網站上認識的男人去愛情賓館時割腕。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對方說他要叫警察來。為什麼呢?我還曾經坐在百貨公司樓梯平臺的長椅上,吞下大量的藥物,結果在百貨公司的廁所吐半天。甚至曾經在小孩面前割腕。我明明知道小孩看了打擊會很大,卻還是忍不住。自殺未遂之後,我只能一直跟小孩道歉,一直跟他們說對不起,我是個糟糕的媽媽,對不起。」

  加奈的心情完全墜入谷底,去看精神科又花錢。民生委員來家庭訪問時,幫加奈把受丈夫扶養而辦的健康保險,更新為國民健康保險。儘管她去看精神科和帶小孩去看醫生時會付醫藥費,卻從來沒繳過健保費。

  「催繳書一直寄來,健保卡也變成短期。民生委員威脅我再不繳錢,就要變成全額自付。我聽了很心急。老實說,我曾經帶小孩去過好幾間醫院,付不出醫藥費,跟櫃檯說下次再來付錢就跑掉了。我是不是會完蛋啊?如果他們要來我家拿東西抵押,我也沒有東西可以給他們。」



最貧困女子最害怕什麼?

  我聽完之後非常驚訝。然而仔細想想,會發生這種情況也是理所當然。單親媽媽帶著孩子,如果沒有經濟援助,又沒辦法自己賺錢,誰都可能陷入跟加奈一樣的境地。單親媽媽無論是社會還是經濟地位,都不穩定到宛如站在懸崖邊,搖搖欲墜。我在遇到加奈之前,從來不曾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不對,淪落到這般田地之前,為什麼不先找工作呢?而且這麼窮困的話,應該可以接受公家的援助……這種時候我還抱持著天真的想法。然而面對加奈,聆聽她的傾訴,我深深感到自己的想法雖然正確卻毫無意義。

  先撇開心病的問題,加奈害怕所有手續。儘管她不是不會讀寫,卻看不懂行政手續的術語,聽了說明也還是無法理解。加上她在惡劣的環境下成長,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光是讀幾行「嚴肅的文章」就已經精疲力竭了。

  因此無論是離婚改戶籍,向市公所說明情況,以獲得健康保險和其他稅收的減免,甚至連「去銀行匯款」,對她而言都很困難。就連十八歲時考到的駕照也因為忘了更新而過期失效。小孩上小學的入學手續,其實也是由當地的民生委員代為辦理。

  一般陷入這種情況,都會跟金融服務業借錢,欠下大筆的債務。但是加奈居然連借錢的手續都怕。她唯一一次借錢,是在交友網站上認識了一名自稱經營地下錢莊的男子,向他借來二萬日圓。

  「我哭著拜託地下錢莊的人借錢給我,對方說最多只能借我二萬。可是他之後跟我做了三次都沒付錢,這樣算是扯平了吧?」

  聽她滔滔不絕地訴說成長經歷與現在的窘境,我的頭腦完全停止運轉。

  這個人到底該怎麼辦呢?我的腦中甚至浮現「沒有資格當媽媽」這句話。她從未獲得母親的照顧,也沒接受過適當的教育,長得不好看,又沒有朋友。就算她想努力擺脫眼前的困境,卻連努力的基礎也沒有。她的掙扎彷彿一個人站在泥濘上,卻又想跳得高。

  最糟糕的是,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年,她卻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

  「你還願意跟我見面,聽我說話嗎?」面對加奈這麼問我,我只能曖昧地回應。我買了她說小孩喜歡吃的摩斯漢堡讓她帶回家,心頭卻十分沉重。

  雖然是採訪,我卻實在沒辦法丟著生活如此辛苦的人不管。一個不小心,母子三人可能都會餓死。如果要讓加奈自立生存,首先是重建經濟基礎。她一直沒跟母親聯絡,就算聯絡了也不能期待母親幫得上忙。既然如此,必須先去當地的福祉事務所,申請生活補助,等到精神狀態穩定下來之後,重新開始找工作。

  「既然民生委員會來家裡,要不要稍微跟對方商量一下,申請生活補助呢?」

  我送加奈回到家附近的車站時,她低下頭沉默一會,小聲地回答。

  「我沒辦法開口。如果申請了生活補助,一定沒辦法再婚。鈴木先生,你會跟帶著兩個拖油瓶、有心病又接受生活補助的女人結婚嗎?」

  加奈說的並沒有錯,但是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先重建經濟基礎和治療心病嗎?我心中湧現一股煩躁的情緒,一邊問加奈要從何著手以挽救生活。她的回答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要繼續在交友網站上尋找可以跟我一起生活的人。你不用擔心我,我之前在網站上遇到的男人當中,也有人帶我跟小孩去吃飯。雖然對方已經結婚有太太了。如果有人一個人住很寂寞,我願意去陪他,我什麼都會幫他做,不會給他添麻煩。」

  明明話題如此嚴肅,加奈用方言悠哉地講出這番話時,卻配合FM廣播所播放的流行音樂搖晃身體。

  回想當初剛開始採訪時,我真的一點也不懂「這群女性」。這種時候最該優先的不是小孩嗎?加奈說她只有小孩照顧得最好,可是她明明只能供應最低限度的住處和飲食。這樣子還稱得上是母親嗎?

  我為了消除心頭的煩躁而開口問加奈,她的回答卻讓我的胸口緊了一下。

  「妳現在最怕什麼?」

  「當然是千惠和阿和(加奈小孩的名字)離開我啊!要是失去他們,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當下所受到的衝擊,直到現在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