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芳 一 | 誠品線上

天芳 一

作者 云芨
出版社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天芳 一:上一世,玉重華是帝師孫女,未來的太子妃,她本該風光一世,但一場陰謀卻讓無涯海閣付之一炬,她葬身大海,再醒來時,已成為池家大小姐池韞。距離那場災難已過去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上一世,玉重華是帝師孫女,未來的太子妃, 她本該風光一世,但一場陰謀卻讓無涯海閣付之一炬, 她葬身大海,再醒來時,已成為池家大小姐池韞。 距離那場災難已過去三載光陰,太子已死,新帝登基, 甚至冒出了一位頂替「玉重華」之名進宮的玉妃?! 還有,那個刑部樓大人、北襄王四公子, 為何會變成一個到處勒索撈錢、人人談之色變的酷吏? 當年,她認識的樓晏絕不是這樣的人! 池家內部為了婚事與錢財勾心鬥角, 她避居師門,沒想到皇家宮觀朝芳宮更是暗潮四起。 嫉恨池韞的師姐正虎視眈眈地想設計讓她身敗名裂, 師叔更似乎藏著和當年陰謀有關的祕密…… 京城風起雲湧,池韞該如何自保? 又該如何找出前世家破人亡的真相?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云芨云芨,閱文集團旗下起點女生網大神作家。 溫州網路作家協會副主席,第三屆中國「網路文學+」大會年度十佳最具潛力新人作家獲得者。 擅長「玄幻仙俠」類作品,她的文字優美,其文風恢弘大氣,擅長描寫跌宕起伏的仙征路程,善於憑藉優美筆觸勾勒磅礡背景中的動人愛情傳奇。 人物刻畫飽滿,感情細膩動人,既能展現洪荒時期的波瀾壯闊,又能精確傳達人間真情的感人至深,藝術效果強烈。自加入起點女生網以來,創作了多部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優秀暢銷作品。 代表作:《一仙難求》、《乘鸞》、《天芳》、《天命為凰》、《仙靈圖譜》 已出版:《仙靈圖譜》(吉林文史出版社)、《一仙難求》(江蘇文藝出版社)

商品規格

書名 / 天芳 一
作者 / 云芨
簡介 / 天芳 一:上一世,玉重華是帝師孫女,未來的太子妃,她本該風光一世,但一場陰謀卻讓無涯海閣付之一炬,她葬身大海,再醒來時,已成為池家大小姐池韞。距離那場災難已過去
出版社 /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577873538
ISBN10 / 9577873537
EAN / 9789577873538
誠品26碼 / 2682109233008
頁數 / 336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X1.3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第一章

巳時初刻,包嬤嬤帶著人到了熙和院。
院子裡安安靜靜,廊下只有兩個丫頭守在屋外,一邊做針線,一邊小聲說話。看到她過來,兩人急忙起身施禮:「包嬤嬤。」
包嬤嬤笑著點點頭,說道:「二夫人命我給大小姐送補湯來。」
兩個丫頭面露難色。
包嬤嬤眉頭微微抬高,問:「莫不是大小姐還沒起?」
打頭的丫頭,碧桃,吞吞吐吐地回:「大小姐昨夜睡得不好……」
包嬤嬤面上不動,心裡越發不屑。自從這位大小姐奪婚不成,撞柱撞了個頭破血流,便瘋瘋癲癲的,行止越發無狀。大半夜的不睡覺,披頭散髮地爬到屋頂上去;別人來探病,一句話不說,直勾勾地盯著人家。什麼昨夜睡得不好,分明是晚上發癲不睡,白天當然不醒。不過,這與她何干呢?老爺夫人巴不得她越瘋越好,省得旁人非議二小姐的親事。包嬤嬤語氣和藹:「大夫人呢?」
「大夫人她……」
碧桃才說到一半,裡頭便出來個丫頭,施禮道:「包嬤嬤,大小姐有請。」

包嬤嬤踏進房門,繞過屏風,看到床上的少女。
十五六歲的年紀,眉目楚楚,一頭青絲又濃又密,披散著靠在引枕上。屋內光線幽暗,然她長髮烏黑,膚色如玉,鮮明得叫人一下便看進眼裡去。聽得聲音,她往這邊看來,瞳似墨玉,波光流洩,襯著唇瓣那一點嫣紅,忽然就驚心動魄起來。包嬤嬤不得不承認,論樣貌,這位大小姐是池家最出色的一個。都說二小姐生得好,可在真正的美人面前,不免遜色幾分。幸好,這位大小姐內裡是個草包,不然俞家那邊,不會應得這麼乾脆。
「奴婢見過大小姐。」包嬤嬤屈身行禮。
池家大小姐──池韞倚著沒動,只眼皮輕輕撩起,啟口:「包嬤嬤所為何來?」
她語氣從容,音調不高不低,包嬤嬤卻沒來由生出一股壓迫感,好像在面對什麼大人物似的。她是二夫人魏氏的陪嫁嬤嬤,自從前頭那位大夫人去世,二房接管家務,就連三房、四房的主子,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哪怕二夫人,對她也是親切多於威嚴。怎會怕一個年紀輕輕的野丫頭?
包嬤嬤甩掉這莫名的感覺,堆起笑容,回道:「二夫人記掛大小姐,命奴婢給您送補湯來。」說著,示意跟在身後的丫鬟上前,打開湯盅,「這是六神養元湯,二夫人吩咐,要用最好的藥材,管事跑遍了京城的藥店才集齊。您瞧,東北的人參,南海的燕窩,天山的雪蓮……」
「替我謝謝二嬸娘了。」池韞打斷她的話,然後眼神一瞥,輕飄飄地說:「可惜我胃口不好。絮兒,妳連日伺候,著實瘦了不少,這盅養元湯就賞妳了。」
丫鬟絮兒愣了一下,尤其接收到包嬤嬤剜來的目光,慌得連連擺手,「大小姐,奴婢、奴婢不敢!」
池韞道:「賞妳就接著,妳這是不敢,還是不聽話?」
一句話堵住了絮兒,怎麼應都不對。
包嬤嬤不禁出聲:「大小姐,這是二夫人的心意,您怎麼能……」
池韞淡淡道:「正是如此,才賞了絮兒。現下我吃不下,若是退了,未免辜負二嬸娘。且我養傷之時,都是絮兒費力伺候,叫她補一補元氣,不是能將我照顧得更好?」
──道理是這麼說的嗎?包嬤嬤呆了下,一時分辨不出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反話。畢竟以之前的經驗,這位大小姐是個心思淺的,又不在家裡長大,缺了教養,既蠢又不通人情,說些不著四六的話,也不奇怪。
池韞招來絮兒,扶著她下了床,嫋嫋往妝臺去,口中道:「前些日子,給二嬸娘添了不少麻煩。二嬸娘不計較,還這般關心,我若還退了這補湯,豈不是叫她以為我還心存怨恨?這也是為了安二嬸娘的心。嬤嬤且回去好好回話,可不要叫她多想啊!」
敢情她還是為了二夫人。
包嬤嬤啞了半天,只能先應一個是。一盅湯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且先看看這位大小姐到底怎麼回事,原本只會刁蠻耍橫的人,怎麼突然講起了道理──雖然是歪理。
示意丫鬟將湯盅交給絮兒,包嬤嬤上前接過絮兒的活,伺候她梳洗。
看她手腳俐落地調好熱湯,池韞似笑非笑:「嬤嬤是二嬸娘身邊的得意人,怎麼敢勞妳伺候?」
包嬤嬤笑道:「奴婢就是奴婢,伺候大小姐是應該的。」
池韞接過她絞來的熱巾,卻慢吞吞道:「可惜我是個沒福的,從小隨了師父雲遊,凡事親力親為,沒怎麼被人伺候過。」
包嬤嬤看著鏡中這張姝麗的臉龐,聽她這番話,不禁想起這位大小姐的經歷。要說池家這位大小姐,真是命不好。她是池家大老爺的獨女,七歲時生了一場病,幾欲喪命,正好朝芳宮的凌雲真人在池家做客,說能助她渡這個劫,只是要捨了她出家。大老爺和大夫人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自是不願。可眼見她病危,只能苦苦哀求凌雲真人。最終,凌雲真人答應,待她長大,劫難過了,再叫她歸家。
池韞這一去,就是九年。九年時間裡,先是大夫人去世,大老爺續娶了繼室,後來大老爺也走了。等池韞回家,父母全都不在了,只留下一個陌生的繼母。正是無所適從之時,又傳來了雪上加霜的消息。她幼時與太師府的公子立有婚約,可她九年沒有音訊,家裡打算由二小姐池妤頂上去。
這可是一門貴親,何況那俞二公子風度翩翩,聞名京城。池韞回京的路上,已經瞧見了那位俞二公子,生了思慕之心,回家卻發現親事換了人,無異於晴天霹靂。她自然不肯,卻不通人情,只會大鬧,最終逼得二老爺池亨拿出約書,卻發現當年俞太師與老太爺立得潦草,並未寫下名字。而俞家眼見這位大小姐既無才華又無教養,毫不猶豫選擇了二小姐池妤。池韞丟了大臉,激憤之下撞柱。再之後,這位池大小姐,就發起了癲。
包嬤嬤唏噓完,心又硬了起來。可憐歸可憐,誰叫她命不好呢?也不瞧瞧她現下這個樣子,哪家肯娶這麼個又蠢又不自知的媳婦?光有一張好看的臉有什麼用?
池韞一邊理著長髮,一邊問:「嬤嬤可會梳頭?」
包嬤嬤年輕時是魏家夫人的貼身侍婢,梳頭正是一把好手,忙回道:「大小姐要梳什麼髮式?」
「隨便,只要能見人就行。」
包嬤嬤心中一凜。見人?這位大小姐在屋子裡發夠了癲,又要鬧夭蛾子了嗎?雖說這事已經定論,可鬧到外頭去,畢竟不好看。
池韞透過鏡子,看著她游移不定的眼神,嘴角輕輕一勾,「既然池俞兩家的婚事已經有了定論,剩餘的事也該有個說法了,對吧?」
包嬤嬤精神一振,掩不住驚喜,脫口而出:「當真?!」
池俞兩家這婚事,反正約書寫得潦草,說是誰都行。可約定之時,池老太爺還是先帝面前的紅人,曾經在先帝的見證下,與俞家交換了信物。這信物,如今就在池韞身上。現在聯姻的人都換了,信物當然要拿回。要不然,都已經鬧成這樣,二房何必對她這麼客氣?池韞養傷這些日子,包嬤嬤一次次來探病,都是無功而返。沒想到今天一來,她就主動說了。看來,真是想通了啊!也是,大老爺已經不在了,長房又沒有男丁,她這個大小姐的前程,還不都繫在二老爺身上?跟二老爺對著幹,對她可沒有好處。還不如乖乖把信物拿出來,成全了二小姐,二老爺也不會跟她一個弱女子計較,到時候找個老實人家嫁了,也算終身有靠。
「嬤嬤手藝真好。」池韞瞧著鏡子裡的少女,烏黑的長髮在頭頂綰成髻,兩側各垂一綹餘髮,將巴掌大的小臉襯得越發清麗。
包嬤嬤惦記著她先前說的話,一邊心急如焚,一邊陪笑:「是大小姐生得好,頭髮又濃又密,最適合流蘇髻。瞧您,跟仙女似的,日後的前程大著呢。」為著日後的前程,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麼辦!
池韞微微一笑,似是十分滿意她的奉承,終於說了她想聽的話:「婚姻之事,講究個你情我願,既然俞家不願意,哪有我一個女兒家強求的道理。嬤嬤說得是,我再想不通,日後哪有前程可言。」
包嬤嬤得了準信,如同六月天裡喝了冰水,通身舒暢。雖然,總覺得她話裡有話,似乎在暗指二房逼迫她?可瞧她對鏡理妝,沉迷美貌的模樣,是自己想多了吧?
「嬤嬤,妳該去二嬸娘那裡回話了,免得再等下去,把她給急病了。」
包嬤嬤回過神,與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在鏡中相遇……算了,好不容易讓這位大小姐鬆口,眼下還是少生事端為妙。待這事解決,日後多的是機會。包嬤嬤抖動臉上的肉,擠出笑容,「大小姐通情達理,奴婢先告退了。」
待她領著人離開,絮兒小心地問:「大小姐,您真的……」
池韞打量著鏡中陌生的容顏。這位池大小姐,真是長了副好樣貌,絲毫不比她原先那張臉遜色。「妳先前不是暗示很多回了嗎?這個家,如今是二叔說了算,跟他們作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絮兒聽她這麼說,急忙跪下,「大小姐饒命,奴婢只是……只是……」
「起來,別動不動就跪。」池韞慢悠悠地說,「我知道,妳是怕我吃虧。何況妳說得很對,事已至此,我爭不過的。」
絮兒小心地覷了眼,見她並沒有發火,才稍稍放了心。
絮兒是長房的丫頭,先前跟著大夫人丁氏。池韞回了家,派她來伺候。這些日子,絮兒親眼看到這位大小姐是何等性子。脾氣強,受不得氣,又不通人情,遇事除了鬧,毫無章法。要說這事,是二房奪婚在先,她本身占理。可這樣跟長輩硬頂,豈不是從有理變成了沒理?絮兒有心相勸,然而這位大小姐脾氣急躁,說不好了怕要打人,只能緊跟著她。但如此小心翼翼,還是沒攔住她跟二房大鬧一場。
不過,鬧完之後的大小姐,好像通透了很多。
那日撞柱後,大小姐昏迷不醒,絮兒守了兩天,終於在第三天夜裡守到她醒來。她先問這是哪裡,又問是什麼時候,一副忘了事的模樣。
大夫說,腦袋這個地方精貴,撞傻了也是有的。絮兒小心服侍,問什麼答什麼。略好一些後,大小姐變得更奇怪了。大半夜的,非要她去拿梯子,爬到屋頂上看星星。天老爺!半夜三更披頭散髮地站在屋頂上,是要嚇死人啊!那幾天,到處在說熙和院鬧鬼了。
幸好,連著看了三天,她消停了。這幾日吃吃睡睡,不再鬧騰,叫大家鬆了口氣。唉,現下這位夫人不是大小姐的親娘,不好多管。大小姐要是還這樣瞎胡鬧,吃虧的只會是自己。現在想開了就好。絮兒上前,幫她繫好腰帶,掛上佩飾。瞧她明豔照人的樣子,不禁脫口而出:「大小姐今天真好看。」
池韞微微一笑,「以前不好看嗎?」
絮兒見她和善,膽子也大了一些,回道:「也好看,但今天特別好看。」倒不是故意奉承。大小姐先前是好看,可眼睛裡總是充滿戾氣。不像現在,眉目舒展,嘴角含笑,看著便如沐春風。
「夫人去哪了?」
絮兒回道:「夫人去舅老爺家了。」
池韞點點頭,說道:「我們去頤風堂。」
頤風堂,是池府的正院,也就是如今二老爺的住處。
絮兒大驚:「大小姐……」
她話沒說完,就被池韞制止了:「放心,我不是去鬧事的。方才不是說了嗎?這事得有個說法了。」
絮兒很不放心,道:「大小姐,等夫人回來不行嗎?您是晚輩,有些話不好說……」
可池韞沒理會,絮兒萬般無奈,只能跟出去。
守在外頭的兩個丫鬟,急忙站起來,齊齊行禮:「大小姐。」
池韞點點頭,腳步不停。
碧桃連忙追上去,「大小姐去哪裡?」
池韞答得和剛才一樣:「頤風堂。」
兩個丫鬟的反應也和絮兒一樣,一邊一個衝上來扶住她的手臂,勸道:「大小姐,您傷還沒好呢!別到外頭吹了風。」
「是啊!有什麼話叫奴婢們去傳,也是一樣的。」
「要不等夫人回來,叫夫人陪您去。」
池韞一甩袖,將兩個丫鬟掙脫,直接道:「我不是去吵架的,妳們不必擔心。」
兩個丫鬟想起前些日子,這位大小姐的做派,哪裡肯相信,還想去攔她。池韞忽然停步,問:「妳們──叫什麼名字來著?」
丫鬟們遲疑了一下,回話:
「奴婢碧桃。」
「奴婢紅杏。」
池韞皺了皺眉,「這名字誰取的?」
「夫人……」
池韞就道:「回頭妳們跟夫人說,以後碧桃叫和露,紅杏叫倚雲。」
「……」怎麼忽然說起了改名的問題?兩個丫鬟面面相覷,那邊池韞已經出了院門。
「大小姐!」改名事小,大小姐惹禍事大,兩個丫鬟顧不上計較新名字,急忙追上去。然而,池韞腳程飛快,等她們出了院子,只看到她和絮兒的身影在夾道那頭一閃而過,就不見了。
「怎麼辦?」紅杏──哦不,倚雲,看向和露。
和露一跺腳,「還能怎麼辦?追上去啊!夫人出門前切切交代過,不能再讓大小姐惹事了。」

池韞到頤風堂時,二夫人正在聽包嬤嬤回稟。
「她真答應了?」
二夫人魏氏三十五六光景,圓臉秀眉,天庭飽滿,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也確實有福。她出身小戶,若不是訂親時池家還沒發達,怕是結不下這門親。可她福氣好,訂親沒多久,池老太爺便連升數級,一舉成為天子近臣。福氣更好的是,池大老爺是個短命的,還沒留下男丁,二房就這麼成了池家的當家人。二夫人事事順心,目下只一件事叫她煩擾:女兒已經十五了,婚事卻懸而未決。
說起來,池老太爺早年曾經定了一門親事,無論門第還是人選,再滿意沒有了。可那時大老爺還在,那門親是定給池家嫡長女的。二夫人無數次扼腕,為何這門親不是給自己的女兒池妤。後來,池老太爺去世,大老爺也不在了,二夫人漸漸動了心思。老太爺與俞太師是酒後寫的約書,也沒寫哪個孫女,現下池大小姐一去不回,為何不能由二小姐履約?
只是,俞家並不樂意,只含糊不應。
正在焦灼之時,池大小姐回來了!二夫人初時震驚,之後大喜過望──沒想到大小姐在外頭養成了這副性子。若是把池家兩位小姐擺在俞家面前,他們會選哪個?果不其然,他們選了池妤。得了俞家的認可,二夫人懸了幾年的心事終於有了著落。現下她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拿到池韞手裡的信物。這樣,池妤的婚事,才算塵埃落定。
包嬤嬤回道:「大小姐是這樣說的,奴婢聽著不像假話。」
二夫人與旁邊的三夫人對視一眼,各自疑惑。池韞那個性子,她們之前都是見過的,執拗得只認自己的道理,別人怎麼說都不管用,怎麼忽然就想通了。
包嬤嬤細細說了方才的對話:「……奴婢覺著,大小姐是明白過來了。如今長房只剩大夫人,還是她走後才進門的繼母,靠也靠不著。她的前程,不還得靠老爺和夫人?俞家都這樣說了,她不認也不行,您說是吧?」
三夫人張氏笑著附和:「二嫂,我覺得也是這樣。本來,這婚事老太爺就沒說定給誰,現下俞家認了阿妤,那就是阿妤的,這才是道理。她肯認,是講道理了,好事。」
二夫人慢慢點頭:「最好是這樣,再鬧下去,可就家宅不寧了。不是我這當嬸娘的虧待她,誰叫她自己沒學好,俞家看不上呢?這門親事是老太爺生前定的,若是斷了這門親,恐怕老太爺九泉下不安。這也是沒法子,三弟妹,妳說是不是?」
三夫人口中自然應是,只是心裡怎麼想,就不知道了。
正說著,有人推門出來,喚道:「母親!」
這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削肩細腰,五官秀麗,是個美人兒,只皮膚微黑,略減了一分顏色。
二夫人神色柔和,「阿妤,妳不帶著妹妹們玩,出來做什麼?」
二小姐池妤快步走過來,牽住二夫人的衣角,愛嬌的模樣,「妳們在說我的事,還不許我聽麼?」
兩位夫人聞言一笑。三夫人道:「阿妤既聽見了,也該放心了。妳那位大姐,終於懂事了。」
池妤卻秀眉微蹙,擔憂地道:「可我總覺得怪怪的,大姐她……那個樣子我們都見過的,怎麼突然明理起來了?是不是又想著……」
後面的話她含糊帶過去,兩位夫人心領神會。是不是又想著藉機鬧事?這位大小姐自從歸家,除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沒有別的招。虧她長了一張聰明的臉,做事卻愚不可及。也不想想,她想要這門婚事,有什麼依憑?父母俱亡,外祖家又不在,就一個從沒見過面的繼母,能幫她奪回婚事?何況,是俞家看不上她。
「她沒有別的法子。」二夫人握住女兒的手,說:「是俞家不肯要她,不是我們作梗。妳就別管那麼多了,好好待嫁吧。」
池妤當然相信自己的母親,她乖巧地應聲:「阿妤知道了。」
說到這裡,外頭傳來響動。
「大小姐!」
包嬤嬤笑了,說道:「您瞧,這不是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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