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 | 誠品線上

Man's Last Song

作者 譚炳昌
出版社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笙歌:《笙歌》講述一個以香港為場景的未來故事。  二十一世紀中葉,人類社會在金融風暴、地震海嘯、饑荒瘟疫的反覆造訪中,躑躅前行,終在不育危機中走向末路。2048年,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笙歌》講述一個以香港為場景的未來故事。 二十一世紀中葉,人類社會在金融風暴、地震海嘯、饑荒瘟疫的反覆造訪中,躑躅前行,終在不育危機中走向末路。2048年,人類最後一個嬰孩,中歐混血兒宋笙在香港出生。 2090年,宋笙42歲。作為全球最年輕的人,他與香港僅剩的「遺民」,生活於大都會的遺骸:太平山頂、中環、維港、尖沙咀……象徵昔日輝煌與繁榮的地標,在文明凋謝後,重回洪荒世界。 對文明過後的「原始人」來說,未來一點也不科幻——時間無多了,他們面對一場寂寞的鬥爭,為自己,為人類,盡最後一分努力找尋自我。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 中國工程院院士、香港大學前副校長李焯芬教授 彭泓基博士 著名科幻作家韓松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譚炳昌譚炳昌 香港出生,加拿大UBC的環工碩士,早於1976年開始環保工作。親手創辦的軟件開發公司和環保工程公司先後被法國集團收購後,於2008年開始專心寫作,多篇短篇故事曾被紐約Akashic Books、新加坡Ethos Books、香港Proverse(文韻)、The Asia Literary Review、香港作家,和Hong Kong Writers Circle等出版。英文著作Man’s Last Song是Proverse特別獎得主,於2013年4月出版。 譚先生從環保角度觀察世界,結論是現代人類行徑荒誕,努力自找滅亡,屬於「自危物種」;但他卻自相矛盾地保持樂觀,相信東方哲理和修為經驗早晚會填補物質文明造成的空虛與失衡,只不過接受和轉變需時,過程中的反思和抗拒也會引起較大震盪而已。他是超齡瑜伽插班生,多年來每天打坐,在鬧市妄想自在。他的雙語網頁是 james@jamestam.net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目錄 清醒孤寂的笙歌(代序) 彭泓基 壹 霧 2 孤 獨 師 太 6 小 徑 9 維 多 利 亞 16 落 葉 24 好 心 難 做 29 搬 家 36 貳 永 恆 的 笑 容 40 送 麵 包 46 爸 爸 的 骨 灰 49 照 鬼 超 聲 波 54 BB 小唐 58 生 死 之 謎 61 不 育 危 機 68 分 娩 75 催 眠 曲 77 叁 氣 功 狂 想 曲 80 待 盡 83 科 學 道 人 90 牛 津 太 極 96 終 極 分 子 106 剖 白 111 壹族 115 肆 石 澳 淚 124 出 走 132 邂 逅 139 孤 獨 邂 逅 155 伍 戰 場 162 絕 種 171 上 帝 這 回 事 175 挖 洞 搞 經 濟 184 皇 后 碼 頭 193 陸 蛆 蟲 宴 198 給 兒 子 的 信 203 渡 伶 仃 210 狗 友 214 第 一 站 218 掠 影 223 瘟 神 230 柒 生 人 勿 近 240 情 為 何 物 ? 244 不 明 的 大 白 258 老 虎 261 清 醒 的 孤 寂 268 終 曲 271

商品規格

書名 / 笙歌
作者 / 譚炳昌
簡介 / 笙歌:《笙歌》講述一個以香港為場景的未來故事。  二十一世紀中葉,人類社會在金融風暴、地震海嘯、饑荒瘟疫的反覆造訪中,躑躅前行,終在不育危機中走向末路。2048年,
出版社 /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88694303
ISBN10 / 9888694308
EAN / 9789888694303
誠品26碼 / 2681934630006
頁數 / 293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X1.7CM
級別 / N:無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1. 以後科技時代、文明凋謝後的香港為背景的科幻小說;
2. 小說構思獨特,文筆精煉,英文版Man’s Last Song獲2011年Proverse Prize特别獎,曾為香港大學校外課程英語文學的指定讀本;
3. 透過探索和剖析深藏的人性矛盾和虛偽,喚醒人們的內省和反思。

試閱文字

內文 : 清醒孤寂的笙歌(代序)

從來欽佩小說家們的才華、魄力與雄心,他們能洞察世情,以精煉的文字,天馬行空的思維,描繪出一幕幕如幻似真的景況,表達出不同的意境,讓讀者身處其中,揣摩其若隱若現的、深邃的內涵,體悟作者內心深處埋藏着的喜怒哀樂與人生哲學。
有緣閱讀《笙歌》的英文原著Man’s Last Song,當時剛認識譚炳昌兄不久,粗略地翻過,只感到是一個以香港為場景的未來故事。如今再閱中文版,仔細玩味,才悟出一點道理來。那是一連串虛構的故事,穿插於過去與未來,從怪異的人物、香港的沉淪、崩潰與凋零,反映出人類的困境,赤裸裸地點出人性的荒謬與善惡。譚兄中西文化修為深厚,源於西方教育,遍歷各大洲,閱歷極富,卻深受中華文化薰陶,尤喜道佛,瑜伽禪修。其煉歷體悟,盡現書中,包羅萬有,精句俯拾皆是,令人深思。如談及政經,他說:有活力的財富,是一個健全制度的果,不是因。只有自由企業精神,才可以製造財富,培養創意。單靠錢的力量凝聚企業靈 魂,是不可能的。
論及愛情,他點破浪漫的包裝,坦蕩蕩地剖析:男女之情是動物本能,隨緣生滅,不值得小題大作……一般所謂愛,是發源於私處,再蔓延到其他器官的一種感覺。毫不做作,直指人心。
作者有着很不平凡的一生,精研煉歷,令他看破人世間的矯飾與虛偽,對人類的愚昧與未來感到失望,嚮往原道,復歸自然。他說:原始人一切依賴本能,不囉嗦,不會甚麼事都假設一番、分析不停。那是對現代人與知識分子的詬病!我尤其欣賞他那「清醒的孤寂」,如尼采名言「只有孤寂才能達到哲學」!那是華蓋哲人必經之路。書中令人感動的,是在幽默的文采中,處處懷着悲天憫人的憐愛。在《終曲》裡,主角宋笙跟愛人吵架後,自我敲問:「為甚麼對自己最心愛的人,反而一句不讓呢?」只有相處多年的夫妻,才明白婚誓「相敬如賓」的重要。英雄慣見亦常人,目前所擁有的,絕非永恆不變。 距離增進敬意,熟稔孕育輕藐(Distance promotes respect, familiarity breeds contempt),也許這就是人性永恆的悲劇,人們只管拚命追求虛幻的未來,卻不懂珍惜當下與眼前人!
還記得第一次有緣認識譚炳昌兄,是在中環國際金融大廈的美國會所。他是我所認識眾多的朋友中,最富幽默感、豁達爽直,卻又帶着深邃內涵的特性。他的思維敏捷靈巧,常有意想不到的古怪念頭,逗得眾人哈哈大笑,卻又含意深遠,發人深省,是不可多得的良師益友。

際此
中文版付梓,聊表心意,謹祝出版成功,享譽讀者,造福人群。

彭泓基博士 2020 年 3 月寫於疫情肆虐、陰霾滿佈的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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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壹


遠處傳來的狗吠聲,令宋笙不寒而慄。幸而這群畜牲聽來狗音未改,令他稍為安心。
不少野狗似乎已經擺脫了人類世世代代的悉心改種,回復本色。月圓之夜,它們隔岸呼應,淒厲的嚎聲響徹山頭,替死寂的香江平添恐怖。人類既然不再服侍兩餐,做狗的當然也無須作狀扮寵物。幾個最佳狗友組班獵食,死活通吃;連從前的米飯班主也不予情面,骨頭照啃。
上次所見三條大狼狗吃人屍的景象,宋笙仍歷歷在目。發黑的濃血黏滿狗嘴。模糊不清的人雜掛在嘴邊。腐屍給它們一搞,臭上加腥,分外嘔心。其中一頭大狗盯着宋笙,毫無懼意。它誇張地齜牙咧嘴,炫耀與生俱來的武器,一條腸形內臟卡在牙縫: 「看甚麼!下次到你啦!」 宋笙打了個冷顫。難道今早真的要當狗早餐不成?他喃喃地詛咒了幾句:「人類的最佳朋友?呸!狗娘養的餘孽,名副其實的狼心狗肺,老在等機會將我五狗分屍。我現在給這臭霧醃泡過,肯定更合胃口!」狗本來就是狼。狼出名狡猾,善於群獵,可能比人類更聰明更殘忍。他想像自己被四條大狗大字形按在地上的慘狀:冷冷的牙,暖暖的口,把四肢釘死。他軟弱無力地挪動着,閉目待斃。勉強掙扎徒然增加痛苦,倒不如放鬆接受,讓它們吃個痛快,從速了斷。內臟被一霧串串地咬扯出來,他卻不覺痛楚;只有越來越輕,越來越空洞,一口一口地變成狗糧!
「噯!」宋笙把自己從白日夢魘中叱喝回現實。無端事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簡直神經病。他禁不住傻笑起來。
低頭一看,雙腿插在濃霧,連鞋子也看不清。現在折回瑞涯處沖壺熱茶,休息一會兒,實在未為晚也。不過就這樣回去,面子難過,心裡不服。「來!別囉嗦!走!」他手執防身和攀山用的木杖,繼續朝山頂小徑走去。
宋笙深深地連吸兩口濕氣,但仍然感到胸口缺氧,腳下沉重。難道這濃霧像煮蛙的溫水,正把他逐漸窒息於不知不覺?四周灰朦死寂,大地似乎正在溶解,霧化。又莫非這是上帝的御用塗改液,意圖把他老人家嚴重失敗的傑作刪除?唉,人世間壽緣已盡,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宋笙今早起床,看見外面的霧境,覺得挺浪漫,甚至充滿詩意。誰料早餐過後,周圍突然變得睏悶,令他透不過氣。現在身處濃霧中,心緒更加不寧。他下意識把眼睛儘量睜大,好像這樣能夠看遠一點。但空間失去了景深,無限遠隱約就在眼前。四周死寂,鴉雀無聲。鴉雀怎會無聲的呢?平日成百上千掛在大榕樹吱吱喳喳的麻雀,怎麼一隻也不見呢?宋笙越想越糊塗,覺得神智有些混亂。
難道我已是亡魂,正在陰陽交匯處尋找黃泉大道?迷失了的野鬼遊魂,究竟有沒有自知之明呢?
真後悔沒有聽瑞涯的話多留一會。要走也應該走大路!宋笙滿腦子晦氣,遊魂似地走向下山的小徑。今早宋笙嚷着要走的時候,瑞涯曾經勸他多留一會:「外面這麼大 霧,急甚麼呢?反正沒有甚麼特別事情等着你做。」他也說不出心焦的原因,只是想離開山頂,越快越好,好像要在窒息前搶到山下吸口新鮮空氣救命。瑞涯沒有強留。她心不在焉地洗滌昨晚的碗碟。晚上靠燭光洗碗不方便,她一般都留到翌晨才洗。這家務已經有損皮膚,在燭光下幹隨時連開始老花的眼睛也賠上。她一面用指甲刮着碟子上的頑渣,一面盤算如何把那個不應該是秘密的「秘密」說出來。秘密跟腸胃病有些相似:屈在心裡,無法消化,卻又釋放不出來,令人精神恍惚。何不乾脆轉身,一五一十說個痛快呢?就這麼簡單!
但她沒有轉身,只顧望着雙手發呆。曾幾何時,那雙白嫩的手備受寵愛,幼滑如絲。現在白裡透着黯淡瘀藍。手背的皺紋像禮盒的襯紙,襯托着小蛇似的青筋,駝峰似的關節。唉!衰老是一種累積性侵蝕,順着歲月的單程路以微積分的步伐進逼,日以繼夜,不知不覺。
她眼看指關節一天比一天紅腫,十分無奈。就算一兩顆細胞的分別,也逃不過女人自我審查的無情眼光。駝峰每天承受多一根稻草,早晚也得垮。
她隔着一層輕紗似的肥皂繼續檢視雙手。它們看上去像四十八歲嗎?唉,像,挺像!手是最不會隱瞞年齡的器官。四十八啦,對男人還不瞭解?特別是宋笙這男人,絕對不應攻其不備。今天不是時候,還是耐性點吧。想到這裡,心中難免一陣不快。自己又不是犯了罪,為何心虛膽怯,一副準備投案自首的模樣呢?她越想越覺委屈。委屈又如何?為了大局,不能魯莽。反正時間這回破例站在自己這邊,只要耐性,一切都會自然明朗,現在多想無謂。過早攤牌的話,他隨時會反應過激,把事情弄僵。還是耐性點吧!抬頭一看,宋笙已經急不及待,彆扭地站在大門口等待道別了。瑞涯瞟了他一眼,把所有話都吞回肚裡。
從窗台門底四方八面入屋的霧水,遇到清冷的牆身,便立即現形。水珠或倒懸天花,或沿壁下滑,無聲無息,像進來行刺的忍者。宋笙覺得太陽穴在「噗噗噗噗」地跳,好像有顆心要破穴而出。他問瑞涯:「真的不跟我一塊下山嗎?」「真的不去了。這裡還有很多家務要做。」「要我到小溪多打兩桶水嗎?」「不用啦。謝謝。過一陣霧散了我自己去打。」

孤獨師太

曾幾何時,香港人都夢想住山頂。高高在上,左鄰右里都是有錢有權的體面人家,自己又會差到哪裡呢?在社交場合,人家順口請教家住何方的話,你氣定神閒地回答「山頂」兩個字,保證當下直透人心,比數十頁的履歷更震撼。誰料這些一度身價數億的豪宅,現在免費任住,卻無人問津。整個山頭只有瑞涯和一個孤單神秘的女人分據。宋笙給她的綽號是「孤獨師太」。山頂不再受歡迎,實在有其客觀因素。任何人都可住的地方,當然談不上面子效應。家在山上除了出入麻煩,更要長年忍受潮濕。香港剩下的幾千人都一把年紀了,都不願意自困雲端打霧,招惹風濕之患。
孤獨師太本來住離瑞涯只有一個街口。瑞涯剛搬來的時候,未料到會有鄰居。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吧,她大清早獨坐窗台發遐想。被晨光拉得長長的樹影,在初秋勁風的擺佈下交錯亂舞,在大街上糾纏不清,好像爭奪地盤。她正看得入神,孤獨師太突然在街尾出現,衝着她的方向走來。她個子很高,有一米七以上。單薄的身軀架着紫色鬆身長裙逆風而行,好像隨時都會被吹走。但飄忽的步伐似乎暗藏一股陰力,把她帶動向前飄,飄得出奇地快。
背着熙和的朝陽,她閃閃爍爍,若隱若現,像訊號不清的電視畫像,又像鬼魅。她雙手很刻意地垂在兩旁,好像挽着兩個隱形水桶,小心不讓水濺出來。瑞涯一下子給老太太的迷離風采攝住,眼也不眨地望着她迎自己飄來。誰料孤獨師太突然停步抬頭,一眼把瑞涯盯住。瑞涯急抽一口涼氣,背上的毛孔都在蠕動。一口氣吞了下去,她才反應過來,將失控的驚訝化為友善的笑容,向老太太揮手。
從較近距離看,孤獨雖然滿頭灰白長髮,年紀卻不算大,頂多六十出頭。她冷冷地回以一笑,隨即繼續往前走,但腳步較剛才沉重,飄不起來。長髮在修長的背影上輕拋。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下來。瑞涯以為她會掉頭過來打招呼。但她頭也不回地攤開雙手,好像把指頭檢閱一番之後,才匆忙離去。下午,瑞涯看見孤獨回家,腳步明顯較早上緩慢,每一步都踏得很用心。她兩眼直望,明顯要迴避瑞涯。早上冰冷的一笑仍然緊繃繃的在臉上,像水晶圖案。瑞涯本想等她回程時跑出去打招呼的,誰知離遠看見她的側影便頓時洩氣。「還是等等吧,等她下次路過,大家有了心理準備才自我介紹會比較自然。」幾天過去了,還不見孤獨的蹤影。瑞涯終於鼓起勇氣,帶了半打雞蛋睦鄰去。心裡盤旋着應該如何開場。為甚麼過了這許多天才過來呢?結果甚麼開場白也用不上。
屋內陰寒清冷,毫無人氣。難道找錯了地方?但大廳乾乾淨淨,連塵埃也不多,一束束捆好了的窗簾,整齊地守在窗旁。很明顯,住客剛剛才搬走,地方肯定沒錯。她搬家前打掃得如此妥當,難道想跟業主討回按金不成?瑞涯突然覺得空洞的大廳很陰森,打了個大冷顫。又過了大約一星期,瑞涯和宋笙早餐後到外面散步,走到小峽谷的另一端時,離遠看見孤獨高聲自言自語。面對這意想不到的情景,他倆不期然地望着孤獨的背影發怔。就在這愕然的一刻,孤獨收了聲,站着不動。莫非她背後有眼,知道有不速之客?瑞涯和宋笙不約而同地屏息對視。
山頂的清晨寧靜得教人心寒,連陽光打在葉子上的聲音也彷彿可以聽到。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些葉子在生長,有些在枯萎。宋笙和瑞涯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小心地轉身離去。腳下的泥沙嚦嚦作響,打破了死寂。自此,他們識趣地迴避了孤獨的淒迷地帶,以為大家各據一方,便可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