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律的刀刃上起舞
作者 | 露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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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在法律的刀刃上起舞:一個女人無助的對抗法律的不公不義卻永不失去真誠純潔心靈的故事有這麼一個依心生活的女人,無論生活如何無情地嚴捶細打,都不願剝落身上最後一點詩意 |
作者 | 露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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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在法律的刀刃上起舞:一個女人無助的對抗法律的不公不義卻永不失去真誠純潔心靈的故事有這麼一個依心生活的女人,無論生活如何無情地嚴捶細打,都不願剝落身上最後一點詩意 |
內容簡介 一個女人無助的對抗法律的不公不義卻永不失去真誠純潔心靈的故事 有這麼一個依心生活的女人,無論生活如何無情地嚴捶細打,都不願剝落身上最後一點詩意的色彩。她有著自己的人生願景,在既定的生活軌道中,想完善自己的人生,不肯俯就,自然而然地就會有那麼一點兒抗爭。她總以為,以善念正向的方式生活,便會得到正向的社會支援。 可是,現實生活遠離她的想像。她想離婚,飛蛾撲火般撲向法律,想通過正常的法律渠道幫助自己和正在成長中的女兒。萬萬想不到的是,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幫助,反而花錢換來的是被執法者置於萬劫難復的悲愴境地。 天旋地轉中的她能活過來嗎?她會放過那些繼續站在合法的位置上,卻施展的是傷天害理之騙術的所謂的執法者嗎? 這個女人活得卑微,但時時不忘在社會中嬴得尊重;這個女人對名和利不上心,卻牢牢抓住情和義;這個女人謹慎膽小,卻鼓足勇氣與數名執法者對薄公堂。 這個女人,就是故事中的女主人公──依若。
作者介紹 露西露西(香港) 原名左川華(Lucy) 祖籍江南水鄉,在大陸的東南西北不同的地區留下過成長中的足跡。於今工作並生活在香港,是繁華都市中的繁忙一族。原本所學專業工商管理,卻涉足教育領域。長袖善舞於三尺講臺,津津樂道於歷史典故。一直喜歡讀書,有過讀博士的願望,卻放棄了垂手可讀碩士的機會。人生在七拐八彎中走著,總想說點什麼,於是執筆書寫。
產品目錄 用文字引領你和法律人打交道 4 第 一 章 搬家 8 第 二 章 綠影窗前 22 第 三 章 陷入泥沼 38 第 四 章 紅塵幽谷 54 第 五 章 同路人 72 第 六 章 鬱鬱南山 86 第 七 章 依心而行 102 第 八 章 較量 118 第 九 章 重建生命 138 第 十 章 人散曲未終 154 第十一章 秋水長天 168
書名 / | 在法律的刀刃上起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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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 露西 |
簡介 / | 在法律的刀刃上起舞:一個女人無助的對抗法律的不公不義卻永不失去真誠純潔心靈的故事有這麼一個依心生活的女人,無論生活如何無情地嚴捶細打,都不願剝落身上最後一點詩意 |
出版社 / |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
ISBN13 / | 9789579267960 |
ISBN10 / | 9579267960 |
EAN / | 9789579267960 |
誠品26碼 / | 2682057439002 |
頁數 / | 192 |
注音版 / | 否 |
裝訂 / | P:平裝 |
語言 / | 1:中文 繁體 |
尺寸 / | 21X14.8X1CM |
級別 / | N:無 |
自序 : 用文字引領你和法律人打交道
從小就喜歡中文,這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本能。早期的詩文訓練,是跟自己帶著舊時鄉紳作派的外公在書信中以和詩的方式開始的。這種文學天賦發揮得最早最為酣暢的時期是在情竇初開時。寫情書,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被高年級女同學用零食的小恩小惠所引誘而為人代筆寫情書。寫過一些甚麼已經忘記了,但記住了中文帶給自己爆棚的驕傲感。以後寫詩,寫散文,花花草草般的文字零零碎碎見諸於雜誌或報端,比如深圳《女報》上的《苦樂婚姻》;香港《蘋果日報》上的《生命》……
一直想寫點什麼,但總是囿於只是想想。直到有寫過書的朋友提醒我「你能寫」時,我才問自己是否真的該運筆了?當生活有了積累,人生有了沉淀,生命有了厚重感,便不想再停留在花花草草的賞心悅目的事物上面,而是希望自己的筆觸能夠伸向社會更深的層面,去觸及社會中人們視而不見或聽而不聞的問題所在。生活並非都是風花雪月,社會問題是因為人們的熟視無睹才成為問題。甚麼是社會問題?僅僅是街頭上的打砸搶嗎?
法律離我很近,相信離你也不遠。我的文字將引領你去認識一些和法律打交道的人。
我希望用心架構的文字,能夠建築出一個可感可觸的世界。我希望我的文字有情,有義,有色彩,甚至有聲響,沒有離開生活的本來面貌。
我的作品是蒙著面紗的女子,讀者需用眼光撩開面紗後,才能看到生動的可直抵心靈的東西。
親愛的讀者朋友,我希望和你,因文際會。
內文 : 第一章 搬家
琴上拭淚為尋梅,
踏雪十里暗香隨。
風霜難掩馬蹄碎,
幾番折得幾枝回?
──《尋梅》
有多少的路口,我們在迎也在送。有的手,揮了又揮,揮成雨萬滴淚千行;有些影,現了再現,凝成詩千首語萬句
已是傍晚時分,萬家燈火初上。
這是一套傢俬電器嶄新的居室。依若和韻兒搬進來住才一年多。當時空蕩蕩的租屋,一住進來,她便把所有對未來的期待都添置了進去。她委託的律師事務所的辦案人員一次次告訴她,她的離婚案快結束了。希望,一次次在律師的許諾中熄滅了又燃起。
她一生最大的力氣,似乎都耗在搬家上面。這是她六年中第五次搬家,居無定所,人如浮萍,她一心盼望的是有一個固定的居處,能夠和女兒過得安心。
六年前,她從一個花園住宅中逃出,帶著女兒。她首先想到的是通過法律途徑離婚,她把所有的注都投在法官的判決上。只要和女兒能有一處棲身之所,生活就會有起色。她總是在想千辛萬苦總會有到頭的時候,只是,想不到找到律師後,自己會接二連三陷入生活的慘境。
「是我連累了韻兒。」歉疚感壘起的心債,足以令她三生難償。睹物思人,室內的每一件物品都令她陷入無法停歇的哀傷中。她聽從了明誠的建議:搬家。
她讓親友逐一離開,留下這最後一趟,讓她自己來。表姐遠道從加拿大趕來,是寥寥無幾的幾個親友中最後一個留下陪她的人,剛剛乘飛機回去。孤獨感很快如潮水般地湧向她,甚至在毫不留情地吞噬她。她像在高原地帶行走,嚴重的缺氧造成她心肺功能迅速衰竭般,每完成一個動作都感到異常的吃力。
她從衣櫃裡取出幾件衣裙後,把還掛著的一大排衣物連同衣架,殘風捲雲三兩下裝入幾個塑膠袋?,然後拖入垃圾房在所不惜地扔掉。她曾經是那麼喜歡添置衣服。
書架上的書,她選留了幾本,其他的都扔棄了,包括她用心保存的學生時代在電視演講大賽中獲獎的一本大辭典,這是帶給她榮譽的紀念品,是南下千萬里的隨身物,可是,這一次,喜與書為伴、營役無心的她,許多東西都不要了,下決心在和所有的一切告別。
留下最多的是那些照片,那是沉積在歲月中的古木沉香,隨便取出一張,都能重播和韻兒在一起的往日片段,
玻璃餐檯上還擺放著韻兒只喝了一半的瓶裝菊花茶。
冰箱裡還放著韻兒買來的牛油果。
門口還掛著韻兒一個月前外出時因下雨買來的一把綠色的雨傘。
到處都有韻兒的影子。
靠窗的玻璃桌上還有韻兒打開了還沒有合上的書籍:櫻,是最近才買的,上面還留有韻兒手指的餘溫。她捧起來看了看,連同韻兒喜歡的一本生物書籍一並裝入手袋裡。
她看著兩個已收拾一空的書櫃發呆。書櫃裡還散發著韻兒置入的薰衣草精油淺淡的香味。女兒本是讀書人呀!她伸出一隻手去撫摸著書櫃,像在撫摸著有生命的物體一樣。
她的手碰到櫃子內側的一件硬物,取起一看,是一個鑰匙扣,上面用細小鋼珠做成的鏈繩串著一張用照片製作的粉紅色的卡片,卡片中有兩個笑容甜美的小女孩。
她把鑰匙扣套在左手的食指上。
此時的她內心充滿恐慌、悲涼,匆忙而機械地做著要做的一切,生命似乎到了苟延殘喘的地步。她像一個行將就木的人,全身沒有了活力,只有僵硬的動作。
她習慣性地敲了敲韻兒的房門,接著推開。她的眼睛直愣愣地朝向那扇迎面半開的窗戶,一動不動地站著。
窗前,水綠色的紡紗窗幔像是有溫柔的手撩撥著在輕輕飄蕩。
她借助凳子爬上窗臺,顫動著腿和手,小心翼翼地把窗簾取下。
她把折疊好的窗簾摟在胸口,退後幾步,望著空蕩蕩的窗口,忍不住猛地抽了長長一口氣,似乎要讓這口冷氣在五臟六腑中翻騰一遍,留下記憶,然後,淚水奪眶而出,在她清秀的面龐上肆意滑落。她下意識地用手上的窗簾緊緊捂住嘴,然後埋下頭,想要把命運劈頭蓋耳砸向她的一切悲苦,隨著淚水一口口嚥下肚。
命運,不可抗拒,想改變它運行的軌道,必有代價
「媽咪,我跟你走。」韻兒柔美的聲音盈盈於耳,好像是隨著海風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她轉身走進客廳,把窗簾放入行李箱裡,目光在室內的每件什物上都做了短暫的停留:沙發,書櫃,床頭,桌椅……每一陣停留都能碰出韻兒悅耳的聲音。她似看見韻兒輕輕揚起她那白皙的面孔在跟她說話:
「媽咪,能不能不吃巧克力?高糖是傷身體的。」
「媽咪,少看你的手機,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看書?」
「媽咪,不要相信你請的律師呀!」
她看了看門口空蕩蕩的鞋架,那上面曾經擺放過韻兒的一雙黑色舊運動鞋。韻兒的聲音在室內迴旋:媽咪,給我買雙白色的運動鞋好嗎?那是三個月前韻兒說的話。那時,依若正在整理手上的教材,說:等我有空再去買吧。
屋內所有的家俬丶電器和插花擺設,她決定全都不要了。韻兒走了,屬於她的一切都不再值錢了。
她像是在翻演某個劇本中的某個角色,已分不清人生如戲,還是戲如人生。
生活中突出其來的災難搗毀了她的一切。她怎麼也想不到,本想花錢找律師來幫助自己,卻買來的是一場連環傷害。
有五雙黑手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動,眼睜睜看著它們把自己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周圍是一片黑暗,混沌的大腦中還殘留著一處清醒的地帶。不幸發生的當天下午,她記得自己對著站在她面前施以援手的警員,送出沒有經過大腦過濾過的惟一一句話便是:是人渣律師害了我們!這些話,不是警員著重聆聽和關注的內容。面對警方的提問,她只剩下空洞的眼神,以及搖頭和點頭的一點意識。
她從紙袋中取出新買來的白色運動鞋,在心口緊捂了一下,俯身把它擺放在韻兒的房門前,身體像被抽空般迅速屈膝滑作一團,髮披面,頭垂地,對著窗口,猛地把頭在地板上磕出了帶血印的響聲,然後倒伏在鞋前,顫動著悲愴得只剩下線條的身軀,一聲一句:女兒,對不起!
她內心的呼喚,填滿了她的心空,也填滿了她和韻兒住過的房間:
我仿佛聽到你回家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就像窗前的風兒搖響著一串風鈴。
可是,我遲遲聽不到你掏出鑰匙的聲響,
看不到你把夜色推開,
並柔聲說上一句:媽咪,我回來了。
我看不到你優美的身影,
女兒,你去了哪裡?
耳邊,似有一個小女孩稚聲稚氣的聲音從遙遠處傳入窗口:媽咪,我們會永遠住在香港嗎?
「是的,我們的家在香港。」
「香港的房子又高又瘦,我喜歡肥肥的房子。」
「等你長大,媽咪帶你去住肥肥的屋子。」
「嗯,我想肥肥的屋子上長滿玫瑰花,我和媽咪一起去住玫瑰屋。」
「好。」
「我不喜歡這種硬硬的窗簾。」
「這叫百葉窗簾。」
「我想要……白雪公主房屋中那種飄呀飄的窗簾。」
「好,等我們有了自己的房子,媽咪買。」
「要綠色的,像……含羞草那種顏色。」
世界像一個偽君子,一轉眼在她的面前撕破了臉,露出了猙獰的面孔
雖已入秋,天氣並未轉涼,尤其是街道,沉積了一天的熱氣似乎就等著傍晚對著行人當街撒潑。
依若拖著一個紫色的行李箱,從一個地鐵站走進,又從另一個地鐵站走出,最後走在街邊一條陳舊的行人道上,步履有些踉蹌。
月色當空,把她的影子在不平整的舊街行人道上劃得很淩亂。如今屬於她的一切都是淩亂的:頭髮,腳步,還有心緒。
身邊的馬路上,雙層巴士喘著粗氣,碾過夜晚的光怪陸離。
那一閃一現的各種街光,忽明忽暗地從她那一張蒼白的面孔上掠過,映照出她麻木的神情。她像落入荒原的離群了的動物,失神落魄,滿眼是從悲痛中滋生出來的恐慌,無助,甚至絕望,即使她現在被禿鷹在身體上狠命叼啄幾下,亦不會有任何反應。
有一個珠光寶氣的女郎從身後招搖地走在她前面,一陣淡淡的古龍香水味撲鼻而來。那女朗時髦的貼身衣裝上點綴著閃片,在夜色泛動的光暈中盡情扭動出臀肥腰圓的誘惑。
當年,她拖著行李箱,心潮湧動著大時代的共嗚聲,踏過了為南來北往的腳步支起的通道──羅湖橋,帶著小橋流水的江南情致,看大、小巴士,豪華車,電車碾過有著五花八門名稱的街道,近距離目睹人流不息的各大丶小店鋪一字排開的市區繁華。
外面精彩的世界對青春的誘引,是一種油畫半裸美人式,予人以無限想像的空間。那時,她還年輕,不管不顧圍繞自己的男生有多麼優秀,大有錯了也不回頭的南下的誠意和決心,只是這樣的誠意和決心後來在律師揣測她婚姻的意圖時一筆勾銷了。
「我有什麼不好?」那個十六歲就進了少年科技大學,父親副市長權柄在握的曉峰曾一臉不解地問她。他為她寫詩,認識她就想讓自己所有的朋友都知道她的那份狂喜還沒有消失。可她一句「找不到感覺」,便把一段剛剛奏出旋律的感情打上了休止符。「款款深情皆作費。」這是曉峰寫給她的最後一闕詞中的最後一句。
感覺到位,關係就可以成立,當時她就是這麼想。她是用詩歌美文調配出的有那麼一些情致的女人,她要的感覺無法解釋,這是她內心活動的密碼。就因為他來她的城市旅遊,她為他指路,就因為彼此看了一眼,這前生今世的姻緣就不能阻擋地拉開了序幕,並蔓延成她後面竭盡全力擺脫的孽緣。那時異地情是一個流行詞彙。他身上時不時地抖落出的見多識廣的海派文化,對那個時候有著無邊無際幻想的她來說,感覺是蘸了蜜的甜,她甚至幻想著可以和他天荒地老地生活下去。
一起生活後,他努力想把她打造成灰頭土臉的地道家庭主婦形象,可是,她想要的生活不是蜷縮在家中,而是能在這繁華的城市中挺胸昂首揚一揚自己的神采。風調雨順的日子沒過多久,矛盾不可避免地釀成了衝突。
婚姻中的那些事,五味雜陳,感覺是自己的,說出來就變了味,想讓人理解,不過是異想天開,所以,她忍耐,很少說與人聽。在這座城市,因為不是土生土長,雖然她居住了那麼多年,仍然感到有些陌生。離了婚的女人,在社會上似乎是理屈的一個稱號,她努力尋找前路,心理的承受能力超過許多人。
「你都能在這裡找工作?」在他輕蔑的眼光中,她攢足了力氣,跌跌撞撞地去大學進修丶去參加各種考試,還去找到了工作。她甚至有些驚訝自己怎麼可以就這麼容易找到工作,她吃的是天生的中文好的飯。她在一家教育中心工作,有了自立帶來的做女人的底氣。
思想上的衝突造成彼此不能成全,共存便成為障礙。感情這盞油燈,她和他在一切都不能協商中燃盡了。她沒有放下女兒,再難,也要把女兒帶在身邊。
屬於自己的人生在踏入不惑之年時才真正展開,但她義無反顧,沒有退路時只能勇往。因為有女兒在,她便有希望傍身。
有一處婚後房產,新房空置了十幾年。她去有關方面諮詢過,按公平的原則,她可以爭取到一半的權益。她像在茫茫前路上看到一線亮光。她相信股票跌到谷底會有反彈的時候,一切會好起來,可是她不知道谷底不設下限。
生活並不按照她的期望來編排。她沒有預計到離婚官司的費用會超出她的預算,更沒有預計到離婚官司會被律師改頭換面般地在處理。
生活的殘酷不是你是否認識它,而是它根本不認識你是誰。
前幾日房產經紀的問話像一陣飄著汽油味的打火機聲,在她耳邊哢嚓作響:這座城市你有其他親人嗎?
她木然地搖了搖頭。好在戴著墨鏡,罩住了她瞬間可以盈滿眸中的淚水。每一個可以令她聯想到家的資訊,都可以迅速瓦解她努力拼湊好的看不出褶皺的平靜。她覺得這個世界正對著她舉起寒光逼人的刀一樣的殘忍,不斷去觸及她最經不起一碰的神經,似乎想連衣帶褲扒光她,展示給世人看,看她毫無設防地一敗塗地,看她失去女兒錐心泣血地悲愴,看她被法律界伸出的黑手打翻在地而毫不眷生地絕望。
沈甸甸的棕色皮包壓斜了她的右肩。皮包裡面裝滿了她的全部家當:幾張證件和幾張銀行卡。她在搬家。以前搬家韻兒隨遷,這一次,街燈下是她孑然而行的身影。歡喜和悲涼的鏡頭,在不知不覺中說切換就切換。生活像一個行騙的賊,只需一瞬間,就掏空了她的一切。
那些霓虹燈下的街景,紅閃綠爍出大提琴般悲愴低鳴的背景樂。
貼身的皮包裡傳來電話震動的聲響,她連看手機的力氣也沒有了。她像是在高原地帶行進,每一次呼吸都緊促和沉重。往哪裡走?前路等待她的是什麼?生活中的那些信念,隨著女兒的離去而分崩離析。
站在新租的房屋前,似乎需要勇氣,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動作遲緩地取出鑰匙開了門。
一片幽黑闖入她的眼簾。她在門前的牆壁上用手摸索著找到了開關開了燈。狹窄的房間內,燈光中,室內簡陋的陳設一覽無遺地映入眼簾:一張靠窗的床,一張靠牆的衣櫃……
人生之旅走著走著,又走回了原點,韻兒不在了,屬於她的家沒有了。想到這裡,悲從中來。
她想換下房東灰色的窗簾,打開行李,取出那幅水綠色的紡紗窗簾,想抖開,只是手指不聽使喚地在窗簾上撫摸著。這是她帶韻兒第二次搬家時一起去買的窗簾。她告訴韻兒說等有了我們自己的房屋,再買一幅更好的窗簾,可韻兒說媽咪買的最好的東西就是這幅窗簾了。想到這裡,一滴淚水滾落在窗簾上,浸出更綠的痕跡。
因為有了娃娃,媽媽才有家
那是一座大廈的十二樓的一扇窗戶,裡面亮著燈。
房間裡,一個四丶五歲的小女孩正趴在百合葉拉起的窗口,看著不遠處幾座高樓大廈,那裡有從一個個火柴盒般大小的窗口透出來的昏黃的燈光。
女人鋪好了床,對著視窗小女孩的背影說:韻兒,明天你還要去幼稚園,快點睡覺吧!
小女孩睜大眼晴看著窗外,水靈靈的眸?閃動著光亮:我在找星星。
女人放下了視窗的百葉窗簾,說:這裡看不到星星的,明天晚上,媽咪帶你去樓下看星星。
小女孩一邊往被窩裡鑽,一邊喃喃地說:媽咪,很晚了,嗲哋怎麼還不回來?
四周突然間顯得很空寂,女人的聲音顯得很輕:不回來更好。然後伸手把房間的燈熄掉,幫小女孩掖了掖空調被,也躺下了。
「媽咪。」
「你說。」
「我不想看到你和嗲哋吵架。」
「媽咪也不想。可是他……不好……」
小女孩從被窩中伸出一隻小手拍了拍女人的嘴巴:打嘴,打嘴,背後不能說別人的壞話。
女人摟緊小女孩:快睡覺。
小女孩兒清甜的聲音在靜夜裡迴旋:
月亮是星星的媽媽,
星星是月亮的娃娃。
星星說:媽媽,媽媽,
有了你,夜晚我不害怕。
月亮說:娃娃,娃娃
有了你,媽媽才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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