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密碼 | 誠品線上

論語密碼

作者 冶文彪
出版社 遠足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論語密碼:漢武帝為何獨尊儒術,卻又將《孔壁論語》深藏石渠閣?儒家地位看似尊崇,背後竟存在驚人內幕!你不知道的中國歷史大懸案!《孔壁論語》之中的層層陰謀,就從太史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漢武帝為何獨尊儒術,卻又將《孔壁論語》深藏石渠閣?儒家地位看似尊崇,背後竟存在驚人內幕!你不知道的中國歷史大懸案!《孔壁論語》之中的層層陰謀,就從太史令司馬遷收到一封詩謎開始……武帝末,魯恭王壞孔子宅,欲以廣其宮,而得古文《尚書》及《禮記》、《論語》、《孝經》,凡幾十篇,皆古字也。恭王往入其宅,聞鼓琴瑟鐘磬之音,於是懼,乃止不壞。孔安國者,孔子後也,悉得其書,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安國獻之,遭巫蠱事,未列於學官。——《漢書.藝文志》司馬遷求真;朱安世求義。一路朝堂,一路江湖。面對朝廷、地方,各界圍剿,《孔壁論語》的謎團,是否真能撥雲見日?西漢末年,孔子舊宅牆壁中,挖掘出一批古簡,其中包含一本古文《論語》。孔子十一世孫孔安國將之呈獻宮中,但過了一段時間,《孔壁論語》卻突然消失,連宮中藏書目錄都全無記載……某日,太使令司馬遷收到御史大夫延廣送來的一封帛書,裡頭是一個詩謎,尚不解其意時,便又收到消息,御史大夫延廣及闔家男女老幼遭拘押,隨後更是再得到消息,延廣居然畏罪自殺了!。「難道是天譴?莫非御史有冤?」雖然詩謎曖昧不明,但其中,似乎隱藏著失傳已久的《孔壁論語》的下落……但越接近真相,才發現其中毛骨悚然的真正內幕。另一頭,刺殺皇帝不成,盜走珍貴汗血馬的江湖俠盜朱安世接受委託,護送一名神秘小兒入京,送至御史大夫兒寬家中。小兒來歷神秘,每餐飯前必默念一大段文字後,才肯吃飯。且護送路上,不知為何接連遭遇到除了朝廷外,還加上各方明暗各方勢力的追捕,甚至是追殺。究竟,司馬遷能否抽絲剝繭,找到最後的真相?神秘小兒的真實身分又是什麼?他所背誦的文字,究竟包含著什麼重要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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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界推薦 本書令我動容的,是多少個小人物在厚重不可逆的歷史潮流下,體現出「知其不可而為之」,「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精神。或出於私情,或出於對公道與正義的歷史使命感,在那個壓抑,昏暗的封建社會,猶如子夜螢火,讓人看到光亮,希望。而個人認為本書成功的地方,便是其結局巨大的悲劇性。——豆瓣讀者評論像在看高潮迭起的武俠電影一樣,人物性格分明,劇情連接緊密,非常棒。看完後回憶起每位俠士心感悲壯卻不感傷,出身平凡追求不多,在一次次的抉擇中不斷的歷練,清晰,強大,悲壯。把孔壁論語的大仁大義清晰描寫,也更凸顯了我們的民族道義永不會亡。——豆瓣讀者評論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冶文彪暢銷書作家,曾獲得第五屆華語原創小說「最受歡迎懸疑推理作品獎」。著有:《清明上河圖密碼》、《論語密碼》等書。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目錄第一章:汗血托孤第二章:石渠天祿第三章:潛越七星第四章:星辰書卷第五章:秘道夜探第六章:繡衣金鷙第七章:黃門詔使第八章:失而復得第九章:夾擊之策第十章:虞姬木櫝第十一章:高陵之燔第十二章:巫術異法第十三章:長陵圓郎第十四章:午井小亭第十五章:草野鏖戰第十六章:草洞殺敵第十七章:申家童言第十八章:棧道符節第十九章:棺木囚車第二十章:山野猛虎第二十一章:錦江錦里第二十二章:梅蟬雙枕第二十三章:箱底秘道第二十四章:絲鋸老鼠第二十五章:九河日華第二十六章:袖仙送福第二十七章:御史大夫第二十八章:孔壁論語第二十九章:飢不擇食第三十章:御史自殺第三十一章:生如草芥第三十二章:南下荊州第三十三章:遊俠遺孤第三十四章:孔府淚別第三十五章:淮南疑案第三十六章:孔氏遺孤第三十七章:太液銅蓮第三十八章:自殘毀容第三十九章:秘傳論語第四十章:人皮刺字第四十一章:宮中刺客第四十二章:壯志未酬第四十三章:茂陵棺槨第四十四章:天理不滅尾聲:汝心安否?

商品規格

書名 / 論語密碼
作者 / 冶文彪
簡介 / 論語密碼:漢武帝為何獨尊儒術,卻又將《孔壁論語》深藏石渠閣?儒家地位看似尊崇,背後竟存在驚人內幕!你不知道的中國歷史大懸案!《孔壁論語》之中的層層陰謀,就從太史
出版社 / 遠足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6267240595
ISBN10 / 6267240592
EAN / 9786267240595
誠品26碼 / 2682388656000
頁數 / 560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14.8*21*3.4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精彩試閱
第一章:汗血托孤

「宮中汗血馬被盜!」

杜周聽到急報,面上不動聲色,嘴角卻不禁微微抽搐。
去年,漢軍西征大宛,奪得的汗血寶馬一共才十匹,天子愛如珍寶。
杜周身為執金吾,掌管京城巡邏防盜,自然首當其責。他略一沉思,隨即吩咐:「關城門,搜。」
左丞劉敢領命下去,急傳口諭,調遣人馬。
杜周則獨坐府中,拈住一根鬍鬚,不停扯動,令其微微生痛。他鬍鬚本就稀疏,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但每逢大事,倘若沒辦好,就揪掉一根,引以為戒。好在為官多年,一共只拔掉幾根,都存在一個盒子裡,妻子都不知曉。
不久,衛尉與太僕一起趕到。兩人失責更重,無比惶急。杜周平素不愛多語,仕途之上,多講一個字,便多一分危險。見二人失了方寸,他微有些鄙夷,更知道這馬若追不回來,兩人必定會推諉罪責,因此越發不願多語,只道了句:「莫慌,等信。」便請兩人坐下,靜待消息。
不多時,信報紛至沓來——
「十二座城門盡都關閉!」
「長安八街九區、一百六十閭里,盡數封閉,已在挨戶搜查!」
「盜馬者為未央宮大宛廄馬卒,名叫朱安世。」
「朱安世盜取了宮中符節,才得以帶馬出宮。」
「西安門城牆下發現汗血馬御製鞍轡!」
「西安門門值報稱:清晨城門才開,有一軍吏身著戎裝,單騎出城!那馬渾身泥汙,但身高頸細,腳步輕捷。」
「四年前,朱安世因盜掘皇陵,被捕下獄,適逢徵發囚徒,西征大宛,朱安世免於死罪,隨軍出征。他因善馴烈馬,被選為天馬侍者,護養汗血寶馬。大軍凱旋回京,宮中新增大宛廄,朱安世留在大宛廄中為馬卒,仍舊護養汗血寶馬。」

* * * * * *

天漢元年,秋。
天色漸晚,扶風街市上人漸散去,只見天燒暮雲、風掃黃葉。
市西頭,蔣家客店樓上,朱安世被一聲馬嘶吵醒,他是個魁梧的漢子,年過三十,兩道濃眉,一臉絡腮濃鬚。
聽得出是自己那匹馬,朱安世忙跳起身,扒到窗邊,透過窗櫺四下查看:街市上一片寂靜,稀落幾個路人;客店裡卻人聲喧嘩,正是暮食時分。再看馬廄邊,並無人影,廄裡十幾匹馬,其他馬三五聚在一處,低頭吃草料,唯有他的馬傲然不群,獨在一邊,雖然滿身泥污,卻昂首奮尾、四蹄踢踏,看來已經恢復了元氣。
朱安世伸出拇指,在唇髭上一劃,朝那馬點頭笑笑,才放心回去穿衣。
前日,劉彘試乘汗血馬,選的便是這一匹。當時這馬金鞍玉勒、錦妝繡飾,身負劉彘,列在馬隊之首,身後百餘名樂府騎吹樂工,擊鼓吹簫,奏角鳴笳,高唱劉彘所作《西極天馬歌》,威震宮苑,聲動天地:

天馬徠兮從西極,經萬里兮歸有德。
承靈威兮降外國,涉流沙兮四夷服⋯⋯

兩側臣僚、護衛、黃門、宮人列隊侍從,上千人盡都恭肅屏息,除歌樂聲和馬蹄聲,聽不到半點其他雜響。朱安世平生第一次親歷這等皇宮威儀,如同身陷一派汪洋,頓時茫然自失。
汗血馬性烈認生,所以才命朱安世在一旁牽著韁繩、安撫天馬,護從天子。他距離劉彘只有咫尺距離,能嗅到劉彘身上熏的香氣。然而,他的頭竟也像所有其他侍從,一直低垂著,頸背像是被人施了咒,根本直不起來。這是他生平從未有過的事,第一次感到權勢逼人竟如此森然可怖。
心裡一股傲氣激起,他才回過一點神,眼角偷瞥了劉彘一眼:這個身為天子的人,騎在馬上,高昂著頭,鬚眉稀疏、雙眼凹陷,不過是一個年近六旬的尋常之人。但不知為何,渾身似乎罩著一層無形之氣,讓人如臨絕壁,似履危岩,浩蕩寒風,撲面而至。尤其是那目光,幽深漆黑,竟隱隱發燙,越過宮殿苑宇,遠眺前方,像是在巡視世外無人能見的某處奇渺之所。
回想起這目光,朱安世心中一陣翻湧。他之所以留在宮中做馬卒,本是想等這一機會刺殺劉彘,然而真的到了那一日,身臨其境,四面八方盡是莊肅之氣,將這念頭逼得無影無蹤,直到騎遊快結束,才猛然記起。這時,距歇馬之處只有十幾步,幾個黃門已經躬身候在天子下馬用的腳榻邊。
朱安世深吸一口氣,攥緊韁繩,準備動手,心卻猛地狂跳起來,比樂工的鼓聲更加震響,胸口起伏、呼吸急重,更不由自主大大咽了一口唾沫,聲音響得恐怕連馬上的劉彘都聽得到。他一向自負無所畏懼,以前聽人講荊軻刺秦王,燕國勇士秦武陽慨然隨行。秦武陽十二歲就曾殺人,目光兇悍,無人敢和他對視,及至見到秦王,卻恐懼變色。朱安世曾對此嘲鄙不已,此刻感同身受,才終於明白,當日荊軻從容應對之氣概古今少有,讓他由衷嘆服,自愧遠遠不及。
稍一遲疑,距離歇馬處只有八九步了。

* * * * * *

杜周立即下令,驍騎出城,急速追趕。
他想:汗血寶馬身形俊逸、引人注目,這朱安世是積年大盜,必定塗飾偽裝過,又假扮軍吏,可免於盤查。盜賊狡猾,事關重大,他不敢信任何人,隨即吩咐左丞劉敢在城中嚴搜細查,又命人備駕,自己親自出城追擊。
平日,杜周出行巡城時,緹騎二百人,持戟五百人,威儀煊赫,聲震道路。今天,他只挑了五十名精幹吏士,精選快馬,輕車上路。
衛尉與太僕一起送至城門外,兩人連聲道謝,將全部身家寄於杜周。杜周越發煩膩,此刻這兩人看似手足無措、毫無張致,一旦與己無關,能置身事外時,則又是一番模樣,能不腳下使絆、背後螫刺,已是大仁大義。因此,他仍只淡然道了句「好說」,隨即下令驅車急趕。
出西安門不久,先遣巡查就來回報:向東二里驛道邊,一處水窪裡發現幾個馬蹄泥印,隱約可辨天馬革鞮形狀。
杜周即命前往,到了那裡,他下車來到水窪邊,泥中果然有幾個蹄印。昨夜下過秋雨,清晨路上又少有人行,故而這蹄印異常醒目。他俯身細看,見這蹄印果然不同,周遭隱現虯龍紋樣,中間則依稀可見「天馬」字樣。天子珍愛汗血寶馬,命人特製犀鞮,裹護馬掌。
杜周站起身,正要上車,忽覺不對,又回身細看,猛然想起:朱安世為逃避追趕,自然是快馬疾駛,馬踏泥窪,泥水必定四處飛濺,蹄印也應前深後淺、左右不勻。但現在泥中這幾個蹄印,深淺一致、左右勻稱、邊沿齊整。馬速極慢,才能留印如此。顯見是朱安世有意留下,以為誤導。
杜周立即上車,命人掉頭反向,往西追趕,同時又遣快馬在前面先行查看。
果然,沒走多遠,另一處泥窪裡又見半個蹄印,雖然印跡模糊,仍能隱約辨認出革鞮印跡,蹄印是自東向西。杜周下車過去一看,「哼」了一聲,這才是賊人不小心留下的。因這灘泥窪太寬,占滿半邊路,賊人雖然小心閃避,但還是留下這半個蹄印。
杜周立即命令四個得力騎衛急速西追,自己也隨即率人向西急行。一路上,又相繼發現幾處蹤跡,一直追向扶風城。

* * * * * *

朱安世穿好衣服,下了樓,來到客店前堂。
七八張席案坐滿了人,大半是漢地客商,小半是西域商販。案上樽盂杯箸、羔豚雞魚,席間胡語漢音、大呼小叫。只有靠門側一張食案還空著,朱安世便過去坐下,要了一壺酒、二斤狗肉,邊吃邊飲,邊暗暗算計:他清晨離開長安,午時趕到這裡,睡了兩個時辰,若是杜周親自追查,再過一兩個時辰,追兵大致就該到了。
很快,一壺酒喝盡,他欲開口再要,想了想,還是忍住,只吩咐店家備些胡餅、乾肉包好,放在手邊,預備帶走。又要了一碗麥飯,蘸著豉醬,吃剩下的狗肉,不時望著門外,等約定之人。
不久,客店門外走進一位老人,牽著一個小童。
老人來到門邊,先打眼向裡張望,一眼看見朱安世,便脫了麻履,又彎腰幫小童脫掉鞋子,牽著小童走進來。店主上前招呼,老人像沒聽見,徑直走到朱安世面前,彎腰低聲問道:「請問可是朱先生?」
朱安世聽他漢話裡雜著羌音,抬眼打量:老人頭戴舊葛幘,身著破葛袍,一手提著一個小包袱,一手緊緊牽著身邊小童,神色警惕。小童七八歲,髮辮散亂,衣裳髒爛,神色困倦。兩人布襪都已磨破,露出腳趾,滿是塵垢,看得出長途奔波、一路勞頓。
見他們滿臉塵灰、衣衫敝舊,朱安世有些詫異。日前受故人之托,順路接了這件差事,說是付重金送一樣東西,所以二百里犯險趕過來。看老人這副窮寒模樣,應該不是事主,但為何又能說出自己的姓?他點點頭:「是我,你是?」
店主跟過來,又招呼老人。老人照舊像沒聽見,又小心問道:「這裡說話不便,可否找個僻靜處?」
店主聽見,識趣走開。朱安世又問:「是你找我送東西?」
老人回頭環顧店裡,偷偷指指手中包袱,低聲道:「酬金已經帶來,還有一些事要交代,請先生移步店外說話。」
朱安世越發納悶,但還是站起身:「那就去樓上。」
「也好。」
朱安世起身,引著老人和小童上樓,進到客房,關了門。

「你要我送什麼東西?」
「這孩子。」
朱安世更是詫異,低頭向童子望去,童子也正望向他,臉上神色雖困倦,卻眼睛黑亮,目光如冰,像是要將他看穿。盯得朱安世有些不自在,便扭過頭,又問:「送到哪裡?」
「京城,御史大夫兒寬。」
「御史大夫?京城?」
聽到「御史大夫」四字,朱安世心裡一刺,再想到「京城」,又忍不住笑起來。
老人不解其意,滿眼惶惑。
朱安世不願多說,收起笑:「這孩子這麼貴重?送一下就付那麼多酬金?你莫非是在耍笑?」
老人忙打開手中包袱,裡面一個漆盒,揭開蓋子,整齊排放著四枚大金餅,一斤一枚;六枚小金餅,一兩一枚。
老人小心道:「信裡說定五斤。傾盡全力,只湊到這四斤六兩。還請朱先生寬緩一步,日後定當補齊。」
見老人居然能拿出這麼多金子,朱安世很是意外:「這是誰家孩子?到底什麼來路?」
朱先生還是不知道為好。」
「此去長安不遠,你為什麼不自己送過去?」
「這孩子不能再繼續跟著我,我也找不到其他可信之人,才寫信求告樊先生。樊先生舉薦了朱先生,他舉薦的人自然也是義士名俠。老朽懇請朱先生仗義援手、施恩救助,送這孩子去長安——」說著,老人俯身便要跪下。
朱安世忙伸手扶住:「老人家萬莫要這樣,若在平日,這不過是順手之勞。只是有一件,我還有急事在身,不能馬上進京。」
老人為難起來,低頭想了半晌,才道:「先生辦事能否帶他一起去?只要離開此地,保他安全,晚幾日到京城倒也無妨。不過,必須親見到御史大人,當面交付。」
朱安世見老人滿眼殷切,又看那孩子瘦弱可憐,便點頭道:「成。」
老人如釋重負,蓋好漆盒,包起來遞給朱安世。
朱安世知道這些金子得之不易,忙謝絕:「這點小事,費不了什麼力氣,這錢你還是自己留著。」
老人執意道:「這是早已說定的,怎麼能改?況且這點錢算得了什麼!先生若能將孩子安全送到,大恩勝過黃金萬兩。」
朱安世推拒不過,只得接過,隨手放到案上。
老人轉過身,輕撫小童雙肩,又替他掠齊額頭鬢角亂髮,溫聲囑咐道:「驩兒,我不能再陪你了,你自己要當心留意,凡事要聽朱先生安排,不要違拗他,到了兒大人府上,你就安全了。」
小童一邊聽一邊不住點頭,淚珠大顆大顆滾下來。
老人也忍不住落下淚來,哽咽半晌,才強忍住,在小童耳邊輕聲又交代了幾句,朱安世知道他這些話不願被人聽到,便轉身到窗邊,向外張望。
這時霞紅將褪,暮色漸臨,扶風城裡,到處炊煙冉冉,四下越發寂靜。
一陣風過,涼意瘆人,朱安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汪汪汪!
東邊市口忽然傳來一陣狗吠,接著便是一串馬蹄聲,相鄰的狗也接連叫起來。
朱安世忙向東邊窺望,隱約見一隊人馬正穿過市門,急急奔來。再仔細辨認,依稀可見馬上人皆穿官府捕吏之服。

* * * * * *

落霞,長安城。
秋風如水,刷洗這座繁華富麗之城。
一片黃葉飄飛,落在司馬遷肩上,他卻渾然不覺。
他立在自己宅子後院,看著衛真埋書。衛真是他的侍書童僕,正手執鐵鍬,彎著腰在院中那棵大棗樹下挖土。挖好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坑後,衛真放下鐵鍬,雙手捧起坑邊一個木盒,小心放進坑裡,然後又拿起鐵鍬,鏟土掩埋。
那木盒中,放著一卷竹簡,是司馬遷剛剛寫就的一篇史記。
一顆棗子忽然落下,砸在衛真頭上,彈到地下,衛真看見,笑道:「棗子都熟了,得趕緊收了。」
這棵棗樹是司馬遷新婚那年所種,他得知妻子愛吃棗,就托人從河間捎來一棵棗樹苗,親手種下,如今這棵棗樹已經十分粗壯茂盛,每年都要結不少棗子。
司馬遷抬頭望著樹上棗子,正在沉想,妻子柳氏忽然疾步走出來道:「外面有人在敲門!」
「哦?全城都在大搜,這時辰會是什麼人?」司馬遷一驚,忙催促衛真道,「我出去看看,你趕緊埋好!」
他走到前院,外面有人正在叩門,聲音很輕,御夫伍德站在門邊側耳聽著,司馬遷示意開門,伍德忙拔開門閂,拉開了門。
門外一個年輕男子,看衣著是個僕役,神色略有些緊張。
伍德問:「你有何貴幹?」
那人道:「我是御史大夫延廣家人,有事求見太史令大人。」
司馬遷忙走到門邊:「找我何事?」
那僕人忙道:「我家主公讓我來送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那僕人左右望望,道:「大人能否讓我進去?」
司馬遷心中納悶,便讓他進來,伍德忙關起門。
「我家主公命小人將這個交給大人。」那僕人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帛卷兒,雙手呈給司馬遷。
司馬遷接過,展開一看,是一方帛書,只有巴掌大小,上寫著幾行小字:

星辰下,書卷空
高陵上,文學燔
九河枯,日華熄
九江涌,天地黯
鼎淮間,師道亡
啼嬰處,文脈懸

司馬遷讀了幾遍,只覺詞氣悲慨,卻不解其意,納悶道:「這是什麼?該當何解?」
小人不知。主公只說務必要親手交給大人。」
「他為何要送這個給我?」
「主公沒說。」

* * * * * *

杜周先遣騎尉一路疾趕,黃昏時到了扶風。
進城之後,直奔府寺,參見右扶風減宣。
減宣聽了騎尉急報,心下大驚:天下這麼大,這賊別處不逃,偏偏逃到我這裡!何況又事關汗血馬,再想到杜周這頭老狼,越發悚然。本來事發長安,是杜周失職,現在這賊逃到扶風,正好給杜周卸罪的由頭。自己與杜周暗鬥多年,雖說互有輸贏,但杜周比自己更能沉得住氣,始終隱隱占上風。
他忙問:「執金吾現在哪裡?」
騎尉道:「也正趕往扶風。」
減宣一聽,才稍安心,既然杜周親自來追查,他就脫不掉關係。雖然這晦氣來得冤,但事已至此,只有盡力而為。兩人合手協力,料必能捉到那盜馬賊,只要捉到,彼此也就相安無事。
於是他拋開疑慮,立即下令關閉城門,同時急召賊曹掾史成信,吩咐道:「那盜馬賊若仍在扶風,料必會藏身在兩個地方——或去民宅區投靠朋友,或在市中客店歇腳。你將手下分為三撥:一撥去民宅區通告所有里長,分別搜查各自里巷;你自己率領一撥,速去市中搜查,那盜馬賊見四處大搜,必定要設法逃出城;第三撥人去城牆周圍尋堵出城秘道。」
成信領命出來,急忙分派人手,自己率人趕往市中。
到了市東門,成信喚來門值詢問。但這一整天,市裡來往人流不斷,那門值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否有個騎了匹棕色好馬的軍吏。倒是一個市吏聞聲趕過來,說在市西的蔣家客店見到一匹馬,雖然渾身骯髒,但毛色應該是棕色,頭小頸長、身形俊逸,他最愛馬,一眼看到,便知是匹極好的馬,過目難忘。不過沒見到馬主人,不知是不是逃犯。
成信聞言,即命市吏關閉四門,自己帶人急急趕向市西蔣家客店。

* * * * * *

朱安世從窗口看到捕吏飛馬奔來,忙道:「來得這麼快!我們得馬上離開!」
老人聽到,頓時慌張起來,不由得伸臂護住小童,小童也滿眼驚懼。
朱安世一愣,他們也在逃避官府追捕?但此時已經無暇細問,便向小童伸出手,小童卻緊緊抓住老人,向後縮著。
老人安慰道:「驩兒莫怕,朱先生是信得過的人,公公才把你交給他。」說著,把小童送到朱安世身邊。
「朱先生,孩子就托付給你了。」
「放心。」
他俯身抱起小童,向老人點點頭,開門快步下樓,奔到前堂,從囊中抓了一把錢,扔給店主,急急穿上靴子,小童自己也飛快蹬好鞋。朱安世挾著小童,奔到馬廄,牽出馬,將小童抱上馬背,隨即自己翻身上馬,吆喝一聲,驅馬來到院前。
這時,外面馬蹄聲越來越近,很快將到門前。
朱安世拍馬就要向門外衝,這時老人也已經趕下來,顧不上穿鞋,竟氣喘吁吁奔出來阻攔,險些被馬撞翻,幸好朱安世急勒住了馬。
「朱先生,前門已經不能出了!」
「不怕,我這馬快!」
「被捕吏看到,終究麻煩。我走前門引開他們,你們走後門!」
「公公!」小童叫起來。
老人沒有答話,只是望著小童慈愛一笑。
朱安世看老人神情坦然,心中頓生敬佩,但事情緊急,不容爭執,便攬韁掉頭,店主也跑到門首來看。
朱安世大聲問道:「後門在哪裡?」
店主一時惶急,說不出話,只用手向身後指指。
朱安世拍馬就衝進前堂,臨進門,一眼瞥見老人強掙著奔向馬廄,顧不得多想,徑直帶馬躍進前堂,接連踢翻幾張案席,踢倒幾個客商,一路杯盤翻滾,湯汁四濺,店裡一陣驚叫。轉眼之間,穿過廚房,越過後廳,來到後院,院門閂著。朱安世跳下馬,打開門,牽馬出去,帶好門,左右看看,一條窄巷,寂無人影,便又翻身上馬,打馬向西疾奔。
到了巷口,左轉回到正街,客店那邊傳來陣陣蹄聲和呼喝之聲,朱安世無暇細看,催馬疾速奔向市西門。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漢武帝為何獨尊儒術,卻又將《孔壁論語》深藏石渠閣?
儒家地位看似尊崇,背後竟存在驚人內幕!
你不知道的中國歷史大懸案!
《孔壁論語》之中的層層陰謀,
就從太史令司馬遷收到一封詩謎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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