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女共度的七天 | 誠品線上

魔女と過ごした七日間

作者 東野圭吾
出版社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和魔女共度的七天:那個夏天,發生了許多難以置信的事。在加強了AI監視系統的日本,曾是專門追緝通緝犯高手的刑警被人殺害了。而在失去父親的少年面前,出現了一名神祕的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那個夏天,發生了許多難以置信的事。 在加強了AI監視系統的日本,曾是專門追緝通緝犯高手的刑警被人殺害了。 而在失去父親的少年面前,出現了一名神祕的女子。 「我會用自己的方式推理。如果你想瞭解真相,請跟我來。」 在神祕女子圓華的帶領下,少年展開了一場奇妙而不可思議的夏日冒險。 在《拉普拉斯的魔女》、《魔力的胎動》中出現, 彷彿擁有著看透過去,預知未來般不可思議力量的神祕女子羽原圓華, 再次登場—— 東野圭吾再度寫下,令人歎為觀止的幻想科學之作! 【各界推薦】當人類過度仰賴人工智慧或人臉辨識系統,或許將會讓我們面臨另一種災難。畢竟,我們因此放棄了以自身的邏輯思維、直覺感應,或是人性中的道德觀念來推理思辨了。──提子墨(台灣、英國與加拿大犯罪作家協會會員) 日本推理天王在他創作生涯編號第100部著作的紀念作品中,繳出了無愧於如此重要意義的傑作!探討AI與犯罪調查的故事很多,但以專職街頭尋找通緝犯的「追逃刑警」懸案,衍伸人與科技的矛盾,卻是前所未見的新穎有趣。繼《偵探伽利略》後,結合尖端理工知識的科學推理首選《和魔女共度的七天》!──喬齊安(推理評論家、百萬部落客)人腦足以並肩數據庫與AI嗎?「好,準備就緒,『拉普拉斯的店』要深入敵營了。」讓我們再次踩在現實與超自然交界的那條線上──陳俊偉(國立金門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助理教授) 本次新作讓拉普拉斯的魔女再度現身,劇情帶領青少年主角探訪各種非法禁忌之地,人性的刻畫與場景描繪,彷彿身歷其境。──林庭毅(釜山影展Story Market台灣代表作家) 「魔女」又回來了,她用超乎尋常的異能,以及不可思議的膽量,勇闖黑暗藏身的危險之處,並向世界再度證明,人間就是有奇人存在。羽原圓華再次帶給讀者精彩的冒險,與讓人不得不折服的推理。 ──艾德嘉(「黑色酒吧」粉絲團創辦人) ©Keigo Higashino 2023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東野圭吾1958年生於日本大阪府。1985年以《放學後》獲得第31屆「江戶川亂步賞」後,進入文壇。1999年以《秘密》獲得第52屆「日本推理作家協會賞」、2006年以《嫌疑犯X的獻身》榮獲第134屆直木賞、2012年以《解憂雜貨店》榮獲第7屆中央公論文藝賞、2013年以《夢幻花》榮獲第26屆柴田鍊三郎賞、2014年以《當祈禱落幕時》榮獲第48屆吉川英治文學賞。著作有《拉普拉斯的魔女》、《魔力的胎動》《迷宮裡的魔術師》、《天鵝與蝙蝠》、《透明的螺旋》、《假面飯店:假面遊戲》等多部作品。譯者王蘊潔走過三十年的翻譯歲月,經手數百本書籍,轉換過數千萬文字,持續在翻譯的世界探索。臉書交流專頁:綿羊的譯心譯意

商品規格

書名 / 和魔女共度的七天
作者 / 東野圭吾
簡介 / 和魔女共度的七天:那個夏天,發生了許多難以置信的事。在加強了AI監視系統的日本,曾是專門追緝通緝犯高手的刑警被人殺害了。而在失去父親的少年面前,出現了一名神祕的
出版社 /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6263787988
ISBN10 /
EAN / 9786263787988
誠品26碼 / 2682533129007
頁數 / 418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14.7X21X3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1

陸真走出中學的大門,抬頭仰望天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天空中烏雲密佈。果然會下雨嗎?早上看天氣預報時,看到了代表下雨的符號,但還是覺得今天應該不會下雨,所以出門時沒帶雨傘。已經進入七月了,看來梅雨季節還沒這麼快結束。
今天還是直接回家比較好。雖然他這麼想,但還是在不知不覺中,走在平時常走的那條路上。那是和回家完全相反的方向。
最後,他來到位在車站前方的一棟十層樓建築。洗練的設計讓人聯想到都市的辦公大樓,大樓的牆面像金屬一樣反射著光線。
這是市政府營運的複合公益設施,裡面有市公所、圖書館和活動中心。五年前才剛落成,有很多最新的設備。
陸真從玄關走進大樓。這裡可以免費進入,也不需要辦理任何麻煩的手續,但是各處設置的監視器拍下了進入館內者的身影。雖然這件事並沒有對外公開,但是聽爸爸克司說,警方會即時監控監視器的影像,一旦發現有人做出可疑的舉動,AI會立刻發出警報。因為臉部辨識系統會辨識出通緝犯,所以,任何人不需要辦理手續,都可以自由出入。
電梯廳內空無一人。電梯似乎停在一樓,陸真一按下按鍵,電梯門就打開了。他確認電梯內沒有人後,走進了電梯,按了三樓的按鍵,又按了『關』的按鍵。
電梯門立刻緩緩關上,但是當兩道門之間還剩下三十公分時,有什麼東西從外面滾了進來,卡在電梯門之間。感應器立刻感應到了,電梯門又打開了。
原來是一顆比網球稍微小一點的紅色圓球卡在電梯門之間,看起來像是木頭的材質。
電梯門又開始關閉,但是和剛才一樣,夾到那顆紅色的球後,再次打開了。陸真按下『開』的按鍵,彎下身體準備撿起那顆球。這時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說:「不好意思。」陸真抬頭一看,看到一台輪椅,坐在輪椅上的是一名看起來像小學低年級的男生。有人推著輪椅。雖然那個人個子嬌小,但是一名成年女子。剛才似乎就是她在說話。
「我以為電梯裡沒人。」女人帶著歉意說。
「啊……沒關係。」
女人撿起紅色的球,把輪椅推進電梯。她看到陸真一直按著『開』的按鍵,向他道謝說:「謝謝。」
「請問妳要去幾樓?」陸真問。
女人看著按鍵面板後,微笑著說:「我們也要去三樓。」
她好漂亮,一雙大大的鳳眼令人印象深刻。陸真心想。
陸真看到女人從肩上的托特包中拿出的東西,不禁吃了一驚。原來是劍玉。她把紅色的木球插在劍頭上,放回了托特包。原來那顆紅色的圓球是劍玉用的木球,但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綁上繩子。
陸真回想起剛才的景象。她為了避免電梯的門關上,所以用那顆紅色木球卡住電梯門。那顆木球的確如她所願,卡在電梯門中間,問題是有辦法輕易做到嗎?因為如果木球滾得太慢,電梯門就會關上;如果滾得太快,木球就會滾進電梯內,電梯門還是會關上。
她可能死馬當活馬醫,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碰巧成功了──這是唯一的可能。
電梯來到三樓,陸真按了『開』的按鍵,等他們走出電梯。「謝謝。」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對他說,那個女人也默默向他鞠躬道謝。
三樓是圖書館。陸真每天放學後都會來這裡。無論在這裡坐多久,都完全不需要花錢,而且還有很多他喜歡的書。
他要找冒險小說,但不是最近的作品,他喜歡的很多書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作品。那時候還沒有智慧型手機,網路也不像現在這麼普及,所以小說中的角色必須精力充沛地四處奔走,才能蒐集到想要的情報,有時候甚至必須潛入敵營。和戰友聯絡的方式也很有限,所以必須動腦筋。他們都靠智慧和勇氣克服困難──這些故事情節總是讓陸真感到興奮雀躍,每次在看小說時,都很希望自己可以活在那個年代。
他在冒險小說區仔細瀏覽後,挑了一本今天想看的小說。故事的內容是蘇聯軍人企圖用核子潛艇投靠美國,那是四十年前的作品,陸真從課本上學到,以前有一個國家叫蘇聯。
看了幾頁之後,他確信自己選對了書。他以前沒有看過這種類型的作品,但是這本小說的內容非常精彩,會忍不住想要一直看下去。只不過書很厚,今天一天不可能看完。明天之後,暫時不需要為挑書這件事傷腦筋了。他忍不住竊笑。
時間過得很快,當他回過神時,發現窗外的天色暗了下來,而且窗戶玻璃上掛著水珠。陸真走到窗邊,低頭看著窗外。路燈下,走在街上的行人都撐著雨傘。
斜後方傳來摩擦地板的聲音,轉頭一看,剛才的輪椅少年和女人正朝向他走來。
「雨下得很大啊。」女人看著窗外說。陸真不知道她在對少年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這時,她突然轉頭看向陸真說:「你看起來沒帶雨傘。」
「啊……是啊。雖然早上出門前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帶雨傘,但後來以為不會下雨。」
「今天早上的天氣的確讓人難以判斷。」她說完之後,又問陸真說:「在這附近嗎?」
「啊?」
「我是說你家,離這裡很近嗎?還是要搭電車?」
陸真搖了搖頭說:「走路差不多十五分鐘左右。」
「有點遠。」她苦笑著,偏著頭,然後看了一下手錶說:「那我告訴你一個祕密。十五分鐘後,雨會停一下。現在是五點半,所以是差不多五點四十五分的時候。」
「啊?是喔?」
「但是,那時候還不能出去,因為五分鐘後又會下雨。重要的是在那之後,差不多十分鐘後,雨又會停下來,這時候你就要馬上離開這裡。因為差不多有三十分鐘左右不會下雨,如果你錯過這個機會,等雨再下起來,就會一直下到明天早上了。」
陸真聽到她斷定的語氣,忍不住有點困惑。
「網路上還是其他地方有這麼詳細的預報嗎?」
「沒有,」她嘆口氣說,「你無法相信吧?對不起,請你忘了我剛說的話。我們走吧。」
女人推著輪椅準備離開。
「請等一下。」陸真繞到她面前問:「請問為什麼沒有用細繩綁住?」
「細繩?」
「劍玉的……」
「喔喔,」她露出了笑容回答:「沒有特別的理由。」
「因為不需要細繩。」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回答,然後轉頭看著後方,對女人說:「妳表演給他看。」
「在這裡?」
「沒關係啊,反正又沒有人看到。」
女人為難地打量四周,他們所在的位置被書架擋住了,別人的確看不到他們。
「那就表演一次。」她把手伸進托特包,拿出了劍玉,然後拿下紅色木球,遞到陸真面前說:「你往上丟。」
「往上丟?」
「對,丟向正上方。」
陸真搞不清楚狀況,但還是聽從了她的指示。他把紅色木球往上丟了五十公分,當球掉下來時,又伸手接住了。
「丟高一點。」女人對他說。
陸真比剛才更用力一丟,差不多丟了超過一公尺,然後又接住了掉落的木球。
「更高,」她對陸真說:「要丟得更高。」
「啊?」
陸真這次丟得更用力,但是一丟出去,就立刻知道不妙。因為他太用力了。果然不出所料,紅色木球快速飛向天花板,然後改變了角度掉了下來。
陸真還來不及伸手去接球,有什麼東西穿越他的面前。下一剎那,就聽到了「喀鏘」的尖銳聲音。
女人伸手接住了木球,而且紅色木球不偏不倚,剛好落在劍頭上。
陸真說不出話。她竟然能夠用劍頭接住在那種狀態下掉落的劍球?劍球在旋轉,球洞朝向正下方的時間只有很短的剎那。但是她並沒有作弊。
「看吧?」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得意地說,「我就說吧?」
「那我們先告辭了。」
女人把劍玉放進托特包,推著輪椅離去。「拜拜。」少年向陸真揮手,但陸真愣在原地,目送他們離去,根本無法回應少年的道別。
之後,他完全無心看書。剛才的女人是誰?真的有可能做到那種事嗎?她看起來沒有作弊,但是不是有什麼玄機?
他抬起頭,不經意地看向窗外,忍不住吃了一驚。他站起身,跑到窗邊。
雨停了──
他看了牆上的時鐘確認時間。五點四十八分。她剛才說,四十五分左右雨會停,但五分鐘後又會下雨。
陸真輪流看向時鐘和窗外,發現窗外又下起了雨。目前是五點五十分。
他把書放回書架,整理完東西後走出圖書館。搭電梯下樓後,在大廳看向戶外。
雨越來越小,在六點整終於停了。完全符合剛才那個女人說的情況。那簡直就是預言。既然這樣,似乎可以相信她說的話。陸真走出了大樓。
他快步走在回家路上,很擔心天空隨時會滴下水滴。六點二十分時,終於回到了公寓。幸好沿途都沒有下雨。
他在自己房間換衣服時,手機響了。是克司打來的。
「喂。」
『是我。』
「我知道。」
『我臨時有事,要晚一點回家,你自己張羅晚餐。』
「好。」
『冷凍庫有香料飯──』
他不等對方說完,就掛上了電話。冷凍香料飯?誰要吃這種寒酸的東西。等一下要打電話到附近的西餐廳,點一份漢堡排定食。
窗外傳來嘩嘩的雨聲。陸真拿出手機確認了時間。傍晚六點三十分。
等雨再下起來,就會一直下到明天早上了──他的耳邊響起剛才的女人說的話。
2
脇坂拓郎站在這所中學的正門前,打開了行動裝置的搜尋模式,把螢幕對準了刻在正門的學校名字。
(S市立第三中學,公立學校,平成三年四月一日創立,男女混合教育學校。)耳機中傳來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完全不像是合成的聲音,甚至有點性感。
「過去半年期間主要發生的事。」脇坂對著行動裝置說。
(一月五日,每朝新聞刊登了該校夜間部學生的文集。三月三十日,S市教育委員會主導了該校的人事異動。三月三十一日,該校增加了保健師。五月十五日,該校接受了五名來自非洲的學生進行體驗學習。報告完畢。)
這所學校似乎並沒有發生過什麼惡劣的事件。
「和多摩川警衛命案和棄屍事件有什麼關係?」
(距離被害人住家八百六十公尺,被害人的長子就讀這所學校。報告完畢。)
「好。」他小聲嘀咕後,解除搜尋模式。一旦忘記解除,只要每次說話,AI就會做出反應。
他走進大門,穿越了泥土乾燥的操場,思考著自己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踏進學校。身穿運動服的男生依次兩兩一組在跑道上奔跑,似乎正在跑五十公尺計時賽。現在的中學生都跑幾秒?自己當年好像勉強擠進了七秒以內。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
他把行動裝置設成遠距工作模式,用攝影機拍攝著那些學生。
「我是脇坂,我到學校了。」
幾秒鐘之後,行動裝置有了反應。
(哇噢,中學生真有活力啊。)耳機中傳來了真人的聲音。他是脇坂的上司茂上主任。(在這麼大的太陽底下跑步,你可能還沒問題,對我來說,根本就是自殺行為。)
「我也不行。」
(你在說什麼啊,你不要忘了,現在是超高齡社會,你算是年輕人。在緊要關頭,還要你去追凶手。)
茂上坐在開了冷氣的特搜總部電腦前,準備旁聽脇坂等一下和本案關係人見面的情況,而且中途很可能會發出指示。自從採取這種方式之後,目前偵查員幾乎都是單獨行動。以前外出辦案時,都由警視廳的刑警和轄區分局刑警搭檔一起行動,這種慣例在幾年前就消失了。
走進校舍便看到了接待窗口。脇坂向女性事務員報上姓名。他事先已經聯絡了學校。
女性事務員帶他走進會客室。會客室內只是簡單地放了沙發。
「茂上主任,」他叫了一聲,「那名少年是前天被帶去轄區警局嗎?」他看著窗外的校園問。
(對,員警請他確認了遺體身上的西裝和內衣褲。)
「他看了遺物之後,立刻認出是他爸爸的嗎?」
(不,)茂上說,(他似乎說不知道。因為太髒了,所以分辨不出來。他當時回答,如果說是他爸爸的衣物,看起來很像,但如果說不是,又覺得好像並不是。)
「這樣啊……」
脇坂不禁覺得那名少年太冷靜了。脇坂也看到了那些衣物,的確每一件衣服都是灰色,看起來就像是破布,但是家屬通常無法放棄先入為主的想法,甚至會把其他人的遺體當成是自己的親人領回家。
(他的腦袋似乎不錯。)茂上幽幽地說。茂上似乎也對那名少年有相同的印象。
三天前的七月十日,警方接獲通報,在多摩川發現了浮屍。地點位在田園調布南方,東海道新幹線經過附近。當地警局立刻打撈起浮屍,遺體是一名男性,中等身材,不胖也不瘦,年紀大約四十到六十多歲之間。雖然穿著西裝,但身上並沒有發現任何證明身分的文件。遺體已經腐爛,研判死後已經有四天到六天的時間。
七月五日,警方接獲報案,一名住在東京都S市的男子失蹤,無論服裝、年紀、身材和血型都和遺體完全相符。因為遺體的指紋是可以確認的狀態,所以比對了指紋和毛髮後,確認就是那名失蹤人口。
男子名叫月澤克司。唯一同住的家人、目前就讀中學三年級的兒子之前向警方報案,說父親失蹤了。
昨天中午,成立了特搜總部,從意外和命案兩個方向展開偵查,但很快就研判命案的可能性相當高。因為遺體的雙手手腕都發現了黏膠的痕跡,雙手曾經用膠帶綁住,限制自由的可能性相當高。不知道是被推入河中時膠帶掉落,還是被河水沖走時脫落。解剖之後,在血液中發現了安眠藥的成分。
警視廳搜查一課派了脇坂所屬的那一股刑警進駐轄區警局。雖然目前幾乎不瞭解命案的詳細情況,但股長和主任臉上的神情比平時更加凝重。原因就在於月澤克司的經歷。月澤在兩年前,還是警視廳的刑警。
目前還不知道這件事是否和命案有關,但是如果有關聯,就必須迅速查明真相,思考如何向媒體說明。無論如何都必須避免媒體揣測這起命案和警方的醜聞有關。
聽到敲門聲。「請進。」脇坂在回答的同時站了起來。
門打開了,個子很矮的男子走進來說:「我把月澤帶來了。」
「請他進來。」
少年在男子的示意下走了進來。他的個子比男子更高,雖然很瘦,但皮膚曬得很黑,所以並不會有軟弱的感覺。兩道眉毛上揚,五官散發出精悍的感覺。
「那就麻煩你了。」男子說完,就走出了會客室。
少年不發一語站在那裡。他微微低著頭,但視線看向脇坂的方向。
「你是月澤陸真同學嗎?」
「對。」
「不好意思,在你上課時把你找來。我想稍微向你瞭解一下你爸爸的情況。我叫脇坂,是警視廳的人。」脇坂出示了警徽。警徽的盒子裡裝了攝影機,可以拍到對方的臉,影像透過行動裝置傳回特搜總部,用這種方式迅速蒐集關係人的照片。雖然似乎並沒有違法,但脇坂內心仍然無法擺脫心虛的感覺。
接下來的對話,也都會即時傳回特搜總部,但是他不會特地向對方說明這件事,而且這似乎也沒有違法。
脇坂遞上了名片。少年接過名片時面無表情。他在緊張嗎?
「先坐下吧。」
「好。」陸真回答後,在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脇坂見狀後,也坐了下來。
「今天早上,我撥打了你的手機,但沒有接通。」
陸真輕輕點了點頭說:「因為在學校時必須關機……」
「我聽說了,所以我在想,也許你來學校上課了,於是就試著撥打了電話,得知你來學校上課,我吃了一驚。因為我以為你會在家休息。」
陸真皺起眉頭,抓了抓臉頰說:「即使在家裡也沒事可做。」
也許是這樣。脇坂心想。因為家裡沒有人和他一起悲傷,與其獨自關在房間內,還不如來學校,至少可以散心。
陸真去警局確認父親的遺物時,轄區警局的刑警詢問了被害人的工作和家庭成員等大致情況。月澤克司的妻子,也就是陸真的母親在他六歲時去世。好像是乳癌轉移到全身。之所以用「好像」這麼不確定的字眼,是因為陸真並不記得這件事,只是他的父親這麼告訴他。
「有沒有親近的親戚?」脇坂問。
「沒有。」陸真很快就回答。
「葬禮之類的事要怎麼處理?由你安排嗎?」
「我還沒想這些事,晚一點會和老師討論。」
「也許你爸爸公司的同事會協助你,你有和你爸爸的公司聯絡了嗎?」
「不,沒有──對了,我還要打電話給他們,差點忘了這件事。」
「什麼意思?」
「爸爸沒有回家的隔天,我心想爸爸會不會在公司,所以就打電話去問了一下,但果然沒有在公司,而且同事說他曠職,所以我就向對方說明了情況,對方也大吃一驚,要我一有消息,就馬上通知他。之後他也打了好幾次電話給我……」
聊天的內容剛好漸漸進入了正題。脇坂拿出了紙筆。
「你在報案時說,爸爸七月四日沒有回家,你確定嗎?」
「我確定,因為他打電話給我,說會晚回家。前天我給警察看了手機的通話記錄。」
「他晚回家的理由是?」
「我沒問,他只說臨時有事。」
「以前也曾經發生過這種事嗎?」
「經常啊,」陸真再次不加思索地回答,「有時候和同事一起去喝酒,或是和朋友有約,反正有很多理由。」
「他會在外面過夜嗎?」
「這個嘛……」陸真想了一下後,聳了聳肩,「應該沒有,至少我不記得有這種事。」
他現在是中學三年級的學生,個子也很高大,但不久之前還是小孩子。通常父親不會把孩子獨自留在家中外宿,這意味著月澤克司是在那天晚上出了事。
「你有打電話給你爸爸嗎?」
「隔天早上,我打了電話。因為我醒來之後,發現爸爸還沒回家。」
「電話有打通嗎?」
陸真搖了搖頭說:「沒有接通。」
「於是你就打電話去了他的公司。」
「對。」
「你記得打電話去公司時,接電話的人的姓名嗎?」
「記得,是一個叫瀨戶的人。」陸真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操作後把手機螢幕出示在脇坂面前:「就是這個人。」螢幕的通訊錄中登錄了『瀨戶』這個姓氏和手機號碼。脇坂抄了下來。
「你知道你爸爸七月四日晚上去了哪裡嗎?有沒有他常去喝酒的地方之類的?」
陸真低頭思考著。他似乎在尋找線索。
(怎麼了?)茂上問。(他有反應嗎?)
脇坂無法回答茂上的問題,於是對陸真說:「你有沒有想起什麼?任何事都沒關係。」
少年終於抬起了頭。
「雖然不知道爸爸那天晚上去了哪裡,但其實有一件事讓我耿耿於懷。」
「什麼事?」
「爸爸從前一陣子開始,就有點奇怪。他經常發呆,好像一直在想什麼事。平時總是很囉嗦,一下子要我認真讀書,或是叮嚀我要乖乖吃午餐,但從前一陣子開始,就幾乎不再說什麼。」
「你說前一陣子,知道具體的日期嗎?如果記不太清楚,只要說大致的日期就行了。」
陸真再次操作手機。現在有很多人都必須仰賴手機,才能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
「應該是……」陸真開了口,「六月二十七日。」
「你為什麼記得是那一天?」
「因為那天傍晚,爸爸也打電話給我,說他會晚回家,要我自己吃晚餐。他說要和朋友一起去喝酒,那天差不多深夜十一點左右回家,但身上完全沒有酒味。我這麼對爸爸說,他說今天晚上沒有喝太多。我當時還覺得很難得,因為爸爸很愛喝酒。」
「他就是從那天開始變得很奇怪嗎?」
「對,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你爸爸那天有去上班嗎?」
「有,那天是車展。」
「車展?」
陸真又拿起手機操作起來,然後把螢幕出示在脇坂面前。那是訊息的畫面。上面有一張造型奇特的車子照片,和『利用職務之便,在開展前先拍張照。今年最吸睛的車子似乎是飛天車』的訊息。日期是六月二十七日。
「那天出門時,他說要去車展會場,結果上午就傳了這個訊息給我。」
「原來是這樣,我可以拍下這個畫面嗎?」
「可以。」
脇坂使用行動裝置,拍下了手機螢幕。茂上應該也已經看到了。
(他說是利用職務之便。)耳邊立刻傳來茂上嘀咕的聲音。
「所以你爸爸那天去車展會場工作,這句話是不是說,他可以在民眾進入參觀之前好好拍照的意思?」
「對。」陸真聽了脇坂的問題,點了點頭。
失蹤人口的報案單上寫了月澤克司工作的單位。是名為『PASTA』的警備保全公司,目前應該已經派了偵查員去瞭解情況。
「你爸爸有沒有向你提起車展的事?」
「沒有,我剛才也說了,我們在那天之後,就幾乎沒有說什麼話。」
「你剛才說他感覺很奇怪,除此以外,還有什麼和之前不同的地方嗎?像是開始做一些以前不會做的事。」
「我沒有發現有這種情況,但是他去了某個地方。」
「某個地方是哪裡?」
「在車展之後,爸爸有兩天的休假,他兩天好像都出門了。之所以不太確定,是因為我並沒有看到他出門,只是發現他出門的跡象。」
「什麼跡象?」
「他把皮鞋拿了出來。爸爸平時都穿球鞋,平時上班時,基本上也都是穿球鞋。」
(你問他,他爸爸穿西裝時也穿球鞋嗎?)茂上說。
脇坂很清楚主任的意圖。
「你爸爸穿西裝時也穿球鞋嗎?」
「不,應該不至於,他會穿皮鞋。」
遺體穿著西裝,雖然沒有找到鞋子,但當時一定是穿皮鞋。
「七月四日是你爸爸休假的日子嗎?」脇坂問。
「應該不是。」陸真回答後,露出了好像突然想起什麼的表情,「啊,對了,瀨戶先生說,那天爸爸請了休假。」
「瀨戶先生就是你爸爸的同事,對嗎?」
「對,他說爸爸在休假隔天曠職,所以他更擔心了。」
月澤克司似乎偷偷去了某個地方。七月四日那一天,不惜向公司請假去了那裡。這件事很可能和命案有關。
「你有沒有聽說爸爸曾經和誰發生糾紛之類的事?」
「什麼糾紛?」
「任何事都沒關係,像是金錢的借貸,或是在職場吵架。」
陸真歪著頭回答說:「我沒聽說……」
「那他和誰的關係很好?有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
「不知道算不算是朋友,他有時候會和同事見面。」
「警備保全公司的同事嗎?」
「不是,是之前的職場,以前當警察時的同事。」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小倉先生……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對不起,我沒有把握。」
「沒關係,這樣就足夠了。」
如果是月澤克司以前在警視廳時代的情況,就不擔心查不到。
這時,傳來了下課的鐘聲。似乎下課了。走廊上頓時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最後再問一個問題,如果你有什麼在意的事,可不可以告訴我?即使和事件沒有關係也無妨。」
陸真微微皺起眉頭,眼神飄忽起來。脇坂發現他似乎在猶豫,但是這種時候不能催促。茂上似乎也瞭解狀況,並沒有吭氣。
「真的……沒關係也無妨嗎?」
「當然,更何況現在沒有人知道到底有沒有關係,不是嗎?」
「那倒是。」陸真點了點頭之後,坐直了身體,看著脇坂說:
「爸爸可能有什麼事隱瞞我。」
陸真的語氣很乾脆,脇坂有點不知所措。
「是什麼事?」
陸真再次猶豫了一下,但這次很快就開了口。
「雖然我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我猜想他可能有喜歡的對象。」
陸真的回答有點出乎脇坂的意料。他原本以為是更負面的事。
「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我當然知道啊,」陸真稍微放鬆了嘴角,這是今天第一次露出的表情,「那些太太不是都會說,只要老公外遇,她們一眼就看出來了嗎?我完全瞭解她們想要表達的意思。因為我爸爸使用手機的方式不自然到簡直有點好笑的程度,常常會偷偷傳訊息,一接到電話,就慌忙走出房間。如果想要掩飾,至少可以稍微高招一點。更何況根本沒必要瞞我啊,媽媽早就死了,即使爸爸有喜歡的女人,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搞不懂爸爸到底在意什麼。」
「你有沒有向爸爸提過這件事?」
「沒有。」陸真搖了搖頭,「因為這種事根本不重要,我原本覺得既然他不想說,不說也沒關係。因為我也有很多不想告訴爸爸的事,而且也真的沒告訴他。」
脇坂雖然很想知道陸真隱瞞了什麼事,但並未追問。因為他不可能告訴初次見面的刑警。
「所以你也從來沒有偷看過爸爸的手機嗎?」
「當然啊,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最討厭這種行為,即使以後找到爸爸的手機,我也不想看他手機裡的內容。即使爸爸已經死了,我也不想侵犯他的隱私。」
聽到中學生自信滿滿地斷言,脇坂感到有點羞愧。分析手機等通訊器材是目前辦案時不可或缺的環節,雖然找到月澤克司的手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目前已經向電信公司申請了通話記錄。
「陸真,警方想要拜託你一件事,可以請你回家檢查你爸爸的東西嗎?或許可以找到和事件有關的東西,我能夠理解你不想侵犯爸爸隱私的心情,但你也想要抓到殺害爸爸的凶手吧?如果你不知道要查什麼,我們也可以幫忙。」
陸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可能沒想到警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並沒有露出不滿的表情,可能只是在猶豫。
「這是搜索嗎?」陸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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