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碎計畫: 1951-1954中美合作敵後游擊最終戰突擊東山島
作者 | 陳錦昌/ 劉國青/ 鈕則堅/ 藍文佶/ 劉力平/ 桂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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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貿騰發賣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粉碎計畫: 1951-1954中美合作敵後游擊最終戰突擊東山島:這是一場與韓戰相始終的武裝活動。1950年,韓戰爆發,一為反攻大陸、獲取美援,一為牽制韓戰、獲取情報,中美合作 |
作者 | 陳錦昌/ 劉國青/ 鈕則堅/ 藍文佶/ 劉力平/ 桂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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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貿騰發賣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粉碎計畫: 1951-1954中美合作敵後游擊最終戰突擊東山島:這是一場與韓戰相始終的武裝活動。1950年,韓戰爆發,一為反攻大陸、獲取美援,一為牽制韓戰、獲取情報,中美合作 |
內容簡介 這是一場與韓戰相始終的武裝活動。1950年,韓戰爆發,一為反攻大陸、獲取美援,一為牽制韓戰、獲取情報,中美合作敵後游擊。1953年,《朝鮮停戰協定》(Korean Armistice Agreement)在板門店簽字,韓戰結束,因此存在的大陸工作處和西方公司亦於翌年關燈走人。 可是,最後一役,也是規模最大的突擊東山島卻以失敗作收。對此,七十年來,因為機密,因為倫理……,沒人敢問為什麼,七十年,是時候了,陳錦昌、劉國青、鈕則堅、藍文佶、劉力平、桂天試著開第一槍,要問當時空軍為何晚了?傘兵為何非空降八尺門不可?海軍為何不能搶灘?陸軍為什麼一定要強攻410高地?……等荒腔走板者。
作者介紹 作者:陳錦昌除了一直從事編輯與文字的工作,還不斷蒐集、整理臺灣史的相關資料。喜埋入艱深的史料,探究出其中的樂趣;並深入田野,涉足臺灣各地,探尋臺灣史的蛛絲馬跡。著有《鄭成功的台灣時代》、《蔣中正遷台記》、《圖解魔幻八仙》、《怒潮學校與戰後金門的復甦》、《唐山嬤與中庄的開發》等。劉國青美國紐約PRATT INSTITUTE 建築學院都市設計碩士,現任劉鼎漢將軍紀念館執行長、胡璉故居紀念館暨研究中心副理事長、中國文化大學建築與都市設計學系兼任助理教授。鈕則堅據說祖先為愛江山更愛美人的蒙古人,就讀世界新聞專科學校廣播電視科、舊金山市立大學商業管理學系,曾在《舊金山商報》(San Francisco Commercial News)任職。目前為中國近代文史工作者,以及抗戰紀錄片《還俗記》製作人,著有《交手:鈕先銘與二廳‧警總‧大陸工作處》。藍文佶畢業於國立成功大學建築研究所設計組,現任寓山文化工作室負責人、國立金門大學建築學系兼任講師,曾獲2023國家人權博物館「福建沿海戰事俘虜事件調查」、2022國家人權博物館「軍事犯調服勞役投入金馬戰備案件紀錄」、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金馬軍事化歷程與對比」、2019文化部青年村落計畫「金門已釋出砲堡類型調查與活化再利用計畫」等獎補助案。桂 天世界新聞專科學校廣播電視科畢業,現任胡璉故居紀念館暨研究中心副理事長兼館長。曾任2021金門縣金城鎮南門天后宮「留住鄉愁:烏坵媽文化路徑探尋與扶助復興」、2020胡璉故居紀念館暨研究中心「征人歲月:胡璉將軍和十二兵團的故事」等計畫協同主持人。劉力平民國32年出生,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國文學系、中國文化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畢業。曾任中央銀行金融業務檢查處主任、稽核、行政院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檢查局組長。目前為洛杉磯文史工作者、劉鼎漢將軍紀念館館長。
產品目錄 目次序一∕劉力平序二∕郭力升作者序──事了拂衣去,不留身與名民國三十八年的掙扎策動匪後工作東南人民反共救國軍紅色恐怖才恐怖保衛大臺灣發現金門西方公司和大陸工作處中情局的藥方國防部大陸工作處反共救國軍連計程車司機的知道的西方公司游擊委員會國防部游擊幹部訓練班蔣中正對游擊的看法章魚計畫福建省反共救國軍總指揮部南海部隊南海集訓總隊章魚觸鬚行動以正規軍為基幹建立突擊大隊胡璉隻字不提的第一次突擊南日島成立突擊大隊以囚犯建軍在香港調景嶺徵突擊隊員突擊南日島光榮倒返來上峰有意《慶祝國慶計畫》西方公司金門聯絡處鬧彆扭「只許勝,不許敗!」強兵在將柯遠芬突擊南日島日記游擊傘兵總隊的來龍去脈《三七五計畫》反攻大陸去《五三計畫》二十個反攻登陸目標成立游擊傘兵總隊規劃成立傘兵師菱形作戰計畫最終戰:突擊東山島艾森豪兌現政見中翻英又英翻中的《粉碎計畫》為何由金門出兵?堅持空降八尺門戰前會議《聯合指揮部行動綱要》D Day變D+1 Day拿不下也守不了八尺門攻守交換的南麻戰役:強攻四一○高地一個都不能少上將風戈賞罰明東山島未捷問題何在?西方公司紙上畫畫「陸老矣!」滾油桶反攻大陸見異思遷沒好下場配角變主角兼導演電話不通柯遠芬罵「主管不能以必死決心來殿後壓陣」妥協的結果東山突擊戰中的調役人員柯遠芬突擊東山島日記讀何樂伯〈東山:最終回〉漢彌爾登回鍋臺北市中山北路的一處房子李厚圻及張彪在激戰中犧牲了周至柔承諾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劇終
書名 / | 粉碎計畫: 1951-1954中美合作敵後游擊最終戰突擊東山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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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 陳錦昌 劉國青 鈕則堅 藍文佶 劉力平 桂天 |
簡介 / | 粉碎計畫: 1951-1954中美合作敵後游擊最終戰突擊東山島:這是一場與韓戰相始終的武裝活動。1950年,韓戰爆發,一為反攻大陸、獲取美援,一為牽制韓戰、獲取情報,中美合作 |
出版社 / | 貿騰發賣股份有限公司 |
ISBN13 / | 9789860618242 |
ISBN10 / | |
EAN / | 9789860618242 |
誠品26碼 / | 2682434532005 |
頁數 / | 336 |
裝訂 / | P:平裝 |
語言 / | 1:中文 繁體 |
尺寸 / | 21x20x1.7 |
級別 / | N:無 |
重量(g) / | 500 |
提供維修 / | 無 |
自序 : 作者序──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民國一一一年十月七日,我們在胡璉故居紀念館暨研究中心的協助下,在中華民國婦女聯合會舉辦「南日島戰役七十週年研討會」,發表了三篇論文。劉國青寫〈南日島突擊作戰之時代意義〉,陳錦昌寫〈南日島突擊中的反共救國軍組成變化探討〉,並跟鈕則堅合作〈從西方公司的成立一探情治單位的奪權鬥爭〉,邀請國立中山大學政治學研究所教授廖達琪女士、陸軍指揮參謀學院前院長郭力升將軍,以及作家張友驊先生等引言、講評。
胡璉故居紀念館館長桂天也提供時任陸軍金門防衛司令部副司令官兼福建省反共救國軍總指揮部副總指揮柯遠芬於突擊南日島前後的日記。因為柯遠芬不只是突擊南日島《慶祝國慶計畫》的計劃人,也是此役的指揮官。
而這緣自劉國青於五月三日邀請前陸軍第七十五師師長汪光堯的公子汪大華先生到胡璉故居紀念館參觀時,聊到是年適突擊南日島七十週年,大家七嘴八舌地就說是不是要辦場活動,沒想到劉國青當真了。
其實我們都知道,這,根本引不起臺灣社會的興趣,更別說漣漪效應了,只是,做了不一定有機會,不做肯定沒機會,那就「我說故我在」吧!
鈕則堅即因此受到啟發,跟陳錦昌再合作《交手:鈕先銘與二廳‧警總‧大陸工作處》一書。
最重要的是,劉國青在研究過程中發見,突擊南日島並非僅只是一場勝仗而已,其重要性在於此役具有四項時代意義。
一是穩定與美國中央情報局(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縮寫CIA)的關係。他說,自西方企業公司(Western Enterprises Inc.,縮寫WEI)開始編裝、訓練福建省的游擊部隊,依《章魚計畫》執行「章魚觸鬚第一號行動」,乃至「閃電快速襲沿岸襲擊」,突擊南日島、湄洲島,身為福建省反共救國軍總指揮部總指揮的胡璉均參與其中,讓胡璉針對游擊部隊的編成有了新的想法,也跟西方公司的漢彌爾登(Edward Smith Hamilton)緊密合作,因此,突擊南日島雖未事先告知西方公司,以至差點破局,幸好並未影響雙方關係,反而因為南日島的勝利而穩定了跟美國中情局的作業模式與關係。
二是正規軍成功轉身成為游擊部隊。根據胡璉的記錄,福建省反共救國軍海上突擊第四十二支隊第一突擊大隊係「以防衛部及第五軍的警衛營中各抽一個連為基幹,參入閩南總隊的份子」,第十一師第三十一團第三營營長章乃安擔任大隊長。因為先前幾次游擊作戰經驗讓胡璉深知,若要積極從事游擊作戰,一定要重新建立一支屬於自己的游擊部隊,因此,他將自己的子弟兵由正規軍轉變成為游擊部隊,除戰技師承第十二兵團,更將以往第十八軍作戰的「信念」延續到游擊部隊裡,這樣的轉化模式有別於當時福建省反共救國軍總指揮部所轄閩南司令部的部隊構成方式,其一手創建的第一突擊大隊和第二突擊大隊編成後,除了在突擊湄洲島、南日島驗證成功外,後續的突襲東山島也在在顯示這支新編的游擊部隊是「具有信念」、「能游能擊」、「可分可合」的勁旅。
三是正規軍搭配游擊部隊的作戰模式。細觀胡璉用兵,特別是在第一次突擊湄洲島及第二次突擊南日島時,除了福建省反共救國軍總指揮部的游擊部隊,也加入正規軍,一為第四十五師,一為第七十五師,這二支正規軍都是當年國軍中少數具有陸地及海島作戰經驗的部隊,也是長期跟著胡璉轉戰各地的嫡系部隊,戰歷豐富,作戰信仰更是堅強,能攻亦能守。不過,突擊南日島時,係採正規軍與游擊部隊分進合擊的方式,島東(南海部隊)與島西(第七十五師)同時登陸攻擊,掃蕩後成功會師,進而演進至第二階段的防禦作戰型態,可知胡璉用兵非常靈活,極具彈性,也深知各部隊特性,時而採游擊戰術,時而採正規戰術,誠如胡璉所言,這樣的用兵態勢給福建的陳毅共軍極大的壓力,除了達到戰術層面的效果外,更完成戰略的目標。
四是海軍、陸軍協同作戰。據柯遠芬日記記載,兩軍之前均無協同作戰的經驗,三軍聯合作戰教育也才剛啟蒙,以至雙方在計劃階段就互不相讓,爭吵不斷,所幸陸軍作戰指揮官與海軍艦隊指揮官合作無間,順利完成首次的協同作戰。此次突擊南日島,陸軍係由海軍登陸艦艇及所租用的民間船艦所裝載,登陸前,海軍艦砲並對岸上特定工事目標實施火力射擊,摧毀反登陸的反擊力量,陸軍搶灘登陸後,艦隊即退出灘頭,對海面實施警戒,預防敵海、空偷襲,夜間並以雷達搜索,針對敵機帆船或船艦予以殲滅或驅離,以確保陸軍後方之安全;撤退階段則負責登陸裝載陸軍,配合潮汐撤離灘頭,〈中興艦〉艦長李北洲回憶該次撤退僅四個小時就將部隊三千餘人及輜重全部撤出,可見陸、海兩軍的訓練精良,並透過此次作戰累積雙方合作的經驗,更為後來突擊東山島奠定極佳的基礎。
第二年,劉國青又敲杯子,因為東山島戰役也七十週年了。不過,突擊東山島是一場政治大於軍事,不得已而為之的陸、海、空三軍聯合作戰行動。
三月一日,他擬了企劃案,尋思利用國史館和胡璉故居紀念館暨研究中心等收藏的照片,以及國史館《粉碎計畫》檔案和胡璉《金門憶舊》、柯遠芬《暴風雨:大陸撤守與胡璉兵團轉戰紀實》、張晴光《血戰餘生》、劉鼎漢《國民革命軍陸軍第十八軍軍史》等的記錄舉辦活動。四月十六日,即跟陳錦昌和郭力升將軍在桃園龍岡的忠貞新村異域故事館就此討論。在不辦學術研討會的前提下研究了幾種活動的可能性,惟都覺得窒礙難行,主要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們來說故事,大家最喜歡聽故事、說八卦了,」後來陳錦昌說:「尤其喜歡看翻案文章,看人家被打臉。當然,其目的在考證歷史,在還原歷史,在春秋存義。」他舉例游擊傘兵總隊的由來和去向、傘兵為何堅持空降八尺門、陸軍怎麼換部隊了、聽說有臺灣人參加、政工人員在東山島被俘者的故事、軍聞社的新聞說東山島上有蘇聯的單位、空軍為何延遲抵達目標上空、租車登陸是怎麼一回事、說有一團差點被落了……。一方面藉由八卦和翻案文章滿足讀者窺祕的好奇心,一方面藉由揭瘡疤打破軍人講期別、不能批評所屬部隊、怕得罪人而不敢檢討甚至掩蓋真相的現象而讓歷史還原。所以我們說好分進合擊,各自選題目研究,然後舉辦座談會分享、討論,最後共同著作一本「老嫗能解」的書,就是這本《粉碎計畫:1951至1954中美合作敵後游擊最終戰突擊東山島》。
陳錦昌於是在亞馬遜(Amazon)購物網買了何樂伯(Frank Holober)《中國海上突擊隊》(Raiders of the China Coast: CIA Covert Operations During the Korean War)。那時,鈕則堅的《交手:鈕先銘與二廳‧警總‧大陸工作處》剛剛付梓,陳錦昌即請他讀讀第十一章〈東山:最終回〉,看看有沒有什麼祕辛可以分享的,他於是每天查字典,逐字逐句地讀了一個多月的書。因為,民國四十年至四十四年間,福建沿海的突擊行動均由國防部大陸工作處負責跟美國西方公司和福建省反共救國軍總指揮部協調,而他父親鈕先銘正是該處的首席副處長,「是突擊東山島整個過程的見證者。」鈕則堅說。
桂天也再奔走,獲得柯遠芬在突擊東山島期間的日記,並請劉鼎漢將軍紀念館館長劉力平協助辨識、謄寫。
未幾,陳錦昌建議將「南日島戰役七十週年研討會」的三篇論文改寫,納入書中,完整交代相始終的福建省反共救國軍、大陸工作處和西方公司的背景和成立過程。胡璉故居紀念館暨研究中心也授權使用其所有突擊湄洲島、南日島、東山島的照片。
劉國青由於跟金門戰地史蹟協會時有往來,因此請在金門田調,去年執行了「軍事犯調服勞役投入金馬戰備案件紀錄」,現正執行「福建沿海戰事俘虜事件調查」的藍文佶共筆。
陳錦昌則由國防部游擊傘兵總隊反推,發現其與此役,跟蔣中正之所以計劃成立傘兵師和反攻大陸計畫《三七五計畫》的〈第一號作戰計畫〉有關。
在解讀檔案之前,由於已對突擊東山島的經過大致了解,因此我們原本並不預期會有太多可資參考的內容,不料卻如陳錦昌所說,越讀越令人心驚。這些光怪陸離的現象使之打得荒腔走板,損失慘重,可說是一場「悲劇」。
一樣的,劉國青在研究過程中發見,突擊東山島的影響既深且遠,國軍在檢討過後,讓軍事教育中的聯合作戰教育更趨完備,可謂知恥近乎勇。
首先是高階的三軍聯合作戰訓練。在國軍軍官教育中,建立「聯合作戰」觀念的有二個系統,一個是師承日本的「白團」系統,一個是仿美國陸軍指揮參謀學院(United States Army Command and General Staff College,縮寫CGSC或USACGSC)制度的國防大學系統。
白團系統的教育設在蔣中正所創的革命實踐研究院中,最早的訓練班隊包括「軍官訓練團普通班」(第一期於民國三十九年五月開訓,共計召訓十期、四○五六人)及「軍官訓練團高級班」(第一期於民國四十年四月開訓,共計召訓三期、八○一人),課程中有關聯合作戰部份係以學員了解陸、海、空三軍協同要領為訓練目標(針對目前戰局,以研習島嶼攻防及大陸登陸作戰為主,就中對各軍種、兵種之戰術,以及後勤、情報與通信諸業務特加研究,保持祕密,期能在作戰上彼此密切協同,發揮整體戰力),之後又在石牌成立「實踐學社」,其最早的訓練班隊為「黨政軍幹部聯合作戰研究班」(第一期於民國四十二年七月開訓,共計召訓十二期),學員來自各軍種,訓練課程因應反攻大陸所需的陸、海、空三軍聯合作戰,並著重戰略及戰術之修養。
國防大學則是於民國四十一年五月一日由陸軍大學改制成立的,並奉命先行辦理聯合作戰系,修業時間六個月,目的在培養陸、海、空軍高級優秀軍官研習三軍聯合作戰,使適任戰區,以及三軍各高級司令部之指揮官與幕僚,內容以講授三軍聯合作戰中之參謀業務為主,係國軍當時最高階之教育。第一期招收九十二人,六月畢業。當時聯合作戰課程甚多,包括聯合作戰概論、聯合參謀組織、聯合作戰計畫與命令、空降作戰、兩棲作戰、聯合參謀處之後勤業務(運輸、補給、灘頭陣地、衛生勤務)及聯合作戰之通信等。惟該期畢業生參與突擊東山島(作戰或參謀幕僚作業)的,如金防部參謀長蕭銳、第四十五師第一三四團團長林書嶠、游擊傘兵總隊參謀長劉篤行、海軍陸戰隊第一旅第二科科長路榮藻,不過,顯然其未能學以致用而遭到國防部之檢討。
此役後的第二期錄取了一百人,其中,在三軍中擔任指揮單位主官之高階人員明顯增加很多,除了在突擊東山島中擔任聯合指揮部總指揮官的金門防衛司令部司令官胡璉、游擊傘兵總隊長顧葆裕、聯合指揮部副總指揮官柯遠芬、海軍第四艦隊司令黃鎮白、海軍登陸艦隊參謀長林溥、第十九軍軍長陸靜澄、海軍陸戰隊第一旅旅長何恩廷,還有澎湖防衛司令部司令官劉安祺、海軍第一艦隊司令劉廣凱、江浙反共救國軍總指揮部總指揮胡宗南、臺灣北部防守區司令部司令官唐守治、臺灣中部防守區司令部司令官劉玉章、臺灣南部防守區司令部司令官石覺、空軍第二聯隊聯隊長姜獻祥、空軍第四聯隊聯隊長徐康良、海軍後勤艦隊司令蔣謙。第三期之後,召訓面向更廣,包括陸軍各軍、師級正副主官及幕僚長,以及海軍艦長以上、空軍大隊長以上之將校。以加強三軍高階指揮人員在聯合作戰方面之知識與學能,而能因應後續之臺海情勢,達成作戰任務之所需。
其次是中階的兩棲登陸課目教育訓練。此役後,前身為海軍參謀班,民國四十一年三月擴編成立的海軍指揮參謀學校也在指揮參謀教育階段的教育訓練中大幅增加兩棲作戰課程,包括兩棲作戰概念、編組與指揮、登陸灘頭及登陸日之選擇、先期作戰、海上行動、空中支援、艦砲支援、艦岸運動、艦岸運動之限制、直升飛機之運用、灘岸勤務、水中爆破、兩棲通信、兩棲後勤、特種兩棲作戰(夜登陸)、兩棲作戰計畫作為、兩棲地面部隊兵力運用及裝載計畫、海軍裝運計畫、海上行動計畫作為、艦砲支援計畫與艦岸運動計畫作為、兩棲通信計畫與後勤計畫作為等。陸軍指揮參謀學校也設置海軍組與空軍組,教授軍種協同等課程,以利中階幹部在指揮參謀教育訓練階段建立軍種協同的觀念,同時健全兩棲作戰之訓練。
然後是基層的兩棲作戰與勤務訓練。其實,海軍總司令部早在民國四十年二月即就陸軍基層幹部開辦了「登陸作戰訓練班」。此役後,海軍的兩棲訓練司令部開辦了各類兩棲訓練班隊,包括海軍兩棲訓練班(要則班)、裝載班、艦砲支援參謀班等,召訓基層之軍官及士官,強化其本職學能。
歷史總是不斷的在重演。
民國三十九年,蔣中正復行視事,中華民國這才穩定下來,各軍事機構及組織開始復制,未幾,韓戰爆發,美國派遣第七艦隊協防臺灣,以及美國軍事援華顧問團(Military Assistance Advisory Group,縮寫MAAG)及中央情報局(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縮寫CIA)的外圍組織西方企業公司(Western Enterprises Inc.,縮寫WEI)協助國軍及游擊部隊的裝備、訓練,美國國會也通過《共同安全法案》(Mutual Security Acts),對臺灣提供各種經濟援助……。臺灣就此歲月靜好?當然不是。
七十年前的臺海情勢緊張,美國運用西方公司,以反共救國軍在中國大陸東南沿海實施島嶼突襲作戰,以為其牽制朝鮮戰場共軍的一枚棋子;七十年後的臺海情勢依舊緊張,美國利用臺灣執行所謂的「抗中」政策,以為其「抗中」的馬前卒。雖然相隔七十年,但是,美國一貫使用「代理人」的戰爭思維仍在世界各角落不斷發生,值得注意的是,臺灣的角色有了很大的變化。
七十年前,臺灣在美國官方與非官方的援助下,扮演執行軍事行動的角色,以牽制中共,迫使重新坐上談判桌,與聯合國軍於板門店簽訂《朝鮮停戰協定》,突擊南日島、東山島就是當時的產物;七十年後,臺灣在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支持下,變成以「具挑釁意味行動」的方式(例如對臺灣拓展國際空間的堅定支持和強化歐盟與臺灣的經貿關係)跟世界第一大貿易體的中國對抗的角色,希望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利益。
雖然臺灣不再扮演動刀動槍的角色,從「伐兵」變成「伐交」,但是,「具挑釁意味行動」最終還是給臺灣帶來無形、有形的「戰場」,兩岸間原本不成文的「海峽中線」默契消失了,共軍肆意侵擾,國軍頻頻升空、出海應付,義務兵役的役期延長,點召、教召頻頻,甚至出版《全民國防手冊》,兩岸兵凶戰危的不安氛圍又再出現。而且,臺灣如此,外國也是如此。不久前,美國中情局在阿富汗扶植親美的武裝部隊做法跟當年西方公司的運作思維簡直如出一轍。由於七十年前與七十年後的始作俑者都是美國,怎能教我不「疑美」呢?
藍文佶利用他於建築模型上的專業,以此向文化部臺南美學館提案,在文化部和文化部臺南美學館的指導下,我們於七月十五日在臺北的中華民國婦女聯合會舉辦《為誰「粉碎」到空虛:東山島突擊戰役70週年座談1953金門啟動三棲聯合作戰的過程和問題》,七月二十三日在金門國家公園中山林遊客中心荳咖啡舉辦《反攻試「金」石:東山島突擊戰役70週年座談1953金門啟動三棲聯合作戰的過程和問題》,最讓人驚豔的是他以三D列印立體的金門島、東山島地圖,以及各式戰艦、運輸艇的艦隊模型展出,讓閱聽者更容易了解。
我們認為,這本書的出版,這幾場座談的舉辦,以及這場展覽的導覽很重要。
民國一○七年十一月三十日,國軍登步部隊一如既往地舉辦慶祝登步島大捷活動,媒體報導稱此役為「國共最後一戰」。看到這標題,我們心中充滿了疑問,心想,繼登步島戰役之後,不是還有民國三十九年的大二膽島戰役,乃至突擊湄洲島、南日島及東山島等戰役?當時即提出這樣的質疑,一位在登步部隊擔任過主官的將軍很嚴肅地回答說:「湄洲島、南日島及東山島等戰役都是游擊隊參與的小規模戰役,與登步島是正規軍參與的戰役不同。」話到此處,其實可以了解媒體為何會這麼寫了,除了該部提供的新聞稿,另外,在臺灣,歷史是容易被遺忘的,只要沒有人提,沒有歷史學者反駁,歷史就會被無知與無心給篡改了。
國軍的軍事教育在中階的軍種指揮參謀學院,以及高階的戰爭學院和兵學研究所中都有古今戰史的課程,遷臺後的海島突擊作戰應該也在其中,那怎麼會覺得登步島之後,國軍在東南沿海的突擊戰役僅是「游擊隊」參與的「小規模」作戰,足見我輩軍人對其之陌生,這些戰役,當年胡璉可都有派正規軍負責主攻,如第七十五師及第四十五師,他們當年跟海軍一起乘風破浪、登陸作戰,立下赫赫戰功,可是國軍中少有具兩棲登陸作戰實戰經驗的隊伍。擔任助攻的游擊部隊之所以被當做是「游雜部隊」,也是因為對當年胡璉把正規軍變成反共救國軍的原因和過程太過陌生所致。
尤其,「國軍第一次陸海空三軍聯合作戰」是很多人在談到突擊東山島時最常提到的,不過,了解此役後,就知道為什麼突擊東山島是國軍空前絕後唯一一次的陸海空三軍聯合作戰,也會認為將其比擬為迷你型諾曼地登陸是自抬身價。
有鑑於當前國際局勢的變化,並為增進國人對臺海戰史的認識,我們認為實有必要重新介紹當年金門防衛軍突擊東南沿海島嶼之肇始與經過,以及美國中情局成立的西方公司在金門防衛軍突擊作戰中的角色,並透過相關檔案和文獻,嚴謹檢視突擊南日島與東山島戰役,試著找出當年戰勝與未獲全勝的真正原因。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所以我們共同著作《粉碎計畫:1951至1954中美合作敵後游擊最終戰突擊東山島》。
內文 : 「陸老矣!」
二是急功企圖,鑄下敗因。
民國四十二年,金防部的部隊,軍級單位有第五軍、第十九軍,第五軍轄第十四師、第七十五師及第二○○師,第十九軍轄第十八師、第四十五師及第一九六師。或許是基於鼓勵所屬部隊建立戰功之考量,所以胡璉選派屬第十九軍,「新編組」完成後之第四十五師的二個團參戰,當然也由第十九軍軍長陸靜澄擔任聯合任務部隊指揮部陸軍指揮部指揮官,負責指揮地面部隊。
陸靜澄,字正庭,安徽靈璧雙溝鎮人,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六期工兵科畢業。歷任浙東總司令部補充團排長、第一一師第六十五團第六連見習官、第十一師第六十五團第六連排長、第十一師第六十六團第四連排長和連長、第六十七師第三九九團第八連連長、第六十七師第三九七團團附和第一營營長、第六十七師第二○一旅參謀和第四○二團團附、第六十七師第三九八團團長、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東南幹部訓練班軍士大隊大隊長、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三分校第十九期學生第七總隊總隊長、青年軍第二○八師第六二四團團長、整編第二○八師第一旅副旅長兼第二團團長和旅長、第八十七軍第二二○師師長、第八十七軍新編第三十三師師長、第八十七軍副軍長、東南軍政長官公署高級參謀、第十九軍副軍長。可謂資歷完整。時,蔣中正多次請胡璉推薦麾下可任軍長職務之部屬,以供國用,胡璉於八月六日覆函:「職部參謀長彭戰存、第十四師師長尹俊、第十一師師長劉鼎漢等三員,才能、品德均可任軍長,而且可以獨立任方面作戰。第五軍、十八軍副軍長楊維翰、蕭銳二員乃優秀之後勤人才,王靖之(第五軍增設副軍長)、劉景蓉(第十八軍增設副軍長)若任軍長則必須在一優秀之司令官領導之下。又,現駐宜蘭十九軍(該軍甫自舟山撤退來臺,進駐宜蘭)副軍長陸靜澄乃一優秀之軍長,其才德在彭、尹、劉三人之上。」見胡璉對陸靜澄的評價如此之高,可想而知,蔣中正自也欣然接納胡璉的建議,適該軍軍長劉雲瀚(一九一○至一九八一)因頂撞革命實踐研究院主任萬耀煌(一八九一至一九七七)調國防部,九月,乃由陸靜澄繼任。
胡璉說陸靜澄任團長時即隨他轉戰各地,頗著戰功,因此向層峰力薦之,又說他深知其人過度沉著,難免失機。此役,陸靜澄決心強攻四一○及西山岩地處高地群,造成戰況膠著,因此種下敗因,胡璉於八月十日呈蔣中正之信函再次提到下屬之可任軍長者,並對陸靜澄在戰場的表現做出了檢討:
何世統、蕭銳之品德均應列為甲等,才能亦佳,至若任一軍長而又可臨機決勝或大膽作為則遠不如汪光堯、劉鼎漢等之可勝任也。陸靜澄本一鎮靜而活躍之將領,職曾屢見其成就。然此次之表現極不恰當,或為久疏戰陣使然。戴罪立功,陸尚有此血性,惟戰場之將究不是廟堂之帥,貴謀之外,尤貴勇氣。兩軍決勝之際,將勇者得之。故英雄多出之於少年,陸老矣!職以為若有優秀青年,陸之退休實亦有益於軍國。我軍如再出東山,必可獲勝。上次之失非匪之強,乃我之疏忽使然。職情為甚。近來匪在沿海積極構工,我之準備特應周密,尤其兵力充足與攻堅武器完備兩事。職之幕僚相從已久,若無新血液之注入,難免因久而腐。又金門軍隊有日久玩生之現象,擬懇鈞座俯賜垂察,酌予調整。
胡璉說陸靜澄在突擊東山島時的表現係「久疏戰陣使然」,別忘了!二年前,胡璉還稱讚他「乃一優秀之軍長,其才德在彭、尹、劉三人之上」,二年後卻說「陸老矣」,可以退休,陸靜澄的表現不佳,難道層峰不會認為是胡璉的推薦不當?抑或是識人不明所致嗎?我們不知道當年胡璉對陸靜澄於金門期間的考核如何,但是,軍人在國家風雨飄搖之際是否有著急於「作戰立功以求安定軍心士氣」之心態所導致戰役失敗?還是以上皆是?無論如何,當年二位在金的軍長,一位是駐守金東的第五軍薛仲述(一九○六至一九八○,黃埔五期),另一位是駐紮金西的第十九軍陸靜澄,胡璉選擇一位出身當年第十一師的老部屬陸靜澄與陳簡中,相信是信任二人昔日疆場所立之戰績,但是指揮官於戰場上的「急功」表現,誓要拿下高地群豪心,在突擊作戰中似已鑄下了敗因。
滾油桶反攻大陸
三是更改命令,登島遲滯。
民國四十二年四月十五日,美國海軍中將阿菲里奉中情局局長杜勒斯之命,就西方公司組訓游擊隊事來跟蔣中正晤談。
阿氏:西方公司繼續擔任此項工作,則尚需更多之艦艇及登陸艇,在我方未能供給之前,希望貴國海軍多予協助,現今貴方海軍所予之協助不夠,亦無冒險精神,又在海上襲擊敵船,似比突擊更為重要,此更盼海軍多加支援。
總統:我海軍船隻甚少,故影響其作戰心理,若貴方可保證補足被敵擊沉之船隻,則加強彼輩作戰之信心。
阿氏:余雖不能做此項保證,但我方自當注意此一問題,以前發覺貴國海軍之登陸挺因恐遭受損害於突擊時,常在灘頭以外一、二哩之處即行停泊,游擊隊須換乘小船登陸,歸隊時亦如此,時間及效率方面損失至大,盼能改善。
總統:此事,我可下令改善。
三個月後,突擊東山島《聯合指揮部行動綱要》規定,「海軍登陸艦艇在海軍陸戰隊登陸建立灘頭陣地後,艦艇即行搶灘,右翼隊迅速登陸,左翼隊艦艇應與右翼隊的海軍陸戰隊同時搶灘登陸。」但是,《戰鬥詳報匪我得失檢討》顯示,海軍陸戰隊和第四十五師第一三五團的第三營於五時四十二分在蘇峯尖以北海灘登陸之後,時逢高潮,海軍登陸艦艇為免擱淺,沒有搶灘,原預定繼海軍陸戰隊之後登陸的主力部隊以油桶浮橋和小艇接駁駁載登陸,因此遲至八時三十分才下船完畢。
搶灘登陸不是要趁高潮時衝上灘頭卸載人員及裝備、車輛嗎?
對此,胡璉《金門憶舊》中僅言:「五時五十分,陸戰隊一個大隊首先破浪搶灘,跟著陸軍一三五團在右,一三四團在左,湧入灘頭,分別前進。」在其字裡行間,看不出胡璉知不知道海軍未依《聯合指揮部行動綱要》搶灘?再者,海軍更改登陸方式有得到最高指揮官,即胡璉的同意嗎?最後,海軍陸戰隊搶灘登陸後,陸軍沒有跟著前進,中間有著長達三個小時的時間差,當時幕僚有向胡璉報告嗎?最重要的是,胡璉是沒有掌握到上述狀況,還是在資訊不對稱的情況下無奈接受?
海軍陸戰隊第一旅第三大隊大隊長江虎臣回憶,「我無所怯懼的挺立在湖尾高地,等待陸軍到來,可奈陸軍久久不至,原來LST顧慮不能退灘,均離岸十公尺不等,拖尾錨不前,陸軍有用五十三加侖汽油桶縛做浮橋登陸者,因此延誤時間。」以之與胡璉收藏的照片比對,可知海軍登陸艦艇有依令搶灘,但是,「離岸十公尺不等」(實際距離不只十公尺),陸軍只好以小艇接駁上岸,或從登陸艦艇上以自己事先準備好的克難浮橋──油桶充當棧板,一個接一個的踏著油桶前行,不能同時數百人登陸,如此費時,才會造成海軍陸戰隊乘兩棲登陸戰車駛出戰車登陸艦艇並登島後,陸軍無法跟進,從而遲滯了三個半小時上岸。兵貴神速,何況海島「突擊」作戰尤重「速戰速決」,時間非常重要,如此,就不怕發生耽誤登陸時間而失去戰機,以至先期部隊受到攻擊的狀況嗎?但此情形,陸軍沒有向上反應,上級也沒有掌握,實在不可思議。
江虎臣又說:「美軍於諾曼第、塞班島、硫磺島所實施的登陸作戰,主戰部隊登陸後逕向內陸攻擊,不勝不撤,勝更不撤,是一去無回的。所以美軍當年以LST等運輸艦實施近岸著陸,擱淺搶灘,不下來,犧牲掉艦艇也不在乎。但東山突擊就不同了,LST如硬闖上灘岸,高潮也下不來,這問題就嚴重了,非但艦艇人員與物資無歸,搭乘官兵也全望洋興嘆,突擊之戰便不應搶灘後下不來,艦岸運作這一段在爾後計畫兩棲作戰時便須慎重計及,離岸遠近碇泊,登陸部隊無權干預海軍。」為海軍沒有搶灘解釋。由於當時現場似有登陸部隊在發現海軍沒搶灘而要求海軍按照命令搶灘,雙方因而發生爭執之情事,所以他才會說:「陸軍登陸部隊是無權干預海軍。」而這也坐實了一件事,即海軍的確更改了搶灘的命令。但是,無論其有無獲得胡璉的同意,可以確定的是,陸軍的登陸部隊沒有收到海軍更改登陸方式的命令。所以《陸軍第十九軍東山戰役檢討會議紀錄》中出現「中字號登陸艇搶灘未如理想」之語,《陸軍第十九軍第四十五師東山戰役檢討報告》也說:「登陸軍原計畫搶灘,嗣改為換乘。」這,也透露出一個訊息,即陸靜澄、陳簡中也不知道,亦或者知道但難以想像而無動於衷,或根本抗議無效。
究其原因,或言海軍欠缺大型兩棲登陸經驗,技術不純熟,也沒有水下作業人員引導……,導致過早下了後錨,等錨鏈拉著時,還離乾灘很遠。問題是這充當克難浮橋的油桶是陸軍自己事先準備好的,也就是說,這不是現場突發狀況,是早在出發前就知道了。
或言問題出在D日延後一天,因其登陸時潮汐與原先計畫不同,所以「臨時」採以替代方案,所以聯合任務部隊指揮部的《戰鬥詳報匪我得失檢討》說:「登陸日時不利登陸艇搶灘。」問題是胡璉頒布《聯合指揮部行動綱要》之後,海軍難道沒有事先設想過如果D日異動,潮汐不同的對應之策嗎?既然做好「迫近灘岸,接駁駁載」的替代方案「慢速」下船的想定,為何沒有告知胡璉及陸軍呢?是怕此種「慢速」下船的方式大大違背突擊作戰「快速」的要領而被胡璉指責;還是已告知胡璉,但是海軍利用資訊不對稱的專業優勢含糊其詞或胡璉無知而忽略其嚴重性;還是胡璉及聯合任務部隊指揮部參謀都知道,在無法對應的情況下,於是只叫陸軍事先準備好油桶,卻沒說為什麼,臨到現場了才叫大家做克難英雄……。
總之,按照海軍的想法,「離岸遠近碇泊,登陸部隊無權干預海軍」。
其實,從江虎臣說:「中字號上沒有一輛LVT(兩棲登陸戰車)。」可知海軍早就做好離岸碇泊,以小艇接駁方式讓陸軍登陸的準備。海軍不搶灘,陸軍只能認命,用已準備好的油桶做為克難浮橋代替搶灘,否則,真的只能跳海游泳登陸了。相信陸軍幹部是在看到海軍艦艇不搶灘後才知此次登陸方式跟突擊南日島不一樣。
陸軍事先不知此次登陸沒有兩棲登陸戰車可搭乘更不能怪陸軍,因為,也不過半年多前,民國四十一年十月十一日突擊南日島時,海軍的登陸艦艇就搶灘讓陸軍衝出艦艇登陸作戰,卸載後則退出灘頭至岸際擔任警戒。對此,柯遠芬說:
我原來計劃以登陸艇上的登陸小艇來駁運第一批游擊隊突擊登陸的,因為游擊隊所乘的機帆船爲尖底,搶灘困難,但海軍以無艦砲掩護,不予同意,其次我又希望於游擊隊搶灘登陸,在占領灘頭陣地同時,正規軍所乘的登陸艇亦直接搶灘登陸,但海軍仍以安全關係,認為大陸的匪砲可以封鎖灘頭,搶灘後失去機動,過於冒險,主張以小艇駁運為宜,我則以小艇駁運費時,而游擊隊又缺乏持久和攻堅能力,恐將影響整個作戰,幾經研討,始得折衷方案,即於游擊隊確實占領灘頭陣地,灘頭無匪軍火力封鎖顧慮時,登陸艇直接搶灘登陸。
於是,「〈美頌艦〉幾與二小艇同時著陸,並搶得乾灘,部隊即登上陸地,此時〈中興艦〉與〈美樂艦〉相繼搶灘登陸均搶得乾灘,部隊主力迅速登上灘頭,展開作戰。」時任〈中興艦〉艦長的李北洲說:「突擊艦支隊於突擊登陸成功後退出灘頭,在附近海面警戒,預防敵人海、空偷襲,夜間並以雷達搜索,監視及攔截敵人滲透之船艇,予以殲滅或驅離,以確保我登陸突擊部隊後方之安全,並適時將海面情況通知在陸上之突擊部隊;〈美樂艦〉則每日將戰俘送返金門。」撤離命令下達後,登陸艦隊配合潮汐再次搶灘裝載人員與裝備,在潮水開始退去前,部隊登艦完畢,撤離灘頭。難怪陸軍對搶灘登陸的認知跟海軍採「迫近灘岸、接駁駁載」的不同。當年海軍怎就不怕「搶灘後下不來」,還實施二次搶灘呢!
江虎臣批評陸軍「沒有兩棲作戰的常識」、「不知LVT迫近灘岸如何下卸」,真不能怪陸軍。因為陸軍不是海軍陸戰隊,況且,當年國家風雨飄搖,哪來的資源讓陸軍各級官兵了解、學習兩棲登陸作戰。耐人尋味的是,被江虎臣嘲笑沒有兩棲作戰常識的第四十五師後來竟被編為「海軍陸戰隊第一師」。
這段歷史告訴我們,當蔣中正把美國海軍中將阿菲里的建議不當回事,其結果就是悲劇。
見異思遷沒好下場
四是強攻高地,違背初衷。
陸靜澄在《陸軍第十九軍東山戰役檢討會議紀錄》中表示,「敵軍增援迅速,我未能攻下敵之主陣地帶,因此沒有獲得豐碩戰果。」其所謂「主陣地帶」即四一○及西山岩高地,可知其作戰思維係以攻下敵軍主陣地為首要目的,藉此獲得豐碩戰果,因此,作戰之初即令第四十五師之第一三四團對四一○、坑北和三二○高地展開攻擊,乃至海上突擊第四十二支隊登陸後也迅速投入戰局,一路從赤塗、親營等地攻占至西埔,再向北四一○及西山岩高地跟敵軍血戰;第一三五團在占領東山縣城後亦投入作戰;預備隊第十八師第五十三團登陸後,也奉陸靜澄之命受陳簡中指揮,徹夜於高地中與敵人作戰。
胡璉回憶,當時對作戰極具信心的陸靜澄「令主力協同張晴光支隊向四一○高地攻擊」,也許是求功心切,並「力言必可以攻下四一○及西山岩高地」。但是,此已跟胡璉「避敵高地作戰」及「迅速接回傘兵」之計畫有所違背。雖然如此,當下,胡璉並未制止,因為已賦予以明確任務。強攻之下,造成第一三四團第一營營長馮應本重傷,第二營營長金元相陣亡,以及第四十五師、海上突擊第四十二支隊及第十八師的第五十三團傷亡達一六四二人(不含失蹤的九十二人)。至於胡璉所謂的「順手牽羊式」的便宜自是也不能得到。
胡璉於戰後也自我檢討,認為當時最恰當的處置就是面告陸靜澄「接回傘兵、完成任務」,不必把陸軍投入攻擊的行動中,因為,攻擊一定會形成膠著,在膠著狀態下撤退,傷亡的比率一定會大,而況「車隊絡繹」而來,敵人的守軍必然會固守待援。所以當陸靜澄認為有攻擊信心時,理應斷然制止,不能任其自由發展,「決心」這二個字,根本就是追求重要目標,絕不可「見異思遷」。
最佳賣點 : 這是一場與韓戰相始終的武裝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