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侯筆錄之筆靈 下 | 誠品線上

七侯筆錄之筆靈 下

作者 馬伯庸
出版社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商品描述 七侯筆錄之筆靈 下:《七侯筆錄之筆靈》文字鬼才馬伯庸傳奇匠心之作大結局首度面世 一個關於文化的離奇故事,一段關於文人的壯麗傳說。幾千年來,每一位風華絕代的文人墨客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七侯筆錄之筆靈》 文字鬼才馬伯庸傳奇匠心之作 大結局首度面世 一個關於文化的離奇故事,一段關於文人的壯麗傳說。幾千年來,每一位風華絕代的文人墨客辭世之時,都會讓自己的靈魂寄寓在一管毛筆之中。他們身軀雖去,才華永存,筆塚主人誓言蒐盡天下文人之筆中之靈,只為一句「不教天下才情付諸東流」的誓言。其中偉大的七位古人,他們所凝聚的七管筆靈,被稱為「管城七侯」。然而,筆靈所帶來的巨大能量,卻令某些有心之人覬覦不已。 時至今日——一位不學無術的現代少年羅中夏,無意中邂逅了李白的青蓮筆,命運就此與千年之前的詩仙交織一處,並為他開啟了一個叫作筆塚的神祕世界。 以才情當能量,以詩詞當武器,名符其實的筆戰正式開打—— 時空背景 自古相傳有一筆塚蒐集天下文人精魂的筆靈——擁有筆靈,擁有才情,擁有特殊異能、呼風喚雨、顛倒時空。 第一次筆戰: 一群奸邪為一掌中國文壇、獨霸天下,操控各朝官職、歷代興衰的命脈,在南宋時爆發了一場歷史沒有記載的筆靈滅絕戰,從此筆塚失落、筆靈散落世間。 第二次筆戰: 陰謀延續千年之後,「青蓮現世,萬筆應和」,青蓮遺筆掌握了開啟筆塚的重要關鍵! (下)劇情簡介: 身懷青蓮遺筆、點睛筆,再加上「禪心」的羅中夏,欲回到最初,卻在命運糾葛下拉扯出筆靈中最強的七枝筆「管城七侯」,而檯面下的陰謀者也漸漸伸出魔爪…… 千年前南宋時期,一場筆戰導致筆塚封閉、筆塚主人被封筆塚,朱熹、陸游等文人遭遇一場大浩劫!時至今日,「青蓮現世,萬筆應和」,各方筆靈一一現世,局勢不明,各筆塚吏且分成各方勢力,都在爭奪「管城七侯」! 「括蒼之勝」隱藏七侯之一,眾人齊聚山頭,筆戰開打;但筆塚主人的困筆之局卻奪天地之機、駭人聽聞,眾人危在旦夕。 羅中夏一路之上敵友不明,他的身上與筆塚究竟有何淵源?他會做出什麼抉擇!?第二次筆戰大對決即將到來!一切來龍去脈、故事緣由、所有的祕密終將揭曉!! 青蓮筆、詠絮筆、凌雲筆、五色筆、畫眉筆、秋風筆、蒼浪筆、如椽筆、水經筆、通鑑筆、鬼筆、瘦金筆、壯筆、怨筆、紫陽筆、從戎筆、商洛筆、正俗筆……以及文壇最強、威力無儔的「管城七侯」終將一一現世!混沌不明的筆塚千年之謎即將揭曉,而神祕的最終「尊主」慢慢浮現…… 才情詠詩現意境,文壇眾筆戰江山! 十年磨一筆,精彩大結局!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 各方名人推薦(按姓名筆劃順序) 何敬堯(小說家)、宋怡慧(丹鳳高中圖書館主任)、初安民(印刻出版總編輯)、星子(名作家)、凌性傑(名作家)、張草(名作家)、戚建邦(名作家)、笭菁(華文靈異天后)、陳美儒(前建中國文老師)、陳郁如(知名暢銷作家)、厭世國文老師(名作家)、銀色快手(名作家)、蝴蝶(名作家)、鄭丰(陳宇慧)(名作家)、鄭俊德(閱讀人主編)、螺螄拜恩(人氣作家)、譚劍(知名奇科幻作家)才情不滅推薦! 陳郁如(作家): 「這套書用唐詩來當奇幻的題材,把靈魂注入毛筆中,讓每個文人的筆充滿特色,富有靈氣;作者寫法新穎,說故事的能力超強,讓人閱讀的情緒一再被拉著往下走,讓我一邊看,一邊想,接下來會如何?書中每個角色的個性設定鮮明,對話生動幽默,描述手法脫俗,讓人在緊張刺激的閱讀情緒中又不免莞爾微笑,很有成人版的《詩魂》的味道。如果喜歡武俠、推理、奇幻,又對詩文、筆墨有好奇心的讀者,一定會對這套書有興趣,值得一看!」 銀色快手(作家): 「七侯筆侯盼來久違的大結局,短句式的行文節奏感非常棒,國學背景設定很吸引人,融合奇幻的情節,每一章都教人驚豔,應景的詩文搭配深具巧思,讀罷意猶未盡,好想知道更多筆靈的下落,推薦給愛好古典文學又腦洞大開的讀者,不落俗套的奇絕神作!」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馬伯庸作家。人稱「文字鬼才」。作品涵蓋歷史、科幻、影視評論等諸多領域。代表作有長篇小說《古董局中局》、《風起隴西》、《三國機密》、《長安十二時辰》,中篇小說《末日焚書》、《街亭殺人事件》、散文《洛神賦》、《破案:孔雀東南飛》等。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七侯筆錄之筆靈 下冊 目錄 第 一 章 我閉南樓看道書 第 二 章 擁彗折節無嫌猜 第 三 章 使青鳥兮欲銜書 第 四 章 張良未遇韓信貧 第 五 章 五嶽尋仙不嫌遠 第 六 章 西憶故人不可見 第 七 章 彈弦寫恨意不盡 第 八 章 謔浪肯居支遁下 第 九 章 停梭悵然憶遠人 第 十 章 高陽小飲真瑣瑣 第十一章 海水直下萬里深 第十二章 雕盤綺食會眾客 第十三章 冰龍鱗兮難容舠 第十四章 戰鼓驚山欲傾倒 第十五章 仰訴青天哀怨深 第十六章 吳宮火起焚巢窠 第十七章 問君西遊何時還 第十八章 青松來風吹古道 第十九章 遇難不復相提攜 第二十章 龍門蹙波虎眼轉 第二十一章 廟中往往來擊鼓 第二十二章 走傍寒梅訪消息 第二十三章 武陵桃花笑殺人 第二十四章 咆哮萬里觸龍門 第二十五章 爾來四萬八千歲 第二十六章 栗深林兮驚層巔 第二十七章 如此風波不可行 第二十八章 爭雄鬥死繡頸斷 第二十九章 眉如松雪齊四皓 第三十章 飛書走檄如飄風 第三十一章 別時提劍救邊去 第三十二章 靈神閉氣昔登攀 第三十三章 儒生不及遊俠人 尾 聲

商品規格

書名 / 七侯筆錄之筆靈 下
作者 / 馬伯庸
簡介 / 七侯筆錄之筆靈 下:《七侯筆錄之筆靈》文字鬼才馬伯庸傳奇匠心之作大結局首度面世 一個關於文化的離奇故事,一段關於文人的壯麗傳說。幾千年來,每一位風華絕代的文人墨客
出版社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ISBN13 / 9789869794459
ISBN10 / 9869794459
EAN / 9789869794459
誠品26碼 / 2681860816000
頁數 / 448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自序 : 序言
馬伯庸

  《七侯筆錄之筆靈》最初的名字叫作《筆塚隨錄》(繁體版叫《筆靈》),創作時間是2006—2007 年。
  那時候,我還年輕,是個精力充沛、不學無術的上班族,每天下班後都樂此不疲地聚會、看電影、玩遊戲,偶爾寫點飛揚跳脫的胡思亂想。一次偶然的機會,重讀《後西遊記》,裡面有一位文明天王,他手裡有一支孔子的春秋筆,又叫文筆,可以用來壓人。文采不如他的,就會被這筆壓得動彈不得。孫小聖雖然武力驚人,可面對這種化文學成神通的法寶, 卻是無能為力。最後還是天上遣下魁星,這才解了這麼一個危難。
  讀到這裡,我實在驚歎於作者的想像力。只知道武力或法力對戰,從來沒想到文科生的專業也有這般絢爛的表現。我忽然想,能不能把古往今來的那些天才文人,都一一變成筆,互相對戰——於是就有了這麼一部幻想小說,起名叫作《筆塚隨錄》。
  我在第一個單行本的序言裡是這麼說的:文化一向是一個非常含糊的概念。
  在宣紙上默寫《出師表》是文化;烹茶品茗焚香聽琴是文化;蹲在汨羅江邊剝粽葉是文化;在大學裡開課讀經是文化;拿冷豬肉祭孔、祭黃、祭媽祖是文化;甚至上網為世界新七大奇跡投長城一票,也算得上是文化。
  當一切都變成文化的時候,不文化也許會顯得更有趣一些。
  中國歷史上的名人多如牛毛,假如他們靈魂不滅,會是什麼樣子?這是一個典型的唯心主義猜想,甚至有封建迷信的傾向,可是我忍不住總去想。
  胡思亂想的產物就是這部小說。所以這本書並沒什麼文化,這只是一個關於毛筆的小故事。這些毛筆和中國歷史上的一些文化名人有一些玄妙的關係,甚至還有點孔老夫子不願意看到的怪、力、亂、神。
  用傳統文化來講一個怪力亂神的故事,頗有些焚琴煮鶴的味道,但也有一種行為藝術的美感。對在配電領域做平凡上班族的我來說,這就足夠了。
  還是那句老話:「我手寫我口,古豈能拘牽。」
  這部小說先後在雜誌上連載了四次,還出了四個單行本,然後……嗯,就坑掉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坑掉,只是那時候的我玩心太大,一個創意寫得差不多了,又去忙活別的想法。很多讀者對此特別憤怒,多年來一直在我耳邊念叨,說希望能看到它有完結的一天。
  距離創作《筆塚》已過十年。現在回過頭去審視,這部作品有太多不成熟的地方。無論是遣詞造句、人物塑造還是情節編排,都顯得青澀幼稚,裡面有些特別「中二」的文字,讓現在的我真是羞憤掩面。但是創作它時的初衷,卻是我一直記掛的——不教天下才情付諸東流。
  中國有那麼多驚才絕豔的文人墨客,有那麼多璀璨深厚的文藝作品。當我們真心熱愛這些文化時,就會忍不住像浮士德那樣發出感慨:「多麼美好啊,請停留一下。」筆塚主人把才情煉成筆靈,就是這麼一種美好的希冀。
  所以對我的創作生涯來說,《七侯筆錄之筆靈》就像它的主角羅中夏一樣,是一部幼稚、不成熟的「中二」作品,但這其中,蘊含著我對文學的初心,以及不可追回的少年意氣。
  所以我在十年之際,決定把它重新修訂一下,補完結尾,讓它善始善終。老照片之所以有意義,在於它泛黃的紙邊和模糊的影像,如果強行修成高清,反而失去了韻味。為了保留那一份難得的青澀,我沒有做大的改動,只是簡單地調整了一下設定和情節,最大限度地保留原始風貌,一來不致矇騙讀者,二來也給自己一個紀念。
  如果你們讀著讀著,發覺作者怎麼這麼幼稚、這麼土氣,那就對了,我在給你們看我一直想回去的青春。

試閱文字

內文 : 第一章 我閉南樓看道書

小園,幽竹,茶香,琅琅讀書聲。

衡山蒼蒼入紫冥,下看南極老人星。
回飆吹散五峰雪,往往飛花落洞庭。

少年正襟危坐,老人負手而立,身旁還有一個少女素手添香。
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從園外遠遠望去,又豎起耳朵聽了聽,隨即輕歎了一口氣。
「有美女陪伴,就該去泡吧跳舞,讀什麼勞什子詩書……」顏政有些不甘心地嘟囔道,習慣性地撩了撩額前長髮,踮腳又去張望。以他的思維方式,實在是不能理解羅中夏為什麼能如此耐心地枯坐在屋子裡,旁邊有十九這樣的美人陪著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找來鞠式耕這糟老頭子?
自從與懷素相見、詩筆相合之後,羅中夏整個人似乎完全沉靜下來,以往那種跳脫、渾不懍的脾氣被懷素的禪心壓制。這讓一向視羅中夏為知己的顏政心情頗為悵然,覺得一個大好青年就此墮落了,變得淡而無味。
十九曾經問羅中夏接下來打算如何,羅中夏說要回到最初。青蓮筆靈的最初,是李白,而李白的最初,自然就是李白的詩。
從永州返回華夏大學以後,羅中夏徑直去見了鞠式耕,表示希望可以踏踏實實地學些國學知識。鞠式耕並不知道筆塚的事情,但見這個頑劣學生浪子回頭,心意誠懇,也便欣然允諾。這一個月來,羅中夏足不出戶,苦心攻讀。十九向老李請了假,陪在他身邊。
顏政明白,羅中夏必須要對李白詩有深刻的理解,才能發揮青蓮筆的威力,而要理解李白詩,就必須瞭解國學,並能深刻地體會到中國傳統文學之美,這無法一蹴而就,非得慢慢修煉不可。相比之下,顏政的畫眉筆就省事多了,只要尊重女性就一切OK——這一點上,他的紳士精神可以算得上世界一流水準。
可他還是覺得可惜,固執地認為變了脾性的羅中夏就不是羅中夏了。
顏政又看了一眼埋頭苦讀的羅中夏,悻悻轉身離去,在這種濃厚的讀書氛圍下再待個幾分鐘,他也許會瘋掉。顏政對這些玩意兒一向敬謝不敏,他喜歡的詩只有兩句,一句是「劉項原來不讀書」,一句是「停車坐愛楓林晚」,這已經是極限了。
羅中夏讀書的地方是華夏大學的松濤園。這裡是鞠式耕來大學講課時的居所,羅中夏第一次被筆童襲擊、鄭和第一次意識到筆塚世界的存在,都是在這裡發生,可以說松濤園與筆塚充滿了錯綜複雜的聯繫。
顏政沿著松濤園內的碎石小道走出來,穿過低低的半月拱門,一抬頭便看到了松濤園前那一副輯自蘇軾兄弟的對聯:「於書無所不讀,凡物皆有可觀。」
「阿彌陀佛,施主看起來有些心事。」
一聲佛號響起,彼得和尚迎面走了過來,戴著金絲眼鏡,臉上掛著萬年不變的溫和笑容。
「喲,彼得。」顏政揮動手臂,無精打采地打了個招呼。
彼得和尚雙手合十:「顏施主,有一個好消息。」
「啊,什麼好消息?」
彼得和尚開口道:「那支李長吉的鬼筆,終於找到了。」
「這麼快?」顏政面色一凜,嬉笑的表情收斂了起來。
「我先入為主,以為和鬼筆相合的都是些陰沉的傢伙,沒想到它這一次的宿主居然是一個嬌弱的銀行女職員。」彼得和尚的語氣帶著幾分感歎,顏政聽到「嬌弱女職員」這個詞,眼睛「唰」地一亮,直接切入了主題:「她漂亮嗎?」
「施主,佛家眼中,女子都是紅粉骷髏。」
「呸,骷髏也是分美醜的。」
「施主還是放棄這心思吧,我們可不能再把普通人扯進來。那位女職員已經被鬼筆搞到整個人精神衰弱,在貧僧發現前出了車禍意外,貧僧收了筆之後,從此她跟筆靈再無瓜葛。阿彌陀佛。」
「紅顏薄命啊!」顏政歎道。
這一個月裡,羅中夏一門心思潛心修煉,而顏政和彼得和尚卻沒閑著。他們奔波於全國各地,去搜尋野筆。
所謂的野筆,並非是《機器貓》的主人公,而是指未被筆塚收錄、在這世界上肆意遊蕩的筆靈——其中最有名的,自然就是李白的青蓮筆靈。除去這些天生自由的野筆之外,有些筆靈原本是寄於筆塚吏身上,倘若筆塚吏出了什麼變故身亡,筆靈便會脫身而出,逃出桎梏,變成一支野筆。
事實上,搜集這些散落於世間的野筆,一直以來便是韋家、諸葛家的使命之一。
這些野筆模模糊糊擁有自己的意識,卻沒有歸宿,也沒有固定形態,猶如鬼魂一樣飄飄蕩蕩。有時在機緣巧合之下,它們碰到適合自己的人類,便會施施然遊過去,寄宿於其身。那些宿主往往毫無知覺,並對自己發生的異變驚恐不已。火車站前賣的那些小報裡經常提及的各類人體神祕現象,99%都是偽造的,剩下的1%,則是野筆上身導致的現象……
本來老李表示他們可以借用諸葛家的資源,可羅中夏對老李始終還存有一絲警惕,覺得還是不要跟他們牽扯太深的好,於是這份慷慨的好意被婉言謝絕了。
也幸虧羅中夏體內有可以指點決疑、指示方向的點睛筆,可以模糊地指出那些野筆的藏身之地。彼得和尚和顏政根據點睛筆的提示去尋找,頗有斬獲,效率不比諸葛家低。
只是他們不敢用得太狠,因為點睛筆碰到重大預測,是需要消耗壽數的。羅中夏若多用幾次,只怕就成小老頭了。
羅中夏距離下課還早,顏政和彼得和尚便先來到松濤園外面的灌木小道,邊走邊聊。顏政道:「鬼筆入手,你打算怎麼用它?」彼得和尚笑道:「我去收這支筆,主要是為了尋找管城七侯的線索。」
管城七侯是筆塚主人留下的七支筆靈,每一支都是中國歷史上最驚才絕豔的天才所化。只有它們齊聚一處,才能打開封閉已久的筆塚,得到筆塚主人的祕密。諸葛家和韋家歷代都不遺餘力在尋找它們的蹤影,卻一直沒有成功。
此前在紹興,王羲之的天臺白雲筆橫空出世,卻被韋勢然漁翁得利。再算上青蓮筆和點睛筆,七侯已有三筆現身。彼得和尚估計,接下來其他四支筆的下落,將會成為爭奪的焦點。大家都有一種預感,所有與筆塚有關係的人,都將捲入這一場紛爭中。
諸葛家和韋家還好,現在最可怕的,是那個橫空出世的協力廠商勢力。
它究竟是誰,從何而來,沒人知道。唯一的線索,就是褚一民臨死前吐露的那兩個字:「函丈。」不過它的目的,倒是不加掩飾:湊齊管城七侯打開筆塚。所以羅中夏的青蓮遺筆,它志在必得。
經歷過綠天庵那一夜驚心動魄的大戰後,他們知道這個神祕的敵人有多可怕、多凶殘。當日即使是詩筆合一的羅中夏,也不能阻止它殺死褚一民、從容帶走諸葛淳。而且從手法來看,很有可能韋定邦也是被它殺死的。
他們之所以這麼急切地搜尋野筆,就是想儘快搜集到其他四侯的消息,搶佔先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羅中夏自己帶著兩支管城七侯,就算他想退,敵人也不會放過他。這一個小團體為求自保,不得不主動跳入局中。
想到這裡,兩個人都是一陣默然。
園內的讀書聲逐漸輕下來,風吹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遠處校園裡無憂無慮的喧鬧聲隨著風聲傳來,讓兩個人的精神為之一鬆。
「如今韋勢然敵我難辨,韋莊現在又置身事外,我們韋家當真是亂七八糟。」彼得和尚望著遠處的灰白色教學樓,忽然感慨道。
「哎,」顏政遞給彼得和尚一支煙,「我說彼得,你怎麼不弄支筆來耍耍?以你的能力,變成筆塚吏輕而易舉啊!」彼得和尚把身子朝後靠去,從口中吐出幾縷煙氣,口氣淡然道:「筆靈與吏,要兩者相悅心意相通,才有意義。我已入空門,本該是六根清淨,且曾立過誓言——今生不為筆塚吏,這些觸法之物,還是不要吧!」
顏政聽到他的話,鼻翼不屑地抽動了一下,直言不諱道:「你嘴上說不要,表情卻很誠實。少在這裡裝哲學,我開過網吧,閱人無數。別拿釋迦牟尼來搪塞,你其實別有隱情吧?」
彼得和尚一下子被他說中了心事,眉頭微微一皺,雙手捏了捏佛珠。顏政哈哈大笑,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哈哈哈,被我說中了吧。別擔心,我不會去打聽別人隱私的。只是大師你啊,對自己要誠實一點。」彼得和尚無言以對,只得合掌道:「阿彌陀佛。」顏政聳了聳肩:「當和尚真好啊,沒詞的時候,念叨這四個字就行了。」
彼得和尚扶了扶金絲眼鏡,不大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岔開來問道:「那麼你呢,房斌那邊有什麼收穫?」顏政聽到他問起,有些得意,搖晃著腦袋道:「著實費了我一番功夫,不過蒼天不負有心人,還是被我追查出了一些線索。我的一個朋友在公安局,我已經拜託他幫我去調查了,今天就能有回應。」
他話未說完,口袋裡的手機突然發出一陣歡快的音樂。顏政掏出來一看:「嘿,說曹操,曹操到,我接一下。」他接通電話,「唔嗯」了一陣,很快抬起頭來:「房斌的住所查出來了,不過我那個朋友說,那房子似乎涉及一些租賃糾紛。房東說這個租戶一直不交房租也聯繫不到,門也一直鎖著。前兩天他們派出所還特意出了一趟警,去給房東撬鎖開門。」
「糟糕。」彼得和尚一驚,「那裡面的東西豈不是都會被丟掉?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去看看吧。這個房斌干係重大,不能被人搶了先。」
「還叫上羅中夏嗎?」
「他正上課呢。再說了,」彼得和尚壓低了聲音,「這種事讓十九知道,不太好吧。」
「也對。」
兩個人又朝松濤園裡張望了一眼,轉身匆匆離去。
這裡的家屬樓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建起來的,有著那個時代家屬樓的典型特徵:四四方方,主體呈暗紅色,各家窗臺和陽臺上都堆滿了大蒜、鞋墊、舊紙箱子之類的雜物。每兩棟樓之間都種著一排排槐樹與柳樹,如今已經長得非常茂盛,樹遮擋住了太陽的暴曬,行走其間頗為涼爽,讓剛被烈日荼毒的行人精神為之一舒。
房斌就曾經住在這片家屬區中,彼得與顏政按著員警朋友提供的地址,很輕易地找到了八十九號樓五單元。樓道裡採光不算太好,很狹窄,又被自行車、醃菜缸之類的東西占去了大部分空間,他們兩個費了好大力氣才上到四樓。
正對著樓梯口的就是房斌的租屋。他家居然沒裝保險鐵門,只有一扇綠漆斑駁不堪的木門。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心裡都冒出同一句話:「這就是那個房斌曾經住過的地方啊?!」
房斌對於他們來說,可是個不一般的神祕存在。
他是上一代點睛筆的宿主,後來在法源寺內被諸葛長卿殺死,點睛筆被羅中夏繼承了下來。最初他們還以為房斌只是一個普通的不幸筆塚吏,等到接觸了諸葛家以後才知道,原來房斌是一個獨立的筆塚研究學者,與諸葛、韋兩家並無關係,卻一直致力於挖掘筆塚的祕辛。他與諸葛家保持著緊密的聯繫,其豐富的學識與洞察力連諸葛家當家老李與費老都稱讚不已。諸葛家的新一代,都尊稱房斌為房老師,受其教誨不少——像十九這樣的少女,甚至對他抱持著愛慕與崇敬之心。
但即使是諸葛家,也只是通過網路與房斌聯絡,他的其餘資料則一概欠奉,連相貌都沒人知道。而現在,房斌被殺的兩名目擊者——彼得和尚與顏政就站在死者生前住的房門前,心中自然有些難以壓抑的波瀾。
彼得和尚恭敬地敲了敲門,很快門裡傳來腳步聲,一個女子的聲音隨後傳來:「誰啊?」
「請問房斌先生在嗎?」
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穿著保潔長袍、戴著口罩的中年婦女出現在門口,手裡還拿著一把掃帚,全身沾著灰塵與蜘蛛網。她打量了一下彼得和尚與顏政,摘下口罩,不耐煩地問道:「你們是房斌什麼人?」
顏政搶著回答說:「我們是他的朋友,請問房先生在嗎?」
中年婦女冷冷哼了一聲:「他?他都失蹤好幾個月了!房租也不交,電話也打不通,你說說哪有這麼辦事的?我們家還指望房租過日子呢,他這一走,我收也收不到錢,租也不敢往外租!」一連串的抱怨從她口中湧出來,顏政賠笑道:「就是,就是,起碼得給您打個電話啊!現在像您這麼明事理的房東可太少了,還等了這麼久。若是我以前的房東,只怕頭天沒交錢,第二天就把門踹開了。」
聽了顏政的恭維,中年婦女大有知己之感,態度緩和了不少,繼續嘮叨著:「也就是我一老實人,一直等到現在。這不昨天我實在等不得了,就叫了開鎖公司和派出所的民警,把門打開。我拾掇拾掇,好給別的租客。」
彼得和尚問道:「那他房間裡的東西,還留著嗎?」
「賣了。」
「賣……賣了?」顏政和彼得和尚一起驚道。
「對啊,要不我的房租怎麼辦?我還得過日子哪。」
「都有些什麼東西?」
「呸,什麼值錢的都沒有!就剩幾百本書、一台電腦、幾把椅子而已,連衣服都沒幾件。還有一大堆稿紙,都讓收廢品的一車收了。」中年婦女絮叨著,閃身讓他們進屋。他們進去一看,不禁暗暗叫苦,整個房間已經是空空蕩蕩,什麼都沒剩下,只留了一堆垃圾在地板上。
房斌既然是筆塚研究學者,必然留有大量資料,這些資料對於筆塚中人來說彌足珍貴,不知裡面隱藏著多少祕密。而現在,這些資料竟全都被這個房東賣了廢紙……
「您,還找得到那個收廢品的嗎?」顏政不甘心地追問。中年婦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怎麼找得到……他不是欠你們錢吧?我先說在前頭,他那點東西賣的錢,都拿來抵房租了。」
顏政賠笑道:「我們不跟您爭那些錢,也不是債主,就是想找點東西。」中年婦女忽然想起什麼,俯身從垃圾堆裡掏了掏:「哦,對了,我剛才打掃房間的時候,還撿到一把鑰匙,不是這房間的。你們找的是這個?」
顏政和彼得和尚對視一眼,把鑰匙接了過去。這把鑰匙和普通鑰匙不太一樣,鑰身很短,呈銀灰色,而且頭部是圓柄中空,手握處還鏤刻著一行細小的文字:D-318。
「這個似乎是地鐵車站寄存箱的鑰匙。」
彼得和尚認出了鑰匙的用途,便對顏政使了一個眼色,顏政趕緊接過鑰匙:「謝謝您,那我們走了,祝您早日找到靠譜的房客。」中年婦女不耐煩地催促道:「別貧了,沒事就快走吧,別耽誤我打掃衛生。」
兩個人道了謝,轉身匆匆離去。中年婦女把房門謹慎地關好,忽然一個轉身,把口罩、假髮套和臉膜都扯掉,露出一張嫵媚靚麗的面孔。她走到陽臺,隔著窗戶目送著彼得和尚與顏政上了計程車,唇邊微微露出一絲微笑。
「這樣,就算是成功了吧?」
秦宜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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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賣點 : 《七侯筆錄之筆靈》
文字鬼才馬伯庸傳奇匠心之作
大結局首度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