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警探系列 3: 完美死亡 | 誠品線上

Perfect Death

作者 Helen Fields
出版社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商品描述 盧克警探系列 3: 完美死亡:就在今晚,他要舔舐那屍體上的哀傷───歐美懸疑新天后海倫・菲爾德巔峰警探之作混血俊美探員╳名門法醫╳網紅記者 愛丁堡重案組再度出擊全球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就在今晚,他要舔舐那屍體上的哀傷─── 歐美懸疑新天后海倫・菲爾德巔峰警探之作 混血俊美探員╳名門法醫╳網紅記者 愛丁堡重案組再度出擊 全球暢銷盧克警探系列最新章! ★讓蜜雪兒・歐巴馬跌出亞馬遜冠軍寶座的犯罪天后暢銷系列 ★全球版權翻譯超過16國語言 ★Amazon讀者4.6顆星盛讚 ★全球最大書評網站Goodreads逾5,000筆★★★★★書評狂推 ★《星期日泰晤士報》、英國犯罪小說評論網站、Crime Fiction Lover各大媒體好評推薦 在那道緊閉的門扉之後,他蛻變為一個怪物。 他要讓暗夜變得完美,誰都不能毀了它────── 一名女孩死在亞瑟王座上, 她那赤裸的青色身軀看起來就像一朵凍壞的石楠花。 蘇格蘭前警界高層死在荒涼海濱旁的車子裡, 卻在死前,在自己的手腕刻上神祕的英文字母。 平靜的愛丁堡再度捲入連環命案風暴,俊美的盧克警探攜手新長官──初登板的艾娃・通納總督察深入偵辦,然而隨著一位知名女慈善家中毒猝死,緊接著有個男孩自殺,一具具看似不相干的屍體讓案件逐漸陷入膠著。 盧克查案時意外與母親重逢,得知母親深藏內心多年的驚天祕密後大受打擊,過往的陰霾再次朝他襲來。與此同時,艾娃從一件線人失蹤案中挖掘出警界內部天大的黑幕,不料知情人士接連慘死,她被迫單槍匹馬暗中調查真相,反而讓自己身陷極度危險的處境之中。 一名凍死在山丘的少女 一個在母親屍首旁度日的男孩 他走進他們的生命,只是為了迎接下一場殺戮 謎團愈滾愈大,連環殺人魔的巨大陰謀正蠢蠢欲動,盧克警探努力對抗心魔,聯手好搭檔艾娃與愛丁堡重案組,將線索一一抽絲剝繭,眼看就要揭開這個暗夜狂魔的真面目。但此刻下一名受害者卻已掉進凶手精心布下的陷阱,生命危在旦夕……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海倫.菲爾德亞馬遜暢銷犯罪小說家。法學院畢業後加入中殿律師學院,在刑法與家庭法的領域執業十三年。後與先生大衛開設電影製作公司,擔任編劇與製作人。大受歡迎的處女作盧克警探系列場景設在蘇格蘭,對海倫而言,那裡幾乎像是她的心靈故鄉。2020年盧克警探登場作《完美殘骸》入圍荷蘭青銅蝙蝠獎(Bronze Bat award);系列作《完美犯罪》(暫名,Perfect Crime)的有聲書讓蜜雪兒・歐巴馬跌出亞馬遜排行第一寶座;系列最新作《完美殺戮》(暫名,Perfect Kill)入圍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伊恩.佛萊明鋼匕首獎(CWA Ian Fleming Steel Dagger);其他作品也提名蘇格蘭麥基爾文學獎(McIlvanney Prize)最佳小說。作品翻譯超過十六種語言。因工作常往返英格蘭薩塞克斯郡、蘇格蘭和加州。目前和先生及三個孩子、兩條狗兒定居洛杉磯。 海倫熱愛推特,卻又覺得推特太容易上癮。可以在@Helen_Fields找到她。個人網站:www.helenfields.co.uk楊沐希宅居文字工作者,譯有《完美獵物》、《第十三位陪審員》、《女孩之城》、《來自星星的奇蹟》(以上馬可孛羅出版),及多本史蒂芬.金的小說。

商品規格

書名 / 盧克警探系列 3: 完美死亡
作者 / Helen Fields
簡介 / 盧克警探系列 3: 完美死亡:就在今晚,他要舔舐那屍體上的哀傷───歐美懸疑新天后海倫・菲爾德巔峰警探之作混血俊美探員╳名門法醫╳網紅記者 愛丁堡重案組再度出擊全球
出版社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ISBN13 / 9786267156087
ISBN10 / 6267156087
EAN / 9786267156087
誠品26碼 / 2682192999003
頁數 / 368
開數 / 菊16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X1.5CM
級別 / N:無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就在今晚,他要舔舐那屍體上的哀傷───

歐美懸疑新天后海倫・菲爾德巔峰警探之作

試閱文字

推薦序 : 【國際書評大推】

「一位崛起的蘇格蘭警探正在搶占犯罪迷的心。」——《蘇格蘭通訊》(Scotland Correspondent)
「比前兩本更逼近眼前的死亡。暴力雖變得隱晦,卻更令人不安。」——英國犯罪小說評論網站(Crime Review)
「犯罪迷必讀!每個轉折都令人揪心,無法放下的一本書。」——《Closer》雜誌
「不寒而慄!」——《每日紀事報》(Daily Record)
「緊湊、引人入勝,充滿人性的探員與殘酷至極罪犯的精采對決!」——英國知名驚悚小說大師、《星期日泰晤士報》(Sunday Times)暢銷作家保羅・芬奇(Paul Finch)
「由邪惡引領的節奏與惡魔般的智慧令人目不轉睛。」——CWA圖書館匕首獎得主、克里斯多福・布魯克梅爾(Chris Brookmyre)
「險惡鋪陳出凶手在暗夜中的呢喃。極度推薦!」──蘇格蘭暢銷犯罪小說家詹姆斯・奧斯瓦爾德(James Oswald)
「毫無疑問,這是最出色的犯罪系列作之一!」——《Woman’s Way》雜誌
「驚悚刺激,過癮至極!」——《故事雜誌》(Saga Magazine)

試閱文字

內文 : 1
莉莉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只是她還不知道。他撫摸起她的照片,這張照片過去幾個月都擺在他床邊。畫面上的她在池塘邊上彎腰,用麵包餵鴨子,臉上掛著歡笑,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未來即將戛然而止。
天黑之前還有很多事要做,但他允許自己花點時間把玩他那一盒寶貝。他拉開床邊桌的底層抽屜,將雙手伸進下方黑暗的深淵之中,拿起木盒。這是他在學校木工課親手製作的(在那段漫長荒廢的人生裡,寥寥可數的幾件成就),但之後他經常搬家,學業表現也沒有起色。
滑開蓋子,他屏住呼吸,看著裡頭擺放的生命片段。嵌著好幾顆半寶石的胸針,石楠花花束的形狀。他記得為了這枚胸針,他做了個把小時令人背痛的園藝工作,不能休息躲雨,但到頭來非常值得。然後是小小的銀色拆信刀,使用頻繁、經常撫摸,把手部位的漩渦裝飾有點磨損。一直放在口袋或錢包裡的幸運錢幣,或至少它的主人是這麼想的,只證實了天底下沒有好運這種事。最後是一顆牙齒,嚴格來說是一顆牙冠,在折磨與戲劇性的最後一刻脫落,那次沒有一件事按照計畫進行。他喜歡這顆牙冠光滑的表面,喜歡這顆牙冠扮演的角色,讓他終結的生命得到完整。死亡的過程結束後,身體的能量去了哪裡?他再次回想起上學的日子,什麼能量改變型態,但永遠不滅。沒有足夠的知識通過科學考試,但這些許的智慧就讓他滿意。他好奇能不能吸收將死之人的能量。
他在盒子中央清出一個小小的空間,想像新的戰利品放在這裡。他在這件物品主人身上花得時間特別久。莉莉很低調,喜歡待在家裡,非常認真。沒多久,他就會擁有她的紀念品,跟其他費時費心搜集物品擺在一起,好好欣賞。
他檢視起他花了個把禮拜萃取的大麻油。他分散購買地點,而不是一次買很多、冒險引人注意,這麼做雖然很浪費時間,但很值得。之後的過程就輕鬆得多,他只有在測試的時候會吸,然後睡死,隔天睡過頭無法起床工作,這樣不成。他需要花錢,這麼複雜的使命在財務上需要精打細算,而直接領現金的工作機會並不是非常多。
他把盒子塞回抽屜裡,腦海中再次爬梳起各種細節。車子準備好了,車燈都會亮,沒必要因為什麼車燈壞掉引起警察注意。接觸物品時都有戴手套,他所有的用具,每一件都不會直接抓取。他看了很多真實犯罪題材的電視節目,曉得現在的問題不是指紋,皮膚細胞留下的DNA就足以成為呈堂物證。他不想落網,還有好多事要做,這麼多人需要他的關注。
都準備好了,他還有時間再睡一下。他有這麼多事要做,別累壞了,不只是生理層面,殺人真是苦差事,只有白痴會相信犯罪電視劇演的,人幾秒就死翹翹。通常,死亡就是一個慢條斯理的脫衣舞孃。的確有速戰速決的方法,槍殺、爆炸、頭部重創,但親自用手殺人就是比較花時間。窒息與溺斃真的很費時,而且你最後可能會受傷,抓傷、重點部位被踢、骨頭斷掉,真是受夠了。
他躺回床上,閉上雙眼。期待的心情也是其中一部分,匆忙了斷就像拿到一本書直接看最後一章。重點在於鋪陳、對角色的投入,成果才會令人驚喜。之前要找理想受害者很不容易,現在一口氣冒出三個。他大笑起來,這是有如爆竹在空中炸裂的殘暴哽咽聲,這是冷血的笑聲,但他不是冷血的人,沒有這個必要,他只有在必要的時候冷血。

2
莉莉從夜店洗手間回來時,喬說:「嘿,親愛的,再請妳喝一杯吧。」莉莉推擠過最後一批尋求週五夜晚赦免解放的人,卻沒注意到她轉身經過時,其中一人盯著她的臀部。喬心想:當然啦,這副身材的確值得「注目禮」,他才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跟別人大打出手。
「喬,換我了。不能每次都你請客。」她坐在他旁邊的位置。在有限的空間內,他們緊挨著,酒鬼、音樂、木頭地板上移動的腳步聲逼得他們提高音量。
「妳不是要存大學學費嗎?」他收拾起他們的空杯。
「你很清楚啊。」她說。「但這不代表⋯⋯」
「妳不是要拼命成為最棒的醫生嗎?」喬低頭吻她。跟他們併桌的幾個女孩翻起白眼,發出嘖聲,一副覺得噁心但其實很羨慕的樣子。
「你瘋了。」莉莉也吻起他。
「我這是在拉世界一把,讓莉莉.尤思提斯小姐能夠開始她的學業,少煩惱⋯⋯」他看了一下天花板,在腦中計算。「少煩惱八鎊四十六便士。」
「好啦、好啦。」莉莉大笑,再次吻他,脹紅的臉壓在他的頸子上。
「沒錯,被妳發現了,我就是很喜歡穿白袍、拿聽診器的女生。這是默默贊助我變態幻想的方式。」喬說。他走出去的時候,莉莉假裝搥了一下他的手臂。他沒聽到盯著他的女人低聲吹起口哨。他沒注意到坐在他們旁邊的女孩用冰冷的目光瞪著莉莉。他們就是迷失在彼此身上的愛侶。
前往吧檯就跟爬山一樣。雙手太忙,酒水亂灑。客人餐飲不斷送錯,態度不佳,音量提高。有人喊著要求更換音樂,有人抱怨起才兩間的女廁一間鎖著死也不開門。一支啤酒泵空了。喬耐著性子站在那裡,露出微笑,原諒踩到他、頂到他的人。他有莉莉,她是他夢想的一切。
他車上有這浪漫夜晚所需的物品,木材、火種、火柴、一壺驅寒的烈酒、睡袋。就連天氣都很仁慈,冷歸冷,但沒有下雨。他幾天前還特別上去察看他們的目的地。愛丁堡會雄偉地展現在他們下方,燈火反照著天上星斗,雲層散開。到時他終於能夠完全擁有莉莉,是時候讓她明白,她對他的意義了。

* 

天氣太冷,誰都不該渾身赤裸待在室外,這是馬克.麥克維的第一個念頭,也是最荒謬的念頭。他從沒想過他的無人機會捕捉到這種畫面,顯示在他的螢幕上。冬日冰霜、荒蕪石塊,可以;空曠銳利的天空只有一片水平擴散的霧氣,可以;女人癱倒,扭著一腿,一腿放平,一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擱在地上,不行。風吹亂她長長的紅髮,彷彿是蓋在眼上的一層飄動面紗。她腳邊是柴火的餘燼,身邊有一盒火柴。他把無人機移近一點,想要說服自己,女人的胸腔有起伏的跡象,並沒有。馬克操縱無人機對準她的臉龐,希望不會有人說他變態,還向各種神明禱告,祈求他的直覺錯了。現在如果錯了,應該是件好事。無人機在山脊之外,他肉眼看不到。他控制機器往下飛,小心不要直接飛在女人上方,免得她忽然醒來,坐直身子撞上去。仔細看也很不妙。無人機的鏡頭很好,他的螢幕上都是藍色的,但這不是冰霜,也不是在冬天凍壞的石楠花。藍色的是她的嘴唇、她睜開的雙眼、她的血管,以及她缺氧的皮膚。
馬克拔腿就跑,加快速度,同時曉得這麼做沒有意義,但光是想到慢慢走去那個死掉的女人身邊就覺得很不尊重。他手腳併用爬上山脊,完全不考慮地勢平緩的山頂邊稜,那樣繞太多路了。他可以直接看到她的時候,他已經破皮流血了,那是一幅位在地面的圖畫場景,遠處起床的愛丁堡善良百姓完全沒有注意到上方亞瑟王座的一切狀況。馬克無視破皮的膝蓋與割傷的雙手,他沿著碎石坡道往下滑,一邊滑,一邊對她喊叫。
他的無人機擱在地上,是幾公尺外一團還在運轉的塑膠與金屬,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弄掉了遙控裝置。口袋裡的手機好像是在跟他的手指玩貓捉老鼠一樣。然後他跪在她身旁的冰冷地上,用手壓住她的頸子,但他很清楚這種顏色的軀體是不可能有脈搏的。他明明知道她已經沒有生氣,卻還是脫下他的冬天大外套遮蓋她赤裸的身子。之後,他報了警,盡量描述位在蘇格蘭首府英挺立起山景地區的所在位置。
馬克走近,發現她比他想像得還年輕,寒冷的夜晚奪走了青春的紅暈。他心想,她跟他差不多都是站在青少年到成人之間崎嶇難行深淵之中。女孩鼻翼上的小小鑽石捕捉到了冬日清晨的第一縷光束,替她紅銅色的秀髮增加了些許美麗的金黃色調。這樣他才沒有把她臉上的頭髮撥開,不然他就會看清楚她的眼睛了,他並不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馬克起身,望向山丘的山脊,查看有沒有交通工具接近,但根本看不清道路。夏天的時候,沒有屍體的時候,這裡就很隱密,充滿田園氣息。二十公尺外灌木叢野草間的一抹紅色吸引了他的目光。
「我一下就回來。」他說。就算是面對屍體,不講什麼就跑掉好像還是太失禮了。他沒穿外套,已經開始感覺到寒意。他逼迫自己小跑步起來,保持溫暖,思索警方還要多久才會到,畢竟這個地方真的很難來。他的車就在一點六公里外的山腳,陡坡與碎石小徑除了四輪驅動車,其他什麼車都上不來。
紅色的物品原來是一件襯衫,溫暖的厚棉襯衫,適合在營火旁過夜,也適合在酒吧裡喝酒。他撿起衣服,回頭望向女孩,估計了一下尺寸,應該合身。沿著山坡繼續走兩分鐘,他找到一件掛在尖銳石塊上的純白胸罩,金屬扣環在他指尖摸起來冰冰的。
馬克還沒看見直升機就先聽到了,螺旋槳轉動的聲音嚇跑野生動物,在岩石間迴盪。警方包圍區域,在屍體附近與犯罪現場小組聯絡,現在看得到下方的警示燈燈光了。馬克拿著他在剛在山堤發現的衣服,跑回女孩身邊。
一人翻過山脊,然後是另外兩個人。帶頭的人直接朝馬克走去,伸出手。
「早安。」他的法國口音有點短促,但還是聽得出來。「我是盧克.卡倫納督察。我猜就是你報的警?」馬克點點頭。「我們要封鎖現場。你還好嗎?」
「不太確定。」馬克說。「我猜比那女孩好。」
卡倫納心想:的確比那女孩好,希望她只是意外死亡,不然他又要花多少時間望著案情室的白板,她臉部的特寫會貼在那裡。他不禁好奇,有沒有人早上起床時,感覺到自己今天會死?他們急忙出門離家上學、上班前會多望鏡子一眼,覺得宇宙好像哪裡不一樣了嗎?在一掃而過的憤怒之中,他痛恨起蘇格蘭的冰冷天氣、潮濕與灰濛濛的景象。女孩死在冰冷之中,看著自己的最後一絲鼻息飄進空中。無處可逃,苦澀荒涼又寂寞的死法。他只希望她當時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3
總督察艾娃.通納上任五個月,還是受到慢性的「冒名頂替症候群」所苦。不是因為她要指揮很多人,也不是因為她得參加很多會議,更不是因為換了新辦公室,只是因為她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待在案情室、喝咖啡、分析當日的事件,或在狀況允許時,跟同事有說有笑。她更討厭的是需要拿捏公眾福祉與蘇格蘭警署莫名其妙消失的預算,壓力實在太大了。感覺「不」已經成了她最近的預設回答,某個案子可以多請一位專家嗎?不行,可以請制服員警支援重案組拜訪問話嗎?不行,他們可以試試過濾監視器的新型軟體科技嗎?你覺得答案會是什麼呢?艾娃並不後悔升職,只不過每爬上一階,她想要做好事、偵破案件的夢想就感覺更像滴水滴個不停的水龍頭,令人失望。
雖然她的工作生活開始活躍在公眾視野之中,她的私生活倒是挺荒涼的。重案組的同事覺得他們與總督察之間的距離愈來愈遠,偶爾去酒吧的時候,也不會找艾娃去,她自己覺得就算他們邀請,她也應該要找理由推託。她的同儕下班後忙著顧小孩、跟伴侶相處,根本不會想社交。艾娃三十幾歲,是同階警官中最年輕的,卻還沒有結婚,但她實在不想要那種讓人分心的生活。她最好的朋友目前正處在比卡羅萊納死神辣椒還要火熱的新關係中,一直要到娜塔莎與她的女友想起臥房之外還有另一個世界,她們才會有時間應付外面的生活。成功的代價似乎就是無盡的漫漫長夜。艾娃盯著位置上的電話,曉得電話不要響起來比較好,她有事做就代表有人要付出代價。
快六十歲的賴弗利警佐還是不明白政治正確的概念,沒敲門就走進來。艾娃考慮要不要提醒他,大家都知道宣告來意是有禮貌的事情,但她很高興有人陪她,決定不要責備對方。
「找到卡倫納督察了嗎?」艾娃問。
「找到了。我們先去男廁找,他通常都在距離鏡子不遠的地方。今天真驚喜,他居然去外頭進行警察工作了,長官。」
「賴弗利警佐,感謝通知。要是你的嘲諷結束了,也許可以讓我了解一下你的長官在忙什麼案子。」艾娃說。
賴弗利笑了笑。他跟卡倫納一開始關係不是太好,不過最近他們演變到經常無視對方以及偶爾才口出惡言。「亞瑟王座的山丘上尋獲一具屍體,還需進一步調查,但初步的報告並非謀殺。病理學家到過現場,死者身上沒有明顯外傷或暴力的痕跡。屍體已經送去驗屍。唯一不明的是死者的身分,一旦身分確認,就會通知家屬,這個案子似乎挺直接的。我敢說無需長官操心。」
「就算如此,卡倫納督察回來後,可以請他來向我報告嗎?我想追蹤案子的狀況。」艾娃說。她望向賴弗利手裡的馬克杯。「我猜那應該不是給我的?」她面露微笑。
賴弗利啜了長長一口。「抱歉,長官,我可以替妳泡,但我知道現在這樣不妥。不能讓別人以為妳是那種期待下屬替妳泡咖啡的長官,這種行為與當代警察管理制度背道而馳。」說罷他就離開了。
艾娃向後靠在椅背上,提到新的案件調查,她就腎上腺素飆升,真是的。沒事的時候,警察不會覺得愉快,反而覺得無聊,這是病態也哀傷的的指控。一條靈魂在亞瑟王座殞落,這是一場悲劇,艾娃慶幸目前看來不像犯罪事件,但她得找點除了批准重案組年度餐會之外的事情來做。
愛搞笑的人將今年的活動訂在法國餐廳,她心想,這是要挖苦向卡倫納。他去年從國際刑警組織加入蘇格蘭警署後,他一半法國、一半蘇格蘭的血統一直惹來許多嘲諷。
同事曉得他當過模特兒之後,對他口音的奚落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卡倫納那張臉讓人無法不直視,女性通常都會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他那深邃的雙眼、長長的睫毛、線條俐落的下巴,還有小麥色的皮膚,好像永遠無法融入人群一樣,他們相處時,艾娃總覺得這點很有意思。她糾正自己,是他們「過往」相處的時候。自從她升職後,他們就一直玩著尷尬的遊戲,總說他們該一起怎樣怎樣,但從來沒有明說要做什麼,或什麼時候行動。
她一手擺在話筒上,準備要打給卡倫納確認狀況,結果握著的電話卻響了起來。她一把抓起話筒,說:「通納。」
「老天啊,拜託妳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接電話?我不希望聯絡重案組的人在還沒表明身分之前就以為你們處在什麼危機裡。我們沒遇上什麼危機,對嗎?」歐韋貝克警司說。
「長官,沒有。」艾娃說。「抱歉,我只是⋯⋯」
「很好、很好,督察的空缺我有幾個遴選過的申請者。我希望妳能在我們面談前先看一看,我今天下午會把名單寄給妳。如果妳明天左右能讓我知道結果那就太好了。妳今晚受邀參加市議會的酒會,但我猜妳不會出席,這是怎麼回事?」
「噢,是今晚嗎?我約了物理治療師,不想約上班時間,所以排在今晚。要是取消就要再等一個月了。」艾娃慶幸自己是在跟警司講電話,而不是面對面接受質問。雖然多年看大家在訪問時撒過各種謊言,她還是沒能掌握這項技能。
「妳當然不該在上班時間搞『馬殺雞』。我猜現在改約也來不及了,但未來妳要記住,這個遊戲就是這樣玩的。下次別錯過。然後下個月的加班時數也控制好,我們終於抓在預算以內了,這代表委員會這次不會找我麻煩。我喜歡繼續保持這樣。」歐韋貝克不屑地說。
「遵命,長官。」艾娃對著已經掛斷的電話說。她寫了一封電郵給愛丁堡的首席病理學家艾爾莎.藍伯特,詢問她亞瑟王座那具屍體的狀況,然後忙裡偷閒查看起電影院播放的電影。她喜歡重新上映的經典老電影,有時會去看深夜場,但現在只要能無腦抱著大盒爆米花的東西都好。她真走運,晚上十一點有義大利導演塞吉歐.李昂尼(Sergio Leone)的《狂沙十萬里 》(Once Upon a Time in The West)。今晚艾娃跟查理士.布朗遜(Charles Bronson)有場約會,這比獨自度過夜晚稍微好一點,相較於市議會的酒會,這根本就是中樂透大獎。酒會很無聊,然後八十歲的老先生會叫妳「親愛的」,他覺得他有權利這麼叫妳,因為妳剛好跟他不同性別,而他要請妳去幫他拿酒來,他則繼續講起什麼高爾夫球的點差,妳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看起來很欽佩的樣子。歐韋貝克警司也許習慣這種目的是為了往上爬的遊戲,但艾娃無法忍受也沒有那麼野心勃勃。
她的門開了,賴弗利警佐再次出現。
「放過我好嗎?」艾娃嘆了口氣。「如果你是來嘲諷我咖啡的事,那我建議你⋯⋯」她望著他的神情,話沒說下去。警佐那永遠一臉不悅、彷彿一直遭到不公平對待著臭臉忽然鬆弛了下來,但他脖子肌肉緊繃,喉嚨有動靜,但沒有發出聲音。她驚覺賴弗利警佐這是非常努力壓抑著淚水。「快告訴我。」她說。
「是貝格比總督察。」賴弗利說。「我很抱歉。」
艾娃起身,明白警佐的表情意味著什麼,但她需要他把話說清楚。「賴弗利,別道歉了,快說。」
「長官,我不確定出了什麼事。有人發現了他的車,什麼都來不及了,總督察死了。」
艾娃感覺到胸口一陣錐心的痛。她喘著大氣,受到重創,這種心情在生理上也反映了出來。她之前的主管與十幾年交情的朋友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