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esthesia: The Gift of Oblivion and the Mystery of Consciousness
作者 | Kate Cole-Adam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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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
商品描述 | 麻醉之後: 揭開醫學中最奧妙難解、無人能清醒述說的感官與認知祕密:下針、倒數,然後……你就醒了。這本書談的就是中間發生的事。 ★馬克與伊維特筆尖文學獎(MarkandYvet |
作者 | Kate Cole-Adam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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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
商品描述 | 麻醉之後: 揭開醫學中最奧妙難解、無人能清醒述說的感官與認知祕密:下針、倒數,然後……你就醒了。這本書談的就是中間發生的事。 ★馬克與伊維特筆尖文學獎(MarkandYvet |
內容簡介 "'下針、倒數,然後……你就醒了。 這本書談的就是中間發生的事。 ★馬克與伊維特筆尖文學獎(Mark and Yvette Nib Literary Award)獲獎作品★ ★《紐約客》、《華爾街日報》、《洛杉磯書評》、《書目》、《出版人週刊》等各大媒體盛讚★ 外科醫師 小劉醫師 麻醉醫師靈魂所在的地方粉專版主 主動脈 臺灣麻醉護理學會理事長 楊惠如 醫生YouTuber 蒼藍鴿 YouTuber 醫療CP ──推薦 醒來之後一切都會好好的嗎?當麻醉藥讓意識斷開,那短暫消失的感官與自我又要如何尋回呢? 解讀人的心理與腦的科學,本書將帶你展開一場醫學與人文交織的意識巡禮。 麻醉,幾乎被視為與外科和牙科手術不可分割的醫療手段,使醫師執行各種駭人的手術時,能夠順利進行。然而,看似應用普遍的麻醉術,不僅發展時間不過短短一百多年,我們對它的理解甚至可能也不夠深刻。當面對醫學如何自由地掌控感官,限制痛覺,甚至暫停意識的問題時,我們真的能準確回答何謂知覺,何謂疼痛,甚至……何謂麻醉嗎? 是睡著嗎?是遺忘嗎?如同嗑藥嗎?麻醉時會做夢嗎?有聽覺嗎?被麻醉的感覺是什麼?下墜感?還是覺得接近天堂了?無意識的身體還會感受到疼痛嗎?麻醉都是成功的嗎?有多少人曾經在麻醉過程中醒來?醫療儀器能發現他們清醒嗎?醒來之後呢?如同往常?還是好似經歷創傷?那幾分鐘、幾小時的空白呢?自我到哪裡去了? 由於從小罹患先天性脊椎側彎,作者科爾-亞當斯始終面對「是否該進行全身麻醉脊椎手術?」的艱難抉擇,對麻醉的焦慮也促使她鑽研與麻醉相關的各項研究。本書即是她將焦慮轉化為優美文字的真實筆記,記錄她多年來參與學術論壇,訪問醫學專家及患者的收穫。在這些案例中,有人在全身麻醉的剖腹產時意識清醒,經歷好像被卡車來回輾過的巨大疼痛,有些人則在麻醉醒來後報告完全不記得手術中發生的事,卻能在被催眠後一字不差地重複當時醫護人員之間的對話。此外,作者也在其中穿插與她的外科醫師與麻醉醫師的對談,分析自己的不安與恐懼。本書將感性的心靈記事、臨床軼聞與理性的歷史發展、科學研究巧妙地編織在一起,它將帶你抽絲剝繭式地重新理解麻醉,以及更重要的,重新理解與麻醉緊密相連的感官、心理狀態、認知與自我。 ▎國內外推薦 「無比豐富、有深度的精采作品,帶著強烈的好奇心,有時甚至探索能言之事的最邊緣。」──澳洲知名作家海倫・嘉娜(Helen Garner) 「凱特‧科爾-亞當斯透過本書,述說了這個熟悉的領域。融合個人回憶錄、歷史、科學研究和對潛意識的哲學探求,是為傑作。」──2017筆尖文學獎評審報告 「令人著迷、充滿神祕感、驚駭,甚至如幻象般的麻醉探索。」──《紐約客》 「科爾-亞當斯是小說家也是記者……文筆流暢、高潮迭起,她以旅程、研究和訪談追溯自己對全身麻醉的焦慮。這是一本書寫過程的日記,也是一本科學調查紀錄。」──《華爾街日報》 「無論你是否曾因麻醉而意識深潛,這本書都將震懾你。」──《洛杉磯書評》 「我會繼續讀科爾-亞當斯的其他作品,她實在令人讚嘆。富有人性、趣味、見識深刻、冰雪聰明,她是一位天生、覺知敏銳的作家。閱畢,我熱淚盈眶。這本書除了醫學,還包括她個人的深層分享。關乎心理、各種形式的疼痛、勝利、生存、探索、勇敢、頑強和坦承。述說那些被討論或未被討論之事,描述聽覺、夢境、催眠和意識──也就是深層的自我。」──夏綠蒂.伍德(Charlotte Wood),《萬物的自然規律》(The Natural Way of Things)作者"
各界推薦 ▎國內外推薦 「無比豐富、有深度的精采作品,帶著強烈的好奇心,有時甚至探索能言之事的最邊緣。」──澳洲知名作家海倫・嘉娜(Helen Garner) 「凱特‧科爾-亞當斯透過本書,述說了這個熟悉的領域。融合個人回憶錄、歷史、科學研究和對潛意識的哲學探求,是為傑作。」──2017筆尖文學獎評審報告 「令人著迷、充滿神祕感、驚駭,甚至如幻象般的麻醉探索。」──《紐約客》 「科爾-亞當斯是小說家也是記者……文筆流暢、高潮迭起,她以旅程、研究和訪談追溯自己對全身麻醉的焦慮。這是一本書寫過程的日記,也是一本科學調查紀錄。」──《華爾街日報》 「無論你是否曾因麻醉而意識深潛,這本書都將震懾你。」──《洛杉磯書評》 「我會繼續讀科爾-亞當斯的其他作品,她實在令人讚嘆。富有人性、趣味、見識深刻、冰雪聰明,她是一位天生、覺知敏銳的作家。閱畢,我熱淚盈眶。這本書除了醫學,還包括她個人的深層分享。關乎心理、各種形式的疼痛、勝利、生存、探索、勇敢、頑強和坦承。述說那些被討論或未被討論之事,描述聽覺、夢境、催眠和意識──也就是深層的自我。」──夏綠蒂.伍德(Charlotte Wood),《萬物的自然規律》(The Natural Way of Things)作者
作者介紹 凱特‧科爾-亞當斯作家兼記者,為《世紀報》(The Age)、《雪梨晨鋒報》(Sydney Morning Herald)和《時代》雜誌撰文。現與家人居於澳大利亞墨爾本。近期也在《世紀報》訓練新進記者的寫作技巧。她最新的非虛構作品《麻醉之後》獲頒馬克與伊維特筆尖文學獎(Mark and Yvette Nib Literary Award),以及入圍墨爾本最佳寫作獎(Melbourne Prize Best Writing Award)決選。她的另一本著作為小說《走向月亮》(Walking to the Moon)。呂奕欣師大翻譯所筆譯組畢業,曾任職於出版公司與金融業,現專事翻譯。
產品目錄 ■無影無蹤 ■昏迷 –醒來 –否認 –麻痺 –兩顆心 ■海洋的冰冷感覺胸膛 –無解之題 –你知道,卻不自知的事 –奇怪的科學 –無月之夜 –遺忘的日子 –世上最知名的麻醉醫師 ■漂流 –島嶼 –夢境 –改變的狀態 –鬼故事 ■發亮的小魚 –全身麻醉 –說得通的假設 –記憶保存者 –完美的麻醉 ■融合之流 –解體 –催眠者 –退化 ■浮出 –脈搏與心悸 –淺灘 –血液與臉紅 –壓艙 –那比較年輕的我 –天空 –放手 –翅膀 ■謝辭 ■附註
書名 / | 麻醉之後: 揭開醫學中最奧妙難解、無人能清醒述說的感官與認知祕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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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 Kate Cole-Adams |
簡介 / | 麻醉之後: 揭開醫學中最奧妙難解、無人能清醒述說的感官與認知祕密:下針、倒數,然後……你就醒了。這本書談的就是中間發生的事。 ★馬克與伊維特筆尖文學獎(MarkandYvet |
出版社 /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
ISBN13 / | 9789862358528 |
ISBN10 / | 9862358521 |
EAN / | 9789862358528 |
誠品26碼 / | 2681899710003 |
頁數 / | 384 |
注音版 / | 否 |
裝訂 / | P:平裝 |
語言 / | 1:中文 繁體 |
尺寸 / | 21X14.8CM |
級別 / | N:無 |
內文 : 醒來
許多年前,朋友邀我到雪梨外的藍山山脈(Blue Mountains),參加她的慶生會。這頓晚餐共有八名女性參加,有些人我不認識。大家圍坐在長型擱板桌周圍,桌上鋪著白色桌巾,擺著許多小蠟燭。席間一位名叫瑞秋的女子,訴說她生第二胎的故事。她說完之後,大家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無言以對。
那次晚餐之後不久,我與先生、兒子一家子搬回墨爾本,但我不停想起瑞秋的故事。不知為何,那故事像是一粒沙,我發覺自己在這粒沙周圍發展出想法。我和舉辦那場慶生會的朋友說,請給我瑞秋的電話。之後幾個月,我遲遲沒打電話,擔心她不想公開談所發生的事。但四月的某個晚上,我從墨爾本家中打電話給她時,她說願意聊聊。
瑞秋.班梅爾(Rachel Benmayor)的故事是關於全身麻醉失敗,因此剖腹生產的過程得承受著有意識,但身體麻痺,使她痛苦不堪。她帶著巨大無情的意識,感覺到死亡就在眼前。這則故事會成為本書的起點,雖然和所有的故事一樣,是很久以前發生的。
我們講了兩個晚上的電話。瑞秋在她與先生葛倫於山區剛翻新的屋子裡,我則蹲坐在墨爾本住家辦公室的地板上,旁邊是文件櫃。她以輕柔的紐西蘭腔調訴說──母音平板,會忽然出現上揚語調。而我的反應有時探詢,大部分則只是重複與「嗯」地回應。不過沒關係,她想要說。她說話有節奏,甚至有步調,好像在描述一場熟悉的夢境或電影,有時候會放慢,有時會清清喉嚨或輕咳,但除非我打岔,否則很少停下來。我記不太清楚她的模樣,只有不完整的印象:溫柔的女子,有棕色鬈髮,個子矮小,還有一張爽朗、漂亮的臉龐。她有一種安靜得近乎引人停滯的氣質,這一切與她在電話那頭源源不絕的聲音融合起來。
「就這樣,」瑞秋說,「我記得自己上了手術臺。我記得他們從我手臂注射藥物,也記得他們給了氣體,葛倫和蘇(助產士)在我身邊。之後,我昏了過去。後來,我記得的第一件事情,基本上就是意識到痛,也意識到巨大的聲響,之後聲音慢慢變小。那是有節奏的聲音,我想幾乎像是時鐘的滴答聲,或者像軍人行進的腳步聲,就這樣持續不斷,我聽得見。
「還有疼痛。我記得感覺到腹部有難以置信的壓力,好像卡車反覆地來回輾過。」
瑞秋是懷孕八個半月時住院,比預產期早了幾天。她的血壓快速飆升,醫師要她臥床,在寶寶出生之前盡量多休息。不過,她的血壓仍持續上升。這情況稱為子癲前症,雖然不罕見,但有時可能引起致命的併發症,於是醫師決定引產。她的子宮頸進入產程已經十七個小時,卻無法適當擴張,因此決定改採剖腹產。瑞秋原本希望能採用硬脊膜外麻醉,將藥劑注射到脊椎底部,這樣一來,她在分娩過程中可以保持清醒。但她是在鄉下的小醫院,找不到人做這項程序,只好採用全身麻醉。她記得自己多麼失望。她記得病床被推進手術室,也記得醫護人員給予面罩與氣體。之後,她醒了。
在手術後的幾個月,有人向瑞秋解釋,當你打開腹腔,空氣湧入未受到保護的內臟時,會感覺到強大的壓力。但當下,她不明白究竟怎麼回事,還以為自己出了車禍。「我只知道自己能聽到⋯⋯且我能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強烈疼痛。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我不知道自己在動手術。我只能意識到疼痛。」
漸漸地,她能感覺到聲音,雖然不知道內容是什麼。她知道自己沒在呼吸,因此試著吸氣。「我只是盡力呼吸,吸進空氣。我知道如果不趕快呼吸,就會死去。」
她沒有呼吸,也沒有死去。她不知道有機器協助她呼吸。「最後我明白我無法呼吸,我只能聽天由命,因此停止對抗。」但這時,她陷入恐慌。「我無法應付那種疼痛。那疼痛持續不斷,沒完沒了,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後,她又聽到聲音。這一次她能理解了。「我能聽到一些事情,比如提到一些人,週末做了什麼,之後我聽到他們說:噢,瞧瞧,她在這,寶寶在這,諸如此類的,這時我才明白原來我在手術過程中有意識。我想讓他們知道我的情況,我想移動,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麻痺。」
瑞秋以為,她瀕臨死亡。「我快要痛到發瘋,這疼痛會要了我的命。那是很怪異的感覺,我就是知道自己無法應付。我知道他們不會聽見我,也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之後,她想起多年前有人告訴過她,在面對巨大的疼痛時,唯一能做的就是進入疼痛,而不是試著遠離它。大部分的人恐怕不想依照這建議,除非別無選擇。「因此我在意識上換個想法,開始感覺疼痛,進入疼痛之中,讓疼痛包圍著我。那是種往下的感覺,一種下墜感,我就這樣愈墜愈深,愈來愈深入疼痛之中。」
我問,她進入疼痛時,是否感覺到疼痛減輕。瑞秋笑了,但不是愉快地笑。不,她告訴我,只有更痛。「但我繼續往下,往下,往下。之後,我覺得自己穿透了某個東西,像穿過疼痛,最後我來到疼痛面前,而什麼都沒改變,只是我不再在乎了。
「我似乎可察覺到其他事情,因為我的意識已離開疼痛。之後,我發現自己在很神奇的地方,非常接近死亡。我覺得,只需要再往深一點點、遠一點點的地方移動,跨越某個東西,那麼我就會死了。」瑞秋說,在那個地方,她感覺到她認識的人存在,也有些人她不認識,同時她還聽到手術室裡在她身邊的人聲:噢,瞧瞧,是個小女孩。把她拉高一點。看看,是個小女孩。葛倫,你看,你的小女兒出生了。她個子很大不是嗎?噢,她在瑞秋身上尿尿。快點,她在尿尿,得剪斷臍帶。
不過瑞秋離開了。「我離那裡很遠。我聽得見,但我離得很遠很遠。」她覺得安穩。「我鬆了口氣,不必⋯⋯再靠近疼痛發生的地方,且我知道我無法適應—我得停在我原來的地方,否則我活不下去,所以我停著。」
在這次對話之後,我去拜訪墨爾本的麻醉醫師凱特.萊絲莉(Kate Leslie)。她窩在一處小小的辦公室隔間,裡面有一對粉紅色與灰褐色的文件櫃。從她的窗戶望出去,是由遠而近逐漸縮小的奶油色磚牆,中間有其他類似的窗戶。這房間雖然相當單調,幸好這天從走廊遠處飄來古典音樂,讓空間明亮了起來。
「是艾爾加的音樂。(Elgar,指英國作曲家愛德華.艾爾加[Edward Elgar.一八五七~一九三四])」萊絲莉說,往聲音飄來的方向點了點頭。她其實不算是蜷縮在此,她有一種氣勢,能讓周圍的房間似乎顯得小小的。不光是因為她很高,更因為她活力四射,因此顯得高大。我一想到她,就想起愛麗絲在一個對她來說太小的房間,又持續變大。萊絲莉也有種瀟灑的氣質,穿著牛仔外套、嬉皮裙子及黑色長靴,一派搖滾型女的模樣。事實上,她最近參與一項研究,將會讓她在麻醉學領域的名氣大增,至少對於班梅爾的經歷有興趣的圈子是如此。但這一切從她的辦公室或舉止是看不出來的,因為她看起來是那麼直接坦率。如果我要麻醉,那麼找萊絲莉醫師是不二之選。
所以,想像一下我是病人,而萊絲莉確實是我的麻醉醫師。我被推進手術室(可能已經先以鎮靜劑放鬆),萊絲莉會在我手臂上套上壓脈帶,測量血壓,在我的拇指上夾個夾子,測量血氧濃度,並在我胸部連上電線,監測心率。之後她會幫我打點滴,輸液裡含有會讓我進入睡眠的藥物,確保我不會感覺到疼痛,也讓我的肌肉放鬆。
「(萊絲莉說)麻醉深度愈來愈深的時候,妳會開始吃吃笑,或有點口齒不清,就像喝了兩杯以上的酒。如果我跟妳說:『嘿,凱特,』你會說,『嗄?』妳是清醒的,妳的眼睛沒有閉上,我不需要做什麼事情讓妳維持意識。但妳不會記得任何事,也不會記得對話。不過,要是我把刀子插進你身體,妳會記得。
「接下來,妳的眼睛會閉上,但如果我說:『凱特,』你會醒來。
「再下來,妳的眼睛繼續閉著,但如果我戳你,並說『凱—特』,你會醒來(我們會戳病人,他們會醒來。)這些事情都是有意識的象徵。如果你沒有回應命令或我的輕戳,那麼你才是無意識。」
「所以妳會戳他們?」
「一定會呀,」萊絲莉說,「當他們要睡的時候,我們會說:『你要睡了,』之後我們打下麻醉藥,之後說:『凱—─特』。我們會測試妳的睫毛反射」—─她用指尖刷刷睫毛─—「消失了。」
從病人(也就是我)的角度來看,大約在三十秒後,我(或至少是我認識的「我」)就不再存在。一旦我沒了意識,萊絲莉可能會改讓我用「吸入式」麻醉藥(這種混合氣體有笑氣[nitrous oxide]、氧氣與另一種稱為七氟醚[sevoflurane]的藥劑),我會透過氧氣罩吸入。可能會有一根管子進入我的氣管,這叫做插管。我也可能連到呼吸器,在手術期間幫我呼吸。等我沒有意識,無法感覺到任何事情之後,外科醫師就會開始動刀。至少就我所知,事情應該是這樣。
✣✣
之後,瑞秋回到自己的身體,醫師把她女兒艾莉格拉從子宮拉出,醫護人員為她縫合(「我感覺得到他們在按壓與縫合我的子宮」)。護理師在她身旁大喊,而她先生總算來了,於是瑞秋要先生寫下她在術中接收到的「訊息」。她也告訴家庭醫師自己的經歷(「醫護人員的對話,以及他們發現我有子宮肌瘤」),她的醫師開始流淚。這一切之後,瑞秋.班梅爾開始顫抖。
「我覺得飽受驚嚇,身體痙攣,我開始顫抖。他們嚇到了,趕忙處理我的狀況。我說我要見艾莉格拉,我只想要見艾莉格拉,他們把艾莉格拉交給我,我只記得抱著她。新生兒的眼睛裡有黑色的寧靜感,我把她摟在懷裡,覺得她是來自我剛才去過的地方。」
你我發生這種情況的機會很小,加上監測儀器日新月異,因此機會更比二十五年前小得多。雖然數字各有不同(有時因為資料蒐集的方式不同,因此差異很大),但在歐美進行的大型結構式術後研究顯示,在每一千人中,會有一兩人在麻醉狀態下仍醒著。在中國似乎更多,西班牙又更多。雖然精確數字很難掌握,但光是美國,每年估計就有兩萬到四萬人記得自己清醒。當然,會感覺到痛的比例很小,像瑞秋體驗到的那種痛苦就更少了。不過,那少少的數字遠超過一八四六年之前動過手術的人,且其影響可能非常具有毀滅性。
瑞秋歷經了在藍山山脈一間小醫院的小病房裡失眠與恐慌之後,接下來又是多年的夢魘、恐慌與精神科治療。她生產後血壓飆升。「我的狀況糟糕透頂。」她說,有時唯一讓她還活世上的原因就是艾莉格拉,她拚命地摟著女兒。「我只要抱著她,看著她,就會平靜下來。」
之後,恐懼又會油然而生,於是她的血壓會急遽攀升或下降,讓她更害怕。「我記得他們曾在凌晨一點,打電話給我的家庭醫師伊莉莎白,她整個晚上抱著我,因為我害怕極了。最後我起床打電話給在紐西蘭的母親,開始哭,不停號叫。」回家後的幾個星期,她會恐慌發作,覺得自己無法呼吸。雖然她說醫院承認錯誤,主管向她道歉,但除此之外,醫院並未提供任何協助。沒有解釋、沒有諮詢或任何補償。瑞秋也根本沒想到應該提出要求。
在多年來探索麻醉的過程中,我會思索瑞秋的故事裡,究竟是什麼因素那樣吸引我,甚至讓我鑽研起在十八年前我完全不懂,也不在乎的主題。我也在想(雖然不是那麼深刻頻繁地思考),為什麼像瑞秋這樣的人,會出於善意,把故事告訴像我這樣的人。這是我們雙方都投入某種信賴的交易,但到頭來,她的投入和風險都大得多。她的故事是屬於她的,只是我透過重述,把故事也變成我的。即使我盡力公平呈現,仍不免透過自己的角度,來選擇並架構這個故事。我讓這故事符合自己的目的,或至少闡明了這個故事的主旨──我對於訴說的渴望。瑞秋的故事有其衝擊力,那種震撼細微且有意義地記錄著點點滴滴,而我時時刻刻把這點滴組成我的自我意識。而我所說的這個故事是以其他故事為基礎,包括瑞秋的故事、她女兒的故事,還有我將訪談的麻醉醫師、科學家與病人,以及我自己的故事。在訴說的過程中,我們也改變了自己。
我動脊椎手術之前曾固定造訪的心理師說過,她認為我撰寫這本書的過程既是麻醉,也是讓自己醒來的歷程。她說,這樣的書寫形式會影響內容,反之亦然。那些內容(這內容)會持續為這本書的內容發聲,而其方式或型態並不是我(或自認為有主控權的我)能選擇的。在諮商與寫作的過程中,也使我瞭解做選擇的不總是「我」──明白這一點之後,我對意識心靈主宰一切的信念,也受到侵蝕。
兩顆心
二○○○年的一個夏日,時間已晚,我和一名《世紀報》(Age)的攝影師來到墨爾本阿弗列德醫院(Alfred’s Hospital)。訪客從自動玻璃門進入洞穴般的入口大廳,這裡剛翻新過,有仿大理石地板,以及仿巴黎人行道咖啡座(在白色日光燈仿成的天空下,擺設鍛鐵桌)。帶著呼叫器與行動電話的醫師踩著步伐,迅速往目的地前進。在鋪著混凝土地的戶外區域,有穿著晨袍,吊著點滴的人在抽菸,像受傷的鳥兒在陽光下取暖。
真正的醫院在樓上。我們搭電梯,依照指示沿著古老骨骼色的斑駁油布地氈走廊前進,來到一處隔間窗口。這裡有一名女子和我們打招呼,並打開一扇側門,指示我們到更衣間。我們褪去外衣,只剩內衣褲,再穿上寬鬆的藍色刷手服,戴上拋棄式帽子與口罩。
手術室是長型房間,有更多油布地氈,牆上有棕色汙漬。這裡很乾淨,卻也破舊,彷彿經過多年刷洗,連亮光漆都刷掉了,唯有房間中央的器材閃閃發光。這感覺像走進電影布景:多數的空間都不重要,動作只在房間中央發生。這裡有穿好服裝的醫師、閃亮亮的儀器,白色的燈光就和電視上搬演的一樣熟悉,經過精心策畫。連不鏽鋼推床上垂下的綠布,似乎也晶瑩透明,不甚真實。
手術已經開始進行。在外科醫師工作處,綠色鋪巾已就定位,露出一塊長方形。那看起來不像一個人。皮膚已用棕色的消毒液塗抹過,並以塑膠包覆蓋起保暖,看起來不像皮膚,反而像會在冰箱找到的東西。傷口位於胸部中央,像有人用切肉刀割過一樣。
我們抵達時,第一臺手術已差不多結束。外科醫師切除病患的部分肺部,延緩肺氣腫進程。現在他們正在用鋼絲縫合胸骨,使出全力把胸骨推到定位,將肋骨束緊,彷彿那是舊足球鞋。病人的脖子上方有塊小小的綠色手術巾。護理師說,那塊布是用來保護病患的臉。我回到麻醉醫師保羅.邁爾斯(Paul Myles)旁邊,從手術推床的床頭看過去。這塊手術巾把身體一分為二,我只能看見病人的頭頂,那幾縷灰髮讓我想起父親,而病患前額上還有像繃帶的膠布。這些都以線路連接到一個小得連鞋子都裝不下的盒子,盒子上有個螢幕,最引人注意的是左上角不斷變動的數字。
那年五月,在墨爾本阿弗列德醫院與皇家墨爾本醫院的麻醉醫師,展開一百五十萬元的新麻醉監測儀跨國測試。這儀器稱為腦電雙頻指數(Bispectral Index,BIS)監測儀。廠商聲稱,這臺儀器可以分析腦電活動,將之轉譯為零到一百分的分數,這和病患的麻醉深度有關。如果證實這臺儀器可靠度高,那麼這一點四公斤的藍色盒子,就能讓麻醉醫師調整麻醉劑量,讓病人在手術時處於理想的麻醉範圍──介於四十到六十分之間。雖然已有其他所謂的「意識監測儀」(廠商不會這樣稱呼,他們會小心避開這個詞),但腦電雙頻指數監測儀的支持者說,這是用起來最簡便、最精準的。邁爾斯與一起研究的萊絲莉(這時是我和她在粉紅與灰褐的辦公室初次見面前不久)決定測試這樣的說法。他們的研究是當時同類研究中規模最大的,對象是兩千五百名術中醒覺風險較高的病人,許多人過去曾有術中醒覺的經歷。這會是第一次獨立、大規模的研究,檢測一臺機器是否能偵測並預防術中醒覺。
邁爾斯是這項測試的共同主要調查者。那時候,他若不是在手術室,就是在阿弗列德醫院二樓像小凹室的小辦公室工作,周圍盡是頭重腳輕的書架與文件櫃。那時的邁爾斯和現在一樣,外表有長年累積的滿足感,或許他天生如此。他的嘴角上揚,額頭平滑,散發出一種感覺,彷彿世界是以愉快妥適為軸心,順利平凡地運轉。雖然他的灰髮看起來讓人想起成年的丁丁(Tintin,比利時漫畫家艾爾吉[Hergé,一九○七∼一九八三]創作的系列漫畫《丁丁歷險記》主角,這套作品在世界各地廣受歡迎),但他的個性良善有毅力。當時,他在國際麻醉醫學界尚未嶄露頭角,不過腦電雙頻指數監測儀將會助他一臂之力。
邁爾斯是極少數從小就知道自己志向的人。他說,他六歲時就想當醫師,但是原因並不明確。他和許多同行不一樣,並非來自醫師世家。情況恰恰相反。「我們來自典型的工人階級,是靠單親媽媽賺錢的貧窮家庭。」他說一家人到處搬家,住過墨爾本,也住過維多利亞的鄉間。或許是這樣的背景,促成他想在鄉下當家庭醫師。「我的理想是在鄉下社群中生活,擔任重要、受重視的角色。」身為鄉下的家庭醫師,他知道自己必須有產科與麻醉科的良好工作知識。於是他完成基本訓練與住院醫師訓練之後,就前往英國,以一年的時間進一步研究麻醉學。他在英國擔任麻醉科住院醫師才幾個星期時,讀到了一篇改變他人生的文章。
一九七九年八月,也就是班梅爾產下女兒前的十一年,《英國麻醉學刊》(British Journal of Anaesthesia)刊載了一篇社論〈論醒覺〉(On Being Aware)。「在接下來的文章中,」引言寫道,「是一位有醫療人員資格的女士原封不動的回憶,她在全身麻醉的情況下剖腹產,但麻醉不足,無法在部分手術過程中預防她醒過來。」
就和瑞秋一樣,這位有醫療人員資格的女士想起自己昏倒(「確實像有人把燈關掉」),不久就醒來,感到一陣疑惑。和瑞秋不同的是,這時她尚未感到疼痛,但她聽到有人提到她的膀胱時,就明白自己陷入困境:「我躺在那裡,插著管,蓋著綠色手術巾,腹部被切開,有陌生人探鑽著我,還有血液、架上的棉花棒等。」
她寫道,她的第一個反應(在這情況下顯得過度自我審查)是「不理性」的恐慌湧現,以及「極度需要移動的渴望。」
「我覺得,」她寫道,「我必須在這情況下多發揮意志力。我能想到最接近的比喻,就是被放在棺材裡活埋。一直到那時候,我才明白自己根本沒有身體可以移動。」
過不久,她聽到寶寶哭聲。之後,她開始感覺疼痛,起初是覺得有人用砂紙摩擦她的肉,之後則是被戳的感覺。
不出所料,那極度不愉快。最接近的比喻,是未經局部麻醉就直接鑽牙齒的痛—─鑽頭直接打到神經。但這種疼痛更增強幾倍,施加在相當於大拇指印大小的區域,之後源源不絕灌入融化的鉛。你可以想像滾燙的鍋子從瓦斯爐上移開,放到塑膠的表面,那種疼痛就是我不存在的身體所感覺到的痛。
邁爾斯怔住了。「我這輩子從未聽過這樣的問題,」他說,「這件事在我腦海揮之不去。這個人的經驗實在太可怕、太悲傷,我不敢相信竟然可以放任它發生,這並不是因為有人想讓它發生。但是醫學或麻醉學並未發展到能阻止這情況發生的階段。我就是深深掛念著這件事。」
過了二十年,他還是深深掛念。
他說,他的病人最害怕的就是在手術中醒來。「他們不會問,我會不會發生中風、心臟病或傷口感染—─這些情況確實會發生,也比術中醒覺常見。不過他們問的是:『我會不會醒來?』⋯⋯我微笑道,我們絕對會盡全力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但沒辦法保證。我希望能有監測儀,讓我能向病人保證。」
他繼續說:「我是個麻醉醫師,在病人麻醉的狀態下,至少要監測四十種不同的資訊,病人得到密切觀察。麻醉醫師從頭到尾都在,照料著病人的健康。但我唯一無法衡量的,就是我所做的事。」
早期的指標令人相當振奮。即使在那時候,邁爾斯就說腦電雙頻指數監測儀可能是麻醉學追求的聖杯,終於能衡量他與同事所做的事。但他也承認,同業對這藍色箱子仍保有疑慮。「如果你想要摧毀自己在麻醉學的研究生涯,就去研究麻醉深度吧。」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曾這樣告訴他。
批評者指出,這項試驗的部分資金,是來自儀器製造商美國亞斯沛特公司(Aspect)。此外,還牽涉到大量的數字運算,就算這臺儀器確實可靠,讓每個病人都用拋棄式電極貼片,每次手術花二十元,也將讓澳洲衛生保健支出每年增加三千萬到六千萬。並且,就算是支持者也懷疑這儀器是否能成為標準設備,其他人則根本不相信可用數值來表示「麻醉深度」—─這兩者相差甚遠,就如生物學與哲學的距離。用數值衡量麻醉深度就像用尺來衡量幸福。
這些似乎都不令邁爾斯擔心,他指著正在手術臺上縫合的肺氣腫病人。「這很有挑戰性,」他神采飛揚地說,「他在手術前幾乎無法呼吸。這是最適合測試腦電雙頻指數的手術。我們使用的全身麻醉劑量只有一半,部分原因在於搭配了其他藥物,也因為腦電雙頻指數監測儀告訴我們,不需要那麼多劑量就能讓他睡著,因此我們知道可以讓他更快、更可靠地醒來。」
在腦電雙頻指數監測儀旁,還有許多常見儀器,包括測量病患肺部與呼吸道壓力的儀器。邁爾斯說,在多數手術中,病人會花五到二十五分鐘醒來。但是有嚴重肺部疾病的人必須更快醒來。他們必須快一點自行呼吸,否則就得送到加護病房,連上呼吸器。不然,就會死亡。
外科團隊在縫合時正在閒聊,手術相當順利,房間的氣氛活潑,甚至帶點慶祝的意味。團隊的成員並未說出不禮貌或不適切的話—─畢竟有些事情可能不會在病人醒著時,在他面前說出口。
「他告訴我他幫墨爾本踢過球。」一名護理師說,頭朝著手術臺上的人點了點,顯然這個病人離踢足球的日子已經有點遠了。
「真的嗎?」邁爾斯說,語氣有點詫異。
「不過他打了些咪達唑侖,」護理師說,引起眾人笑聲。(咪達唑侖[Midazolam]是一種強效鎮定劑,會讓病人的話變多—─可能會比自己所知的更多話—─之後才會沉睡。)
「他只是在撩妹啦!」邁爾斯幽默地說。
「他可能是在十九歲以下的組別或者後備球員,」另一名說,「人們通常喜歡談這種事。」
「搞不好他是在群眾裡打球。」另一人不帶表情搞笑地說。
大家繼續開玩笑與縫合。「我們還剩下一層皮膚要縫,」邁爾斯悄悄告訴我。「就快縫完了,大家都做好準備。除麻醉與機械之外,這個病例挺順利的,最好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這時的麻醉劑量很輕很輕,比我平常用的要輕多了,因為腦電雙頻指數測量儀讓我確信他仍然睡著。」
邁爾斯說,在一般情況下,他現在給予的麻醉劑量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他有信心,這樣仍可預防病人醒來。這也降低副作用的可能性,提高病人更快復原的機會。他再度瞄一眼手術臺上的病患。
「這次手術,」他臆測道,「如果他在八分鐘內醒來就太好了。」彷彿說好了似地,手術床上的人坐起來,像科學怪人一樣。或者他準備坐起:手術人員緩慢而堅定把他壓下,告訴他:「你剛從手術中醒來。現在躺一下,躺一下啊老兄。你還在手術室呢。」
「或者兩分鐘。」邁爾斯面無表情地說,那個人正試圖坐起身,而醫護人員試著讓他恢復放鬆。
「很順利,好嗎?一切都很順利。」
「用呼吸管呼吸。現在幫我們深吸一口氣。等一下就要拿出來了。」
「請躺下來,你做得很好。」
「躺下來,你做得很好。」
「深呼吸,吸氣,吐氣。」
這男人開始移動腿部,因此一條腿滑到推床旁邊。有人試著把這條腿放回來,另一人則把呼吸管從他喉嚨取出。」
「做得好。」
「躺在床上。」
「你會痛嗎?」邁爾斯走到男子身邊問。邁爾斯似乎很鎮靜。腦電雙頻指數監測儀已經完成任務:病人原本在沉睡,現在醒來了。「會不會痛?用面罩大口吸氧氣,就是這樣。」
這男人繼續躺著,之後又想要起來,他環顧四周。他眼睛睜開時,非常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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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病人睡著是一回事,知道病人睡得多深又是另一回事。早期的衡量方式是依據醫師能看見的跡象而定。一八四七年,約翰.斯諾(John Snow,一八一三~一八五八,英國內科醫師,是麻醉學與公衛領域的先驅)醫師提出乙醚麻醉的五個觀察等級,首先是欣喜(exhilaration,也就是多話期),之後漸漸移向第五期(雖然最好永遠不要達到),也就是呼吸變慢、停止,進入死亡。以手術而言,通常第三期已經足夠。「這時自主動作會停止,在吸進麻醉氣體時,眼睛固定往上凝視,這時病人就能避免心靈受創的風險。」
隨著新的藥物與氣體出現,監測法也在經年累月中改善。久而久之,複雜精密的儀器出現,可衡量體內的狀態,例如心率、血氧值,如此醫師能更能掌握病人的狀況。時至今日,這五個連續期依然是許多麻醉醫師用來瞭解麻醉術的重要參考,也仍然是瞭解病人麻醉深度的實際指引。這些指引有時稱為麻醉階段(plane)。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時,以為是麻醉平原(plain),並想像廣大的沙漠或苔原,上頭有個小小的人辛苦跋涉。事實上,這是依照可觀察到的身體跡象而定:病人聽到自己的名字時是否有回應,捏的時候會不會醒,醫師碰觸睫毛時會不會受到驚嚇。
在麻醉的早期發展階段,主要目標是確保醫師不會對病人施打過高的劑量。到了二十世紀中期,由於藥物與給藥方式的進步,焦點已經轉變。雖然仍有死亡風險,但已大幅降低,而麻醉醫師面臨的挑戰變成要確保病人確實失去意識。在莫頓於乙醚圓廳成功進行麻醉的一個世紀後,外科手術病人不時會提到他們醒來,且次數超過了預期。但一直到一九四○年代初期肌肉鬆弛劑出現之後,醒覺才成為問題。第一次和肌肉鬆弛劑有關的術中醒覺正式案例,是在一九五○年發生。十年後,一項研究指出,術中醒覺的機率為百分之一點二,令人提高警覺。當然許多案例並沒有通報。
最佳賣點 : 下針、倒數,然後……你就醒了。
這本書談的就是中間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