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臺灣頭頸癌診治專家: 花蓮慈濟醫院陳培榕醫師傳記
作者 | 陳培榕/ 主述; 吳宛霖/ 撰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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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大和書報圖書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東臺灣頭頸癌診治專家: 花蓮慈濟醫院陳培榕醫師傳記:★詳實記錄花蓮慈濟醫院副院長陳培榕醫師求學、醫院實習、外島當醫官,最終落腳於花蓮行醫等私下不為人所知的一面,真 |
作者 | 陳培榕/ 主述; 吳宛霖/ 撰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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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大和書報圖書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東臺灣頭頸癌診治專家: 花蓮慈濟醫院陳培榕醫師傳記:★詳實記錄花蓮慈濟醫院副院長陳培榕醫師求學、醫院實習、外島當醫官,最終落腳於花蓮行醫等私下不為人所知的一面,真 |
內容簡介 ★詳實記錄花蓮慈濟醫院副院長陳培榕醫師求學、醫院實習、外島當醫官,最終落腳於花蓮行醫等私下不為人所知的一面,真誠顯露身為醫者最具人性的時刻。完成住院醫師訓練後,陳培榕醫師受證嚴上人不分族群,一律平等對待的態度所感動,最後選擇在花蓮慈院當主治醫師,發願照顧花蓮、臺東的民眾,至今扎根東部頭頸病症治療已進入第三十個年頭。 ★書中也處處可見陳培榕醫師無微不至照顧病人,且耐心十足鼓勵病人的溫暖身影。花蓮慈院的耳鼻喉科早期可說僅靠他一人、身兼主任與主治醫師全年無休待命,最後陣容堅強的耳鼻喉科團隊才慢慢建立起來。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花蓮慈院頭頸癌醫療照護品質的成果也讓人有目共睹。 ★陳培榕醫師在臺灣東部開創「頭頸癌整合治療團隊」,透過跨團隊合作與照護,挽救了許多頭頸癌病人,同時診治多位跨海求醫且困難治療的罕見頭頸部腫瘤患者,如罹患罕見巨大型齒堊質瘤的「河馬男孩諾文狄」。細讀書中一篇篇感人的醫病故事,不禁讓人深刻體會當今醫學的進步,更感受醫病下的人情冷暖。 一個耳鼻喉科醫師的信仰——陳培榕守護偏鄉三十年 他的故鄉在臺南,醫師的學習養成在臺大, 他卻選擇醫療資源最匱乏的東部落腳, 因為堅信偏鄉需要醫師,一待就是三十年。 是醫師也是老師的學長許權振,稱他為「東臺灣頭頸部病人的守護神」;慈濟醫療志業林俊龍執行長,誇他是「人醫」最佳典範。他的學生說,「他跟病人對話時,沒有任何人能打斷他,因為他根本聽不到,他是這樣全心全意對待病人。」病人更視他為人間菩薩,日日巡房、句句鼓勵都鑲進病人家屬心裡。 他,是花蓮慈濟醫院副院長陳培榕。 為了給病人更全面的照護,他在臺灣東部開創「頭頸癌整合治療團隊」,以精湛手術、跨團隊合作與照護,挽救了許多頭頸癌病人。他的努力更讓花蓮慈濟醫院成為整個東部持續三十年來,唯一有耳鼻喉科二十四小時急診的醫院。 他長年定期往返玉里慈濟醫院,為南花蓮、臺東民眾看診治療。而從宜蘭、花東縱谷、臺東沿海到綠島,他參與慈濟人醫會,為偏鄉民眾義診,甚至趕赴重大災難現場往診、撫傷。他也參與跨團隊合作,診治多位跨海求醫且困難治療的罕見頭頸部腫瘤患者。2016年,他獲花蓮縣醫師公會「醫療奉獻獎」,受訪時卻說,「我只是做醫師的本分,談不上奉獻。」 「平等看待每一個人」是他的醫者信念,從不說出口,卻以深切的愛與悲憫,竭盡所能地照顧病人、手把手教學為東部培育醫療人才,是這位醫師科學家始終如一的信仰。 真摯推薦 林俊龍|佛教慈濟醫療法人執行長 許權振|臺中慈濟醫院副院長 王浩威|精神科醫師、華人心理治療研究發展基金會執行長
作者介紹 陳培榕、吳宛霖主述簡介∕陳培榕臺灣大學醫學系畢業,現任花蓮慈濟醫院副院長及耳鼻喉科主任、慈濟大學教授、臺大醫院兼任主治醫師、臺灣耳鼻喉科醫學會常務理事、頭頸癌腫瘤醫學會理事。1993年自願前往東部醫療缺乏的花蓮慈院服務,至今30年,不僅開創臺灣東部頭頸癌整合治療團隊,更成功救治無數偏鄉病人。長期參與慈濟人醫會義診、往診服務,以謙卑柔軟的平等心照顧病人、培育醫療人才,數十年如一日。撰文簡介∕吳宛霖一個住在後山,過著接送小孩、煮飯、餵狗、洗馬桶及壓力大時會追劇、作風老派的平凡大嬸。王小波曾說過:「一個人只擁有此生此世是不夠的,他還應該擁有詩意的世界。」懷抱著詩意安分的過著淡泊殷實的人生,就是後山大嬸的美麗信仰、浪漫主義。真味只是淡,淡裡其實藏著一片海洋。
產品目錄 推薦序一 行醫三十五年,堅守初衷 林俊龍 推薦序二 東臺灣的頭頸部癌症患者守護神 許權振 推薦序三 我所認識的培榕 王浩威 第1部 小宇宙裡的守護者 第一章 受詛咒的黏膜 第二章 永遠不要放棄希望 第三章 治療的藝術 第2部 仁醫養成記 第一章 童年往事 第二章 永遠的第一名 第三章 陳家的故事 第四章 窄門裡的新世界 第五章 開拓視野,思想啟蒙 第六章 外島生死錄 第七章 機智耳鼻喉科生活 第3部 花蓮好時光 第一章 實習醫師與宗教家的相遇 第二章 全年無休待命的一人科 第三章 一手帶起的溫馨科 第四章 傳科之寶——以身作則的模糊式領導 第五章 行至更偏遠之處 第六章 意外的旅程 第七章 遺憾的救贖 第4部 飄洋過海獲新生 第一章 河馬男孩諾文狄 第二章 勇敢媽媽變臉記 第三章 深不可測的上頷竇癌 第5部 無私醫者心 第一章 他與他的病人們 第二章 貴,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 第三章 當家人變病人 第四章 學會放下,繼續前行 第五章 邏輯、辯證思考與醫療決策 第六章 試煉醫者仁心 第七章 幾分鐘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第八章 大刀的故鄉 第九章 不只是微薄之力
書名 / | 東臺灣頭頸癌診治專家: 花蓮慈濟醫院陳培榕醫師傳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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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 陳培榕 主述; 吳宛霖 撰文 |
簡介 / | 東臺灣頭頸癌診治專家: 花蓮慈濟醫院陳培榕醫師傳記:★詳實記錄花蓮慈濟醫院副院長陳培榕醫師求學、醫院實習、外島當醫官,最終落腳於花蓮行醫等私下不為人所知的一面,真 |
出版社 / | 大和書報圖書股份有限公司 |
ISBN13 / | 9789863572428 |
ISBN10 / | 986357242X |
EAN / | 9789863572428 |
誠品26碼 / | 2682203092006 |
頁數 / | 256 |
開數 / | 25K |
注音版 / | 否 |
裝訂 / | P:平裝 |
語言 / | 1:中文 繁體 |
尺寸 / | 15X21X1CM |
級別 / | N:無 |
推薦序 : 【推薦序】
推薦序一
行醫三十五年,堅守初衷
林俊龍/佛教慈濟醫療法人執行長
有一種人,身懷技藝卻行事低調;看起來樸實無華,卻總在默默耕耘、只為給病人最好的治療與照護,花蓮慈濟醫院的陳培榕副院長就是這樣的人。更難得的是,我看著他這麼多年,他從未改變,他一直以來身體力行的就是證嚴上人常說的「守護生命、守護健康、守護愛」。
到最需要的地方行醫
一九九三年夏天,臺大醫學院畢業的陳培榕,在完成住院醫師的訓練後,自願來到花蓮慈院服務。當時願意來花東的醫師非常少,因而早期耳鼻喉科只靠他一人身兼主任與主治醫師三百六十五天ON CALL——白天看門診、開刀,夜晚照顧病房病人;半夜只要接到急診電話,五分鐘火速從宿舍趕到急診。但他沒有怨尤,一肩承擔,還邀請了臺大的師長們前來花蓮指導、引薦人才,努力在臺灣東部札根、教學、研究、開創。
一九九八年,陳培榕在臺灣東部率先成立第一個「頭頸癌跨科整合治療團隊」,由耳鼻喉科、放射腫瘤科、血液腫瘤科、整型外科、牙科、復健科、病房、護理團隊等跨科共同治療照護病人。跨科醫療團隊可為每一位困難治療的病人制定專屬的醫療計畫。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契機呢?
根據國健署統計,每年超過八千人罹患口腔癌,超過三千人死於口腔癌。口腔癌的發生,其中一項重要原因即是「嚼食檳榔」,世界衛生組織(WHO)早已將檳榔列為一級致癌物,也曾有媒體以聳動的標題「十個口腔癌,九個嚼檳榔」來說明檳榔對健康的危害。而花蓮、臺東曾有很長一段時間,檳榔嚼食率經常名列全臺前兩名,口腔癌的發生率排名則常在全國前五名之內。
整個花東(包括東海岸、花東縱谷到臺東)約有七成的頭頸癌(包括口腔癌)病人會到花蓮慈院就診,陳培榕帶領的耳鼻喉科團隊一年大約要治療兩百位癌症病人。通常耳鼻喉科開刀將腫瘤清除乾淨後,再由整形外科協助縫補回去,有時要拿身體其他部位的皮瓣來修補、接血管,甚至還要接骨頭,時常是超過十幾個小時的手術,非常辛苦。正如書中提到的,頭頸癌的手術又被暱稱為「大刀」,因為開刀時間又長又累,花蓮的病人多,治療經驗豐富可靠,而被稱為「大刀的故鄉」,陳副院長帶領的跨科團隊合作有非常好的成效,存活率相當高,完全不輸西部的醫院。
照顧病人,無微不至
罹患頭頸癌的病人中有近乎九成為男性,發病時大多是中壯年,對家庭生計影響很大,因此也難免遇到喪失鬥志、甚至想放棄治療的病人。陳培榕醫師總是耐心十足地鼓勵病人:「不要擔心,人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我看過比你更嚴重的病人,他們接受治療後維持得不錯……」。每每術後,他頻繁地查房、探視病人。病人總誇他,不但醫術好,還特別溫柔有耐心、替他們著想。他對病人的好與精湛醫術,也打響了花蓮慈院頭頸癌醫療照護品質的口碑。甚至曾有段時間,到放射腫瘤科接受治療的癌症病人,接近七成都是耳鼻喉科的病人。
頭頸部癌症的轉移相較來說比其他癌症少,只要手術拿得乾淨,存活率就高,因此陳培榕有許多十年、二十餘年的病人都長年跟著他,在花蓮慈院追蹤治療。他也用跑馬拉松的精神,來陪伴病人治療這種難纏的癌症。他所照顧的許多病人都是辛苦人,為了照顧這些癌友,他還成立了「口口相傳病友會」,請了營養師、復健師和中醫師來跟病友和家屬分享,讓癌友們在面對漫長的治療之路,能有更多的支持與希望。他的用心與付出,讓有些老病人也成了他的志工,協助去鼓勵那些同樣罹癌的病友。
參與義診,行遍偏遠之地
地形狹長的花東,醫療資源多集中在花蓮市區,就醫路途遙遠,讓南區的鄉親往往拖到病情嚴重才來到市區花蓮慈院就醫,因此自玉里慈濟醫院成立以來,陳培榕每週一次前往玉里看診,直到他帶領的子弟兵能共同參與任務後,他才改成每兩週一次。他通常搭乘一早五點半的區間車前往玉里,七點十五分準時為透早就來等待的鄉親、老人家看診。這份堅持守護南花蓮鄉親的心,持續二十二年都沒有改變。
在教學方面,即使他已身為副院長,要兼顧臨床、教學與行政等重任,他依然手把手親自帶著初出茅廬的住院醫師,傳授開刀技法、從頭到尾在旁細心指導。經常參與義診的他,更喜歡帶著學生去行動不便的病人家中往診,因為那是能讓學生親眼目睹病人的處境、見到病人身處在多麼偏遠,來一趟醫院有多麼不方便的地方,進而能體會病人的艱辛而生出一份愛護的心。
從宜蘭、花蓮、臺東到綠島,每一處窮鄉僻壤都有陳副院長義診、往診服務的身影。每當臺灣發生重大的災難,他也是頂著風雨、穿起雨鞋跟著慈濟人醫會與慈濟志工一起前往災區。譬如八八風災時,我們便曾一起深入屏東林邊的重災區義診,他還幫助手部受傷的鄉民清創、縫合傷口。
心思細膩的他,到臺東各地義診時,總會通知住在附近的病友順便去「回診」,如此就可以少跑一趟花蓮慈院追蹤(臺東到花蓮市往返需四到六小時)。然而,沒想到後來竟演變成病人奔相走告,只要他到哪裡義診,住在附近的病友便組團去等他,有時送上自家種的蔬果、點心,成了溫馨見面會。這就是這位默默做事、從不大聲說話、總默默照顧病人,卻也默默擁有許多病人粉絲愛戴的陳培榕副院長。
三十年來,花蓮慈濟醫院一直是臺灣東部唯一有耳鼻喉科二十四小時急診的醫院;耳鼻喉科能從一人科到如今次專科完備且陣容堅強的團隊,醫療專業水準甚至超越西部許多醫院,這都是陳培榕醫師的功勞!他讓花東病人不必遠至西部求診,在花蓮就能獲得最佳治療。感恩陳培榕副院長以仁心仁術,為病人、為偏鄉、為傳承的無私付出,他是最佳的「人醫」典範!能為此書寫序,深感榮幸,更望後起醫輩能群起效之,莫忘行醫初衷!
推薦序二
東臺灣的頭頸部癌症患者守護神
許權振/臺中慈濟醫院副院長
陳培榕副院長是我臺大醫學系的學弟,他進入臺大醫院耳鼻科當住院醫師時,我是年輕的主治醫師,臺大的住院醫師每位都非常優秀,說實話,當時我對他沒有特別印象。陳副是臺南人,但當他完成住院醫師訓練後,毅然選擇到醫療資源嚴重缺乏的後山花蓮慈濟醫院當主治醫師,發願照顧偏鄉弱勢族群,確實讓我另眼相看,更沒想到他就這樣無怨無悔地一直留在花蓮,至今已進入第三十個年頭了。
陳副是個「讀書狂」,在大學時期開始閱讀大量的世界名著,尤其喜歡托爾斯泰和佛洛伊德的作品,且深受這兩位人文主義者和思想家的影響。一九八六年,他來到花蓮慈濟醫院當實習醫學生,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有「慈濟」這樣一個宗教團體,而證嚴法師因為感受花東地區居民長年忍受醫療資源嚴重缺乏之苦,而「自不量力」地蓋了這間花蓮慈濟醫院。因緣際遇,他在花蓮慈濟醫院實習時,常常看到證嚴上人在病房關心病人,有一次不經意地聽到證嚴法師對一位多重性創傷的重症病人說「費用的問題不要太擔心,好好地把病養好,才能夠回到工作崗位。」讓他馬上佩服且感動地體會到所謂的「卡里斯馬(charisma)」。原本只是書本中描述的宗教情懷,卻活生生的顯現在他的眼前,怎能不讓他震撼,而埋下他決心追隨上人實踐「慈悲喜捨」的佛教精神的契機。
癌症手術比一般良性腫瘤的手術困難多了,手術從早開始,到晚上才結束的情形,是常有的事,況且癌症最棘手的就是會不停地復發,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手術,所以癌症醫師注定被他的癌症病人跟定一輩子。陳副是頭頸部癌症的專家,我很佩服像陳副這樣的癌症醫師,既有愛心,又有耐心,總是以病人的事為優先,處處為病人著想,從不放棄病人,全心只有想如何提供最佳的治療,如何撫慰病人和家屬,使他們安心。同儕們一個個隨著年齡的增加,體重也隨著增加,但是他反而是越來越仙風道骨,這應該和他對病人如此責無旁貸地付出而心力透支有關吧!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居然樂此不疲,讓人不捨。
從玉里慈濟醫院啟業開始,陳副就每兩週到那裡看門診一次,清晨四點半左右天還沒有亮就得起床,摸黑到花蓮車站搭臺鐵區間車風塵僕僕地到玉里,一趟要一個半小時,光是乘車來回就花三個小時,即使在他已經貴為副院長,又是教授,他為偏鄉弱勢族群服務的初心從未改變,現在他仍然持續到玉里慈濟醫院看門診,在這樣來回奔走的二十二年間,挽救了無數病人的生命,怎麼不令人肅然起敬。此外,有時因科內經費拮据,而治療病人不能等,陳副會自掏腰包購買治療病人所需的設備,只要能儘快幫助病人,根本不考慮要花他多少錢,這種被世俗功利視為「呆子」的行為,不得不令他的同事和學生欽佩不已。
在本書中,陳副娓娓道來他的生長過程、求學、當醫官、住院醫師訓練以及醫師生涯的心路歷程。讀者可以看到一位充滿使命感、追求真理的理想性格的年輕人,如何淡泊世俗物質享受,度過那段篳路藍縷、慘澹經營花蓮慈濟醫院耳鼻喉科的日子,最後使花慈耳鼻喉科成為東臺灣的頭頸部癌症患者以及耳鼻喉有關的急症、重症病患的守護者。陳副的人傷我痛、同體大悲的菩薩身影在本書中處處可見,他於一九九八年率先成立東部最早的癌症跨科整合治療團隊,大大地提升花蓮慈院頭頸癌的醫療照護品質和口碑,所以花東的頭頸部癌病人,大多數都選擇到花蓮慈院治療,稱他為東臺灣的頭頸部癌症患者的守護神,也是實至名歸而已,他堅守醫療倫理和視病猶親,默默工作而不爭功諉過的風格更足為後輩的典範。很榮幸能為此書寫序,推薦值得您一讀,相信讀後您也會跟我一樣滿心歡喜和感恩。
內文 : 【內文試閱】
第5部 無私醫者心
第一章 他與他的病人們
平常話不多,看診風格平實不花俏的陳培榕,很受到病人歡迎。他斯文穩重的氣質,一口流利的閩南語,加上親民的個性,不像一般人心中的醫生總是高高在上讓人望之生畏,他很快就縮短了醫病之間的距離;長輩看他像兒子,較年輕的族群覺得他像父執輩或大哥,親和的作風加上有口碑的醫療專業,讓他深受病人和家屬的信賴,他「疼愛」病人的作風眾所皆知,還留下許多溫馨和有趣的故事。
陳培榕指導過的住院醫師曾經這樣形容自己的老師:「老師在看診或跟病人對話時,總是全心全意,非常專注,這個時候不論有再急再重要的事,都沒辦法打斷他,因為他完全聽不到。」
在住院醫師時期跟過陳培榕的診,成為主治醫師之後,診間又排在陳培榕隔壁的周昱甫醫師認為,老師很有史懷哲1醫師的情操,是人文情懷非常濃的醫師。1 註釋:史懷哲(Albert Schweitzer)是位德裔醫師與神學家,長年於非洲傳教與行醫,並且在當地建立醫院,因其奉獻精神曾獲一九五二年的諾貝爾和平獎。
「老師很注重跟病人的感情,很多都是看了二、三十年的老病人了,所以他門診時會出現『一團混亂』的狀況,就是因為這樣……」周昱甫笑說,陳培榕門診會有常見的「奇景」就是——「陳副(院長)有很多老病人,每個都說我要先看,他們知道陳副的個性是『如果看到病人們,就會笑笑揮手叫他們進去』,所以大家就都會故意站在診間門口想要讓他看到,這種情況讓跟診護理師都快瘋掉了!因為每次診間的門一打開,就會看到一堆人擠在門縫邊,比賽看誰先被陳副看到,誰就先贏,你不覺得陳副很可愛嗎?」
門診之外,陳培榕也會另外幫忙有突發狀況的病人。譬如有時候病人需要換氣切管、鼻胃管,或一定要吃的藥弄丟了,病人打電話找他,就算不在門診時間內,他照樣幫病人單獨開特別診處理。「他們都不是什麼達官貴人,但他就是會幫病人解決急需處理的問題。」溫羽軒經常目睹老師不管有多忙碌,還是願意幫病人一把。「以醫生來說,他真的是一個很令人尊敬的前輩,不論大小事情,只要你去找他,他都會幫你解決。」溫羽軒用非常敬佩的口吻描述他眼中的這位良師。
陳培榕也常會在路上「撿」到病人或家屬,就算不是自己的病人,只要是自己能力可及,他都會施予援手。溫羽軒醫師還在當住院醫師時,有一次晚上值班,護理師都到各病房去發藥了,他正在病房護理站埋頭打病歷。這時,附近有位婦人想要打電話,但她只準備了零錢,沒有電話卡。由於病房區只有插卡的公共電話,老婦人問了溫羽軒,溫羽軒想了一下,自己也沒有電話卡,他記得門診大廳有可以投零錢的公共電話,就請這位婦人到一樓大廳使用,心想有幫病人解決問題就好。此時正準備回頭打病歷時,他看到忙到很晚才準備巡房的陳培榕副院長,攔下了往樓下走的婦人,毫不猶豫地就拿起自己的電話卡讓這位老婦人使用,跟她說慢慢講沒有關係,讓當時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的溫羽軒,覺得主任真的善良到不可思議。「因為其實這位民眾不是他的病人、也不是他的病人家屬,就是平常在醫院會看到的人,跟主任其實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告訴她怎樣可以打到電話就好,但主任毫不猶豫地就把自己的卡片交給這位陌生人使用。」
陳培榕對病人好,不是想要「照顧」病人,而是他覺得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本該如此。也因此他對同事、對學生或對病人,都是一樣的樸實無華而細心。溫羽軒就說,主任處理科內的事,若發現有人事上有所不和,或是工作上發生問題,一般主管的處理方式可能就是在會議上直接下達指令或作法。但陳培榕不會直接在公開場合上發表看法,而是會先去私底下了解,或是再明查暗訪各種關係人,了解各方說法。儘管這麼做會花更多的時間和精神,但是陳培榕平常公務很繁忙,還是不厭其煩的這麼處理。他遇到任何問題都很細膩地爬梳各種事情的面向,因此更能觸及事情的全貌。
而為了照顧花東為數頗多的頭頸癌與口腔癌病友,陳培榕成立了「口口相傳病友會」,讓病友們獲得更多術後照顧,同時彼此分享生活起居上的經驗,甚至是討論如何緩解化療的不適等等。除了將自己長年照顧頭頸癌患者的經驗傾囊相授,陳培榕更請了營養師、復健師和中醫師來跟病友和家屬分享各種保健知識。陳培榕說,對付癌症是一條漫漫長路,希望病友會能對大家有幫助,讓大家一起共度難關。
正因為設身處地為病人著想,陳培榕在治療病人的時候,並不會特別推薦需要自費的「高貴」藥品。因貧而病、因病而貧,即使是現代社會,這樣的狀況依然未變,醫學進步下,我們不只要尋求標靶治療等更精準的醫療方式,而且要有經濟能力做支撐。
由於許多頭頸癌患者都屬勞工階級,加上花東地屬偏遠,薪資較低就業不易,導致許多經濟狀況不佳的病人,原本就連有沒有下一餐都令人擔心,更遑論生病之後的醫療與生活費用。陳培榕的中心思想是,醫療要做到在最基本的條件下,給予病人治療的保障,「雖然花東的病人經濟狀況不是特別好,但我們還是要提供基礎的醫療品質。」陳培榕認為,這關乎病人的生存權,基本的醫療照顧必須要有,這才是醫療不分貧富的真諦。「就像我們開車,一定要開名車嗎?具有最基本的安全性,並且可以抵達目的地,這才是必要的,健保的精神就是這樣。」
第七章 幾分鐘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二○二一年底,某個星期六下午,陳培榕正在宿舍讀書,突然接到急電,由急診剛上來住院的一位喉癌病人無法插管,住院醫師為其進行環甲軟骨切開術,但切不進去,病人已經快要窒息了!陳培榕馬上從宿舍跑到醫院,大概七、八分鐘後就到了手術室,馬上幫病人做氣管切開術,解除病人窒息之苦,病人呼吸順暢後,對陳培榕感激不盡。
經過了窒息的痛苦之後,病人也決定接受陳培榕的建議,接受全喉切除。他曾因早期喉癌接受過放射治療,但過了一段時間又做切片檢驗證實癌症又復發了。本來安排他接受開刀治療,但病人因為恐懼,加上全喉切除後必須使用人工喉,講話較不方便,食道語也很難學,所以病人不願意接受全喉切除,也再沒回來追蹤病況。這次來到急診時,因為病人實在喘得太厲害了,躺著根本無法呼吸,空氣吸不進肺裡,讓護理站膽顫心驚,一般氧氣飽和度(血氧量)必須要九十五以上才算正常,但病人的血氧濃度已經去飽和化,降低到只剩八十幾。此時值班醫師必須趕快設法為病人建立呼吸道幫助他呼吸。住院醫師想在病床旁施行環甲軟骨切開術,但因為病人體型較大、頸部相當厚實,值班醫師切不進去,只好趕緊向老師陳培榕求救。
陳培榕從宿舍跑到手術室之後,馬上為病人進行氣切。由於病人無法平躺,於是陳培榕將他稍微抬高。病人因為喉嚨堵住無法呼吸,但意識仍清楚,陳培榕為病人進行局部麻醉之後,馬上切開氣管,進行了呼吸道分流術式(airway bypass),將管路插入氣管,病人瞬間就覺得呼吸順暢了!
陳培榕幾分鐘內趕到醫院,救活了差點窒息的病人,看起來似乎輕騎過關,但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當然,陳培榕可不只十年的功夫鍛鍊,他認為這次狀況也幫住院醫師上了很重要的一堂課。住院醫師可以藉此明白,病人雖不至於在一、兩分鐘內馬上死亡,但是呼吸道阻塞是非常緊急的狀況,當病人已經喘不過氣的時候,到急診的第一步就是要馬上送進開刀房,先疏通呼吸道才能收治住院,否則不但病人難受辛苦,也造成護理人員照顧上極大的負擔。而最重要的一點是,住院醫師們急救時所施行的環甲軟骨切開術,其無法施行的禁忌症就是喉癌。因為環甲軟骨切開術是由聲門下進入,但如果病人罹患的是喉癌,極有可能切進去就遇到長在延伸至聲門下的腫瘤,根本進不到氣管,應該要做的是氣切。但是進行氣切需要經過的組織也較多,因此較難以實施。
經歷千鈞一髮,包括護理師以及住院醫師都很感謝主任的即時救援。而病人則是經歷了無法呼吸的痛苦後,除了感謝醫師特地過來救他一命,也跟陳培榕坦承自己也很後悔,其實已經喘了好一陣子了,卻還是拖到那麼嚴重才到醫院就診。但也因為這次的經驗,原本拒絕開刀的他,馬上接受陳培榕的先前的建議,願意接受全喉切除的手術。
所幸癌細胞長在聲帶上的喉癌,通常預後都比較好。病人做過詳盡檢查之後,很慶幸地沒有發生轉移的現象,以第四期(晚期)的喉癌來說,手術後加上輔助性化放療,成功率還是有百分之四十到五十,陳培榕認為其實是非常樂觀的。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陳培榕也笑說,還好自己週末剛好待在花蓮,可以用最快時間馬上趕到醫院,可見自己宅在家也有好處,不但可以讀書寫論文,還可以救人。
陳培榕在東部日復一日的守護頭頸癌的病人,在危及時刻搶救生命,成功時感覺愉悅,失敗時反省檢討。身為醫療人員,他認為一定要不斷精進自己的醫療技術及知識。然而他還是有感於預防重於治療,期望大家遠離菸檳酒,當可減少許多疾病的發生。
國民健康署於二○○七年開始推動檳榔防治,結合社區、職場、校園和軍隊等,營造無檳環境,更積極推動口腔癌篩檢。以往花蓮慈院外的中央路上,是一片沿線檳榔攤林立、檳榔西施在櫥窗裡招攬生意的景象。儘管近幾年檳榔攤有大幅減少的趨勢,但口腔癌的發生率及死亡率仍然相當高。據調查,二○一九年口腔癌死亡人數突破三千人,創十年新高。口腔癌的致病時間要往前推十至十五年,當時檳榔是全臺第二大經濟作物,全臺依靠檳榔維生的有兩百萬人之多,花東地區十五歲以上嚼食檳榔的比例更是超過百分之二十以上,是嚼食人口比例最高的縣市。而有嚼食檳榔經驗的族群,現在都極有可能成為罹患口腔癌的病人。
陳培榕相信,在衛生單位與社會各界推動檳榔防治運動的努力之下,口腔癌發生率可望在不久將來逐漸降低,而口腔癌因為是屬於區域性的癌症,只有臺灣、東南亞和印度有生產及嚼食檳榔的地方才會有大量病例,所以並不屬於全世界都非常重視的癌症。相較之下,乳癌、肺癌、大腸癌和攝護腺癌等等,因為發生率高、西方猶為普遍,目前是西方世界關心的幾種癌症,科學家和醫學家對其相關基因與治療上研究都比較多。臺灣在肝癌及鼻咽癌的研究上世界聞名,然而在這些本土常見疾病之研究上,的確要更加努力。
陳培榕守護花東二十多年,的確也訓練栽培了不少優秀的耳鼻喉科人才。他認為慈濟醫院雖然位在東部,但醫療的技術、手術的深度與廣度在很多領域並不亞於北部的醫學中心。
目前花蓮慈院的口腔癌治療存活率屬於中上,雖然不是最高;但就如陳培榕以辨證的觀點思考,醫療的品質和結果不能只看存活率。北部屬於都會區,居民社經地位較高、整體醫療環境較好,也更有條件尋求一些化學、免疫或標靶治療。東部的癌症病人通常很多共病,肝病、糖尿病、心臟病,甚或家庭及社經條件不佳等等因素集於一身,往往就算癌症治療好了,也有可能因其他意外傷害或疾病而去世,但不管任何原因,表現在五年總體存活率表現上就會略遜一籌。
當罹患癌症,為了活命,病人大都多方打聽,很多都會往北部尋求治療。然而花蓮慈院的耳鼻喉科,還是院內收了最多癌症病人的醫療科,這表示大部分東部的頭頸癌患者,還是相當信任慈濟醫院,不假遠求到外地治療。當然也有病人會希望到西部治療,陳培榕也都支持。有些病人會說因為孩子在外地,並不是對慈濟醫院沒有信心,但也有些病人確實認為西部的醫療水準比較高。陳培榕也從不誇耀「我們其實也不錯」,他明白有些北部的醫學中心確實是有名氣,但他也知道,自己經營這個領域的實力,以及在花東的聲譽,是不會太差的。
第八章 大刀的故鄉
雖然以陳培榕內斂低調的個性,不會在花蓮慈院頭頸癌團隊的能力上大做文章,但是數十年的功力累積,溫羽軒醫師就說,從以前到現在,他最喜歡跟主任一起開腫瘤的手術,因為可以藉此學習、獲取許多經驗和能力。
頭頸部腫瘤有一個很大的特色:它不單單是專屬於一個器官,而是一塊區域,跟外觀還有視力、咀嚼、呼吸、說話等種種功能都連結在一起,與生活品質息息相關。溫羽軒說:「像肺癌、肝癌或大腸癌,都是腫瘤侵犯到哪裡,就把那裡切除,有一定的規則和標準的手術流程。但是口腔癌是腫瘤是除了癌細胞要切除乾淨、考量病人的存活率之外,還要考慮病人的外觀、功能,所以我們針對每個病人幾乎都有獨立的手術計畫。」在手術細膩度上,執刀的主治醫師也要有特別的技術和規劃。「尤其是長在一些不太好處理的位置,譬如腫瘤長在很後面的臼後三角區,甚至會吃到上頷骨或下頷骨,主任就會跟我們說,不能直接切進去,要往側邊切一點再往下。」
溫羽軒認為,耳鼻喉科醫師開刀時,不能埋頭苦幹,腦中要自備「立體定位儀」,同時考量如何將病人的外觀和功能傷害降到最低,才能知道要切到什麼地方。「主任就是會跟我們說,這邊再往旁邊一點。經過他的指點,就會知道怎麼做就能完整地切除,病人以後的預後也會比較好。」
「直到現在,主任要上刀前都會找我們一起去看影像,然後告訴我們腫瘤吃到哪裡,要怎麼開比較好,實際動刀時再帶我們去找位置。我當主治醫師之後也是一樣,只要遇到手術上有困難的病人就去找主任討論,他就會告訴我們該怎麼做比較好。」
在這樣的努力下,溫羽軒認為,花蓮慈院雖然不敢說在頭頸癌治療的技術和品質上是第一名,但是絕對贏過許多北部、西部的醫院。「以前我們和臺大醫院還有建教合作,我去臺大受訓時,學長都跟我說,你們是『大刀的故鄉』耶!」溫羽軒說。「臺大稱頭頸癌的手術叫『大刀』,因為通常都要開得又累又長,他們就說花蓮是大刀的故鄉。因為我們病人多,治療經驗豐富,反而臺大很多教授都說,在花蓮這裡可以學到很多,也有動手機會,所以說我們這裡是大刀的故鄉。」
因為花蓮慈院持續在推動團隊整合治療,為每一位病人做專屬的治療計畫,所以這裡的耳鼻喉科所收治的新癌症病人數,二十年來一直是全院最高。
治療癌症,支持系統也是很重要的一環,陳培榕觀察到自己的很多病人都是單身,沒有家人照顧,凡事自己處理,所以有些營養都不太好。營養不良的話,免疫就會下降,癌症也可能更容易復發。
陳培榕還曾看到,有些病人自暴自棄,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健康;有些人甚至連家裡下一餐在哪裡都不知道,根本沒有心力照顧自己的身體。可能病人本身的營養已經不佳,加上獨居者沒人帶他看病、也沒有人提醒他吃藥或治療,往往錯失最佳的治療期和方式。陳培榕認為,歸根究柢,治療只佔病人健康系統的其中一小部份,包括病人的生活方式在內,整個國家的醫療資源、家庭和社會支持系統都有關係。通常家庭支持系統和經濟狀況較佳的病人,存活率和預後品質會比較好。
有些病人治療起來比較困難,有些病人我行我素,還是繼續原本的生活習慣沒有改變。雖然病人不講,陳培榕也會知道。基於諸如此類的種種原因,留在鄉下看病的醫師似乎成就感會較低。對於病情太嚴重而進入末期狀態的案例,花蓮慈院也有堅強的安寧緩和照護團隊。
「我們現在有個案管理師,她很認真在追蹤病人、管理病人是否回診,這都是以前沒有的,我覺得我們醫療品質端在這裡做得還不錯。」對於在東部與居民長久相處的陳培榕而言,能夠看到病人恢復健康,就是最大的回饋。但影響病人健康的因素很多,對於家庭端、社會端的許多問題,雖然一時半刻還沒有辦法解決,但陳培榕認為,「就算是潛藏的社會問題,不是我們個人可以解決的,但我們還是要盡我們自己的微薄之力,不論是利用社福體系、基金會資源,或是慈濟在慈善或醫療上強大的志工系統,來把事情做好。我們真的要向這些醫療志工致上崇高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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