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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神的國度

作者 楓雨
出版社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商品描述 沒有神的國度:這世界並不需要一個英雄,或是一個神,需要的是更多的好人。★讀者心得「這本小說改編了臺灣這幾年來的幾件指標性的社會大事,其中包含有后豐大橋墜橋案、大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這世界並不需要一個英雄,或是一個神, 需要的是更多的好人。 ★讀者心得 「這本小說改編了臺灣這幾年來的幾件指標性的社會大事,其中包含有后豐大橋墜橋案、大埔事件、三一八學運、監聽國會事件、誰摔死了李新,以此鋪排主角呂俊生的英雄旅程。」──摘自作者後記 「一開始節奏有些緩慢,但後段一口氣爆發,回頭看才發現原來已經經歷過這麼多事。」 「作者對社會運動的觀察及切入點很有趣,讓人不禁反思在追求公平與正義的路上,我們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很喜歡野風社這群學生的設定,冤案與社運團體的發展空間很大,期待能成為系列作。」 【故事簡介】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那代表什麼?」 「希望。」 楊曉薇的哥哥被指控是殺人凶手,為了洗刷哥哥的冤屈,她尋求校內的社運團體「野風社」協助調查,期間遇見曾以肉身阻擋怪手,因土地抗爭而出名的呂俊生。 呂俊生看似衝動莽撞,卻犀利點破命案的關鍵線索,在案件解決後,兩人加入野風社,投入另一起冤案的營救行動……楊曉薇默默對呂俊生產生好感,同時也察覺到他內心隱藏的陰影。 原本單純的冤案,隨著案情的進展,涉及的層級越來越高,面對越顯糾結的道德兩難,野風社的夥伴也出現了嫌隙。 為了正義,是否可以不擇手段?又或者,不擇手段本身,稱得上正義嗎? 在青春的最後歲月裡,他們參與了本應是大人才能玩的遊戲,是否還能保有理想、保有純真?還是不可避免的,他們也將成為自己討厭的大人?

各界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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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楓雨本名廖培劭,臺大醫學系畢業,臺灣推理推廣部版主,現為中國醫藥大學一般科住院醫師。生活在世上只有兩個目標:不要給人添麻煩,還有,不要變成自己討厭的樣子。因為兩次政黨輪替,對過度造神的政治感到漠然,曾經想著:就算把他們換成一群笨蛋,社會也不會有任何區別吧!儘管三一八學運就發生在大學宿舍附近,也只是冷眼旁觀。多年後,被《完美墜地》中的一句話打動:「那就看看,如果沒有神,你們能達到甚麼程度。」於是,這本小說就誕生了。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我們的青春 第一章 橋上魅影 第二章 野風 第三章 英雄 第四章 後巷殺人事件 第五章 心魔 第六章 分裂 第七章 白與黑 第八章 嫌疑犯 第九章 街頭 第十章 真相 第十一章 轉折 第十二章 退場 第十三章 起點 第十四章 神話終結 神所在的地方

商品規格

書名 / 沒有神的國度
作者 / 楓雨
簡介 / 沒有神的國度:這世界並不需要一個英雄,或是一個神,需要的是更多的好人。★讀者心得「這本小說改編了臺灣這幾年來的幾件指標性的社會大事,其中包含有后豐大橋墜橋案、大
出版社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ISBN13 / 9789571089201
ISBN10 / 9571089206
EAN / 9789571089201
誠品26碼 / 2681887987004
頁數 / 312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級別 / N:無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這世界並不需要一個英雄,或是一個神,
需要的是更多的好人。

試閱文字

內文 : 第一章 橋上魅影

暑假的大學校園總是顯得特別熱鬧,從女生宿舍走到法律系館的路上,就能遇上五個不同的攤位在吆喝著,兩旁還插著各色的宣傳旗幟。道路中央站著青春的男男女女,熱情地向路人遞傳單,地上還貼著各式的腳印和箭號,引領著人群走向各個活動現場。大量的信息填充了整個道路,像是在向世界大聲宣喊著青春的存在,整條街溢滿著盛夏的氣息。
可是就在這樣充滿陽光的道路上,楊曉薇正陰鬱地匆匆走著。從女生宿舍到法律系館的這段路上,她一直沒有抬起頭過,和周遭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同學,可以借我三分鐘嗎?」一名發傳單的男同學攔住了楊曉薇。
「不好意思,我有事。」楊曉薇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抬手制止了對方,又匆匆地繼續朝法律系館走去。
「三分鐘就好,」男同學堅持著:「 不會耽誤妳太多時間。」
「我現在真的沒有時間。」楊曉薇這才終於抬起頭,那是一名身穿黑色T恤的男大學生,胸口印著白色的「野風」行草書法字。那人身高和楊曉薇差不多高,以男生來說算矮了,但是這並不影響他滿溢的熱情。
「我是野風社的李仁傑,」男同學伸出手:「請問這位同學叫什麼名字呢?」
「不好意思,我真的沒空。」
楊曉薇忽略了那隻伸出的手,立刻轉身往一旁的法律系館快速走去,那位名叫李仁傑的學生只追了幾步,很快就放棄追逐。不過楊曉薇沒因此停下步伐,繞過法律系館的側牆,走進系館後的草坪。
一名女孩子正坐在草坪的長椅上,女孩察覺到楊曉薇的到來,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並有些擔憂地喊:「曉薇!」
「小戴。」楊曉薇立刻上前抱住了對方,眼淚也頓時潰堤。此刻的她只想好好哭一場,把心中的慌亂、委屈、無助都化成淚水,擠搾得一點也不剩。
那女孩叫戴佩芸,天生就有一雙無辜的眼睛,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看起來就不像這個世界的。她輕柔地撫著楊曉薇的背,等楊曉薇的情緒稍微緩和過來,才輕聲問:「發生什麼事了?我看到訊息都快擔心死了。」
楊曉薇這時才終於放開她,用手稍稍抹了抹眼淚,緩了緩自己的氣息,但是當她要開口時,眼淚又禁不住流了下來,喉嚨的話像在舌後翻攪著。最後她只能邊啜泣著邊說:「我哥哥……被起訴了。」
「被起訴了?妳上次不是說不起訴嗎?」戴佩芸驚訝地瞪大了雙眼,不過就算是單純如她,也能立刻明白事有蹊蹺,於是她的目光也很快黯淡了下來,垂著眼低聲問道:「難道是別的事?」
「是同一件事,可是證人翻供了。」知道戴佩芸還記得自己的事情,楊曉薇心中泛起陣陣暖意,不過這還不是放心的時候,她現在仍舊焦慮著那即將要接受審判的哥哥,於是她把焦躁的情緒化作話語,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原本就像我跟妳說的,我哥約他女朋友在橋上談判,結果他女朋友情緒失控就跳下橋……那時候橋下有個目擊者,目擊者先前說他什麼都沒看到,可是最近翻供了,說看見我哥把女朋友推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呢?」戴佩芸的臉糾結在一塊,此刻的她應該感到相當兩難,因為她既不想把楊曉薇的哥哥視作凶手,又不想認定那名證人的偽證別有用心,這讓她的性善論受到了嚴重挑戰:「那個目擊者有說為什麼要翻供嗎?」
「他說一開始是怕被我哥的朋友找麻煩,不過後來想想良心過不去,所以又把真相說出來了。」楊曉薇雙手交抱在胸前,兩手交互搓著另一邊的臂膀,只有這樣能讓她帶來少許的安全感。
「妳哥的朋友?不是看起來都很親切嗎? 」戴佩芸又瞪大她那無辜澄澈的大眼,這眼神真的很要命,能讓任何一個好男人深深陷入而無法自拔,而對於壞男人來說,這汪汪大眼就像一頭待宰的肥羊,敞開大門歡迎即將光臨的大野狼。關於楊曉薇的哥哥,第一眼看過都不會覺得他是好人,如果更進一步認識,更是不會把他當作好人,因為他就是個道上的小混混,專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而他身邊圍繞的那些人,與其說是朋友,更應該說是「兄弟」。
「這可能和妳理解的狀況有些不同……」楊曉薇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明白,而且就算跟她說明白了,她也會曲解成自己相信的那樣,不過儘管如此,至少她們在一件事情上是有共識的,那就是:「我哥不會是殺人凶手。」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戴佩芸無可救藥地附和。
楊曉薇確信哥哥不會是殺人凶手,是因為她知道在那壞透的表象底下,哥哥其實還是有極為溫柔的一面,對他的女朋友更是無微不至,甚至他的兄弟們都說他變溫柔了。不過楊曉薇確信,溫柔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因為她看著這樣的哥哥看了快二十年,那些逞凶鬥狠的場面,反而更像他所偽裝出的假面,他是為了支撐妹妹的夢想,才把自己活成一個連自己都認不得的樣子。
「妳還好吧?」戴佩芸見楊曉薇望著遠方出神,擔憂地關心道。
「我還好……其實也不怎麼好。」楊曉薇從回憶中抽離,她從來就只想記住那些好的事。或許在這麼長的歲月裡,她沒看出哥哥的轉變;或許他的溫柔和無微不至,正是隱藏的殺機,她最不願意面對的,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
「要不要試試看野風社?」戴佩芸沒看出她的心思,冷不防地就蹦出一句。
「野風社?那個傳銷組織嗎?」楊曉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腦海立刻浮現剛剛被男孩攀談的畫面:「妳是說那個四處騷擾學生的野風社?」
「那不是傳銷組織啦!是我們學校的社團,一個幫忙解決煩惱的社團。」戴佩芸一臉天真無邪地說著,一點也沒注意到楊曉薇防備的表情,繼續熱情地說著:「他們也不是在騷擾學生,他們只是比較熱情,想找大家聊聊天而已。」
「那可不是普通的聊天,只要不明確拒絕,他們一聊就是兩三個小時。」楊曉薇搖搖頭,為戴佩芸的天真感到不可思議:「妳知道他們還會跑到宿舍裡面嗎?簡直就像是傳教士,大家看到了就想逃跑。」
「會嗎?我覺得他們很親切耶!」戴佩芸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只有妳覺得親切,也只有妳覺得他們在幫忙解決煩惱。」楊曉薇嘆了口氣,但是想了想,忽然又擔憂起來:「妳該不會加入他們了吧?」
楊曉薇雖然說的是問句,不過她心裡卻十分確信,戴佩芸就是那種會加入奇怪社團的人,而那些被視為困擾的招生手段,戴佩芸可能都會視為熱情跟友善,甚至愉快地跟那些人聊起來。
「是啊!他們是很有趣的人呢!」戴佩芸果不其然地點了點頭。
「佩芸,妳這樣不行啦!」忽然之間,楊曉薇心裡的所有陰霾都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對好朋友的擔憂。如果這樣繼續下去,都不知道她之後會有什麼驚人之舉,如果她是頭肥羊,甚至會直接跳到火爐裡把自己變成一隻烤全羊。
「怎麼不行了?真的不需要覺得不好意思,他們都很樂意幫忙的。」戴佩芸看來又誤解了楊曉薇的話。她現在似乎就是全心全意的認定,那個傳銷組織有辦法解決楊曉薇的問題,至於她自己個人的安危,她似乎還毫無概念。
「我不是這個意思……」再一次,楊曉薇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那我現在就聯絡他們,跟他們約個時間。」戴佩芸興沖沖地立刻拿出手機。
「等……」楊曉薇想阻止,但是她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當戴佩芸有這個想法時,無論如何都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會義無反顧地完成她想要做的事,無論跟她爭論多久,楊曉薇都會屈服,而且屢試不爽,這也算戴佩芸少有的強項。
同為法律系的學生,楊曉薇忍不住想著她與戴佩芸的未來。她們倆都立志成為律師,不過楊曉薇是嚮往著律師的生活與自由,而戴佩芸不同,她有她的理想、她的夢,楊曉薇想到這裡,忍不住嘆一口氣:「好吧!就照妳的意思吧!」
楊曉薇雖然仍舊不相信野風社,但是她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而且至少戴佩芸不會害她。
「太好了,我立刻安排。」戴佩芸拿著手機繼續打字。

野風社的社團辦公室在社團大樓的三樓。社團大樓是由舊教室改建,所以沒有設置電梯,對於平時缺少運動的楊曉薇來說,爬上三樓還是相當吃力的。在七月的酷暑,她很快就大汗淋漓,而且不斷大聲喘氣。
現在正值暑假,許多社團都正準備著迎新的展演,野風社在長廊盡頭,所以楊曉薇和戴佩芸得穿過重重人牆,並小心不要踢到走廊邊的道具,又或者是平鋪在地面的海報,每一步都走得險象環生。每個社團的辦公室都有一間教室的大小,這對於學生社團來說是很大的空間了,不過好像還是沒法完全容納學生溢滿的精力,走廊上還是站著許多人,還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雜物。
好不容易走到野風社前,忽然有種踏入另一個空間的感覺。因為這個邊緣的區域顯得異常寂靜,除了隔壁社團溢滿過來的一點東西之外,走廊上就沒再堆放其他東西了, 另外也沒有吵雜的人聲,門窗緊閉著,甚至不知道有沒有人。
「他們到了嗎?」楊曉薇在門前猶豫著。
「沒問題,直接進去就可以了。」戴佩芸還是一如既往地樂觀,也不管眼前是不是陷阱,連門都不敲一下,就轉了把手推開門,並大步走進。
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楊曉薇就被迫面對她所不熟悉的野風社,開門的瞬間,楊曉薇先感受到的是一股冷風襲來,顯然辦公室正開著冷氣。接著,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中間擺放的大會議桌,會議桌周圍擺著十多張摺疊椅,在辦公室前方有個投影幕,投影幕上面有一面裱框的書法字,用行草寫著「野風」兩個字,投影幕旁邊的小桌上放了臺桌上型電腦。除此之外,辦公室的側邊還立了一架可移動的白板,上面寫著幾個楊曉薇熟悉的名字。
會議桌前坐著一名女性,她剪著一頭俐落的短髮,臉上戴著一副有些過大的黑框眼鏡,埋首在眼前的一臺銀灰色筆記型電腦,雙手劈啪地在敲打著鍵盤。意識到兩人進來後,她抬頭分別向戴佩芸和楊曉薇點頭致意。
「妳就是曉薇吧!」那名女性最後將目光鎖定在曉薇身上,並接著站起身,伸出手自我介紹:「我是謝怡婷,野風社的社長。」
「社長妳好。」楊曉薇有些侷促地回握了謝怡婷的手,並瞄了戴佩芸一眼。
「怡婷姊,曉薇現在真的非常煩惱,所以就拜託妳了。」戴佩芸說著,異常隆重地深深一鞠躬,鬧得一旁的楊曉薇更加尷尬了。
「沒問題,我還怕會幫不上忙呢!」謝怡婷似乎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了,只是揮了揮手,然後繞回剛才那張椅子前坐下,並拉開了左右兩邊的兩張椅子,用手勢邀請兩人:「妳們先坐吧!」
「謝謝。」楊曉薇說完,選了謝怡婷右手邊的椅子坐下,她這時才終於能看清謝怡婷電腦螢幕上的畫面,那是一個投影片的文件檔。看來謝怡婷已經事先整理過許多資料,其中一張相片便是案發現場的那座橋。
「我們開始吧!」戴佩芸也匆匆坐下,迫不及待地催促著。
「別急,先讓她喘口氣。」謝怡婷微笑著望向楊曉薇,眼神給予人一種安定感 ,把外頭的燥熱驅除乾淨,讓楊曉薇忽然有一種錯覺,感覺自己能把所有心事都交付給眼前的這個人。儘管她之前對野風社有過許多成見,在此刻都一掃而空。不過這又讓她隱隱感到有些不安,因為傳銷組織總是這樣開始的,他們總是能看清人們心底的想望,將獵物一步步導引靠近,然後越陷越深。
「我看妳查了不少資料,不然妳先說說看查到了些什麼吧!」因為還有這一層顧慮,楊曉薇決定不要先攤牌,而是探探對方的底。
「好啊!這樣或許妳也會輕鬆一些。」沒想到謝怡婷爽快答應,她很快將螢幕上的投影片往前翻,翻到檔案的第一頁:「那我就先說了,中間如果有漏掉的地方,歡迎妳隨時補充。」
「好的,謝謝妳。」
「首先,妳哥哥的名字是楊康弘吧!」謝怡婷毫不意外地指了指螢幕上的那個名字,接著帶著探詢的眼神轉頭問:「我能叫他康弘嗎?」
「沒問題,就看妳方便吧!」楊曉薇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讓謝怡婷繼續。她原本以為,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自己的情緒應該不會這麼激動了,沒想到光是看見哥哥的名字,就讓心頭揪了起來。
「康弘的前女友叫徐芳羽,那我就叫她芳羽吧!」這次謝怡婷沒有再詢問楊曉薇的意見,而是很快跳到下一頁投影片:「康弘和芳羽是交往三年的男女朋友,不過農曆年後因為不明原因時常爭吵,兩人陷入冷戰的狀態。」
「這個原因我倒是了解一點,主要是因為芳羽姊的爸媽對我哥有意見。」儘管一開始帶著點防備心,在進入主題後,楊曉薇還是不自覺地開始傾訴:「畢竟我哥在混幫派,又長得一副凶相,她的家人不接受也是自然的。」
「妳哥哥不願意離開幫派嗎?」謝怡婷神情關切地問。不像是偵探或是警察在梳理案情,反而像一個老朋友在認真的關心,就如同戴佩芸一樣,甚至比戴佩芸更能安撫人心,畢竟戴佩芸是個老好人,總是很難體會懷疑人的痛苦。想到這裡,楊曉薇瞄了一眼戴佩芸的表情,她的神情看來相當迷茫,儘管楊曉薇肯定自己說過許多次幫派的事,但是戴佩芸總是這樣茫然地睜著雙眼,不確定她是選擇不相信,還是不了解幫派背後所代表的事情。
「對,雖然交往後他變了很多,但是他還是不願意離開那群兄弟。」楊曉薇毫不保留地回答。此刻她才終於卸下心防 ,所以即使這句證詞對哥哥可能造成不利的第一印象,她還是選擇說出口。
「那妳知道康弘平常在做些什麼嗎?」謝怡婷接著又問。
「主要就是討債、圍事之類的吧!」儘管楊康弘總是避免讓楊曉薇接觸道上的事,不過楊曉薇曾幾次偶然在路上撞見,也曾聽到一些流言蜚語,所以大概也知道哥哥的「業務」有哪些。至於那些她沒見到、沒聽到的,她就不確定了。
「他有過前科嗎?」謝怡婷又問,仍舊是帶著關切的神情。
「沒有,哥哥沒有坐牢過。」這點楊曉薇非常肯定,這也是為什麼儘管她不是完全了解那個世界,她也相信哥哥沒有做出太過分的事情,因為兄妹倆是一起長大的,她很確定哥哥不可能殺人。
「那我大概了解了,回到四月十三日那個晚上的情況,也就是案發當天。」謝怡婷稍稍點了點頭,把投影片換到下一頁,出現了案發現場的那座橋的相片,旁邊還註明了橋的名字「港溪大橋」,還有日期和時間,是四月十三日的晚上十二點。謝怡婷接著說:「那一天,康宏本來在夜市跟朋友吃飯,中途接到電話,是芳羽把康弘約出來談判,地點就在港溪大橋。」
「那天一起去的還有孝莊哥,因為我哥喝了點酒,所以讓孝莊哥開車載他過去。」楊曉薇利用謝怡婷停頓的空檔,做了一點補充。
「孝莊哥嗎?他也是個很溫柔的大哥哥。」戴佩芸在一旁大夢初醒般地應和著,彷彿小孩子終於從大人的言談中找到突破口,滔滔不絕地說:「我們去年新生入學的時候,就是他開車送曉薇來學校喔!那時候還幫曉薇搬行李……」
「那是因為我哥前一天晚上又喝酒了,所以才拜託孝莊哥載我到學校。」楊曉薇有些難為情地解釋著。
「孝莊哥應該就是陳孝莊吧!」謝怡婷翻著後面幾頁的投影片,她的投影片上也記錄了陳孝莊的名字,同樣沒有附上相片,只有一些新聞片段的敘述,接著她又問:「這樣聽起來,孝莊是個不太喝酒的人?」
「對,主要是他的肝不太好,所以我哥的朋友也不會逼他喝。」楊曉薇點頭回應,除了不喝酒之外,陳孝莊在幾個兄弟間算是比較老實的人。楊曉薇甚至還曾仰慕過他,不過因為哥哥楊康弘的關係,男方也不敢有什麼回應,這份感情便隨著時間慢慢變淡了。
「看來那天晚上他也沒有喝酒,所以才讓他載康弘去跟芳羽見面。」謝怡婷做了個小結,然後接著說:「到現場的時候,芳羽已經開車在橋上等了。孝莊因為不方便在場,再加上輪胎沒氣,所以就放下康弘,去找找看附近有沒有車行還在營業 。」
「沒錯。」楊曉薇點頭附和,她沒說出口的是,這同時也是她心底最大的疙瘩。如果孝莊哥當時也在現場的話,她就更能確信芳羽姊是自殺,因為以她對孝莊哥的了解,他不會參與謀殺,也不會坐視不管。
謝怡婷沒察覺到楊曉薇的心理活動,翻到了下一張投影片,那是一個概略的時間軸,上面沒有標明精準的時間,只有報案時間和警察抵達現場的時間是明確的:「接下來,根據康弘的證詞,兩人吵了一會兒,最後康弘提議,由他開芳羽的車載她回家。康弘拿了鑰匙之後,站在車邊看孝莊回來了沒,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芳羽沒有遲遲上車。 」
「芳羽姊已經打算尋死了」楊曉薇幽幽地接了下去。
「根據康弘的說法,他看到芳羽一腳跨上了護欄,康弘想跑過去拉住,可是已經來不及,芳羽就這樣跳了下去。」謝怡婷繼續說著:「不久後,孝莊也回來了,他幫忙叫了救護車,兩人看到橋下有燈光,便一起喊救命。」
「沒錯,這就是事情的經過。」楊曉薇點點頭,對於這起案件、對於法官來說,這就是對事情完整的陳述了,不過對她而言不只是如此,因為在那之後,才是惡夢的開始。她永遠記得那天晚上她是多麼害怕、多麼慌張、多麼無助。因為哥哥的身分,警察對他們並不友善,每個提問、每個調查總感覺暗藏玄機,只要一不小心就會落入陷阱,本來以為終於熬到一個不起訴的結果,最後卻又因為證人翻供,再次進入噩夢的輪迴。
「還有一件事,就是當時證人的證詞。」謝怡婷又跳到下一頁,接著補充道:「康弘和孝莊當時見到的橋下燈光,是漁夫吳泰安在溪邊炒米糠、引誘魚蝦時所用的照明設備,他也是這起案件的證人,而他當時的證詞,是沒看清楚橋上的事。」
「對,可是他最近翻供了。」楊曉薇說到這裡有些激動,畢竟這件事差點要把她的家給毀了,而這一切就只在證人吳泰安的一念之間。「這部分我就沒有資料了,吳泰安究竟說了什麼?」謝怡婷的手離開螢幕鍵盤,稍稍側過身面向楊曉薇,誠懇地向楊曉薇問道。
「他說芳羽姊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而是被我哥和孝莊哥合力扔下去的。」楊曉薇咬著牙回答。
「孝莊當時不是去幫輪胎打氣嗎?應該有不在場證明。」
「當時附近的車行都已經關了,另外那附近的道路也都沒有監視器,所以他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當時不在橋上。」楊曉薇有些苦惱地說著:「另外那時候時間很晚了,橋上也很少有車經過。」
「的確,這聽起來有些棘手。」謝怡婷也有些困擾地搔了搔頭,想了一會兒才又問:「不過證人的證詞應該不會是案情翻轉的唯一因素,檢方一定還要有其他新證據才有辦法起訴,這部分妳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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