スモールワールズ
作者 | 一穂ミ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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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
商品描述 | 小小世界 (誠品獨家書衣版):一個個家庭組成的小小世界,外人難窺其全貌──你認為的,可能只是誤解;你看到的,可能只是表象。深刻描繪「家庭」的喜怒哀樂、扭曲異常,共 |
作者 | 一穂ミ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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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
商品描述 | 小小世界 (誠品獨家書衣版):一個個家庭組成的小小世界,外人難窺其全貌──你認為的,可能只是誤解;你看到的,可能只是表象。深刻描繪「家庭」的喜怒哀樂、扭曲異常,共 |
內容簡介 一個個家庭組成的小小世界,外人難窺其全貌── 你認為的,可能只是誤解;你看到的,可能只是表象。 深刻描繪「家庭」的喜怒哀樂、扭曲異常,共鳴度百分百的故事。 ★2022年 本屋大賞第3名 ★第165回 直木賞入圍作 ★第9回 静岡書店大賞得獎作 ★第12回 山田風太郎入圍作 ★第43回 吉川英治文學新人賞得獎作 ★紀伊國屋特選排行榜!2022年 第4名 ★讀賣新聞、日經新聞、達文西雜誌等一致推薦與讚賞! ★六組不同的家庭,六個懷抱不如意而活的徬徨生命故事。看似毫無關聯,卻在最後一章形成一個完美迴圈,貼切書名含義的小小世界,察覺伏筆的瞬間止不住內心的動搖與衝擊。 【小說簡介】 不管是哪一個家庭,都有其扭曲的一面; 不管是哪一種愛意,都有其陰暗的一面; 生而為人,我們有時甚至深愛這些異常之處。 六組家庭,六個懷抱不如意而活的徬徨生命故事。 假裝夫妻感情融洽的失意主婦,注意起家庭不睦的流浪少年; 大姊懷抱「祕密」回到娘家,再次與高中生弟弟共同生活; 外祖母與女兒一家喜迎家中長孫,孫子卻在外祖母的照料下死於非命; 男殺人犯與女受害者,私下卻以信件密切往來; 父女多年後再相聚,難以面對的性別改變與奇妙同居; 學長與學弟無法傾訴真話,帶著遺憾的離別儀式── 六個短短的故事,擠滿形形色色的情感糾葛, 喜悅、哀傷,青春的酸甜與激盪、纖細, 人生在世的絕望與希望──溫柔的文字描寫人世間的不如意,帶來撫慰的作品。 【封面設計與書名由來】 無論是否擁有家庭,只要人還是群居動物,就不可能徹底逃脫『家庭』的框架。 每個家庭一定存在不成文的規矩、習慣、不尋常與歧異處,人身處其中,無從察覺,有時甚至深愛這些異常之處。 而這些規矩帶出家庭後,不一定適用外界,進而引發不同的漣漪與效應。 一個個家庭組成的小世界,外人難以窺見其全貌——書名《小小世界》藏有這句涵義。 【作者給台灣讀者的話】 一日告終,街道沉入夜幕,家家戶戶點起燈光。每當傍晚時刻來臨,一股無奈油然而生。那一盞盞燈光內側,存在著陌生人們,未知的家庭,未知的世界。台灣的窗框後方,想必也存在無數小世界。台灣,也是我未曾認識的世界。然而,儘管不曾謀面,儘管語言不通,窗後的愛、悲傷與孤寂仍連繫著我們。誠心感謝各位台灣讀者,謝謝你們探看我的窗格。
作者介紹 一穂 ミチ2007年以《雪如蘋果香》(雪よ林檎の香のごとく)一書出道。著作眾多,著有《愛情可以分割嗎?》(イエスかノーか半分か)等多部作品。2021年出版《小小世界》,以此書獲得「2022年 本屋大賞第3名」、「第165回 直木賞入圍作」、「第12回 山田風太郎入圍作」、「第43回 吉川英治文學新人賞入圍作」,「第9回 静岡書店大賞」。堤風輔仁大學日本語文學系學士,在國標舞、身心療癒與文字之間流連忘返,追求動與靜的平衡。 譯有《假面病棟》、《風神之手》、《晚安人面瘡》等書。 工作聯絡LINE ID:https: lin.ee pW6btOov 工作聯絡信箱:sakuiatingur@gmail.com
書名 / | 小小世界 (誠品獨家書衣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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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 一穂ミチ |
簡介 / | 小小世界 (誠品獨家書衣版):一個個家庭組成的小小世界,外人難窺其全貌──你認為的,可能只是誤解;你看到的,可能只是表象。深刻描繪「家庭」的喜怒哀樂、扭曲異常,共 |
出版社 /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
ISBN13 / | |
ISBN10 / | |
EAN / | 4711228583591 |
誠品26碼 / | 2682163851002 |
頁數 / | 344 |
開數 / | 新32K |
注音版 / | 否 |
裝訂 / | P:平裝 |
語言 / | 1:中文 繁體 |
尺寸 / | 12.6X19X1.8CM |
級別 / | N:無 |
最佳賣點 : 一個個家庭組成的小小世界,外人難窺其全貌──
你認為的,可能只是誤解;你看到的,可能只是表象。
深刻描繪「家庭」的喜怒哀樂、扭曲異常,共鳴度百分百的故事。
內文 : 霓虹燈魚
為什麼上天總是輕易賞賜自己從未期待過的好運?
「謝謝妳每次都這麼神!這次也是體育館的超好位置!」
好友傳來的LINE訊息充滿喜悅,彷彿連訊息框雀躍地彈跳。我讀著訊息,一點也不興奮,但對方的訊息才不管我有沒有同感。我知道這種系統就是單方面顯示對方情緒,仍然不由得嘆息。
我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拿著驗孕劑,看起來實在滑稽。描述得再詳細一點,我赤裸下半身坐在馬桶上,還沒沖水。我剛剛正朝驗孕劑尿尿,手機忽然響起提示音,急忙拿起手機查看——不、不對,我早就料到驗孕結果,但害怕面對現實,才拿手機逃避。他人無關緊要的事來得正好。我可以查看無謂訊息來安撫心靈,做好心理準備承受沮喪。
圓孔裡空蕩蕩的,沒出現半條線。好,該去健身房了。我心想,讓自己振作。下次拍攝日期快到了,去運動一下,收收心,拋開無謂的念頭。像是「因為抽中自己根本不會去的演唱會,本月子女運才會沒中」,這念頭根本無稽之談。
晚上貴史回到家,我向他報告:「麻子拜託我抽門票,又抽中了。」
「妳說麻子,就是那個追星族朋友?」
「對,已經五次了。同時抽了複數場公演,麻子全部落空,就我莫名抽中好位置。」
「是喔,總會有這種事啦。」
貴史笑著說:「我或許可以幫忙安排位子。」
「要下次幫妳問問看經紀公司?」
「呃,不用啦。」
我搖搖頭。
「麻子怕麻煩你,而且貴史談來都是公關票,她才不敢在公關座位大揮應援團扇。」
「也對,有道理。」
貴史又笑道:「團扇啊。」
「就是貼滿裝飾,吸引偶像目光的扇子,對吧?我想像了下美和揮那種扇子的樣子,真有趣。妳大概會面無表情,像節拍器一樣冷冷地揮。」
「別想像啦。」
「妳不如跟著去一次?搞不好會迷上他們。」
「那些偶像跟有紗一樣大,是小孩呀。」
「對了,有紗還好嗎?最近沒看到她。」
「很好。她下課後一找到機會,就往我們家跑,我盡量都拒絕……才剛講完又傳LINE來了。她問我『後天可不可以過來玩』,真是的。」
「有什麼關係,她不是妳可愛的外甥女?她一定是很孤單才想來。」
「我就是不想讓她把我們家當成第二個家,這個家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我把切片洋蔥雞蛋素麵放到桌上。丈夫的手伸向筷子,我輕輕擋下,手指纏上他的手,順勢拉向自己的後腰。
「怎麼了?」
「安慰我一下。」
我把貴史的頭擁入胸懷,他的頭頂偏後有一道髮旋,我將鼻尖緩緩埋入髮旋。
「妳會沾到髮蠟。」
「沒差。」
造型髮蠟的化學甜香和體味交雜,令我有些反胃。鼻腔吸滿不舒服的氣息,反而讓我更順利發出話語。
「又沒中。」
「……這樣啊。」
我感覺腰間的手微微施力。
「看到驗孕劑顯示陰性,心裡一失望,月經馬上來了。該說人類的身體識趣還是不識趣?總之很神奇。」
我呵呵笑道,呼出的氣息搔惹著貴史的髮旋,他微顫了下,輕撫我的背脊:「妳別太介意。」
「有什麼我能做的,就告訴我。」
「嗯,謝謝。」
丈夫吃過宵夜,進了浴室,我才回覆有紗的LINE。
『先問阿嬤可不可以再來。』
『好喔。』
訊息顯示已讀,對方同時傳來隨興的回覆。有紗的父母,也就是我姊姊夫婦倆去年開始轉調國外,外甥女和外祖父母同住之後,越來越常來我家玩,或許她確實很孤單。我反芻丈夫的話。可愛的外甥女,我看著她長大,的確很疼愛她。等她再長大一些,行動範圍再拓展一些,想必能找到比阿姨家更好玩的地方——到時候,我的願望能否成真?我洗了碗,收拾垃圾,刷洗流理台,忽然覺得井然有序的廚房很陌生。我想讓自己舒暢一點才動手整理,怎麼起了反效果?廚房受到我的支配,卻拒絕我介入。浴室傳來淋浴聲,以及丈夫的哼歌聲。
貴史的優點之一,就是睡得很熟——因為對我來說很方便。他躺上床,閉上眼,不到一分鐘就發出熟睡的呼吸聲,按照以往經驗,震度四級的地震都搖不醒他。我趁他入睡,抓著他的手開啟智慧型手機的指紋認證,把自己的指紋登錄進去,他也渾然不覺。丈夫的手機放在床邊桌,我拔掉充電線,仰賴螢幕燈光走出寢室,穿過客廳,走進大門旁的房間。我打開他的LINE,打開聊天列表最上方的聊天室,檢查最新的對話內容。時間顯示在三十分鐘前,貴史一邊洗澡,一邊和這個人聊天。
『你平安到家了?』
『我又沒喝多。而且聽到老婆報告自己沒懷孕,我馬上醒酒。』
『嗄啊,你要好好安慰她喔!』
『安慰了啦。但我那時有點餓,注意力都在素麵上,當下真希望她等我吃完再說。』
接著一個笑哭的表情符號。
『好壞。』
『麵會泡爛,還會涼掉啊。我也想要小孩,但連我都表現得很失望,反而像在責備老婆。』
『我記得你和老婆同年?女人到這個年紀的確會焦急。』
『她現在還沒這麼急著要小孩。不過,萬一她搬出一些助孕迷信,我也會有點抖(笑)。』
『你會抖喔(笑)。』
『我討厭那些東東啊,那根本有病。夫妻一起去醫院檢查、治療無所謂,要我跟著到處跑神社就免了。』
貴史絕不無情,也不是不愛我。手機上的對話輕浮歸輕浮,卻稱不上說老婆壞話。對方是女性又比我年輕,這點讓我有點介意,但這點程度的抱怨我也會說,算是扯平。他徹頭徹尾否定求神問卜,交往時我認為他很理性,算是優點。所以事到如今會因此受傷,是我自己過不去。
我關掉手機燈光,手邊頓時轉暗。公公婆婆買給我們兩房一廳的公寓,作為結婚賀禮。其中一房是「孩子未來的房間」,但房間已經整整待命八年。當時的我堅信自己未來會生孩子。然而歲月將這間面東、四坪大小的房間,連同我的天真期待一起冷凍。
不過,房裡並非空無一物,裡頭存在一些小生命。及腰矮櫃上方放置一個四十五公分的水族箱。我起身窺看水族箱。水族燈下,幾道微弱光輝穿梭在水草之間。金屬藍光呈一條橫線,逆著水流笨拙地游著,身體只有幾公分長,下腹呈現鮮豔紅色,宛如剪貼了夕色。我從三年前開始飼養一群霓虹燈魚,牠們暫時成為這間房的主人。水族箱中總是維持三十隻左右,魚死了就再買齊。這只是我任性的想法,動物園的獅子、大象關在狹窄的展示園,看起來莫名悲哀,但這水族箱大小對小魚來說剛剛好。況且真正的大自然太過無邊無際,不適合這些孩子。
霓虹燈魚很美。我欣賞那些微不足道的色澤與光亮,而非特別熱愛這些小魚。貴史不在的夜晚、行程突然空白的白天,我總是感覺家中氧氣逐漸稀薄。但是,自從家中多了水族箱,我就不再感到窒息。
也許要怪荷爾蒙失調,我在生理期間總是特別想抽菸。抽菸的欲望比較接近衝動,抽個一、兩根就會解癮,所以我放棄抵抗,每隔幾個月就會從洗臉台的鏡櫃內,拿出藏在裏頭的小包包。比起我攝取的尼古丁量,忍耐抽菸的壓力更容易影響身體——我以此為藉口,攝取片刻的毒素。貴史今天也會很晚回家。我在陽台角落點燃香菸,瞇眼看向外頭,夜景隨著煙霧飄搖。這裡只是看慣的住宅區,沒有值得一提的亮點,更沒有稀奇的景物。今晚的街景本該一如往常。
我望著橫跨下方的高速公路,緩慢吐出煙霧,視線並未特意聚焦,卻有事物吸走目光。那股感受就像睫毛不巧掉進眼睛,很古怪。那是什麼?我定睛細看,疑惑地尋找源頭。是高速公路另一頭的公寓。那棟公寓就在附近,但我至今未曾留意。就在公寓四樓的走廊,我察覺那裡有異狀。
有兩個人,應該是中年男子,和一名少年。我聽不見兩人的聲音,但是從遠處看得見,男人奔上前朝少年怒吼,態度很不尋常,甚至稱得上激憤。兩棟公寓隔得這麼遠,兩人也只有樂高人偶大小,卻能用視覺呈現劍拔弩張的景象。簡直像是無聲電影(雖然我沒看過)。男孩只是靜靜低頭。他穿著立領制服,背著藍色書包。我驚覺那是有紗學校的指定書包,口中頓時一陣苦澀。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又有什麼過節,但一個大人發這麼大脾氣,讓孩子害怕瑟縮,我不認為他有什麼正當理由。公寓白灼的日光燈下,那畫面就如同戲中景象。這齣戲觀眾稀少,只有我,以及高速公路旁間隔相同的橘色鈉燈。男人的狂怒太過莫名,男孩幾乎彎成直角的頸部讓人痛心,我多希望這景象只是幻覺。我凝視兩人,香菸持續燃燒,稍微燙到我的手指。我急忙扔向地板,用拖鞋踩了幾下,蹲下身,將殘渣收進攜帶式菸灰缸。我站起來,那兩人還待在原地。我點燃第二根香菸,靜靜將香菸前端的紅焰指向空中,隔空壓向男人的頭。我在內心模仿燒焦聲,現實卻毫無改變。
「喔,那個人是阿笙吧。」
有紗塞了滿嘴水果蛋糕,隨口說道:
「我和他從一年級就同班。那個氣噗噗的大叔,可能是他爸爸。」
我有點遲疑,仍向來玩的外甥女提起,自己撞見對面公寓有一個男中學生被怒罵,外甥女馬上回答我。男孩名叫「蓮沼笙一」,是有紗的同班同學。
「他還有個國三的姊姊,跟一個小五的妹妹,不知道為什麼,他爸爸超級討厭他。他待在家裡就會被罵到臭頭,他只好等爸爸喝酒睡著才能回家。」
也就是說,他昨天不小心太早回家,父親還醒著?可是當時已經超過晚上十點。
「……那個人真的是他父親?」
問有紗這種問題,未免太直白。我剛問出口就後悔,但她滿不在乎地說:「誰知道?」
「所以阿笙進了練習量最多的排球社,但練完也才晚上七點半,他剩下的時間都待在便利商店的內用區。聽說是班上老師特別拜託店長讓他待在那裡。」
「不是應該先聯絡兒少保護單位?」
「可是他不是被家暴或沒飯吃,又是男生。」
有紗吃光蛋糕,手接著伸向紅茶茶杯。
「美和阿姨,妳不吃蛋糕嗎?」
「我之後有雜誌拍攝工作。」
「做模特兒好辛苦喔。」
有紗模仿成年人大口嘆氣,接著說:「可是啊。」
「老師是血汗勞工,他們也很辛苦的。美和阿姨不了解阿笙,才會這麼嚴肅啦。他在學校就是開心果,上課途中老是講話被老師罵,很開朗。別人如果調侃他『能待便利商店待這麼晚,真好』,他還會笑著回說『對吧?』」
我很想反駁她,妳才是什麼都不知道。遠看都看得出來,那名父親發怒的程度很不尋常。男孩無力的頸項,彷彿即將跟塞滿斥責的腦袋一同墜地。假如有紗看到那景象,我不信她敢說風涼話。
「不管他,聽我說啦。之前我和媽媽通了Skype電話,她還是一樣,完全不關心我!」
有紗馬上把話題帶離笙一。口中的紅茶嚐起來,比昨晚的香菸還苦。
「啊,我可以去餵魚嗎?」
她大肆抱怨母親一番後,站起身,擅自走向霓虹燈魚的房間。
「我餵過了,妳只能餵一點點。」
「好喔。」
撒入粉末狀飼料,魚兒隨即游向水面。牠們才不管餵飼料的人是我還是別人,重點是有人撒飼料。
「吃吧吃吧。每次來這裡都好暗,可不可以拉開窗簾?」
「不行,水族箱會生青苔,水溫也會過高。我有開水族燈。」
「可是我覺得照太陽光比較好。分我幾隻魚嘛。」
「別說傻話。水族箱要經常打掃、換水,很麻煩,有紗一定做不到。」
「才不會。」
有紗嘟嘴反駁。這孩子總是三分鐘熱度,她的話不可信。
「那不然等這些魚產卵,孵出小寶寶,妳再分給我。我會在產卵之前學好怎麼養魚。反正小小魚比較可愛。」
我隨口敷衍道:「產卵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