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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大絲路高加索段: 亞美尼亞、喬治亞、亞塞拜然世界遺產紀行

作者 林婉美/ 楊方
出版社 大和書報圖書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走入大絲路高加索段: 亞美尼亞、喬治亞、亞塞拜然世界遺產紀行:探索古文明絕對不能忽略的多事邊疆-高加索。「高加索」是地理名詞,「高加索人(Caucasian)」則常用來定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探索古文明絕對不能忽略的多事邊疆-高加索。「高加索」是地理名詞,「高加索人(Caucasian)」則常用來定義人種,是指具有「大眼睛、深眼窩、高鼻樑」,甚至「白皮膚、藍眼珠、金髮或褐髮、體型高大」等特徵的人種。然而高加索地區的居民真的是如此嗎?其實不然,這都是人種學名詞造成的錯誤刻板印象。從地圖上看,高加索地區介於亞洲大陸與小亞細亞之間,是東西交通必經的孔道。北高加索是俄羅斯遼闊領土最溫暖的西南角,屬於獨立國協,俄國人習稱內高加索(Ciscaucasia),從東到西分別是今俄羅斯聯邦的達吉斯坦、車臣、印古什、北奧賽提亞、卡巴爾達-巴爾卡爾、卡拉恰伊-切爾克斯、阿迪等七個共和國,以及克拉斯諾達爾、斯塔夫羅波爾二邊區。南高加索也被俄國人稱為外高加索(Transcaucasia),有亞美尼亞、喬治亞與亞塞拜然等三個獨立國家,有時也包括部分的土耳其與伊朗。高加索地區位於黑海、裏海之間,因橫貫全境的大高加索山脈而得名,緯度相當於日本的北海道或法國與西班牙交界一帶。大高加索山脈將高加索分隔成南北兩區,北高加索銜接東歐大草原;南高加索則大致以亞美尼亞高地為範圍,面積相當於15個台灣,總人口還不到4000萬人,卻有高加索、印歐與阿爾泰三大語系交錯、50 多個民族在此共同生活。由於地勢複雜,許多民族雖近在咫尺,語言卻完全不通。「高加索」是個鮮少進入台灣讀者腦海的陌生地域,然而探索古文明絕對不應忽略這片歷史上的多事邊疆。瑣羅亞斯德教在這裡誕生,基督教在這裡嵌入伊斯蘭世界,世界最早的石油貿易從這裡開始,亞洲、歐洲以及紛擾不斷的中東地區都在這裡分界,新興的突厥國家聯盟悄悄地在這裡凝聚,一旁還緊鄰著世界最大的無國家民族庫德人的老家……本書以亞美尼亞文化圈為重點,介紹南高加索三國(亞美尼亞、喬治亞、亞塞拜然)重要的文化古蹟、歷史以及相關主題,涵蓋高加索地區全部11處世界遺產。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林婉美曾任天下雜誌、遠見雜誌、商業周刊經理,中國時報副總經理,以及中國時報旅行社總經理,現任星球國際旅行社總監、上海東立國際旅行社顧問。以筆名「老夫子姊姊」經營旅遊部落格(www.travelers.tw blog 3)及臉書(www.fb.com maylin.travelers),著有:《走入大絲路中東段:五國19 個世界遺產紀行》、《走入大絲路波斯段:伊朗世界遺產紀行》、《走入大絲路北非段:摩洛哥世界遺產紀行》。楊方《世界遺產雜誌》發行人、總編輯、愛琴海旅行社總經理、南京大學歷史學院博士研究生。黃建忠/審核政治大學宗教研究所畢業,現任政大宗教研究所校友會長、世界遺產協會顧問、國際專業領隊,以及中歐國際工商學院EMBA、上海交通大學EMBA海外研習營講師。鑽研古文明,進出中東已超過百次,著有:《朝聖與進香:以基督宗教的耶路撒冷朝聖與台灣民間宗教大甲媽祖進香為例》、《一萬年,在路上》(合著)。王慶中/攝影1968年淡江大學商學系畢業2008年台北攝影學會年度人像月賽積分第二名2009年台北攝影學會年度專題月賽積分第四名2010年免試獲頒台北攝影學會攝影碩學會士榮銜攝影作品見於:《走入大絲路中東段:五國19 個世界遺產紀行》、《走入大絲路波斯段:伊朗世界遺產紀行》、《走入大絲路北非段:摩洛哥世界遺產紀行》。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作者序】南高加索三國 黃建忠 攝閱高加索 王慶中 伊塞克湖傳奇 楊方 高加索與亞美尼亞 林婉美 中世紀修道院—哈帕特&薩納欣 ●亞美尼亞手抄本&細密畫 阿賀塔拉修道院|戈許修道院|哈卡欽修道院●十字碑 哈里洽修道院|葉瑞汝基教堂思凡湖 思凡修道院|諾拉杜斯葉綠凡 年歷史的縮影|法國廣場與歌劇院瀑布|亞美尼亞母親|馬特納達蘭●亞美尼亞字母&聖梅斯羅布 共和廣場|艾瑞布尼|亞美尼亞種族滅絕博物館●亞美尼亞流散社群 埃奇米艾津 殉道聖女三教堂|茲瓦特諾茲遺址●亞美尼亞烤薄餅 基哈、加尼&侯維拉 基哈修道院 |加尼神廟|侯維拉修道院南部&卡拉巴赫 新修道院|塔特維修道院|干札薩瑞修道院●納戈諾–卡拉巴赫 阿尼 凡湖&亞拉拉山 姆茨赫塔 傑瓦利修道院|斯凡提大教堂|山塔夫羅修道院提比里斯 軍事大道&聖三一教堂 ●喬治亞的爭議領土 戈里&烏普利斯岩城 格拉提修道院 巴格拉提大教堂|卡茲奇之柱上斯瓦內提&西高加索 傑爾賓特 巴庫 巴庫老城|希爾凡王宮|少女塔|阿特斯加●亞塞拜然的民族與語言 高布斯坦岩畫 亞塞拜然的故事 ●高加索大事紀

商品規格

書名 / 走入大絲路高加索段: 亞美尼亞、喬治亞、亞塞拜然世界遺產紀行
作者 / 林婉美 楊方
簡介 / 走入大絲路高加索段: 亞美尼亞、喬治亞、亞塞拜然世界遺產紀行:探索古文明絕對不能忽略的多事邊疆-高加索。「高加索」是地理名詞,「高加索人(Caucasian)」則常用來定
出版社 / 大和書報圖書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3983705
ISBN10 / 9863983705
EAN / 9789863983705
誠品26碼 / 2681632819000
頁數 / 304
開數 / 18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作者序】高加索與亞美尼亞 / 林婉美
2018年4月,5萬亞美尼亞人走上首都葉綠凡街頭,經過11天的集會遊行抗議,終於逼使當完10年總統又再續任總理的薩爾基相(Serzh Sargsyan)辭職下台,為現代世界不流血的天鵝絨/顏色革命寫下最新的一頁。
「高加索」是個鮮少進入台灣讀者腦海的陌生地域,然而探索古文明絕對不應忽略這片歷史上的多事邊疆。瑣羅亞斯德教在這裡誕生,基督教在這裡嵌入伊斯蘭世界,世界最早的石油貿易從這裡開始,亞洲、歐洲以及紛擾不斷的中東地區都在這裡分界,新興的突厥國家聯盟悄悄地在這裡凝聚,一旁還緊鄰著世界最大的無國家民族庫德人的老家……而這篇序言下筆之際,南高加索的兩個鄰居—伊朗與土耳其,都因為美國的經濟制裁而輪流登上頭條國際新聞。
高加索地區位於黑海、裏海之間,因橫貫全境的大高加索山脈而得名,緯度相當於日本的北海道或法國與西班牙交界一帶。大高加索山脈將高加索分隔成南北兩區,北高加索銜接東歐大草原;南高加索則大致以亞美尼亞高地為範圍,面積相當於15個台灣,總人口還不到4000萬人。
南高加索崎嶇的山地間,穿插著肥沃的山谷與高原,氣候生態極為複雜多樣,自古也孕育出豐富多元的民族、語言與文化。雖然今天西方慣以「高加索人(Caucasian)」來指稱白種人,不過實際上高加索自古即是一個種族、語言高度分歧的地區;一世紀的羅馬帝國官員與作家小普林尼(Pliny the Younger)記載,當時高加索地區的300個民族各有不同的語言,分屬印歐、突厥、南高加索、東北高加索與西北高加索等語系,羅馬人跟當地人打交道,竟然必須雇用多達130種語言的譯員。
黑海是一個被陸地包圍的內陸海,裏海則是世界第一大湖,黑海聯合裏海形成2500公里的橫向阻隔,中間的高加索遂成為西亞通往東歐的必經之地,自亞歷山大大帝起,阿拉伯哈里發、拜占庭皇帝、成吉思汗、波斯沙王、土耳其蘇丹乃至中亞的突厥汗王,都力圖控制高加索;而除了局部短暫的本地政權以及13世紀的蒙古帝國以外,高加索幾乎都處於統治者的邊陲地區,也是周邊大國相互較勁擠壓的前緣,尤其是南高加索,重要的城市往往一年內數度易主,這種動盪的日子持續到19世紀中葉併入俄國才結束,南高加索搖身一變,成為世界最大帝國溫暖的國境之南。
大高加索山脈是歐洲及俄羅斯最高山,其山脊分水線一般被視為歐亞兩洲的地理分界線。雖然被劃到亞洲這一邊,不過南高加索三國的國民大都自認是歐洲人,土耳其與伊朗的界河阿拉斯河才是他們心目中的歐亞洲界。事實上,南高加索三國,以及國土大部分位在亞洲的土耳其,都是歐洲委員會以及歐洲安全與合作組織的雙重成員,其歐洲身份似乎也不容置疑。
從沙俄到蘇聯的統治是影響南高加索三國命運最深遠的因素。如今俄語仍是這三個國家都講得通的共同語言,蘇聯時期的建築、都市規劃、公共藝術,乃至當時宣揚的意識形態,依然舉目可見。
雖然本書以大絲路「高加索段」為名,但有限的篇幅實難盡述整個高加索地區,因此規劃時將主要範圍集中在南高加索三國—亞美尼亞、喬治亞、亞塞拜然。由於長久以來亞美尼亞在文明史上始終無法得到名副其實的能見度,而散布在廣大東土耳其到地中海岸的亞美尼亞文化遺跡,如今幾乎已被刻意地徹底抹除盡淨;因此本書特意將重點放在亞美尼亞文化圈,給予儘量完整的涵蓋。亞美尼亞的世界文化遺產除了境內三處外還有兩處位於他國,即土耳其的阿尼古城與伊朗的亞美尼亞修道院群,後者因已見於《走入大絲路波斯段:伊朗》而不再重複,僅將阿尼與高加索的另兩處世界遺產—俄羅斯的傑爾賓特城寨與西高加索一併納入。
聖經《創世紀》記載,諾亞方舟在大洪水中漂流了一年又11天,最後停在亞拉拉山巔峰。如同世界其他的古老民族,亞美尼亞最初的歷史也和神話傳說混為一談,他們相信自己就是諾亞的後代。
諾亞率家人南遷到兩河流域的古巴比倫務農為生,他的第五代孫海克(Hayk)為了遠離國王貝爾(Bel)的暴虐統治,帶著族人遷回亞拉拉山山腳下的故居。西元前2492年,貝爾親率大軍征勦拒絕臣服的海克,兩軍決戰於凡湖的西南岸,膂力驚人的神射手海克一箭射死貝爾,巴比倫大軍隨之潰敗。此役象徵亞美尼亞民族的誕生,傳奇英雄海克則被奉為建國者以及亞美尼亞人的共同祖先,他在亞美尼亞高地圍繞著亞拉拉山所建立的國家稱為「海克」或哈亞斯坦(Hayastan),此即亞美尼亞的起源。
亞美尼亞共和國在1991年獨立前的2300年歷史中,只有分為兩段共約1000年的時期擁有獨立的國家(見298頁圖)。提格蘭大帝(Tigranes II, 95–55 BC)把亞美尼亞王國帶入歷史上空前絕後的巔峰,領土橫跨裏海、地中海,這是亞美尼亞人至今仍津津樂道的光榮歷史,每個大城市也都有一條提格蘭大道;第一段獨立王國維持到5世紀,接著受到波斯、拜占庭、阿拉伯帝國輪番統治,9世紀晚期才再度建立獨立的王國(巴格拉圖尼王朝),至12世紀初滅於塞爾柱帝國後,突厥、蒙古、波斯、鄂圖曼與俄國接踵而至,直到20世紀初俄國爆發革命才獲得蘇維埃化前的短暫獨立。
亞美尼亞在301年將基督教定為國教,此後到20世紀超過四分之三的時間都沒有自己的國家。亞美尼亞人無數次在世居之地淪為少數、甚至被驅趕一空,歷史上多少強大的王國灰飛煙滅,至今連後代也找不到;堅韌的亞美尼亞卻不但屹立無恙,還成為中世紀基督教發展的重要中心之一,並在世界建築、雕刻、細密畫等領域發揮可觀的影響力;今天亞美尼亞全球流散社群的規模與尤太人不相上下(見120頁),專屬的自主教會—亞美尼亞使徒教會,在聖城耶路撒冷的四區(基督、尤太、穆斯林、亞美尼亞)中獨佔其一,並握有伯利恆主誕教堂的三方共同管理權之一,亞美尼亞主教至今仍然定期巡視聖城。
世人多半熟知二次大戰納粹屠殺尤太人的歷史,對於亞美尼亞人在一次大戰期間蒙受的相同厄運卻知之甚少(見116頁)。戰後土耳其否認種族屠殺,全力抹除亞美尼亞人2000多年來在廣大安納托利亞高原留下的痕跡;至於原本可望恢復的大片亞美尼亞傳統領域,包括亞美尼亞民族的象徵—亞拉拉山,則在蘇聯與土耳其的利益交換下被永遠割離。
獨立後的亞美尼亞只有台灣的八成大,人口約380萬,九成的國土高於海拔1000公尺。2001年亞美尼亞盛大慶祝皈依基督教1700週年,2018年正值亞美尼亞首都建城2800週年,而納戈諾–卡拉巴赫爆發流血衝突 (見170頁) 則已屆滿30週年。
蘇聯解體後獨立的南高加索三國,形同最新一批獲得解放的殖民地,就像備受歐洲列強殖民後遺症所苦的非洲、中東一樣,三國也面臨難以化解的領土糾紛與種族矛盾。在後蘇聯時代的南高加索地緣政治裡,強鄰仍然具有強大的支配力量。亞美尼亞與土耳其、亞塞拜然的邊界因納戈諾–卡拉巴赫衝突而關閉,南方的伊朗則因美國的制裁禁運而自身難保。孤立的亞美尼亞在能源、交通運輸等多方面都高度依賴俄羅斯的援助,也是三國中唯一保留俄羅斯軍事基地的國家。這不禁令人想起19世紀俄國併吞高加索之初,贊助流散的亞美尼亞人返回故里,終於使亞美尼亞人從家鄉穆斯林社會中的少數恢復為主要民族的往事。歷史的恩怨,誰能說清楚?

【內文試閱】
1-
凡湖&亞拉拉山
亞美尼亞是古烏拉圖王國(Urartu, 860 –590 BC)的主要繼承者,西元前九世紀烏拉圖興起於亞美尼亞高原,成為亞述帝國(2500–609 BC)北方的強鄰。烏拉圖的版圖以今土耳其東部的凡湖(Lake Van)為中心,也稱凡王國,或因亞拉拉山而稱作亞拉拉王國。相傳亞拉拉山是諾亞方舟最終的停泊之處,亞美尼亞人自認是諾亞的傳人,因此這一山一湖就成了亞美尼亞最重要的精神象徵。亞美尼亞素有「三湖之國」的雅號,從烏拉圖、阿爾塔克西亞至巴格拉圖尼王國都領有凡湖、思凡湖以及今伊朗的烏爾米亞湖。阿爾塔克西亞王國最盛時領土曾一度橫跨裏海與地中海,至今這依然是亞美尼亞人最津津樂道的歷史。
凡湖是土耳其最大的湖泊,面積約3800平方公里,是思凡湖的三倍大,兩湖相距不到200公里,而亞拉拉山就位在兩湖的正中間。凡湖東岸的凡城(Van)曾是烏拉圖以及巴格拉圖尼所屬的法斯普拉坎(Vaspurakan, 908–1021)等朝代的首都,此後凡湖一帶歷經拜占庭、塞爾柱與鄂圖曼統治,至20世紀結束前,亞美尼亞人在凡城仍佔約60%的多數,在整個凡省人口中也佔四分之一。
一次大戰期間,俄國以協助獨立相誘,慫恿凡城的亞美尼亞人發動叛變,俄軍兩度佔領凡城,1917年俄國十月革命爆發,俄軍匆匆退出戰事,鄂圖曼收復凡城後55,000亞美尼亞居民悉數遭到屠殺。鄂圖曼戰敗後簽訂色佛爾(Sèvres)條約接受協約國的苛刻條件,鄂圖曼帝國把亞美尼亞傳統領域的六個州中最東的三個州劃給戰後獨立的亞美尼亞共和國,亞美尼亞還取得黑海的出海港特拉布宗(Trabzon)。不過亞美尼亞從未實際上得到這些領土。土耳其國父凱末爾拒絕履行色佛爾條約,對鄰國發動獨立戰爭,再度佔領凡城,殘存的亞美尼亞居民遭到徹底驅離。蘇聯1920年併吞南高加索三國後,另與土耳其簽訂卡爾斯條約,原來根據色佛爾條約屬於亞美尼亞的凡湖以及亞拉拉山,都變成土耳其的領土;亞美尼亞人重歸故土的美夢就此破碎,成為深埋內心的永恆遺憾。
今天凡城約有60萬人口,以庫德人佔多數,城西距凡湖約1公里處突起一塊高百餘公尺的狹長岩層露頭,稱為凡石(Rock of Van),古烏拉圖王國最大的堡壘遺跡—凡堡(Van Kalesi / Van Fortress)即建在凡石之頂,東西綿延1.2公里,俯瞰著南面被亞美尼亞人視為第一個首都的圖西帕(Tushpa),即凡城的前身。堡壘的基座是玄武岩,上部則以厚重的土磚疊砌,作為首都堅強的防禦據點,烏拉圖之後的歷代地區強權幾乎都曾入主凡堡,現存的建築大都是鄂圖曼時期遺留,真正可溯及烏拉圖時期的遺跡是登山步道旁殘存的階梯狀牆基。
凡石最高點略偏西的南面筆直峭壁有一處鑿入山壁的洞穴,是建立艾瑞布尼城寨的烏拉圖國王阿格什提一世(Argishti I, 786–764 BC)的陵墓,漆黑的洞內有若干墓室和壁龕,洞口兩側的石壁則刻滿了楔形文字銘文,記載他的生平與功勳。東面的山壁還有幾個不知名的墓穴,供遊客攀登的狹窄階梯步道也是鑿山壁而成,僅在危險處的外側加裝簡陋的金屬護欄,因此不免有幾分驚險。
前五世紀波斯帝國的薛西斯一世(Xerxes I, 486–65 BC)在凡石南面山腳下的一處山壁上刻下三種文字(古波斯、巴比倫、埃蘭)的銘文,高出地面20公尺—這是古波斯帝國勒石銘勳宣揚國威的典型遺跡,其中最著名的是伊朗西北部名列世界遺產的比斯希頓(Behistun)銘文,出自薛西斯一世之父大流士大帝(Darius I, 522–486 BC),凡石的這一件是現存唯一位在伊朗境外的古波斯帝國銘文,保存狀況極佳。凡石之南緊鄰老凡城,經歷1915至1920年間的戰爭破壞與屠殺清洗,這座百年前曾有八萬居民的城市只剩不明顯的土堆、牆基、幾截宣禮塔與教堂殘跡,倒是南面兩座16世紀的清真寺已經修復得十分光鮮。
凡湖周邊一度教堂、修道院林立,如今倖存且可觀的卻是寥寥無幾。巴格拉圖尼王朝最大的王國法斯普拉坎921年在凡湖南端的阿赫塔馬爾(Aghtamar)島修道院建造聖十字教堂,作為法斯普拉坎王室教堂及主教駐地,13至19世紀再陸續擴建了前廳等建築。最具特色的是聖十字教堂外牆連續的聖經故事等生動的浮雕,包括大衛王挑戰巨人歌利亞等,風格則匯聚了波斯、阿拉伯與伊斯蘭等外來影響。一次大戰後教堂內外都遭到嚴重的破壞,2005年土耳其政府斥資大修,2007年以博物館的方式重新開放。
亞拉拉山高5137公尺,是土耳其第一高峰,峰頂距亞美尼亞的亞拉拉省邊界僅30公里,整個亞美尼亞西半部都看得到;東南面的小亞拉拉山高3896公尺,從亞美尼亞這一邊望去,大亞拉拉山永遠在右邊。自古以來亞拉拉山被亞美尼亞人視為聖山而禁止攀登,1828年俄土戰爭後俄國取得亞拉拉山,次年一支歐洲登山隊才首度征服頂峰;1840年活火山亞拉拉山最後一次爆發,造成極大的災難。雖然一個世紀來的搜索調查都未能證實諾亞方舟的蹤跡,但這絲毫不影響亞美尼亞人身為諾亞後代的自豪。
亞拉拉山是亞美尼亞最重要的精神象徵,許多國家以星月或十字架作為國旗的主題,而亞美尼亞國徽始終以亞拉拉山為中心,蘇聯時期還曾遭到土耳其政府的抗議;離散亞美尼亞人不論身在何處,家裡總有一張亞拉拉山的相片,至今亞拉拉山和亞美尼亞的形象依然緊緊相連,象徵著亞美尼亞人的苦難以及失去的故土。這使土耳其官方似乎不自覺地排斥起自己的最高峰,竭力避免觸及亞拉拉山的形象,因此一般人在圖片裡看到的大亞拉拉山幾乎都位在右邊。亞美尼亞人固然喪失了亞拉拉山的所有權,不過專利權看起來依然歷久彌堅。

2-
亞美尼亞流散社群
哪一個民族的語言自成一個語族、擁有獨特的書寫字母、信仰專屬的一神教教派、散居世界各地的人數遠多於國內人口,而且不論身在何處都依然保留語言、文化與民族認同,歷經千餘年而不被同化?
答案不是尤太人,是亞美尼亞人。
目前全球約有1100–1200萬亞美尼亞人,其中只有三成居住在亞美尼亞與納卡地區,亦即流散社群(diaspora)的規模接近800萬人,和尤太人不相上下*。俄羅斯(225萬人)、美國(150萬人)與法國(45萬人)是亞美尼亞人的三大客居國,其次是喬治亞、阿根廷、黎巴嫩、伊朗、波蘭、烏克蘭、德國、奧地利、巴西、加拿大等。
亞美尼亞歷史悠久、傳統領域極為遼闊,歷代不斷遭受侵略與佔領,長期被不同的強權瓜分併吞,因此早在四世紀即已出現相當的流散社群,不過現有的流散社群主要在20世紀初的大屠殺之後才開始形成。相較於其他民族,亞美尼亞人的流散之路更為曲折坎坷,1915年鄂圖曼帝國的亞美尼亞人大量逃離世居之地,1923年法軍撤出敘利亞,再度造成難民潮。亞美尼亞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成立後,領土只剩亞美尼亞傳統領域的十分之一,比台灣還小,而且大部分是海拔1000公尺以上的山地,人民出走有增無減;1991年蘇聯解體,新獨立的亞美尼亞共和國經濟凋敝,又導致大約百萬移民離鄉背井。
亞美尼亞人是中東國家「必備」的少數民族,中東的基督教會也幾乎全是亞美尼亞使徒教會的天下,阿拉伯或波斯基督徒都說亞美尼亞語、讀亞美尼亞語聖經。伊朗與戰前的敘利亞都各有超過25萬亞美尼亞使徒教派基督徒,佔黎巴嫩人口4%的亞美尼亞人還在國會擁有六個保障席次,而敘利亞的阿勒坡(Aleppo)與黎巴嫩的安佳(Anjar)都是亞美尼亞流散社群中心。
耶路撒冷是基督教、伊斯蘭教、尤太教三大一神教的共同聖地,但舊城在這三區之外還多出一個「亞美尼亞區」,一旁的全球基督徒朝聖之所—聖墓教堂則由羅馬天主教會、希臘正教會與亞美尼亞使徒教會三方共管。宗教不但凝聚了亞美尼亞民族,也反映出這個民族不凡的影響力。
許多現居歐美的亞美尼亞人都是一路從中東地區輾轉而來,飽嘗顛沛之苦。亞美尼亞移民落腳之後努力適應並積極參與當地社會,他們經常對當地經濟貢獻卓著,也頗具政治遊說與動員能量。他們開辦學校、文化中心、教會以及各類公益組織,教育和傳播媒體是維繫凝聚力、免於被同化的。一個保加利亞笑話對亞美尼亞人的描述最為傳神:「只要把三個亞美尼亞人放在一起,他們就會立刻蓋一座教堂、建一所學校,再辦一份報紙。」
大部分的流散亞美尼亞人至今已傳到第四代,即使他們從未見過祖國,卻依然能說母語。不過不少人改了名字,因為亞美尼亞姓氏既長又難唸、難記,在某些國家還有受到歧視之虞。亞美尼亞人在歷史上和尤太人一樣都以經商見長,也以傑出的工匠技師聞名,今天則在居住國的不同領域出人頭地。亞美尼亞是俄國教育水準最高的少數民族,在藝術、科學、運動、政軍領域皆人才輩出,包括被譽為世界最偉大西洋棋王的卡斯帕洛夫(Garry Kasparov),以及米格機的設計人米高揚(Artem Mikoyan 1905–70)等。亞美尼亞人也在美國的企業/科學界、法國的藝術/運動界、土耳其的語言學/建築界等領域大放異彩,同時還出了不少頂尖政治人物,包括法國前總理巴拉杜(Édouard Balladur 1993–95)、美國前加州州長(George Deukmejian 1983–91)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