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學家寫給所有人的絲路史: 遊牧、商業與宗教, 前近代歐亞世界體系的形成 | 誠品線上

シルクロード世界史

作者 森安孝夫
出版社 臺灣商務印書館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歷史學家寫給所有人的絲路史: 遊牧、商業與宗教, 前近代歐亞世界體系的形成:世界權威顛覆史觀完整濃縮中亞歷史學者森安孝夫 集數十年學術大成之作不了解中央歐亞絲路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世界權威顛覆史觀完整濃縮 中亞歷史學者森安孝夫 集數十年學術大成之作 不了解中央歐亞絲路的歷史,就無法擺脫西方中心的窠臼! 火藥革命以前,「馬」主宰了歷史發展的走向 策馬奔馳的遊牧民,建立縱橫歐亞大陸的絲路網絡 協調游牧與農耕世界的資源,打造商業、宗教、文化交流的盛世 拋棄西方中心史觀,才能勾勒最完整真實的全新世界史 過去,歐亞大陸的騎馬遊牧民掌握了歷史的關鍵,利用自身的機動力,建立星羅棋布的絲路交通網絡,搭起連繫中國、印度、西亞、歐洲等文明的橋梁,打造協調各地資源的遊牧國家,最終促成前近代世界的形成。不只政治、軍事力的通行,粟特和回鶻商人,以及佛教、摩尼教、瑣羅亞斯德教等諸多人群,也將商業、文化、宗教傳播到絲路的每一個角落。 本書作者森安孝夫教授憑藉著深厚的歷史學與語言學造詣,帶我們了解帶著我們深入了解這群騎馬民族,如何建立起橫跨大陸的「前近代世界體系」?古回鶻文的書信,如何揭開日常商隊貿易的真相?震驚國際的日本摩尼教畫像,如何解開絲路宗教文化交流的謎團?讓我們一起探索這段馬背上的世界史。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 林聖智 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 金老ㄕ 「故事:寫給所有人的歷史」專欄作家 謝金魚 歷史作家 「森安教授早年致力解讀絲路上失傳的語言,在日本與歐陸深厚的內亞史傳統之上,開展了獨樹一格的學術體系,更難得的是,他也能深入淺出地書寫知識普及文章,若想認識絲路,從森安教授的著作入手絕對不會錯!」 ──謝金魚,歷史作家 「世界史是由絲路所創造的──。本書以恢宏的視角與縝密的敘述,精彩描繪出近代之前歐亞大陸歷史無法脫離絲路而存在的事實。 前近代歐亞大陸的交通路線,由於主要的交易物品是中國生產的絹,故稱為「絲綢之路」。而作者認為絲路不僅僅是連結東西方的交通幹道,更將之重新定義為連結歐亞大陸東西南北的網狀交通組織。藉著縱橫交錯於綠洲、草原、農耕地帶的絲路網絡,收攬遊牧地帶與農耕地帶的前近代世界體系才得以成立。 本書前半部指出絲路史在人類史中的重要性,並講述了前近代世界體系的特色;後半部則以實際例子來揭露4到13世紀的絲路變遷,特別是關於粟特人與回鶻人的活動、佛教與摩尼教等宗教的傳播,以及9世紀傳入日本之世界圖的解讀等……。 引領世界絲路史研究的作者,挾帶自信所出版的本書,是立足絲路的世界史概論中最好的一冊。今日,儘管仍舊困難重重,人們努力建立連結歐亞大陸內陸與沿海地區的大經濟圈,而絲路的歷史也可以說是揭櫫未來的藍圖。本書想必在今後將會成為世界史的必讀書目,持續讓讀者為之著迷吧。」 ──妹尾達彥,日本中央大學文學部教授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森安孝夫森安孝夫一九四八年生於福井縣。東京大學文學部畢業,於同校研究所就讀時,獲得法國政府公費留學,赴巴黎留學。曾任金澤大學助理教授、大阪大學教授、近畿大學特聘教授等,現為財團法人東洋文庫監事、研究員、大阪大學名譽教授。文學博士。主要著作有《興亡的世界史05 絲路、遊牧民與唐帝國》、《回鶻-摩尼教史的研究》、《東西回鶻與中央歐亞》、編著《中亞出土文物論叢》、《從粟特到回鶻──絲路東部的民族與文化交流》。陳嫻若陳嫻若東吳日文系畢業,曾為出版社日文編輯,目前專職日文翻譯。喜歡閱讀文學,也樂於探究各領域的知識,永遠在翻譯中學習。譯作有:《戰後日本大眾文化史》、《我把青春賭給山》、《豐田物語》、《哲學是職場上最有效的武器》、《地球全史》、《不自由的心》、《怒》、《今天也謝謝招待了》、《喜樂京都》、《塵封筆記本》、《穿越光之小徑》、《海上的世界地圖》、《闇的美術史》、《生還者》等。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序章 學習世界史的理由 一 什麼人需要歷史? 二 歷史與權力、權威、宗教 三 現代歷史學的使命 第一章 歐亞世界史的基本結構 一 人類史的潮流 二 歷史時代的濫觴──農業革命到鐵器革命 三 戰爭、交流、全球化的時代──從騎馬遊牧民的出現到現代 第二章 騎馬遊牧民的機動力 一 馬的家畜化 二 歐亞的民族大遷徒 第三章 絲路的世界體系論 一 前近代的世界體系 二 遊牧國家與絲路 第四章 粟特到回鶻 一 宗教之路 二 粟特與回鶻的接觸點 三 從摩尼教到佛教 第五章 回鶻網絡的盛況 一 解讀古回鶻語文書 二 商隊的往來與社會生活 第六章 絲路與日本 一 絲路的終點 二 摩尼教繪畫傳來日本 後記 參考文獻

商品規格

書名 / 歷史學家寫給所有人的絲路史: 遊牧、商業與宗教, 前近代歐亞世界體系的形成
作者 / 森安孝夫
簡介 / 歷史學家寫給所有人的絲路史: 遊牧、商業與宗教, 前近代歐亞世界體系的形成:世界權威顛覆史觀完整濃縮中亞歷史學者森安孝夫 集數十年學術大成之作不了解中央歐亞絲路
出版社 / 臺灣商務印書館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570534368
ISBN10 / 9570534362
EAN / 9789570534368
誠品26碼 / 2682235127004
頁數 / 264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第三章 絲路的世界體系論
一 前近代的世界體系

多個世界體系
二〇一九年八月,媒體大幅報導了美國歷史學家華勒斯坦的死訊。這位學者提出的「近代世界體系論」對近代史研究帶來了強烈的衝擊。
根據他的論點,西歐創造出人為性的分業體制(尤其是日用品生產的分業體制)資本主義,並擴大成全球規模,因而讓十六世紀以後的近代世界化分為核心、半邊陲、邊陲三區塊,三者之間產生了支配與被支配的不均衡關係。而現在許多學者指出,在近代以前也存在著好幾個藉由分業體制,來統合國家、區域的世界體制。另外,學界也對該世界體制的開端,到底源自蒙古帝國時代,還是阿拔斯王朝而爭議不已。
其中,我注意到的是妹尾達彥提出的「前近代三個世界體系」(妹尾,二〇一八)。依據他的說法,歐亞大陸分成東部、中央、西部三塊,三地的北方設定為遊牧地區,南方為農業地區,顯示出西元前一千年紀東部有匈奴和秦漢,中央有塞迦與波斯,西部則是斯基泰與希臘羅馬的南北對峙、共存的結構。用另一種表現方式,就是「夷狄×中華」「圖蘭×伊朗」「野蠻人×希臘人」的南北對立。
這裡我想指明一點,畜牧雖然是從南方農耕地帶展開的,然而當北方出現遊牧世界時,農耕世界就產生了所謂「文明與野蠻」的歧視。秦漢的秦帝國、波斯、希臘羅馬原本都是從北方興起,然而當他們進入農業地區,完成了國家的形態,就自詡為文明人,而將北方人視為野蠻人。不論印度、波斯、希臘和羅馬,都是出自北方的印歐語系,但卻歧視出身地的同族。隨著時代進展,在東部,有鮮卑出身的北魏歧視柔然,而屬於北魏以降拓跋國家系譜的隋唐,則視突厥為蠻族。近代西歐的主人翁日爾曼人,曾經也被羅馬人視為蠻族。
而歐亞東部的「夷狄×中華」中,更能歷時性地(diachronique)讓我們了解這種南北對立的樣貌。這是因為我們不僅能從漢文史料中,配合同時期中華事態,側面觀察到從匈奴開始,到鮮卑、柔然、突厥、回鶻、契丹、蒙古一連串夷狄方面的狀況,加上自突厥之後,夷狄用自己語言所書寫的文獻也都完整保留下來的關係。以下的敘述便以「夷狄×中華」為中心。

遊牧經濟的脆弱性
遊牧國家依賴畜牧為生,因而面對自然環境的脆弱性十分顯著,經濟極為不穩定。農耕國家的經濟基礎是穀物,但遊牧國家不同,家畜不利保存,所以潛在隨時都有可能陷入家畜不足的危機。尤其是夏季乾旱、野火,冬季冰雪、寒流造成饑荒,而導致野草不足的話,家畜就會以數萬到數百萬頭的規模大量死亡,人民也因而減少。
在這種狀況下,只能遷移、攻擊其他地區的遊牧部落,或者侵略南方農耕地區,一併搶奪家畜和人丁資源。獲得的人丁資源當然便受到奴隸般的待遇,如果是遊牧民,便可以直接利用,而如果是農民或工匠,就讓他們在各別的領域工作。遊牧國家也零星擁有少許農耕地,遊牧民無法從事這類勞動。
即使不是在上述的危機時刻,光靠草原遊牧世界產出的資源,也無法維持國家運作,從遊牧國家的支配結構來說,必須經常性從農耕世界吸收財物。

遊牧國家的形成與特徵
如前章所述,騎馬遊牧民集團具有卓越的機動力,當大型勢力從部落間的爭戰中崛起時,就成為史上第一個遊牧國家,人類的歷史從此跨入新階段。話雖如此,光靠遊牧無法自給自足,而且遊牧民並非遠離農耕地區孤立生活。從未有例子顯示在草原地帶孤立、獨立生活,還能夠自然生成國家。遊牧國家永遠是在與農耕世界鄰接的邊境附近形成。
匈奴的領袖稱為「單于」,鮮卑之後稱為「可汗」,遊牧社會中,領袖的使命是帶兵作戰、分配戰利品,和平時期指揮圍獵兼軍事演習的任務,此外還有重新分配從臣屬部落的貢稅、貿易中得到的資源。遊牧民眼中的理想領袖,是具有高度戰略、危機管理能力,同時公平分配資源的人。因為掠奪戰是集體戰,掠奪品的重新分配是由領袖裁量決定的。
農耕國家為擴張領土而發動的戰爭,對統治者雖然有利,但對一般百姓來說只是消耗。然而,在中央歐亞的遊牧國家中,戰爭不只對統治者有利,對一般民眾也是生產活動,而不是消耗。生產力低的遊牧部落結盟建立遊牧國家,是為了集結到南方掠奪時的組織,總之,就是為了活下去。
只是,我想先提醒大家注意,中央歐亞的騎馬遊牧民集團絕不是在文化落後的野蠻人。我們很難洗掉從中華主義或西方中心主義的立場,將遊牧國家貼上重視「掠奪」的惡質國家標籤,但是這種評價過於片面,正如世界一流的東洋學者岡田英弘一再強調,在歷史中不可作善惡的道德評斷。
再看看其他地區和時代的例子,古印度的剎帝利謀求生計最適當的方法,就是靠著戰鬥掠奪他人的財富,連結婚也可以搶親結婚。另外,在前近代的海上貿易中,世界各地也不乏貿易船搖身變成海盜船,正當生意與海盜行為相輔相成的例子。漢人、波斯人、希臘人、羅馬人殘暴行徑,比他們稱之為夷狄、野蠻人的遊牧民更加野蠻的例子,更是不勝枚舉。
回到正題,遊牧國家的特徵有十進位的軍民組織,與中央、左右翼分統體制等。位於頂峰的是王族和保護他們的心腹、親衛隊。遊牧部族發展為部族國家、部族聯盟國家,進而最後成為中央歐亞型國家的過程中,擔當重要任務的是單于和可汗的心腹集團,這些人都抱著堅定的決心,連生命都能獻給超越血緣關係的主君(在蒙古稱為伴當),以及這些心腹指揮的親衛隊(在蒙古稱為怯薛)。
伴當的原義是「夥伴」,但在歷史學名詞則是「誓死守護主君的心腹戰鬥集團」,同時具備菁英與奴隸(軍事奴隸)雙重特性。這種心腹、親衛隊的形式,包含怯薛,不只出現在中央歐亞,日爾曼各族(從士團[comitatus])和穆斯林各國(馬穆魯克、古拉姆[Ghilman]),甚至普及到倭國(伴、人制)。談及與證明整個歐亞大陸的普遍性太過專深,所以這裡省略(參照森安,二〇一二;Beckwith,二〇一七;丸橋,二〇一八)。而財物的贈與系統支持了這類心腹、親衛隊的堅固人際關係。
最初的小組織是在與其他部落的掠奪戰爭階段中產生,那時候只要分配戰利品便能滿足。但是發展到遊牧國家的階段,只要戰利品已經不夠了,必須建立起恆常自外部吸收財物、資源,再重新分配的體制。也就是說,這種重新分配體系的建立與遊牧國家的形成是表裡一體,掠奪戰爭、征服戰爭的持續已成為遊牧國家的宿命。
遊牧國家並不是只靠騎馬遊牧民就能成立。掌握政治與軍事的騎馬遊牧民為核心,但不只是商業、手工業,連從事農業的定居人民都納入直接和間接的支配下,是個複合性的國家。尤其國際商業,也就是經由絲路的貿易,是發展與維持一個國家最不可缺少的要件。在國境地帶與農耕民交易,也是遊牧民維持日常生活必要的行動。不論是大規模的國際商業,還是中小規模、國境附近的交易,若是不能通行無阻,就得訴諸掠奪這種非常手段。
但是,過去歐美學者經常使用的「交易或掠奪」理論並不完全對。我們必須注意到一點,那就是兩者的對象不同。和平時期的交易目標是奢侈品、手工業品(武器或生活用具等)、農產品(穀物、酒、麴等),但是靠戰爭掠奪來的,主要是家畜和人。家畜是和平時期遊牧國家出口到農耕國家的交易品,但是戰時卻反倒成為向農耕國家掠奪的對象。遊牧民從農耕地帶奪取家畜,是為了補充因自然災害、瘟疫,或與其他部落戰鬥失去的家畜,又或是解決因人口增加而導致的家畜不足等,是遊牧經濟中再生產活動的恆常化。
對遊牧民而言,掠奪是關乎生存策略的最後手段,如果按農耕都市文明的道德規範,簡單將之歸入「惡」的一方,歷史就無法理解了。如果主張為「惡」的話,那麼在日本戰國時代,搬演「盜國物語」的武田信玄、織田信長和豐臣秀吉等武將不全都是大惡人了嗎。這麼一來,日本史便無法成立,希望大家想想前面岡田英弘的話。

絹馬交易
「絹馬交易」這個歷史名詞,也是由是第一章介紹的「三風土帶說」提倡者松田壽男提出的。他認為農耕中國與北方—西方的遊牧國家,並非永遠都在對立、戰爭,不如說維持和平的交易關係才是常態。而兩者的特產馬與絹,正可以代表這種狀態,因而如此命名。
關於這種交易關係,中華方面的漢文史料,全都調整成周邊國家自發性的「朝貢」,但是實際上擁有騎馬軍團的遊牧國家居於優勢,將馬等家畜或畜產品出口,再從中國進口以絲綢為首,穀物、文具、生活用具等無法自給的產物來進行貿易。即使中國一方極度不利,然而一旦拒絕交易,恐將被遊牧勢力侵略,而且中國需要馬匹,是最重要的軍需品,所以自古以來從西漢、東漢對匈奴開始,東漢、曹魏、西晉對鮮卑,北周、北齊、隋唐對突厥,唐對回鶻汗國,到宋對遼、西夏等,往來貿易長達上千年之久。當然,當遊牧國家不提供馬匹的時候,中國方面便會片面獻上「歲幣」,這是因為他們判斷即使如此,也少於遭受侵略所蒙受的損失。
馬擁有可與現代陸軍的戰車、空軍的戰鬥機匹敵的戰力,乃軍備的要害,所以中國方面永遠有著很高的需求量,於是送出大量的絲織品作為回饋。絹馬交易最盛的時期是在突厥與回鶻汗國統治時代(六到九世紀),當時的絲路貿易包含絹馬交易在內,最有成就的操盤手是粟特商人。粟特商人的身影在此之前就已出現,之後崛起粟特系回鶻商人,可以稱之為他們的後繼者(後述)。
松田壽男也提醒,在國境附近有半官半民的交易「互市、關市、交市、合市」,與應稱為官方貿易的絹馬交易並行。由於史料不足,難以了解其實態。話雖如此,除了中國方獲得地方官吏或國家認可的民間商人,和遊牧方的粟特商人這類外來商人之外,一定也有王公貴族或部落族長等的代理人以個人身分參與,用家畜、乳製品、羊毛製品和北方特產的高級毛皮、香料,交換中國的農產物或手工藝品。
在絹馬交易上,年年以馬換來的大量絲綢織品(馬價絹)都堆積在蒙古高原—天山山脈地方,主要都是經由粟特商人作為輕而高價的商品或貨幣,越過中亞,搬運到西亞、東羅馬帝國。而遊牧國家得到的回饋則是金銀器、玻璃製品、玉、琥珀、珍珠、珊瑚和其他寶石類,以及各式各樣的香料藥品類等奢侈品。匈奴、突厥、回鶻等草原世界的王公貴族有多喜愛金銀器呢,從正史中的匈奴列傳、突厥列傳、回鶻列傳等漢文紀錄,以及用希臘文留下來,從東羅馬來到突厥的使者報告,還有蒙古、南西伯利亞、天山山中等出土的實物,再再述說了這一點。
還有一點我們不能忘記,就是會走路的高價商品—奴隸。從北朝到隋唐時代,中國接納了許多來自西域的藝人、音樂家、藝術家、工藝師傅、醫師等,在文化交流上異彩紛呈。他們當中許多人是被高價買下的奴隸,或是高價雇用的特殊技藝者。草原的遊牧民世界也過著可與北朝、隋唐媲美的豪華生活。在鋪著地毯、以昂貴錦繡包覆的華美帳篷,穿著奢華的王公貴族和妻妾們用金銀杯或玻璃工藝品喝著葡萄美酒,欣賞著西域傳來的歌舞音樂和雜技團吧。

前近代世界體系論的提倡
如果極粗略來解釋華勒斯坦的近代世界體系論,西歐勢力是靠著掠奪南北美洲、非洲的資源和財富發展起來的,而他們的靠山就是火槍、大砲堆砌的軍事力。
即然如此,我們也可以模仿華勒斯坦,將歐亞大陸北半邊的遊牧勢力依靠騎馬軍團的戰力,搶奪南半邊來維持和發展國家的現象,命名為為「前近代世界體系」吧。更精確一點的說是「前近代歐亞世界體系」。不過,從第一章第一節中敘述的本書立場,不用歐亞兩個字,光是「前近代世界體系」就夠完整了。另外,這個論點我已在二〇一一年有別於妹尾,獨自公開提出過(二〇一一a)。
騎馬遊牧民出現之後,前近代歐亞大陸史的趨勢,是北方遊牧國家與南方農耕國家的對立與協調。中央歐亞的遊牧國家資源、財富少,無法獨立維持穩定的國家組織,因此恆常地向南方農耕定居地區吸收財富,建構重新分配的體系。
根本上,所謂國家就是把掠奪合理化的手段,而遊牧國家掠奪,農耕或定居國家不掠奪的說法,是不正確的。支配者與納稅者(被支配者)在同一領域內的國家,支配者為了經營國家,不論進行如何殘酷的掠奪(剝削),後世的人或研究者也不會稱呼為「掠奪」。但是不論是農耕國家還是遊牧國家,都是從廣大國民手上奪取,即使是強制收受稅役這一點,其強制力都同樣來自於軍事力或合法暴力組織(如軍隊、警察等)。
遊牧生活無法自給自足,北方遊牧民經常被認為生活貧苦,但是遊牧民有肉和乳製品。事實上,南方農耕文化圈的一般農民賦稅沉重、營養狀態也不佳。話雖如此,北方草原的遊牧世界,恆常地缺乏獨立運作國家所需的資源、財富,因此不得不向南方富裕的農耕定居世界尋求,而馬的存在與騎馬軍團提供的卓越戰力,讓掠奪行動得以成功。
遊牧民具體實行的奪取方法主要有三種,如果把焦點放在「夷狄×中華」的歐亞東部,就可看到第一是中國奉獻的「歲幣(貢品)」,第二是向塔里木盆地及其他綠洲都市國家「徵稅(關稅)」,第三是直接的「交易」。這裡並未包含「掠奪」,但是歲幣或徵稅都是無形而間接的掠奪,不只是歲幣、徵稅,若是交易受阻,也很可能發展成直接掠奪或侵略戰爭。不過那是非常時期,常態上還是「絹馬交易」或「互市、關市、交市、合市」等術語所代表的交易。
《周書.突厥列傳》中有個著名的段落,突厥第一汗國的第四代他鉢可汗提到在北中國分立的北周與北齊,豪邁地說:「但使我在南兩箇兒孝順,何憂無物邪。」(若南方二子[北周與北齊〕孝順,我何須擔憂物資欠缺?)不過,這故事並不只是表現可汗的傲慢,依我所見,應可解讀為體現前近代世界體制的代表性文字。
到頭來,我所提倡的「前近代世界體系」指的是北方遊牧國家用侵攻和掠奪的方式,並建構起一套與侵略表裡一體的「歲幣」「徵稅」「交易」多條路線,從南方農耕國家獲得不足的資源與財富,將由此吸取的資源和財物,在國內重新分配來運作國家的體制。而到了十世紀以後遼國與高昌回鶻等中央歐亞型國家的階段時,除了上述的三種掠奪之外,又加入「直接支配農耕地帶」與「引進文書行政」。
如果將前面「絹馬交易」中的描述加以鋪陳,累積在漠北遊牧國家的大量絲織品,再加上自費生產的馬匹等高級商品,經由粟特商人等之手,從東西突厥斯坦運送到西亞、東羅馬,而遊牧國家也得到西方產的高級商品作為回饋最後,為了經營國家而將這些商品重新分配。因此前近代世界體系與作為奢侈品交流管道的絲路便是互為一體,也因此將絲路這個學術名詞一直使用到近代,是不適當的(參照本書第四五頁)。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世界權威顛覆史觀完整濃縮
中亞歷史學者森安孝夫 集數十年學術大成之作
不了解中央歐亞絲路的歷史,就無法擺脫西方中心的窠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