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之戀 (張愛玲百歲誕辰紀念版) | 誠品線上

傾城之戀 (張愛玲百歲誕辰紀念版)

作者 張愛玲
出版社 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傾城之戀 (張愛玲百歲誕辰紀念版):愛欲心鎖,通透人情,張愛玲最膾炙人口的代表作張愛玲百歲誕辰紀念版在這不可理喻的世界裡,誰知道什麼是因,什麼是果?誰知道呢?也許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愛欲心鎖,通透人情,張愛玲最膾炙人口的代表作 張愛玲 百歲誕辰 紀念版 在這不可理喻的世界裡,誰知道什麼是因,什麼是果? 誰知道呢?也許就因為要成全她,一個大都市傾覆了。 成千上萬的人死去, 成千上萬的人痛苦著,跟著是驚天動地的大改革…… 流蘇並不覺得她在歷史上的地位有什麼微妙之點。 她只是笑吟吟的站起身來,將蚊香盤踢到桌子底下去。 《傾城之戀》集結張愛玲橫空出世、震撼文壇的八篇短篇小說代表作,有著她對人性尖銳的剖析,折射出世間男女的愛嗔欲求、苦恨毒辣。她寶愛街巷裡流麗的熱鬧,流連城市中的聲光氣味,念舊又貪新;卻每每在華美處,以剔透之心體察出蒼涼悲意。舉重若輕的情節流轉,曖昧繁複的心理周折,寫盡人們生於浮世危城的瘋癡和抑鬱、徒勞和惘然。一爐沉香,一壺香片,一輪冷月,她用文字挽住了一個時代,也帶我們走進那沒有光的所在。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張愛玲本名張煐,一九二○年生於上海。二十歲時便以一系列小說令文壇為之驚豔。她的作品主要以上海、南京和香港為故事場景,在荒涼的氛圍中鋪張男女的感情糾葛以及時代的繁華和傾頹。有人說張愛玲是當代的曹雪芹,文學評論權威夏志清教授更將她的作品與魯迅、茅盾等大師等量齊觀,而日後許多作家都不諱言受到「張派」文風的深刻影響。張愛玲晚年獨居美國洛杉磯,深居簡出的生活更增添她的神秘色彩,但研究張愛玲的風潮從未止息,並不斷有知名導演取材其作品,李安改拍〈色,戒〉,更是轟動各界的代表佳作。一九九五年九月張愛玲逝於洛杉磯公寓,享年七十四歲。她的友人依照她的遺願,在她生日那天將她的骨灰撒在太平洋,結束了她傳奇的一生。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目錄 第一爐香 第二爐香 茉莉香片 心經 封鎖 傾城之戀 琉璃瓦 金鎖記

商品規格

書名 / 傾城之戀 (張愛玲百歲誕辰紀念版)
作者 / 張愛玲
簡介 / 傾城之戀 (張愛玲百歲誕辰紀念版):愛欲心鎖,通透人情,張愛玲最膾炙人口的代表作張愛玲百歲誕辰紀念版在這不可理喻的世界裡,誰知道什麼是因,什麼是果?誰知道呢?也許
出版社 / 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573335139
ISBN10 / 9573335131
EAN / 9789573335139
誠品26碼 / 2681854559005
頁數 / 288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級別 / N:無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一個城的陷落成全了她,
傳奇裏的傾國傾城的人大抵如此。

試閱文字

內文 : 傾城之戀




上海為了「節省天光」,將所有的時鐘都撥快了一小時,然而白公館裏說:「我們用的是老鐘,」他們的十點鐘是人家的十一點。他們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
胡琴咿咿啞啞拉著,在萬盞燈的夜晚,拉過來又拉過去,說不盡的蒼涼的故事──不問也罷!……胡琴上的故事是應當由光艷的伶人來搬演的,長長的兩片紅胭脂夾住瓊瑤鼻,唱了、笑了,袖子擋住了嘴……然而這裏只有白四爺單身坐在黑沉沉的破洋台上,拉著胡琴。
正拉著,樓底下門鈴響了。這在白公館是一件希罕事,按照從前的規矩,晚上絕對不作興出去拜客。晚上來了客,或是憑空裏接到一個電報,那除非是天字第一號的緊急大事,多半是死了人。
四爺凝身聽著,果然三爺三奶奶四奶奶一路嚷上樓來,急切間不知他們說些什麼。洋台後面的堂屋裏,坐著六小姐、七小姐、八小姐,和三房四房的孩子們,這時都有些皇皇然,四爺在洋台上,暗處看亮處,分外眼明,只見門一開,三爺穿著汗衫短袴,揸開兩腿站在門檻上,背過手去,啪啦啪啦打股際的蚊子,遠遠的向四爺叫道:「老四你猜怎麼著?六妹離掉的那一位,說是得了肺炎,死了!」四爺放下胡琴往房裏走,問道:「是誰來給的信?」三爺道:「徐太太。」說著,回過頭用扇子去攆三奶奶道:「你別跟上來湊熱鬧呀,徐太太還在樓底下呢,她胖,怕爬樓,你還不去陪陪她!」三奶奶去了,四爺若有所思道:「死的那個不是徐太太的親戚麼?」三爺道:「可不是。看這樣子,是他們家特為託了徐太太來遞信給我們的,當然是有用意的。」四爺道:「他們莫非是要六妹去奔喪?」三爺用扇子柄刮了刮頭皮道:「照說呢,倒也是應該……」他們同時看了六小姐一眼,白流蘇坐在屋子的一角,慢條斯理綉著一雙拖鞋,方才三爺四爺一遞一聲說話,彷彿是沒有她發言的餘地,這時她便淡淡的道:「離過婚了,又去做他的寡婦,讓人家笑掉了牙齒!」她若無其事地繼續做她的鞋子,可是手頭上直冒冷汗,針澀了,再也拔不過去。
三爺道:「六妹,話不是這樣說。他當初有許多對不起你的地方,我們全知道。現在人已經死了,難道你還記在心裏?他丟下的那兩個姨奶奶,自然是守不住的。你這會子堂堂正正的回去替他戴孝主喪,誰敢笑你?你雖然沒生下一男半女,他的姪子多著呢,隨你挑一個,過繼過來。家私雖然不剩什麼了,他家是個大族,就是撥你看守祠堂,也餓不死你母子。」白流蘇冷笑道:「三哥替我想得真周到,就可惜晚了一步,婚已經離了這麼七八年了。依你說,當初那些法律手續都是糊鬼不成?我們可不能拿著法律鬧著玩哪!」三爺道:「你別動不動就拿法律來嚇人,法律呀,今天改,明天改,我這天理人情,三綱五常,可是改不了!你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樹高千丈,落葉歸根──」流蘇站起身來道:「你這話,七八年前為什麼不說?」三爺道:「我只怕你多了心,只當我們不肯收容你。」流蘇道:「哦?現在你就不怕我多了心?你把我的錢用光了,你就不怕我多心了?」三爺直問到她臉上道:「我用了你的錢?我用了你幾個大錢?你住在我們家,吃我們的,喝我們的,從前還罷了,添個人不過添雙筷子,現在你去打聽打聽看,米是什麼價錢?我不提錢,你倒提起錢來了!」
四奶奶站在三爺背後,笑了一聲道:「自己骨肉,照說不該提錢的話。提起錢來,這話可就長了!我早就跟我們老四說過──我說:老四你去勸勸三爺,你們做金子,做股票,不能用六姑奶奶的錢哪,沒的沾上了晦氣!她一嫁到了婆家,丈夫就變成了敗家子。回到娘家來,眼見得娘家就要敗光了──天生的掃帚星!」三爺道:「四奶奶這話有理。我們那時候,如果沒讓她入股子,決不至於弄得一敗塗地!」
流蘇氣得渾身亂顫,把一雙綉了一半的拖鞋面子抵住了下頷,下頷抖得彷彿要落下來。三爺又道:「想當初你哭哭啼啼回家來,鬧著要離婚,怪只怪我是個血性漢子,眼見你給他打成那個樣子,心有不忍,一拍胸脯子站出來說:『好!我白老三窮雖窮,我家裏短不了我妹子這一碗飯!』我只道你們年少夫妻,誰沒有個脾氣?大不了回娘家來個三年五載的,兩下裏也就回心轉意了。我若知道你們認真是一刀兩斷,我會幫著你辦離婚麼!拆散人家夫妻,是絕子絕孫的事。我白老三是有兒子的人,我還指望著他們養老呢!」流蘇氣到了極點,反倒放聲笑了起來道:「好,好,都是我的不是,你們窮了,是我把你們吃窮了。你們虧了本,是我帶累了你們。你們死了兒子,也是我害了你們傷了陰騭!」四奶奶一把揪住了她兒子的衣領,把她兒子的頭去撞流蘇,叫道:「赤口白舌的咒起孩子來了!就憑你這句話,我兒子死了,我就得找著你!」流蘇連忙一閃身躲過了,抓住了四爺道:「四哥你瞧,你瞧──你──你倒是評評理看!」四爺道:「你別著急呀,有話好說,我們從長計議。三哥這都是為你打算──」流蘇賭氣撒開了手,一逕進裏屋去了。
屋裏沒有燈,影影綽綽的只看見珠羅紗帳子裏,她母親躺在紅木大床上,緩緩揮動白團扇。流蘇走到床跟前,雙膝一軟,就跪了下來,伏在床沿上,哽咽道:「媽。」白老太太耳朵還好,外間屋裏說的話,她全聽見了。她咳嗽了一聲,伸手在枕邊摸索到了小痰罐子,吐了一口痰,方才說道:「你四嫂就是這樣碎嘴子,你可不能跟她一樣的見識。你知道,各人有各人的難處,你四嫂天生的強要性兒,一向管著家,偏生你四哥不爭氣,狂嫖濫賭,玩出一身病來不算,不該挪了公賬上的錢,害得你四嫂面上無光,只好讓你三嫂當家,心裏嚥不下這口氣,著實不舒坦。你三嫂精神又不濟,支持這份家,可不容易!種種地方,你得體諒他們一點。」流蘇聽她母親這話風,一味的避重就輕,自己覺得沒意思,只得一言不發。白老太太翻身朝裏睡了,又道:「先兩年,東拼西湊的,賣一次田,還夠兩年吃的。現在可不行了。我年紀大了,說聲走,一撒手就走了,可顧不得你們。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跟著我,總不是長久之計。倒是回去是正經。領個孩子過活,熬個十幾年,總有你出頭之日。」
正說著,門簾一動,白老太太道:「是誰?」四奶奶探頭進來道:「媽,徐太太還在樓下呢,等著跟您說七妹的婚事。」白老太太道:「我這就起來,你把燈捻開。」屋裏點上了燈,四奶奶扶著老太太坐起身來,伺候她穿衣下床。白老太太問道:「徐太太那邊找到了合適的人?」四奶奶道:「聽她說得怪好的,就是年紀大了幾歲。」白老太太咳了一聲道:「寶絡這孩子,今年也二十四了,真是我心上一個疙瘩。白替她操了心,還讓人家說我:她不是我親生的,我存心耽擱了她!」四奶奶把老太太攙到外房去,老太太道:「你把我那兒的新茶葉拿出來,給徐太太泡一碗,綠洋鐵筒子裏的是大姑奶奶去年帶來的龍井,高罐兒裏的是碧螺春,別弄錯了。」四奶奶答應著,一面叫喊道:「來人哪!開燈!」只聽見一陣腳步響,來了些粗手大腳的孩子們,幫著大媽子把老太太搬運下樓去了。
四奶奶一個人在外間屋裏翻箱倒櫃找尋老太太的私房茶葉,忽然笑道:「咦!七妹,你打哪兒鑽出來了,嚇我一跳!我說怎麼的,剛才你一晃就不見影兒了!」寶絡細聲道:「我在洋台上乘涼。」四奶奶格格笑道:「害臊呢!我說,七妹,趕明兒你有了婆家,凡事可得小心一點,別那麼由著性兒鬧。離婚豈是容易的事?要離就離了,稀鬆平常!果真那麼容易,你四哥不成材,我幹嘛不離婚哪!我也有娘家呀,我不是沒處可投奔的。可是這年頭兒,我不能不給他們划算划算,我是有點人心的,就得顧著這一點,不能靠定了人家,把人家拖窮了。我還有三分廉恥呢!」
白流蘇在她母親床前凄凄涼涼跪著,聽見了這話,把手裏的綉花鞋幫子緊緊按在心口上,戳在鞋上的一枚針,扎了手也不覺得疼。小聲道:「這屋子裏可住不得了!……住不得了!」她的聲音灰暗而輕飄,像斷斷續續的塵灰吊子。她彷彿做夢似的,滿頭滿臉都掛著塵灰吊子,迷迷糊糊向前一撲,自己以為是枕住了她母親的膝蓋,嗚嗚咽咽哭了起來道:「媽,媽,你老人家給我做主!」她母親呆著臉,笑嘻嘻的不作聲。她摟住她母親的腿,使勁搖撼著,哭道:「媽!媽!」恍惚又是多年前,她還只十來歲的時候,看了戲出來,在傾盆大雨中和家裏人擠散了。她獨自站在人行道上,瞪著眼看人,人也瞪著眼看她,隔著雨淋淋的車窗,隔著一層層無形的玻璃罩──無數的陌生人。人人都關在他們自己的小世界裏,她撞破了頭也撞不進去,她似乎是魘住了。忽然聽見背後有腳步聲,猜著是她母親來了。便竭力定了一定神,不言語。她所祈求的母親與她真正的母親根本是兩個人。
那人走到床前坐下了,一開口,卻是徐太太的聲音。徐太太勸道:「六小姐,別傷心了,起來,起來,大熱的天……」流蘇撐著床勉強站了起來,道:「嬸子,我……我在這兒再也待不下去了。早就知道人家多嫌著我,就只差明說。今兒當面鑼,對面鼓,發過話了,我可沒有臉再住下去了!」徐太太扯她在床沿上一同坐下,悄悄的道:「你也太老實了,不怪人家欺侮你,你哥哥們把你的錢盤來盤去盤光了!就養活你一輩子也是應該的。」流蘇難得聽見這幾句公道話,且不問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先就從心裏熱起來,淚如雨下,道:「誰叫我自己糊塗呢!就為了這幾個錢,害得我要走也走不開。」徐太太道:「年紀輕輕的人,不怕沒有活路。」流蘇道:「有活路,我早走了!我又沒念過兩年書,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能做什麼事?」徐太太道:「找事,都是假的,還是找個人是真的。」流蘇道:「那怕不行,我這一輩子早完了。」徐太太道:「這句話,只有有錢的人,不愁吃,不愁穿,才有資格說。沒錢的人,要完也完不了哇!你就剃了頭髮當姑子去,化個緣罷,也還是塵緣──離不了人!」流蘇低頭不語。徐太太道:「你這件事,早兩年託了我,又要好些。」流蘇微微一笑道:「可不是,我已經二十八了。」徐太太道:「放著你這樣好的人才,二十八也不算什麼,我替你留心著。說著我又要怪你了,離了婚七八年了,你早點兒拿定了主意,遠走高飛,少受多少氣!」流蘇道:「嬸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哪兒肯放我們出去交際?倚仗著家裏人罷,別說他們根本不贊成,就是贊成了,我底下還有兩個妹妹沒出閣,三哥四哥的幾個女孩子也漸漸的長大了,張羅她們還來不及呢!還顧得到我?」
徐太太笑道:「提起你妹妹,我還等著他們的回話呢。」流蘇道:「七妹的事,有希望麼?」徐太太道:「說得有幾分眉目了。剛才我有意的讓娘兒們自己商議商議,我說我上去瞧瞧六小姐就來;現在可該下去了。你送我下去,成不成?」流蘇只得扶著徐太太下樓,樓梯又舊,徐太太又胖,走得吱吱格格一片響。到了堂屋裏,流蘇欲待開燈,徐太太道:「不用了,看得見。他們就在東廂房裏。你跟我來,大家說說笑笑,事情也就過去了,不然,明兒吃飯的時候免不了要見面的,反而僵得慌。」流蘇聽不得「吃飯」這兩個字,心裏一陣刺痛,哽著嗓子,強笑道:「多謝嬸子──可是我這會子身子有點不舒服,實在不能夠見人,只怕失魂落魄的,說話闖了禍,反而辜負了您待我的一片心。」徐太太見流蘇一定不肯,也就罷了,自己推門進去。
門掩上了,堂屋裏暗著,門的上端的玻璃格子裏透進兩方黃色的燈光,落在青磚地上。朦朧中可以看見堂屋裏順著牆高高下下堆著一排書箱,紫檀匣子,刻著綠泥款識。正中天然几上,玻璃罩子裏,擱著琺藍自鳴鐘,機括早壞了,停了多年。兩旁垂著硃紅對聯,閃著金色壽字團花,一朵花托住一個墨汁淋漓的大字。在微光裏,一個個的字都像浮在半空中,離著紙老遠。流蘇覺得自己就是對聯上的一個字,虛飄飄的,不落實地。白公館有這麼一點像神仙的洞府:這裏悠悠忽忽過了一天,世上已經過了一千年。可是這裏過了一千年,也同一天差不多,因為每天都是一樣的單調與無聊。流蘇交叉著胳膊,抱住她自己的頸項。七八年一霎眼就過去了。你年青麼?不要緊,過兩年就老了,這裏,青春是不希罕的。他們有的是青春──孩子一個個的被生出來,新的明亮的眼睛,新的紅嫩的嘴,新的智慧。一年又一年的磨下來,眼睛鈍了,人鈍了,下一代又生出來了。這一代便被吸收到硃紅洒金的輝煌的背景裏去,一點一點的淡金便是從前的人的怯怯的眼睛。
流蘇突然叫了一聲,掩住自己的眼睛,跌跌衝衝往樓上爬,往樓上爬……上了樓,到了她自己的屋子裏,她開了燈,撲在穿衣鏡上,端詳她自己。還好,她還不怎麼老。她那一類的嬌小的身軀是最不顯老的一種,永遠是纖瘦的腰,孩子似的萌芽的乳。她的臉,從前是白得像磁,現在由磁變為玉──半透明的輕青的玉。上頷起初是圓的,近年來漸漸的尖了,越顯得那小小的臉,小得可愛。臉龐原是相當的窄,可是眉心很寬。一雙嬌滴滴,滴滴嬌的清水眼。洋台上,四爺又拉起胡琴來了,依著那抑揚頓挫的調子,流蘇不由得偏著頭,微微飛了個眼風,做了個手勢。她對鏡子這一表演,那胡琴聽上去便不是胡琴,而是笙簫琴瑟奏著幽沉的廟堂舞曲。她向左走了幾步,又向右走了幾步,她走一步路都彷彿是合著失了傳的古代音樂的節拍。她忽然笑了──陰陰的,不懷好意的一笑,那音樂便戛然而止。外面的胡琴繼續拉下去,可是胡琴訴說的是一些遼遠的忠孝節義的故事,不與她相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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