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調查時代 (典藏紀念版 5冊合售) | 誠品線上

台灣調查時代 (典藏紀念版 5冊合售)

作者 鳥居龍藏/ 伊能嘉矩/ 森丑之助
出版社 遠流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台灣調查時代 (典藏紀念版 5冊合售):日治時期的人類學家與博物學者──鳥居龍藏、伊能嘉矩、森丑之助,數度來到台灣,調查研究台灣原住民族,開啟台灣田野調查的先路,留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認識台灣原住民族,不可不讀的人文經典 台灣人類學先驅巨作 ╳ 台灣古道研究權威譯註 台灣早期人類學三傑 鳥居龍藏、伊能嘉矩、森丑之助 鉅著 台灣高山遺址與文史調查先行者 楊南郡 專業譯註 認識台灣原住民族,不可不讀的人文經典 台灣人類學先驅巨作 ╳ 台灣古道研究權威譯註 台灣早期人類學三傑 鳥居龍藏、伊能嘉矩、森丑之助 鉅著 台灣高山遺址與文史調查先行者 楊南郡 專業譯註 【紀念推薦】 徐如林(自然文學作家、知名古道探勘及登山學者) 陳耀昌(醫師、台灣史小說作家) 陳偉智(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助研究員) 孫大川(前監察院副院長、台大及政大台文所兼任副教授) 夏曼.藍波安(海洋文學家) 雪羊(知名登山部落客) 蕭宇辰(「臺灣吧」、「故事 StoryStudio」共同創辦人) 【經典推薦】 劉斌雄(人類學暨民族學家) 李壬癸(中央研究院院士) 劉益昌(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 鳥居龍次郎(鳥居龍藏二公子) 土田滋(日本人類學家、前順益台灣原住民博物館館長) 翁佳音(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副研究員) 伊能邦彥(伊能嘉矩曾孫) 洪敏麟(台灣文史學者) 張炎憲(台灣史學者) 吳密察(國立故宮博物院院長) 宋文薰(台灣考古學家) 笠原政治(日本橫濱國立大學名譽教授) 森雅文(森丑之助曾孫) 劉克襄(作家、自然觀察者) 「我寫的書就是我的紀念物。」在楊南郡老師故世五週年時,遠流出版公司用「典藏紀念版」的方式再度出版這套書,讓楊南郡老師能夠繼續活在讀者的心中。 ──徐如林(自然文學作家、知名古道探勘及登山學者) 楊老師的書代表了「台灣學」,不會因時間而褪色;就好像「楊南郡」三字,代表了「台灣魂」,將永遠長存在台灣人的心中。 ──陳耀昌(醫師、台灣史小說作家) 楊南郡老師豐富的譯註……我認為這是原來文本以外的重要參考資料,也像是楊南郡老師與伊能嘉矩、鳥居龍藏、森丑之助的對話。 ──陳偉智(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助研究員) 感謝楊南郡先生,他用手、用腳翻譯、訂正、註釋、消化了調查時代所留下來的資產。……他用再踏查的堅實證據,告訴我們中央山脈並不是沉默不語的,台灣的文化和歷史也不是漢人的獨白! ──孫大川(前監察院副院長、台大及政大台文所兼任副教授) 楊南郡先生就像一位孤寂的航海家,在廣袤無邊際的太平洋海上牽著他的夫人徐如林女士,尋覓北極星照明的那座港澳登岸。沒有楊南郡先生用生命譜曲,【台灣調查時代】系列鉅著,就不可能像宇宙上天空的眼睛,襯托出夜空深深的奧妙。 ──夏曼.藍波安(海洋文學家) 楊南郡老師不僅賦予登山深邃的文化意涵,讓珍貴史料跨越語言藩籬重見天日,更讓後世得以跟著偉大學者們的踏查足跡,依循故道找回台灣的根與山岳的魂,開啟台灣文化的耀眼新章。 ──雪羊(知名登山部落客) 台灣的田野資料,我們擁有一百年前鳥居龍藏和伊能嘉矩兩人所做的田野調查紀錄,其難得與重要性也就不言可喻了。……楊南郡先生是開路的先鋒、勇者的典範、台灣充滿寶藏的最好見證人。 ——劉斌雄(人類學暨民族學家) 譯者楊南郡先生除了用流暢的文字忠實地譯出原作外,又花費很大的工夫加了許多譯註和地圖,使我們對這些族群和地名的沿革有更清楚、更正確的了解。 ——李壬癸(中央研究院院士) 透過楊南郡先生流暢的譯筆和深刻的註解……鳥居龍藏、伊能嘉矩這些日治初期前輩學者實際調查的務實學風,似乎又重現在譯註者的山林身影中。 ——劉益昌(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 楊先生曾經登山到先父所訪問過的很多原住民部落,在空蕩無人的廢墟裡看到先父當年所見的草花依然盛開……。這一幕令我印象深刻。 ——鳥居龍次郎(鳥居龍藏二公子) 伊能對平埔族部落進行巡察旅行,用近代的學術手法做了精湛詳盡的調查紀錄。現在,他的紀錄已經變成唯一的珍貴資料,讓我們得以重新認識業已消失的平埔族文化。 ——土田滋(日本人類學家、前順益台灣原住民博物館館長) 楊南郡先生殫心竭力輯譯的本書,不只是研究原住民史的人應該看,研究台灣史其他範疇的學者專家也可以置於案頭參考。……書中之譯註與有關伊能生涯的資料整理,其貢獻絕不遜於學術界的正式論文。 ——翁佳音(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副研究員) 先祖伊能嘉矩的事蹟……能讓更多的台灣人了解是一件非常可喜的事。 ——伊能邦彥(伊能嘉矩曾孫) 可勝任本日記之中譯者,必須是對台灣史學有造詣且精通中日文能力外,尚需對日記主人有深切認識者……南郡先生可說是上乘之選。 ——洪敏麟(台灣文史學者) 楊南郡先生熱情洋溢,充滿生命力,這本中譯本不僅是他生命中的里程碑,更是台灣學術史研究的重要作品。 ——張炎憲(台灣史學者) 伊能嘉矩以博蒐文字資料配合現地踏查成為台灣研究的先驅者,其研究成果體系博大,具有金字塔般的意義。透過《台灣踏查日記》,我們可以清楚看到這位台灣研究巨擘的學問方法和治學態度。 ——吳密察(國立故宮博物院院長) 楊南郡先生在《生蕃行腳》書中所投注的精神,絲毫不遜於森丑之助本人。我敢說這一本書,不僅是台、日兩地最完整的森是研究紀錄,保證也是全世界最完整的森氏研究。 ——宋文薰(台灣考古學家) 森氏畢生獻身於台灣原住民研究,他的研究成果,已成為百年前台灣原住民的珍貴證言。……由於楊南郡先生的努力,森丑之助一生被埋沒的作品始能重見天日。 ——笠原政治(日本橫濱國立大學名譽教授) 不論就譯註者生平精采的野外追探,或者是二十世紀初台灣自然科學的踏查,如果鳥居是最漂亮的分號,伊能是華麗的句號,那麼森就是最神祕的驚歎號了。 ——劉克襄(作家、自然觀察者) 在楊南郡先生超乎常人的努力下,家祖森丑之助一生的業績得以彰顯,並介紹給現代的台灣各界讀者。對於這件事,本人內心充滿感激,並深感榮幸。 ——森雅文(森丑之助曾孫) 【系列特色】 ●台灣南島文化探源與田野調查的珍貴文獻史料 日治時期的人類學家與博物學者──鳥居龍藏、伊能嘉矩、森丑之助,數度來到台灣,調查研究台灣原住民族,開啟台灣田野調查的先路,留下珍貴且浩繁的報告、資料與圖像紀錄,保存著各族群豐富多樣的文化原型。不僅是認識台灣原住民族不可不讀的文化寶庫,也是早期台灣高山聚落的地理學、植物學、人類學、社會學的重要文獻史料。 ●台灣高山遺址與文史調查先行者──楊南郡先生最權威、完整譯註 楊南郡先生是台灣登山界的傳奇人物,是攀登台灣百岳風潮的開拓者之一,在諸多登山行旅者和古道探險家之中,他也是看見原住民部落與古道遺跡文化價值的第一人。他從鳥居龍藏、伊能嘉矩、森丑之助的報告及著作當中,精選出跟台灣相關的部分譯為中文,並且透過綿密的田野踏查,將史料一一印證後詳盡譯註,補充大量的註解與圖片,完成【台灣調查時代】系列,讓珍貴史料得以出土重現。 對於楊南郡先生的譯註,日本學者於笠原政治給予高度肯定:「每一本譯註卷首都刊載經過嚴謹考證的人物誌、勘查足跡以及學術業績等,並於譯文中詳盡標示注解、探險調查路線圖、年譜及著作目錄等,是楊南郡以其深厚的日文底子,再加上其多年登山、古道調査以及採訪原住民等所培養的廣博知識,作為譯作整體極厚實的基礎,才有這獨樹一格的譯作出版。」 ●深入理解台灣豐富多元的異質文化,促進族群之間的了解及尊重 已故人類學家及民族學者劉斌雄先生在【台灣調查時代】總序〈台灣的田野是無盡的寶藏〉文中指出,台灣能保存許多異質性極高的文化或族群,是拜其高山林立、地理複雜所賜,就像海洋需要有洋流的匯集才有豐富的魚群,台灣在異文化的錯綜交織下,正是難得的大漁場。【台灣調查時代】不僅保存了台灣原住民的社會文化、地理生態和價值觀,透過「他者」(日本學者)的眼光和書寫,也呈現出不同文化視角的碰撞,可增進族群之間的了解及尊重。 ●認識台灣原住民文化,同時認識三位「影響台灣的日本人」 【台灣調查時代】系列每本書的卷首,都有楊南郡先生撰文的〈學術探險家〉鳥居龍藏、伊能嘉矩、森丑之助的小傳,深入描述「台灣調查三傑」的生平事蹟、學術貢獻、研究精神和勘查路線等,可作為年輕學者和文史工作者的學習典範。而從歷史角度來看,鳥居龍藏等人類學三傑,也足為台灣歷史重要的一部分。 【各書簡介】 ●台灣調查時代1:《探險台灣──鳥居龍藏的台灣人類學之旅》 一八九六年的夏天,二十六歲的鳥居龍藏應東京帝國大學派遣,攜帶著沉重的攝影器材,隻身來到新歸日本版圖不到一年的台灣,進行人類學調查旅行。 此後五年間接連四度來台調查,足跡遍布台灣本島及蘭嶼、綠島等地。在原住民的協助下,他不但攀登玉山,更橫越中央山脈,深入台灣蠻荒地區,為台灣原住民留下一幀幀影像寫真及一篇篇田野調查紀錄。 本書為楊南郡先生從鳥居龍藏眾多的論文、講稿、書信中,選擇與台灣最相關也最精采部分譯註成書。 ●台灣調查時代2:《平埔族調查旅行──伊能嘉矩〈台灣通信〉選集》 一八九五年,苦學出身的伊能嘉矩自動請纓遠渡重洋,來到台灣擔任總督府雇員。利用公私之便,開始對台灣北部與東北部平埔族原住民進行田野調查,足跡踏遍台北盆地、淡北一帶及宜蘭平原,詳細記錄各社的狀況、口碑傳說、風俗習慣、生活語言及面臨的種種困境。進而以〈台灣通信〉名義發表在《東京人類學會雜誌》上,成為台灣平埔族原住民最早一份有系統的人類學田野調查紀錄。本書由譯註者楊南郡先生從原雜誌中整輯譯註成書。 ●台灣調查時代3、4:《台灣踏查日記(上、下冊)──伊能嘉矩的台灣田野探勘》 伊能嘉矩在台灣任職的十年期間,從繁華的府城到荒涼的山區,從漢人的歷史遺蹟到原住民的偏僻部落,處處看得到他的踏查足跡。本書為他歷次踏查途中撰寫的私人日記,包括全島教育巡查期間的逐日見聞,以及歸國後舊地重遊的記事。書中披露跋山涉水的艱辛、險遭殺身之禍的始末、病倒異鄉客棧的辛酸,乃至重遊台灣的喜悅。本書由譯註者楊南郡先生根據日記手稿原件,參照其他文獻譯註成書。 ●台灣調查時代5:《生蕃行腳——森丑之助的台灣探險》 森丑之助自日治初期走遍台灣山地部落,踏查規模遠超過同期到台灣研究原住民的伊能嘉矩和鳥居龍藏,是在台山地部落最久的學者。有關台灣原住民部落的調查報告,不僅記錄了百年前「文明」與「異文化」衝突的現場,並見證了台灣高山原住民的真貌,處處充滿人道關懷。本書譯註者楊南郡花費多年蒐集森丑之助散佚各處的資料、史籍,甚至親身循著他當年足跡踏勘曾造訪的部落,完成此一台灣探險紀錄,同時對森丑之助的傳奇一生做了動人描述。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 【紀念推薦】 徐如林(自然文學作家、知名古道探勘及登山學者) 陳耀昌(醫師、台灣史小說作家) 陳偉智(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助研究員) 孫大川(前監察院副院長、台大及政大台文所兼任副教授) 夏曼.藍波安(海洋文學家) 雪羊(知名登山部落客) 蕭宇辰(「臺灣吧」、「故事 StoryStudio」共同創辦人) 【經典推薦】 劉斌雄(人類學暨民族學家) 李壬癸(中央研究院院士) 劉益昌(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 鳥居龍次郎(鳥居龍藏二公子) 土田滋(日本人類學家、前順益台灣原住民博物館館長) 翁佳音(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副研究員) 伊能邦彥(伊能嘉矩曾孫) 洪敏麟(台灣文史學者) 張炎憲(台灣史學者) 吳密察(國立故宮博物院院長) 宋文薰(台灣考古學家) 笠原政治(日本橫濱國立大學名譽教授) 森雅文(森丑之助曾孫) 劉克襄(作家、自然觀察者) 「我寫的書就是我的紀念物。」在楊南郡老師故世五週年時,遠流出版公司用「典藏紀念版」的方式再度出版這套書,讓楊南郡老師能夠繼續活在讀者的心中。 ──徐如林(自然文學作家、知名古道探勘及登山學者) 楊老師的書代表了「台灣學」,不會因時間而褪色;就好像「楊南郡」三字,代表了「台灣魂」,將永遠長存在台灣人的心中。 ──陳耀昌(醫師、台灣史小說作家) 楊南郡老師豐富的譯註……我認為這是原來文本以外的重要參考資料,也像是楊南郡老師與伊能嘉矩、鳥居龍藏、森丑之助的對話。 ──陳偉智(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助研究員) 感謝楊南郡先生,他用手、用腳翻譯、訂正、註釋、消化了調查時代所留下來的資產。……他用再踏查的堅實證據,告訴我們中央山脈並不是沉默不語的,台灣的文化和歷史也不是漢人的獨白! ──孫大川(前監察院副院長、台大及政大台文所兼任副教授) 楊南郡先生就像一位孤寂的航海家,在廣袤無邊際的太平洋海上牽著他的夫人徐如林女士,尋覓北極星照明的那座港澳登岸。沒有楊南郡先生用生命譜曲,【台灣調查時代】系列鉅著,就不可能像宇宙上天空的眼睛,襯托出夜空深深的奧妙。 ──夏曼.藍波安(海洋文學家) 楊南郡老師不僅賦予登山深邃的文化意涵,讓珍貴史料跨越語言藩籬重見天日,更讓後世得以跟著偉大學者們的踏查足跡,依循故道找回台灣的根與山岳的魂,開啟台灣文化的耀眼新章。 ──雪羊(知名登山部落客) 台灣的田野資料,我們擁有一百年前鳥居龍藏和伊能嘉矩兩人所做的田野調查紀錄,其難得與重要性也就不言可喻了。……楊南郡先生是開路的先鋒、勇者的典範、台灣充滿寶藏的最好見證人。 ——劉斌雄(人類學暨民族學家) 譯者楊南郡先生除了用流暢的文字忠實地譯出原作外,又花費很大的工夫加了許多譯註和地圖,使我們對這些族群和地名的沿革有更清楚、更正確的了解。 ——李壬癸(中央研究院院士) 透過楊南郡先生流暢的譯筆和深刻的註解……鳥居龍藏、伊能嘉矩這些日治初期前輩學者實際調查的務實學風,似乎又重現在譯註者的山林身影中。 ——劉益昌(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 楊先生曾經登山到先父所訪問過的很多原住民部落,在空蕩無人的廢墟裡看到先父當年所見的草花依然盛開……。這一幕令我印象深刻。 ——鳥居龍次郎(鳥居龍藏二公子) 伊能對平埔族部落進行巡察旅行,用近代的學術手法做了精湛詳盡的調查紀錄。現在,他的紀錄已經變成唯一的珍貴資料,讓我們得以重新認識業已消失的平埔族文化。 ——土田滋(日本人類學家、前順益台灣原住民博物館館長) 楊南郡先生殫心竭力輯譯的本書,不只是研究原住民史的人應該看,研究台灣史其他範疇的學者專家也可以置於案頭參考。……書中之譯註與有關伊能生涯的資料整理,其貢獻絕不遜於學術界的正式論文。 ——翁佳音(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副研究員) 先祖伊能嘉矩的事蹟……能讓更多的台灣人了解是一件非常可喜的事。 ——伊能邦彥(伊能嘉矩曾孫) 可勝任本日記之中譯者,必須是對台灣史學有造詣且精通中日文能力外,尚需對日記主人有深切認識者……南郡先生可說是上乘之選。 ——洪敏麟(台灣文史學者) 楊南郡先生熱情洋溢,充滿生命力,這本中譯本不僅是他生命中的里程碑,更是台灣學術史研究的重要作品。 ——張炎憲(台灣史學者) 伊能嘉矩以博蒐文字資料配合現地踏查成為台灣研究的先驅者,其研究成果體系博大,具有金字塔般的意義。透過《台灣踏查日記》,我們可以清楚看到這位台灣研究巨擘的學問方法和治學態度。 ——吳密察(國立故宮博物院院長) 楊南郡先生在《生蕃行腳》書中所投注的精神,絲毫不遜於森丑之助本人。我敢說這一本書,不僅是台、日兩地最完整的森是研究紀錄,保證也是全世界最完整的森氏研究。 ——宋文薰(台灣考古學家) 森氏畢生獻身於台灣原住民研究,他的研究成果,已成為百年前台灣原住民的珍貴證言。……由於楊南郡先生的努力,森丑之助一生被埋沒的作品始能重見天日。 ——笠原政治(日本橫濱國立大學名譽教授) 不論就譯註者生平精采的野外追探,或者是二十世紀初台灣自然科學的踏查,如果鳥居是最漂亮的分號,伊能是華麗的句號,那麼森就是最神祕的驚歎號了。 ——劉克襄(作家、自然觀察者) 在楊南郡先生超乎常人的努力下,家祖森丑之助一生的業績得以彰顯,並介紹給現代的台灣各界讀者。對於這件事,本人內心充滿感激,並深感榮幸。 ——森雅文(森丑之助曾孫)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鳥居龍藏、伊能嘉矩、森丑之助鳥居龍藏(1870-1953)日本四國德島市人,世界著名的人類學家。早年師事日本人類學之父坪井正五郎博士,一八九六至一九○○年間,攜帶攝影及相關器材,隻身到達台灣連續進行四次學術調查旅行,此為台灣史上第一次全面性、系統性的原住民田野調查,留下許多珍貴的影像與資料。其後鳥居氏將此調查延伸到中國西南部,著手進行台灣原住民與中國西南少數民族的比較研究。一九○○年後,其研究重心逐漸轉往東北亞,從千島群島、庫頁島、東西伯利亞、蒙古、中國東北至朝鮮半島等地,處處都有他踏查的足跡,同時寫出數量龐大的考古與民族誌論文。其中又以首次在東北亞發現支石墓(dolmen)最為學界所推崇。一九三九年後,應聘為北京燕京大學客座教授,直到一九五一年方回到日本,兩年後以八十二歲高齡逝世於東京。一九七五至一九七七年,日本朝日新聞社整理其一生作品,彙成《鳥居龍藏全集》共計十二卷,外加別卷一冊,陸續出版問世。 伊能嘉矩(1867-1925)日本岩手縣遠野市人。早年就讀岩手縣師範學校,因抗爭風波遭校方退學後,即自修苦讀,卓然自立。一八九五年底自願前往甫收歸日本版圖的台灣,矢志從事原住民教育工作。在台期間,歷任總督府雇員、山地事務調查員、囑託等職,利用公私之便,從事台灣研究,早期以台灣北部平埔族原住民為研究對象,一八九七年五月起開始一百九十二天的全島視察旅行,其後又多次進行局部的調查旅行,在此期間跋山涉水,歷經種種艱難危險,獲得豐富詳實的田野資料,使得伊能氏成為台灣族群研究的開創者。一九○六年,辭職返鄉後,仍孜孜於台灣及故鄉遠野的鄉土研究。一九二五年,由於早年在台踏查所感染的瘧疾復發,不幸以五十九歲英年逝世。伊能氏一生著作等身,與台灣相關著作計有《台灣文化志》、《台灣蕃政志》、《台灣蕃人事情復命書》、《台灣年表》、《領台十年史》等十餘種;其他相關論文粗估約有七百餘篇,散見於當時報刊、雜誌之中,被學界尊崇為開展「台灣學」的先驅。 森丑之助(1877-1926)日本京都市五條室町人。年少就讀於長崎市長崎商業學校,並學習中國南方官話。十六歲棄家、輟學,決心過流浪的生活。一八九五年,以陸軍通譯身分抵台,隨軍隊移防台灣各地,開始巡察台灣原住民各社,所見所聞激發他調查研究台灣「蕃地」的雄心壯志。一八九六年,結識正在台灣東部進行調查旅行的鳥居龍藏,日後成為鳥居氏幾度在台的助手兼嚮導、翻譯。一九○○年,與鳥居氏展開大規模的人類學調查,一度捲入「社蕃」的復仇戰,險遭馘首之禍。此行兩人登上玉山主峰頂。此後森氏即潛心台灣人類學、地理學、植物學……之調查,足跡遍及台灣全島。一九一三年,森氏短暫告別台灣。一九一四年,復應台灣總督府之邀,重返台灣擔任蕃族科「囑託」,並整理資料。一九二六年,由於台灣原住民前途問題暨種種不如意,由航行台、日間的輪船上投海自殺。得年四十九歲。著作除了業已成書的《台灣蕃族志》一卷及《台灣蕃族圖譜》二卷之外,其他散見於當時的台灣與日本各報紙、雜誌。本書為台日兩地首次對森氏著作、論文目錄較完整的整理。楊南郡楊南郡(1931-2016)台灣省台南縣人,一九五五年畢業於台大外文系。曾擔任英文教師、外國駐台機構職員。在工作之餘,從事登山、台灣南島諸語族文化、古道、遺址探勘研究,長達五十年之久,為國內最富盛名的登山前輩暨古道、原住民調查專家。一九七六年即完成台灣百岳的攀登目標,並開拓許多新的登山路線,是台灣登山運動的先驅。其文筆流暢自然,博聞強記,考證精微,無論調查報告或創作譯述,均獲各界高度評價,曾榮獲吳三連獎文學獎、中國時報文學獎、金鼎獎、順益基金會個人成就獎、省文獻會傑出文獻工作獎、教育部原住民譯著甲等獎等,並於二○一○年獲國立東華大學頒贈名譽博士學位、二○一一年獲選為國立台灣大學傑出校友。二○一六年過世,獲頒總統褒揚令,原住民族委員會追頒「一等原住民族專業獎章」。著作包括:《台灣百年前的足跡》、《尋找月亮的腳印》、《浸水營古道》、《與子偕行》、《合歡越嶺道》、《能高越嶺道 穿越時空之旅》(以上三書與徐如林合著)等。譯註有:《探險台灣》、《平埔族調查旅行》、《台灣踏查日記(上、下冊)》、《生蕃行腳》、《鳥居龍藏》、《鹿野忠雄》、《台灣百年花火》、《台灣百年曙光》、《台灣原住民系統所屬之研究》、《山、雲與蕃人》、《東南亞細亞先史學民族學研究(上、下册)》等。

商品規格

書名 / 台灣調查時代 (典藏紀念版 5冊合售)
作者 / 鳥居龍藏 伊能嘉矩 森丑之助
簡介 / 台灣調查時代 (典藏紀念版 5冊合售):日治時期的人類學家與博物學者──鳥居龍藏、伊能嘉矩、森丑之助,數度來到台灣,調查研究台灣原住民族,開啟台灣田野調查的先路,留
出版社 / 遠流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573292647
ISBN10 / 9573292645
EAN / 9789573292647
誠品26碼 / 2682058756009
頁數 / 2144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5X10.9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推薦序 : 我寫的書就是我的紀念物
徐如林(自然文學作家、知名古道探勘及登山學者)

時光飛逝,轉眼間楊南郡老師過世已經五年了。
遠流出版公司準備重新出版二十五年前楊南郡老師譯註的【台灣調查時代】系列,我想這是最好的紀念方式。因為楊老師在住進安寧病房後,就有好幾個人委婉地問他:「是否可以為他在台南故鄉設置『楊南郡紀念館』?或者把哪一座山、哪一條路改用他的名字來紀念他?」
楊老師說:「我寫的書就是我的紀念物,只要有人還在看這些書,還能從書中得到一點感動、一點幫助,我就永遠還活著。」

六○年代,楊南郡老師在登百岳的過程中,曾經參考日本時代台灣山岳會的登山報告。一九七六年六月底,他完成台灣百岳攀登後,決定開始踏查台灣的古道與部落遺址,於是更大量地接觸了日治時代的山地文獻。
當時,這些資料還在控管中,借閱的難度很高,少數能拿到文獻的學者,就藉此以「翻譯代替著作」的方式,將日本時代的調查成果據為己有。
楊南郡老師非常鄙視這種行為,因此當他看到有用的資料時,很自然地就翻譯出來,提供給有需要的登山界人士和學生參考。養成這樣的習慣後,他用來抄寫、翻譯、註解的筆記本就愈積愈多。
一九八九年底,楊老師從職場退休後,有更多的時間閱讀自己喜歡的書籍。那時原本深鎖在台灣圖書館的日本時代文書,也開放給大眾閱覽。面對成排成列的書架,先看哪些呢?思考了一下,他決定從最初、最原始的報告開始。

日治時代初期,人類學家鳥居龍藏、伊能嘉矩、森丑之助以探險家的精神,深入台灣原住民部落,為當時台灣少為人知的山域留下最原汁原味的紀錄。那些未曾被文明汙染過的純粹,是人類學的瑰寶,更是台灣最珍貴的寶藏。
原本的戒嚴時代,在圖書館閱覽日本書刊時,只能快速潦草地抄下重點片段。現在能夠一一影印下來,帶回家仔細閱讀。然而他竟然就把這些文章一字不漏地翻譯註解出來!
「翻譯是最深刻的閱讀。」楊老師說:「因為要翻譯,我必須思考作者的原意,使我能夠更深入文字背後的內涵。」
那麼,為什麼要加上註解?「因為我的記憶力不好,這些瞬間的領悟或查證到的資料,是寫給自己看的。」
就這樣日復一日的翻譯註解、踏查古道、部落遺址、訪問耆老、反覆求證……十年之後,竟然累積成五本深受大家讚譽的【台灣調查時代】系列。

原本楊南郡老師只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沒想到能夠讓大家得到很大的助益,年輕學者可以獲得百年前的調查成果,並以此為基礎進行自己的研究。更 重要的是,體悟前輩們認真踏實的學術研究精神。
不只台灣的讀者受到這一系列書籍的好處,已經被稱為「台灣調查三傑」的鳥居龍藏、伊能嘉矩和森丑之助,他們本身與後代親屬也獲得了莫大的安慰與榮耀。
森丑之助的曾孫森雅文曾說:「以前我們家族都避談森丑之助,大家都以為他的自殺是家族的恥辱,幸虧楊先生對曾祖父的研究和翻譯他的作品,讓大家,特別是我們家族,體認到森丑之助原來是這麼偉大的一個人。」
《生蕃行腳》這本書的最前面,楊南郡老師爬梳了當時所有的報導與森氏自己的作品,寫出了四萬字的森丑之助傳記〈學術探險家森丑之助〉,被宋文薰老師譽為最嚴謹與完整的森丑之助研究。之後,兩位日本學者將這篇專文翻譯為日文,以《幻の人類學者 森丑之助》為書名出版,大受讚譽。
一九九五年是伊能嘉矩渡台一百週年,他的故鄉日本遠野市特別舉辦了學術研討會,主要的研討基礎就是《平埔族調查旅行》、《台灣踏查日記(上、下)》這三本書,楊南郡老師也被邀請到場,針對伊能嘉矩的台灣調查足跡發表演講,他的鄉親們個個感動到淚流滿面。
《探險台灣》的作者鳥居龍藏只留下一個兒子,已經高齡八十二歲的鳥居龍次郎。當時擔任「德島縣鳥居龍藏博士紀念博物館」館長的龍次郎,特別邀請楊南郡老師到博物館參觀,並以豪華的會席料理招待。楊南郡老師入座後,白髮蒼蒼的鳥居龍次郎先生竟以最高敬禮的「土下座」叩首。
楊南郡慌忙地從座位跳起來扶他,問說:「何以向我行如此大禮?」龍次郎正色地說:「先生不辭勞苦,追隨先父的足跡深入高山部落,翻譯註解先父的文章,彰顯先父的名聲。小生感激莫名,何止是一個大禮所能表達?」

這一次,在楊南郡老師故世五週年時,遠流出版公司用「典藏紀念版」的方式再度出版這幾本書,讓楊南郡老師能夠繼續活在讀者的心中。
我終於能夠體會鳥居龍次郎的感動和感謝了。


「台灣學」與「台灣魂」
陳耀昌(醫師、台灣史小說作家)

遠流要我寫一篇文章推薦楊南郡老師這一套書,我的感覺是,這很像我在醫學會介紹大師級貴賓最喜歡用的一句開場詞「Dr. ○○○ needs no introduction」,然後我就開始敘述與這位大師是如何結緣,交情多好等等。講白了,就是一篇炫耀詞。
楊老師這套書,當然是need no introduction,人人皆知,毋庸介紹。但因為適逢楊南郡老師逝世五週年,我想寫一些對楊老師的感謝與思念。

楊南郡老師與徐如林老師,是我「台灣古道學與原住民學」的啟蒙老師。二○一二年四月二十三日,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因為這是我有幸與兩位老師結識的日子。更珍貴的是,那一天,兩位老師送了我一本「祕帖」,是一九九三出版、在二○一二年已絕版的《與子偕行》,那裡面有我遍尋不到的一九九二年《中國時報》報導文學獎作品〈斯卡羅遺事〉。
九年後的今天,因為公視改編了《傀儡花》,並改名「斯卡羅」,大家對這三個字已不陌生,但對其真正來龍去脈及真正定義,相信真正了解者仍不多。那時,我才剛開始寫「傀儡花」(書名是二○一五年完稿後才決定),但當時的我無法了解「下瑯嶠十八社」與「斯卡羅」的微妙差別。楊老師的書為我解了心中大謎團,我也從此自詡為楊老師的關門弟子。
楊老師的著作,愈後期愈精采。他與徐如林老師合著經典的【台灣古道系列】,都是他八十歲以後才陸續發表的。每一本新書發表會都是高朋滿座,人山人海,讓聽眾及讀者充滿讚美與驚訝。在二○一六年六月三十日《合歡越嶺道》的發表會時,老師已罹癌並剛動完大手術,卻依然神采奕奕地講了三十分鐘。樂觀充沛的精神力量,是楊老師人生的特質。

楊老師的最後一段人生,也展現了他一向的流暢達觀、有條有理與沛然之氣。二○一六年八月十五日,楊老師做了重大決定,他決定掌握自己最後的日子,不拖累他人,於是住進安寧病房。在八月十五日到八月二十六日間,他的病房終日訪客不絕,笑聲不斷,偶爾還會傳出楊老師以日文吟誦的歌聲。訪客包括老中青三代、原漢各族、國內外人士。大家熱情道別,歡喜合影。我向楊老師和師母說:「您們這是最不安寧的安寧病房。」
在這十二天中,他簽約將手稿與藏書贈與台大圖書館,央廣來錄存名人聲影。楊老師內心已經知道,自己豐富的譯作與著作皆將可傳世。他的名字,也將與伊能嘉矩、鳥居龍藏、森丑之助齊名,而直追移川子之藏、鹿野忠雄等,因為他比這些日本前輩更開創了另一片結合土地、原住民與歷史的領域,成為「台灣山林學與古道學」的第一人。而且他最長壽、最健康,更重要的,他有一位終生「與子偕行」的妻子……
八月二十七日,楊老師瀟灑地向另一空間出發。我寫下:「這是我行醫四十多年來看到的最美好的臨終,不聞病房呻吟,不勞家人外傭,不必有長照,只有朋友與學生的歡樂送別,合照留影……」

時間真快,五年過去了。遠流這套【台灣調查時代典藏紀念版】正是緬懷楊老師極具意義的第一步。楊老師的書代表了「台灣學」,不會因時間而褪色;就好像「楊南郡」三字,代表了「台灣魂」,將永遠長存在台灣人的心中。


田野調查的人類學對話
陳偉智(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助研究員)

一九九○年代,遠流出版公司【台灣調查時代】系列的出版,向台灣社會介紹了日治初期伊能嘉矩、鳥居龍藏與森丑之助的台灣田野調查報告,可以說是當時剛剛獲得市民權的台灣歷史與文化知識的重要出版史事件。我自己對於日治時期殖民地人類學史的興趣,也是來自於當時閱讀楊南郡老師作品的影響。
從早期登山學術化的古道調查,到一九九○年代前後《與子偕行》到《尋訪月亮的腳印》的報導文學,楊南郡老師在寫作之餘陸續翻譯日治時代的人類學家、博物學家的田野調查報告。最初北台灣平埔族的翻譯曾發表在台北縣立文化中心與宜蘭縣史館的刊物上,隨後在遠流出版公司台灣館獨具隻眼的企劃下,伊能嘉矩、鳥居龍藏與森丑之助的重要作品成為台灣調查時代的經典。
對當時解嚴後不久的台灣社會認識本土歷史文化的需求,楊南郡老師充滿同情與理解的筆觸,帶領讀者進入文化接觸與族群互動,以及近代國家與資本主義的生產體制對原住民族的衝擊之歷史場景。對原住民族,特別是平埔族群而言,這些日治初期的田野調查作品是當時文化復振運動的重要資料。
楊南郡老師的翻譯特色除了生動的譯筆外,針對早期調查者日記與報告中相關的事件、地名、自然環境、族群文化等,更撰寫了豐富的譯註,而這些都是他長久累積的山林經驗、原住民族知識以及人生經驗,我認為是原來文本以外的重要參考資料,也像是楊南郡老師與伊能嘉矩、鳥居龍藏、森丑之助的對話。閱讀時,往往會覺得好像他們在山上或田野調查途中相遇,就開始討論起來的樣子。

【台灣調查時代】的出版,讓更多的讀者更容易接近並認識日治初期近代國家與近代知識體系如何進入台灣,從而透過實際的田野調查,建立台灣原住民族的分類與族群文化知識。這些日治初期的台灣調查成果,原先大都發表在東京的學術刊物如《東京人類學會雜誌》等,代表了日本近代人類學隨著帝國擴張在殖民地的調查成果。在台灣現地,這些調查成果也多少影響了殖民地當局的原住民政策,甚至是日後的原住民族歷史發展。
鑲嵌在日本殖民主義知識生產的文化政治中,伊能嘉矩、鳥居龍藏與森丑之助各有特色,也有各自的知識與文化關懷。透過他們的作品,我們了解當時的台灣族群文化狀況,也透過楊南郡老師深入並詳細的解說與註釋,讓我們更加熟悉這些日治初期調查者的思想、關懷與限制。作為當代讀者,殖民地時代早已結束,更經歷了後殖民挪用與再生,今日我們更有餘裕面對殖民地知識的協商、挪用與再詮釋,甚至翻轉調查者與被調查者的位置。
重讀這套書,不在於重述日治時期人類學的論述,而是與之對話,藉以探索屬於我們當代的課題。


用生命喚起的記憶
孫大川(前監察院副院長、台大及政大台文所兼任副教授)

對原住民來說,面對日據時代的田野調查資料,心情是複雜的。一方面,理解到這些囑託調查的工作,是為帝國統治的需要而設的,是對原住民傳統生活現場進行破壞、改變之前的最後凝視和記錄。但另一方面,也慶幸因為有了這些勤奮、嚴謹的田野記錄者,才讓我們後代的原住民得以跟上祖先的腳步。
【台灣調查時代】這批豐富的田野資料,和台灣原住民的歷史命運一樣,在戰後有長達半個世紀以上的時間,被冷落、塵封在圖書館庫房的底層,彷彿沒有發生過一樣。
感謝楊南郡先生,他以比前人更堅強的意志重返歷史現場,用手、用腳翻譯、訂正、註釋、消化了調查時代所留下來的資產。楊先生的生命好像就是為了完成這件事而來。他花了大半輩子,專注地為台灣原住民清理湮埋的線索,銜接我們斷裂的記憶。他用再踏查的堅實證據,告訴我們中央山脈並不是沉默不語的,台灣的文化和歷史也不是漢人的獨白!


無盡的寶藏
夏曼.藍波安(海洋文學家)

人類居住的星球有多少種語言,就有多少個相異的民族;然而,有多少個相異的民族,卻不代表就有相對等的文字。台灣泛原住民族就是個例子,他們的歷史,是被他人書寫的,零碎且易碎的瓦片史。

一八九五年以後,日本有志於研究人類體質、民俗文化、物質文化,生態植物的學者相繼來台,後來被稱之為人類學者。雖然我個人十分難理解他們來台的動機,以及目的,但他們在當時極為險峻的環境下翻山越嶺,深山幽谷尋古道,不畏懼被馘首,走訪原住民原初的聚落,最終留住了當時原住民族質樸的身影圖像。
對台灣的原住民族而言,那是民族記憶的圖騰,也是回憶裡的幻覺;當然更襯托了台灣多元民族的存在,撐開了台灣人文多異性的美麗,也給了當代台灣原住民族許多自我省思的珍貴資料。那些就是台灣最為踏實、有文字圖像的瓦片歷史,這多少彌補了台灣歷史缺席者的板塊,也拉長了台灣人文歷史超越四百年,確立台灣島就是泛原住民族固有的島嶼。

然而,我們把話收回到舌尖源頭;鳥居龍藏、伊能嘉矩、森丑之助等日本人類學家這套【台灣調查時代】系列鉅著,若沒有楊南郡先生,絕難重現。楊南郡先生在毫無任何豐厚奧援之下,花其一生的精力,踏查走訪他們曾經鑿刻腳印的峰頂深谷、跨海離島;繼而日日夜夜耐力耐性地翻譯,又以深山幽徑裡潔淨溪水般的耐心,細膩地加以譯註。此等精神的長年投入,就像一位孤寂的航海家,在廣袤無邊際的太平洋海上牽著他的夫人徐如林女士,尋覓北極星照明的那座港澳登岸。
沒有楊南郡先生用生命譜曲,沒有遠流出版公司有顆膽囊地出版,【台灣調查時代】系列鉅著,就不可能像宇宙上天空的眼睛,襯托出夜空深深的奧妙。


找回文化的根與魂
雪羊(知名登山部落客)

故事,是山之於人而言最有溫度的一面;道路,則是書刻著族群記憶的蜿蜒載體。唯有踏上古老的路,看見故事的起點,我們才能對土地懷有最真實的想像。
《生蕃行腳》是已故台灣古道研究巨擘楊南郡老師譯註、集結森丑之助佚散文章的台灣踏查文學經典,也是台灣山林最早的文字紀錄之一。森丑之助一八九五年就隨著日軍來台,年方十八便矢志調查原住民文化。往後二十年間,他走遍台灣大小部落,更十數次在尚無日本越嶺道的年代,藉由原住民社路、清代古道等途徑橫越中央山脈踏查;光是最高部落太魯那斯就去了四次,還跟頭目成為好友,堪稱台灣山岳與原住民調查第一人。
森丑之助對台灣原住民的癡迷、對山的愛戀,僅有後起之秀鹿野忠雄能稍稍相提並論。他以訪問部落為主軸的登山足跡,與交錯其間的原住民文化和地貌紀錄,讓我們得以見證在現代文明尚未入侵的年代中,關於台灣山岳的真、美與險,並被他的真誠所感動,透過古老的路,認識最純粹的福爾摩沙。你將會不由自主地問自己,如果能踏上森氏走過的路,見證山林百年來的變化,那會是件多麼深刻的事?
森丑之助與其前輩鳥居龍藏、伊能嘉矩各有千秋,被楊南郡老師譽為日本早期人類學「調查三傑」。【台灣調查時代】叢書即是楊南郡老師多年實地踏查、嚴謹考證並譯註三人著作而成的文化寶藏。不僅賦予登山深邃的文化意涵,讓珍貴史料跨越語言藩籬重見天日,更讓後世得以跟著偉大學者們的踏查足跡,依循故道找回台灣的根與山岳的魂,開啟台灣文化的耀眼新章。


劉斌雄(人類學暨民族學家)
台灣的田野資料,我們擁有一百年前鳥居龍藏和伊能嘉矩兩人所做的田野調查紀錄,其難得與重要性也就不言可喻了。今天這些文獻終於由勘查舊聚落、古道有深厚造詣的學人譯成中文,能與讀者見面,實是一件喜訊!……楊南郡先生是開路的先鋒、勇者的典範、台灣充滿寶藏的最好見證人。

李壬癸(中央研究院院士)
鳥居龍藏是最早對台灣原住民做有系統的人類學調查研究的日本學者之一。百年前平地有土匪,山地又盛行馘首,而鳥居卻甘願冒著生命的危險跋涉千里,到處去採集活生生的人類學資料,為我們留下最珍貴的第一手資料,包括田野調查報告、照片、標本等等。譯者楊南郡先生除了用流暢的文字忠實地譯出原作外,又花費很大的功夫加了許多譯註和地圖,使我們對這些族群和地名的沿革有更清楚、更正確的了解。
有關台灣平埔族,我們的認識很不夠,主要是相關的資料非常缺乏。幸虧有伊能當年積極做調查所留下的資料,即使有的地方零碎一點,在今日對我們來說,卻成為非常珍貴的唯一參考資料。當年趙元任、羅常培、李方桂三位語言學前輩合作翻譯瑞典漢學家高本漢(Bernhard Karlgren)的《中國音韻學研究》一書,傳為學術界的佳話,因為中譯文勝過原著,訂正了原著不少的錯誤。楊南郡先生的譯文也一樣勝過伊能嘉矩的原著,主要是因為譯者為各篇通信增添不少的譯註,使讀者更能了解平埔族的風俗習慣和當時的實際情況。……在台灣精通日文的人儘管仍有一些,但要像楊先生那樣走遍整個舊部落和古道的,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劉益昌(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
看過鳥居龍藏的人類學調查,再思索近年來重現的田野調查風潮,深知台灣真是田野調查者無盡的寶藏。透過楊南郡先生流暢的譯筆和深刻的註解,除了讓我們從字裡行間浮現鳥居氏穿梭在草萊初闢林野的身影之外,鳥居龍藏、伊能嘉矩這些日治初期前輩學者實際調查的務實學風,似乎又重現在譯註者的山林身影中。

鳥居龍次郎(鳥居龍藏二公子)
楊先生一直在研究、調查台灣原住民,特別是關於先父鳥居龍藏的台灣原住民調查成果,我很早就聽說過了。楊先生曾經登山到先父所訪問過的很多原住民部落,在空蕩無人的廢墟裡看到先父當年所見的草花依然盛開……。這一幕令我印象深刻。關於先父鳥居龍藏的台灣山區原住民調查報告,經由宋文薰先生的推薦,我本人同意由楊先生翻譯成中文。(摘錄自鳥居龍次郎寫給本書譯註者楊南郡的信件)

土田滋(日本人類學家、前順益台灣原住民博物館館長)
台灣平地的原住民--平埔族,在日治初期幾乎已喪失了其傳統習俗與語言。幸而伊能對平埔族部落進行巡察旅行,用近代的學術手法做了精湛詳盡的調查紀錄。現在,他的紀錄已經變成唯一的珍貴資料,讓我們得以重新認識業已消失的平埔族文化。……伊能嘉矩的〈台灣通信〉文集曾經連載於《東京人類學會雜誌》,現在楊南郡先生選譯了平埔族部分。這是我長年以來所盼望的伊能平埔族調查文集。當然,過去我想要的是日本文集,想不到中文的譯作先於日文版問世,致使台灣研究者處於比日本研究者更有利的狀況,使我又羨又妒。

翁佳音(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副研究員)
台灣史綜合研究的開創先輩中,東方人以連雅堂與伊能嘉矩最為著名。但論到援用近代科學知識,前者比起後者來,完全望塵莫及。伊能不僅詳熟漢籍文獻,博徵日、歐語文資料,更重要的,在萬卷書外,他還行萬里路,冒險勘查做成紀錄。伊能的業績已成為台灣史研究的範例。因此,楊南郡先生殫心竭力輯譯的本書,不只是研究原住民史的人應該看,研究台灣史其他範疇的學者專家也可以置於案頭參考。在此,我毋須特地讚美楊先生與伊能同樣是罕見的跋山涉水之研究實踐者,以及譯文之流暢,應該強調與推崇的是,書中之譯註與有關伊能生涯的資料整理,其貢獻絕不遜於學術界的正式論文。至少,我在研究荷蘭時代台灣史時,本書確實提供了相當多可貴的線索與資料。

伊能邦彥(伊能嘉矩曾孫)
先祖伊能嘉矩的事蹟……能讓更多的台灣人了解是一件非常可喜的事。(摘自伊能邦彥寫給譯註者的信件)

洪敏麟(台灣文史學者)
可勝任本日記之中譯者,必須是對台灣史學有造詣且精通中日文能力外,尚需對日記主人有深切認識者,如此始不至於偏離日記之原意而釀成誤導,因此南郡先生可說是上乘之選。譯者除了對上述條件俱全外,且又遍走台灣山陬僻野,是一位著名山嶽研究家。對日記中所錄地點,翻譯前後皆親踏其地,能體會出伊能先生曩昔境遇,是故由他來翻譯,堪稱得其人。

張炎憲(台灣史學者)
本書的作者、編者和譯者都是實踐美學的力行者,三者的結合,這本書才能由手稿、日本文到中譯本,凸顯出台日雙方學者心靈的交流跨過時空,不只回顧原點,更是未來學術傳承和典範的建立。楊南郡先生熱情洋溢,充滿生命力,這本中譯本不僅是他生命中的里程碑,更是台灣學術史研究的重要作品。

吳密察(國立故宮博物院院長)
十九世紀末,台灣成為日本殖民地的時候,也正是日本近代諸種學科的創始期。屬於日本人類學第一代學徒的伊能嘉矩,便在這樣的時機裡,於一八九五年底來到台灣,從事調查研究。在滯台的十年間固不用說,此後一直到一九二五年逝世為止,「台灣研究」成為他終身的研究主題。伊能嘉矩以博蒐文字資料配合現地踏查成為台灣研究的先驅者,其研究成果體系博大,具有金字塔般的意義。透過《台灣踏查日記》,我們可以清楚看到這位台灣研究巨擘的學問方法和治學態度。

宋文薰(台灣考古學家)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令人感動的論文,最近,看到楊南郡先生所撰寫的〈學術探險家──森丑之助〉,卻讓我深受感動。楊南郡先生在《生蕃行腳──森丑之助的台灣探險》書中所投注的精神,絲毫不遜於森丑之助本人。我敢說這一本書,不僅是台、日兩地最完整的森氏研究紀錄,保證也是全世界最完整的森氏研究。

笠原政治(日本橫濱國立大學名譽教授)
森氏畢生獻身於台灣原住民研究,他的研究成果,已成為百年前台灣原住民的珍貴證言,也許可以說,森丑之助是台灣原住民特地請來為他們作見證的人!由於楊南郡先生的努力,森丑之助一生被埋沒的作品始能重見天日。此外,楊先生率先完成森丑之助的年譜,以及完整的著作目錄,並明晰地刻畫森氏作為一個學術探險家的一生,提出獨創的見解。對於想要了解森丑之助一生行誼與學術成就的人,提供了完整的資訊。

劉克襄(作家、自然觀察者)
數十年前,結識譯註者時,就知道他已持續追探森丑之助的傳奇事蹟好幾年了。日後有幸和他在野外旅行,閒聊到有關於森丑之助調查的種種豐厚文獻,如今竟也逐一累積成冊;緊繼鳥居龍藏、伊能嘉矩的踏查譯註後,再次結集為這本重要的著作,不免擊節、稱羨。因而恕我妄言,不論就譯註者生平精采的野外追探,或者是二十世紀初台灣自然科學的踏查,如果鳥居是最漂亮的分號,伊能是華麗的句號,那麼森就是最神祕的驚歎號了。

森雅文(森丑之助曾孫)
楊先生對森丑之助的熱烈共鳴,並努力把森丑之助的學問和事蹟傳達給學術界和一般讀者的熱情,使在東京的家父和我,感到無比的感動與欣慰。在楊南郡先生超乎常人的努力下,家祖森丑之助一生的業績得以彰顯,並介紹給現代的台灣各界讀者。對於這件事,本人內心充滿感激,並深感榮幸。

試閱文字

內文 : 台灣南部蕃社探險談

(前文略)本次旅行,是乘船到〔屏東縣的〕車城登岸的。[註1] 登陸以後,轉往恆春,調查了山麓豬朥束社、射麻里社的排灣蕃及阿眉蕃,也調查了恆春一帶的平埔蕃及漢、蕃混血種,然後進入牡丹社的地盤,也就是牡丹中社、家新路社、牡丹路社、巴仕墨社一帶,先沿著楓湖溪〔楓港溪〕下降,再深入「恆春上蕃」各社調查,經枋寮回到恆春。[註2]
我跋涉的山地,是一般人足跡所未到的地方,常常從山上降到溪谷,又從溪谷爬升,排除萬難才尋到通路前進。
關於第一次跟第二次調查旅行的始末,已經在本協會裡報告過。現在講述第三次調查,也就是台灣南部的情形。
恆春原是一個平原,由於牡丹社事件而一躍成名。當地的蕃人把恆春一地,稱為 Bujabujau,Buja 是鯊魚的一種,當地海岸有很多鯊魚可以捕捉,所以叫做 Bujabu-jau。明治七年我國征討牡丹社的時候還沒有城郭,戰事結束以後,清廷急急忙忙用磚石築成城砦,召集漢人入城居住。[註3]
著名的〔英國鳥類學家〕Swinhoe〔中文名字郇和〕也曾經在一八五八年左右到恆春訪問過。一八六七年美國船「羅發號」“Rover”在航行中遇強風而漂流到牡丹附近的海岸,船長夫婦登岸時,被龜仔角社的蕃人殺害,導致清國與美國間的糾葛。後來又發生琉球宮古島的漁民漂流到台灣東南海岸,被牡丹社蕃人殺戮的事件,而引起明治七年日軍征台戰事。由於日本出兵征討牡丹社,結果促成清國政府開始把恆春一帶納入治權之下。
但是,距離恆春二日里地方的車城,早就有漢人居住。當地有一座廟,似乎有一四○年到一五○年的歷史,從這一點可以想見漢人很早就來拓殖。
調查恆春的土人最需要注意的,是「龍鑾潭」邊的一個部落。明治七年日軍來時曾經查出湖邊的蕃人是熟蕃,但是從今日的人類學觀點來看,他們既不是漢人,也不是生蕃,可說是雜種的民族。[註4]
關於龍鑾潭的人種,有各種不同的解釋。有一說是這樣的:當年鄭成功征伐恆春一帶,退兵時,有十多名兵士留下來,為了落籍定居,與蕃人結婚,他們的後裔聚居於湖邊,成為一個部落。他們的後裔以漢人為父,排灣人為母,成為混血種,是研究人類學者最感興趣的題材,我暫時命名為 Chinese-Paiwan 族。他們的情形與菲律賓群島漢人與伊戈洛族通婚而生出 Chinese-Igorot 族一樣。 恆春的阿眉蕃似乎在明治七年的牡丹社事件中,被稱為熟蕃。當地的人說:「恆春阿眉蕃與別處的阿眉蕃不同,他們是漢人在此打敗仗後,殘留的敗兵落藉而形成的蕃族。」但是,我從他們的體格、語言、風俗、習慣,以及口碑傳說加以考察,他們並不是漢人,跟東部台東、花蓮一帶的純種阿眉蕃相同,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恆春的阿眉蕃有一則口碑傳說:「我們本來是住在台東的,因為不喜歡繼續生活在那裡,遷離家鄉到恆春。當初來到恆春的時候,已經有排灣族、漢人占居恆春,聲稱恆春是他們的地盤,不允許他族遷入,我們不但被趕回台東,甚至部分的族人被追殺。後來我們又來恆春,當時的頭目是現在豬朥束社頭目潘文杰的祖父,對我們遷來的阿眉族表示同情,把自己的土地租給我們耕作,也讓我們安居下來。」[註5]
這些阿眉蕃來到恆春海岸,形成 Pakul〔巴龜兒社,又寫成「吧龜角社」〕及 Kualut〔龜仔角社〕。[註6] 阿眉蕃雖然被豬朥束社收容,但是由於接受恩情的關係,幾乎被豬朥束社人當奴隸一般役使,本身毫無自主的權利。
恆春的阿眉蕃基於上述理由,對別族完全沒有權利。他們平時講阿眉語,知識水準最低,仍然保有一些傳統屋式及用石杵舂小米的習俗。恆春城附近及山丘上的地方,仍然是排灣蕃的居地,漢人把他們分成兩大集團:「上社」跟「下社」。[註7]
我先說明「下蕃社」的情形。下蕃社位於山上和恆春附近的高地,總共有二十八社,戶數八五四,人口三四○五人。蕃社名稱如下:豬仕束、八姑角、姑仔角、蚊蟀、高士佛、牡丹、中社、女奶、加芝來、射麻里、大社、莿林格、八磯、家新路、牡丹路、巴(犭勞)墨、草埔後、貓仔、快仔、竹社、龍鑾等。下蕃社的總頭目潘文杰住在山下。其中蚊蟀、龜仔角等社位於山下,族人早就與漢人接觸而幾乎被漢化,現在都使用漢語。[註8] 我對下蕃社中的平地蕃社沒有興趣討論,但山上的蕃社則非提及不可。
牡丹社可以說是山上蕃社的代表,在這裡以牡丹社為例,簡單說明這些山上蕃社的狀況。其實,「牡丹社」是漢人所給的名稱,他們自稱 Shimbaojan 社,據說祖先來自加芝來社,先建立牡丹社的舊社,後來部分族人離開祖社,建立了中社及女奶社等舊社。族人使用固有的排灣語,通曉漢語者極少。現在牡丹社一帶的風俗,與明治七年〔牡丹社事件〕當時的情形,似乎沒有什麼不同。男子留一種辮髮,腰間只圍繫著一塊紺色方布,遠行時才著「半體衣」。[註9] 女子把頭髮分梳,束起來盤繞在頭上,著舊式的漢服。
他們的住屋外觀像瓦屋,實際上是土埆厝,堆疊土埆為牆,用茅草修葺屋頂,這種住屋羅列於山坡上。(恆春下蕃社的各部落維持同樣的風俗,但是家新路、巴仕墨、草埔後、牡丹路等四社因為原是從上蕃社分離出來的,所以風俗有些類似上蕃社的風俗。)[註10]
他們日常食用芋頭、蕃薯。因為稻米稀少,多半以小米代替,不過除非上層階級,一般平民也吃不到小米。米是貴重的食物,一般平民根本就無法享用。他們每天只蒸食兩餐芋頭飯或蕃薯飯,午餐只是在適當時間吃掉早餐所剩的食物。雖然一般都一日吃三餐,有的人一天吃四、五餐。每餐之間以芭蕉果實、野生柑桔、柚子當點心,他們也嚼檳榔、抽煙。
現在進一步說明目前的牡丹社蕃是否還記得明治七年日軍征討牡丹社的事件﹖當年的牡丹社蕃大部分被日軍所殺,倖存者也已經老了,因為蕃人之中長壽者稀少,幾乎很難找到老蕃來追憶詳情。其中一個四十多歲名叫 Kaya-va 的社蕃,當年在戰爭中是個少年,在戰地幫忙撿拾地上的箭,也幫忙荷槍、運糧的工作,今天在社內已經成為「勢力者」,受到社蕃的尊敬。只有 Kayava 熟知當年的牡丹社戰役,其他社內能追憶者太少了。
在恆春八日灣〔疑為南灣〕與南岬〔鵝鑾鼻〕之間,古來曾經有很多船隻漂流而至,牡丹社蕃一聽到海難船來到,便下山去搶物品,甚至殺人。一直到明治七年為止,在台灣的清國政府從不干涉蕃人的掠奪行為。看看社蕃家屋內的裝飾木板,可知那是海難船所遺留的船板,我曾經看到一塊船材,橫寫著英文字COLOMBO〔錫蘭島的海港名稱,中文譯名「可倫坡」〕。
牡丹社蕃人也收藏人頭。我看見頭目家入口處有石砌的頭骨架,羅列著幾個人頭。他們佩帶的蕃刀,刀鞘上有人頭雕刻,每次獵到一個人頭,就增加一個人頭雕刻,獵頭多者引以為榮。在牡丹社內 Kayava 的蕃刀上有最多的人頭雕刻。
以上所談的是恆春下蕃社的風俗,各部落的風俗都沒有什麼差異。
下面要談的是恆春「上蕃社」的事情。我沒有聽說日本人曾經來過。上蕃社共有四十多社,大股(矣欠)人住內文社。[註11]
上蕃社的人口大約五千四、五百人,戶數四百四、五十。上蕃社與下蕃社兩地的語言幾乎一致,只有少許發音的不同,風俗也有少許的差異。
上蕃社的蕃人開挖山坡建屋,除了入口處外,三面被土坡圍住,屋頂呈圓型,所以是屬於半穴居的狀態。屋內樑柱及入口處的門板都施加人像、蛇形的雕刻。
下蕃社的男子都辮髮,耳朵上掛著大耳環;但是上蕃社的男子不這麼做,他們把前額上的頭髮剪得整齊,後面的頭髮讓它自由地垂下,呈散髮狀態;只是外出的時候,臨時做辮髮打扮,利用草花裝飾頭髮。
上蕃社的蕃人上身都裸體,下身圍繫著一條腰布,下蕃社的蕃人也纏腰布,但形式有異:下蕃社的蕃人採用兩塊短布分別從前後圍腰,而上蕃社的蕃人則只用一條紺色長布圍腰,蕃刀佩帶於腰布上。
上蕃社的食物與下蕃社相同。最有趣的是他們不吃米,像內文社的蕃人相信吃米會立即死亡,因此上蕃社一帶沒有人種田。他們平時食用芋頭、甘薯、小米,也用小米釀酒,落花生當點心吃。他們跟下蕃社一樣,每天煮兩餐,但有的蕃人吃四、五餐。他們也捕獵野獸當食物。
在蕃社調查,最需要注意的是獵頭之事。上蕃社蕃人仍有獵頭行為;下蕃社的蕃人曾經有,但現在已不再獵頭。雖然如此,屬於下蕃社的牡丹社,有時候也獵頭。越深入內山的上蕃社,越有大舉獵取漢人頭顱的風尚,我曾經在一個頭目家,看到了七十四個頭顱排列在頭骨架上。他們平時收集人頭,到了五年一次舉辦的「五年祭」,就大開酒宴,蕃人將這些人頭拋向空中,社蕃用竹竿刺住落下的人頭。[註12] 為了迎接五年祭慶典,部落裡的大人與小孩有空的時候,就用藤葛製作人頭形狀的刺球,練習把刺球拋向空中,用竹竿接住的技巧,從這種風俗可以看出上蕃社很落後。[註13]
就以火槍來說,下蕃社的蕃人已在使用六連發的新槍,但是上蕃社的蕃人卻不知道怎樣使用,他們除了破損的舊式槍枝外,繼續在使用弓箭獵捕鳥獸。
總而言之,上蕃社比下蕃社落後。下蕃社的弓箭形式,是人類學上最有趣的材料。他們的弓箭和上蕃社弓箭不同。至於射箭的方法,下蕃社比上蕃社更進步。
在這兒要報告的是我在上蕃社〔內文社〕頭目家所發現的一個東西。是什麼東西呢?是 Kris 型的短劍。原來這種短劍盛行於夏威夷群島、婆羅洲、星加坡等地,竟然在這裡發現到,這是要特別加以注意的,但是頭目不肯輕易地給人細看。最初,我在一個姓「正田」的日本人陪伴下走進頭目家,在屋內最裡面的牆壁間看到,心裡想這是 Kris 型的短劍,我再三懇求主人拿下來給我看,但主人始終不肯,所以我只能站在遠處看,暗地裡素描它的形狀。古劍共有三把,都是鐵製的,長度各為一日尺左右,只有刀身,其中一把並附有「鬈髮人物」〔的銅鑄〕,一眼就可以看出並非出諸漢人之手。[註14]
關於 Kris 古劍的來歷,社蕃有如下的口碑傳承:「我們的祖先最初來到本地時,同時帶來了古劍。我們絕不可以用手碰觸它,萬一我們的蕃社發生大事變,這把寶劍會自動地飛行於空中斬取敵首。」因為有這個遺訓,頭目把它看成神物。我判斷從這一件他們祖先所傳的寶物,可以解開這一支排灣蕃從那裡過來的祕密吧。(文未完,全文請見《探險台灣:鳥居龍藏的台灣人類學之旅》)

【譯註|楊南郡】

1. 從車城的「射寮港」登岸。射寮港在歷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原來一八七四年牡丹事件爆發,日軍向台灣出兵時,曾經在射寮港登陸。 2. 所謂豬朥束社與射麻里社的排灣族,屬於「斯卡羅族」,實際上是已經排灣化的卑南族。鳥居博士及早期的學者認為是排灣族的一個群。至於恆春的上蕃各社,是指排灣族的「恆春上群」,分布於楓湖溪中游,楓湖溪即楓港溪。恆春上群與位於楓港溪以南的恆春下群對稱。實際上恆春下蕃各社,鳥居博士也調查了。 3. 鳥居博士對恆春舊名的解釋,獨具一格,Bujabujau 是他最早查訪恆春土人時所得的土名,後來的文獻沒有襲用。一般文獻都把「瑯(王喬)」當做恆春舊名,據說瑯(王喬)是排灣語,指一種蘭科植物。由舊地名可以看出古時恆春盛產蘭花,而近海有鯊魚群出沒。 4. 後來有些學者,也把他們歸屬自屏東縣萬丹南下移居的馬卡道平埔族,這是不對的。南下的馬卡道族有二千隻水牛,當時與龍鑾社訂和約,以水牛與其轄地恆春城原址交換,定居後因築城而移居東側,即山仔腳村,今恆春東門外。 5. 台東一帶的阿眉族遭受卑南族役使,如同奴隸,因此集體逃亡到恆春地方。鳥居博士所引用阿眉族傳說後來經學者研究結果,確認是事實。豬朥束社位於滿州鄉里德村,他們的祖先原是卑南族,早期從台東知本地方遷到恆春地方後排灣化,所以當時被看成排灣族。 6. Pakul(巴龜兒社),在滿州鄉港口村;龜仔角社又稱龜朥律社,是排灣部落,屬於瑯(王喬)十八番社之一。也許鳥居博士調查的時代,已有阿眉族借住於龜仔角社(今坪頂一帶)近東側海岸一帶。 7. 清代以楓港溪為界,其北的部落稱為瑯(王喬)上十八社,其南的部落稱為瑯(王喬)下十八社;此分類法並不是按照族群的分布命名的。從下文可知,鳥居博士採用自己的分類法敘述。 8. 古來瑯(王喬)十八番社的名稱,從清代《鳳山縣志》至日據時代日人學者前後查訪所得的記錄,有很大的出入,現在已經沒有深入研究的必要。鳥居博士舉出二十一個可能是由漢人通事所提供,但未經校正的漢譯社名,大部分包含在十八番社名單上。關於「下蕃社」,移川子之藏教授《高砂族系統所屬の研究》把這些蕃社群歸入排灣族的Parijarijao群,但鹿野忠雄博士認為除了排灣族及排灣化的卑南族(又稱Suqaroqaro)外,尚有異族混入。 9. 半體衣,指披肩。 10. 此四社位於屏東縣獅子鄉境內,巴仕墨(Iomak)與草埔後(Genrogan)在楓港溪北岸,家新路(Suba)與牡丹路(Chalobababat)在溪南,這四個部落的族人自稱Subdek。 11. 大股(矣欠)人,即大股頭,恆春一帶的大頭目叫大股頭,副大頭目叫二股頭,依此類推。內文社,自稱Chakobokoboji,因為勢力強大,社名變成族群名稱,舊稱內文蕃,位於今屏東縣獅子鄉內文村。 12. 排灣族五年祭叫Malovo,是排灣族最重要的文化特色之一。在鳥居博士調查的年代,儀式中還用人頭,但是,經日本官憲的干涉,後來改用一種叫做Kalilach的藤類植物纖維做成的球,刺頭(或刺球)儀式的目的是祈求豐穰豐獵、部落平安。 13. 鳥居博士認為堅守固有風俗的部落比較落後,這是民族文化覺醒的時代來臨以前,舊時代學者的共同想法。 14. Kris,是馬來語,指其傳統的匕首。當時,鳥居博士只在陰暗的屋內遠看,所以沒有作細膩的描述。古老的排灣族及卑南族部落,都收藏著古劍或匕首,視為神刀,由部落頭目負責保管於靈屋內的神龕(Puvigan)內,稱為 Gikuzan ni Tagaraus,意思是「宇宙神的權杖」。東南亞的南島語系民族,把它稱為Kris Madjapahit。鳥居博士在內文社頭目家所見到的,說是有「鬈髮人物」,應該是指劍柄上的銅鑄立體人像,頭髮卷曲。後來的日人學者如鹿野忠雄、瀨川孝吉都親眼看過。依照瀨川氏所拍的照片,人物頭上有典型的羽冠。通常劍身是鐵製的,但劍柄是銅製,整個劍柄是極為精緻的立體人頭、立體人像,以及小型立體人像構成的複合銅鑄品;有的在劍柄上的護手,鑄有蛇紋的橫條,兩端各有一隻鷹頭立體鑄像,富有印度古代藝術的色彩。祭祀用的神刀象徵權威與神秘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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