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敢一起來?: 路邊攤詭誌錄
作者 | 路邊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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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叩應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你敢不敢一起來?: 路邊攤詭誌錄:◆網路靈異界長青樹!PTTMarvel版熱門爆文版主路邊攤經典短篇精選!◆以《死亡樹海》入圍第10屆電視劇本創作獎,耕耘靈異寫作多年,口碑歷 |
作者 | 路邊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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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叩應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你敢不敢一起來?: 路邊攤詭誌錄:◆網路靈異界長青樹!PTTMarvel版熱門爆文版主路邊攤經典短篇精選!◆以《死亡樹海》入圍第10屆電視劇本創作獎,耕耘靈異寫作多年,口碑歷 |
內容簡介 ◆ 網路靈異界長青樹!PTT Marvel版熱門爆文版主路邊攤經典短篇精選! ◆ 以《死亡樹海》入圍第10屆電視劇本創作獎,耕耘靈異寫作多年,口碑歷久不墜。 看似日常,卻有著詭譎的未知蠢蠢欲動…… 準備好了嗎?路邊攤的陰陽魔界,隨時歡迎你對號入座…… .女兒期待雨天,因為她說有人會在雨衣裡講故事…… .深夜電臺可以點歌給逝者,我忍不住看了身旁的妻子…… .老飯店門外傳來急促高跟鞋的走路聲,我開了門…… .宿舍的學姐交代睡前記得靠上椅子,有一天我忘了…… .玩虛擬實境尋找屍體的手遊,卻發現屍體的樣貌很熟悉…… .火車上老是霸占座位的婦人,這次不讓座的下場竟是…… 貌似尋常的日常生活景象,卻隱隱散發出了不尋常的氣味。 這些看不到卻感覺得到的訊息,想傳達的是善意?還是惡意? 千萬別相信你所看見的表面,真相往往超乎想像! ★ 特別收錄,新型態互動式小說!你敢不敢一起玩? 如果小說中的角色也有靈魂,和我們在平行時空共同存在著,那你還能用娛樂的心情閱讀嗎? 翻閱本書,開啟結界,這次你不只是旁觀者而已,他們的命運,將由你決定……
各界推薦 如果只單純運用懸念的恐怖故事,其實吸引不了重口味的我。路邊攤卻在恐怖故事中編織上了複雜的人性面,不過這樣的表現卻和恐怖的環節居然交錯得異常完美,讓單純的恐怖故事有了各種層次的溫度,大大加深了閱讀的感受,恐怖中又唯美,刺激中又帶著樂趣。 ──電影《女鬼橋》導演 奚岳隆 路邊攤的短篇故事總是在有限的篇幅裡展現極大張力,寓恐怖於生活之中,在驚悚中見溫馨、在平靜裡見陰狠人性。 ──華文靈異天后 笭菁 過去電視上那些美食廣告,總是這麼說:「一片接著一片、一口接著一口。」 如今路邊攤這本書,讓我有同樣的感受——「一篇接著一篇,欲罷不能!」 ──鬼才暢銷作家 星子
作者介紹 路邊攤當過職業軍人,興趣是逛廢墟,熱愛日本怪談及怪奇小說,二○○六開始創作恐怖短篇小說,擅長將怪談及都市傳說融入筆下,並以明快的節奏及電影般的敘事手法將讀者帶入驚恐的世界。自台灣論壇起家,擁有百萬人氣,曾獲鏡文學二○一七年度人氣作者,更被譽為網路靈異界長青樹,口碑歷久不墜。著有《遺跡訪詭錄》《深夜的路邊攤》《死亡樹海》《黑色手機》《鬼屋食堂》《見鬼社》等書。◎經紀所屬:華星娛樂股份有限公司www.millionstar.net安品anpin自由創作者,偶爾翻譯書籍,暫且無所事事。https: m.facebook.com riarukk
產品目錄 推薦序 讓單純的恐怖故事,有了各種層次的溫度 奚岳隆 序 這些故事的起源 PART 1 鬼,也有淚水 置物櫃少女 雨衣內的聲音 給那邊的點播 手機看見了 PART 2 啊!這裡有鬼! 隔壁女兒的書包 井字 慶生 強迫中獎 跨年 客房服務 平交道 記得靠上椅子 電話簿 對號入座 PART 3 比鬼更可怕的是…… CORPSE,GO! 反派角色 廉價死刑 算命 致殺人魔 你是誰? 今晚我殺了個女孩 特別收錄互動小說:你敢不敢一起玩? 你的結局 妳的結局 後記 恐怖小說導讀
書名 / | 你敢不敢一起來?: 路邊攤詭誌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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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 路邊攤 |
簡介 / | 你敢不敢一起來?: 路邊攤詭誌錄:◆網路靈異界長青樹!PTTMarvel版熱門爆文版主路邊攤經典短篇精選!◆以《死亡樹海》入圍第10屆電視劇本創作獎,耕耘靈異寫作多年,口碑歷 |
出版社 / | 叩應股份有限公司 |
ISBN13 / | 9789861337241 |
ISBN10 / | 9861337245 |
EAN / | 9789861337241 |
誠品26碼 / | 2681899140008 |
頁數 / | 240 |
開數 / | 25K |
注音版 / | 否 |
裝訂 / | P:平裝 |
語言 / | 1:中文 繁體 |
級別 / | N:無 |
最佳賣點 : 看不見的,往往更駭人;
救贖,卻總藏在恐怖的另一端……
23個身歷其境、出人意表、驚呼連連的怪奇物語,
路邊攤驚悚故事的原點,最有創意的精采短篇傑作!
自序 : 這些短篇故事的起源
還在念書時,我除了學業混到不行之外,同時身兼學校某個公益社團的社長,放學後還要去披薩店打工,時間常常處於不夠用的狀態。
在這麼緊湊的生活中,寫故事對我來說是最好紓解壓力的管道,把故事丟到網路上、看到讀者們的留言,心情就會舒坦一些。因為我知道,原來自己還是有可以做、真的想做的事情可以去堅持。
本書所收錄的短篇,有二○○七、二○○八年還是學生時所寫的作品,也有最近這幾年才寫出來的故事。從第一篇看到最後一篇,感覺就像在看我經過濃縮後的創作旅程,然後驚訝地發現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寫短篇一直都是我最喜歡的事情,在短篇最高產的那段時間裡,講求的就是一個快字。快速想出題材、快速寫完、快速發表在網路上,當時我一兩天就能產出一篇短篇放到網路上,慢慢把路邊攤的顧客累積起來。
出社會後,能夠自由運用的時間變少了,我開始把寫作的方向往一個題材就能寫很久的長篇發展。雖然短篇故事現在只有偶爾才會寫,但寫短篇仍然是我的最愛,這點堅持不變。
當然,在這麼多短篇中,不是一開始每篇都能受到讀者喜愛,其中也有許多無趣的作品。短篇故事寫起來很刺激,在幾千字的篇幅中就要快速跟讀者分出勝負,好看或難看?通常只要三分鐘就能知道結果了。為了在每一次的交鋒中能取得勝利,我不斷改變寫作的方式,也努力挖掘新的故事形式。
在一開始逐漸公式化的鬼故事後,我開始套入較為溫暖的情節,寫出〈置物櫃的少女〉〈雨衣內的聲音〉〈給那邊的點播〉〈手機看見了〉等故事。
比起鬼怪所帶來無法解釋的恐懼,我也開始揣測人性的黑暗,寫出〈反派角色〉〈致殺人魔〉〈你是誰?〉等以人性為主的故事。
為了讓小說讀起來有其他的樂趣,我思考另一種跟讀者互動的方式,因此誕生了〈妳的結局〉跟〈你的結局〉這兩篇作品。
在這趟旅程上的所做的改變跟努力,都是為了這本書出來的那一刻。
我無法用文字形容這趟旅程到底有多刺激,就請手上拿著這本書的各位,親自用眼睛翻開來確認吧。
推薦序 : 讓單純的恐怖故事,有了各種層次的溫度
◎奚岳隆
電影情節得以鋪展和延伸最重要元素之—:「懸念」,在恐怖片中被提到了相當的高度。
為了推陳出新,滿足觀眾日益挑剔的欣賞品味,恐怖類型的商業片必須對舊有的驚嚇模組進行改造,形成新的懸疑機制,也不斷刷新著電影語言的表現。而運用影像創造懸念,有時候不見得比文字創造出的想像懸念來得更有魅力。
《你敢不敢一起來?:路邊攤詭誌錄》 就是一部在懸念的運用上相當準確且有魅力的作品,不斷吊著觀眾的胃口,往故事的深處走去。
作者運用文字,讓讀者在最後身陷於主角的情緒時,類似如雷灌頂的故事反轉,給了當初所有懸念的解答。
不過只單純運用懸念的恐怖故事,其實已經有點吸引不了重口味的我。路邊攤卻在恐怖故事中編織上了複雜的人性面,不過這樣的表現卻和恐怖的環節居然交錯得異常完美,讓單純的恐怖故事,有了各種層次的溫度,大大加深了閱讀的感受,恐怖中又唯美,刺激中又帶著樂趣。
說到樂趣,就說到這本書的靈魂核心,因為裡面的故事似乎都在和你產生互動,覺得不是單純地看著故事,而是作者不斷地在跟你對話。有時也會在故事中迷失,彷彿自己就是故事中的主角一樣,故事內角色的生死,也不再跟你那麼沒有關係,這是一個讓人感覺到背脊發涼的鋪陳。
其中有一段,路邊攤說到他在書中已經賜死了多少人,甚至有可能是人數最多的那一位作者。他把對作品中角色因故事而死的探討,變成了自己對自己的贖罪,創造另一個人物跟自己對話,讓人在看故事的過程中也跟著為作者捏了一把冷汗。這樣類似人格分裂的表現手法,就更中下懷,是我喜歡作品的節奏。
這本書也是社會寫實面問題的寫照,文中的許多故事常常可以跟社會案件結合,可見作者對社會觀察的細膩。例如廢死或者是隨機殺人案件等等,都用了新的詮釋手法,給予讀者以不同的角度去觀察,讓人有了新的思維,也格外有感。
我是個用影像說故事的工作者,路邊攤是用文字說出影像的創作者。欣賞完整本作品後,心裡是期待的,也由衷地推薦給大家。更或許能夠將這樣優秀的作品搬上大螢幕,讓原本就已經那麼有畫面的商業文學作品,更能透過不同的媒介呈現。
內文 : 〈雨衣內的聲音〉
「每次這種天氣上班都會塞車,真的很煩!」
下雨天的早晨,老公出門前總會丟下這句話,這是他無可奈何的抱怨。畢竟只要下雨,許多原本是騎機車上班的人就會改成開車出門,因此造成車流量增加而塞車,老公有時甚至會罵:「渾蛋,我可是每天都開車上班啊,你們這些騎機車上班的傢伙可不可以有原則一點,不要因為下雨就換開車啦!這樣會塞車你們不知道嗎?」
有時我很想笑他,你這種抱怨根本是在罵自己吧。
我們家只有一輛汽車,都是老公在使用,而從幼稚園載女兒上下學的任務,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因為老公公司的方向跟幼稚園剛好相反,所以我只能一肩扛起這個責任,每天騎著機車載女兒到幼稚園,下雨天也不例外。
雨天時我騎機車載女兒的方式跟多數父母一樣,先穿上那種很大件馬褂式的雨衣,再叫女兒從後座鑽進雨衣裡面,從後面抱住我。這種載法有個好處,就是如果女兒忘了戴安全帽的話,從外面也看不出來,不過我從來沒有過就是了。
那一天,明明早上載女兒去幼稚園時還是豔陽高掛,但傍晚去接她時,整個天空卻風雲變色,雨下得特別大,整個天空轟轟作響,我顧慮著女兒的安全,小心翼翼地騎著車,並不時確認女兒的小手是否有緊緊抱住我的身體,儘管雨聲轟隆作響,不過我還是可以聽到女兒的聲音。
她通常會在我載她回家的這段時間,跟我說些幼稚園裡發生的趣事,老師教了什麼、討厭的那個男生今天又做了什麼蠢事之類的……不過今天她卻沒有跟我說話,而是一個人躲在雨衣內發出清脆的笑聲,偶爾會停止,低聲說幾句我聽不清楚的話,然後又繼續笑著,心情似乎很不錯。
也許是今天在幼稚園裡發生了很好玩的事情,所以一直在笑吧,我想。
回到家後,我脫下雨衣並幫女兒整理溼掉的衣服,一邊問她:「今天在學校發生什麼事呀?怎麼這麼開心?」
女兒神秘地一笑,把食指舉到嘴脣中間對我「噓」了一聲,代表這是不能說的秘密。
上次她對我做這個手勢,是因為有喜歡的男同學,也許這次是因為那位男同學找她一起玩了吧。我沒有想太多,著手開始幫女兒更換溼掉的衣服,反正不管女兒有什麼秘密,她都會在隔天主動跟我說。
隔天早上,當老公去上班,我如常要騎機車送女兒去幼稚園,不過一起床就看到天空又不停地降下暴雨時,心情真的是好不起來,一大早就要全身溼淋淋的出門,任誰心裡都不會舒服的。
不過女兒看到雨勢,倒是顯得非常開心,她一邊吃著早餐的煎蛋,一邊雀躍地問:「媽咪,今天又可以穿雨衣了嗎?」
「是啊!」
「太好了!」女兒接下來說了一句我無法理解的話。
「那我又可以聽阿姨講故事了!」女兒說。
「阿姨?」我完全無法理解女兒指的是什麼,女兒這時把她昨天的「秘密」跟我說了。
昨天回家路上,當她蓋在雨衣裡面時什麼都看不到,耳邊只能聽見機車的引擎聲跟雨聲,這時雨衣裡出現一位不認識的阿姨,用極為溫柔的聲音,在黑暗悶熱的雨衣中跟她說了相當有趣的故事。
我問女兒那是什麼故事?她卻說想不起來,只記得非常有趣,讓她開心地一直大笑,就算被悶在雨衣裡面騎車,也不會無聊。聽完她敘述的一切,讓我陷入了迷惑之中。
我很確定,昨天載她回家時,絕對沒有,也不可能有什麼阿姨跑進來我穿的雨衣裡面,若這是女兒的童言童語,以她的年齡來說,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
「今天路上又可以聽阿姨說故事了!」女兒的早餐還沒吃完,她就已經開始期待待會的路途了,而我開始擔心……該不會昨天回家的時候,被什麼「東西」跟上了吧?畢竟載女兒上下學的那一段路,常常有重大車禍,本來就意外頻傳,如果女兒說的是真的,就是有「東西」在作祟。該把這件事告訴老公,要他開車回來載女兒上學嗎?不過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眼前還是要先載她去幼稚園才行。
我牙一咬,決定先穿上雨衣載女兒上學再說。當她跳上機車鑽進雨衣時,愉快地哼著幾句童歌,好像很期待再次聽到那個阿姨說故事,而我則提心吊膽,寧願相信那只是女兒的童言童語,而不是真的被跟上了。
當騎車出發一段路後,就跟昨天一樣,女兒開始在雨衣內發出開心的笑聲。我靜下心來,努力屏除機車跟道路上的其他雜聲後,似乎也可以聽到,在我身後的雨衣內,真的有一個陌生女人,正在用一種相當魅惑的聲音在講話。
我確確實實聽到了她的聲音,這個女人就躲在我的身後,跟我的女兒一起藏在雨衣裡面。
當母親的怎麼能忍受這種情況?趁著路口沒有其他人,我直接在路邊一停,轉頭大聲一吼:「給我走開!離我女兒遠一點!」
我也不知道我是對誰在吼,只希望這樣可以把對方趕走,接著側腹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雖然看不到雨衣的內側,但可以透過肌膚感覺到,在雨衣內,出現了一雙冰冷、纖細的成年女子手掌,正輕輕撫壓著女兒的手臂,我突然感覺到,對方並沒有惡意。
雖然她的肌膚極為冰寒,但手掌撫壓的方式,是充滿關愛、保護的觸摸,那是母親在騎機車時,確認孩子有沒有確實從後方抱住自己的方式。
這時我的耳邊傳來一句溫柔的女聲:「妳的孩子真的很可愛,請保護好她。」
側腹那冰冷的觸感,隨著聲音的最後一個字一起消失了,對方似乎已經離開了。
女兒這時從雨衣內發出抗議:「媽咪,妳把阿姨嚇走了啦!」
我愣了一下,才說:「啊,對不起……」
我催動油門重新上路,同時安慰著女兒,女兒則氣噗噗地不再跟我說話。
我實在不應該這麼罵對方的,出現在雨衣內的女人,我想她曾經也是一位媽媽……或許,她在之前也曾經這樣載過自己的孩子吧。
〈井字〉
她不像妓女。
她長的很漂亮,無論氣質或裝扮,都不像做這行的。看看周圍其他站在路邊等客人的妓女,都打扮得妖豔逼人,她更顯得格格不入。
一件緊身牛仔褲,凸顯出她修長的身形,上半身只穿著一件簡單的T恤,上面印著一個我說不出名字的卡通人物。她總是背著一個簡單的女用包包,不像其他人拎著名牌皮包。正因為上述這些理由,所以我才說她不像妓女,也因為這些理由,她很合我的胃口。
我是個毫不起眼的臨時工,收工後就常常坐在她們正對面人行道上的長椅上休息,看著皮條客們招攬路人,帶客人挑小姐……看了那麼多次,但我自己卻沒有光顧過一次。
或許該幫自己破處了……就找那個不像妓女的女孩。
臨時工的收入其實比外界的刻板印象還要多,只要不隨便亂花的話,其實可以存到不少錢。
有天我終於打定了主意,走向正在攬客的皮條客,他看到我走過來沒有搭理,因為在他的印象裡,我們這種人是絕對沒有錢的,他根本不想浪費半點時間在我這種人身上。
但我亮出白花花的鈔票後,他的態度馬上大轉變,笑嘻嘻地帶我去挑小姐,我理所當然選了那個不像妓女的女孩。
皮條客帶著我們到了隔壁的旅館,我跟那女孩一起進了房間。這裡不是有情調的汽車旅館,只是個普通的客房,對於妓女與客人之間,是不需要培養什麼情調的。
印象中,或許需要自我介紹一下吧?儘管有點小害羞,但我還是坐在床上介紹說:「妳可以叫我阿閱……其實我是第一次耶,哈哈哈,一大把年紀了還是第一次,真丟臉啊。」
「嗯,你就叫我秋秋吧。」那女孩也坐在床上,同時俐落地脫掉上衣。
看著女孩僅剩內衣的上半身嶄露在我眼前,我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她的雙峰,而是她的肚子。
在她的肚皮上,竟然有一個井字號的傷痕,而且井字的中間還有一個圓圈的圖案……傷痕雖然已經結痂凝固,但是從顏色來看,應該是這一兩天才造成的。
這是井字遊戲?難道是現在流行的某種刺青嗎?
「真……真是特殊的刺青啊。」我努力表現得不要太害怕,但是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我。
「這不是刺青。」秋秋從包包裡拿出一把美工刀來放到我面前,我嚇了一大跳,這是要玩什麼性虐待的把戲嗎?
眼看我沒有接過美工刀,秋秋直接把美工刀放到我旁邊,然後整個人躺在床上,平靜地說:「可以了,來吧,要是你能贏的話,我就跟你做,而且不收你錢。」
「贏什麼?」
「這個遊戲呀。」秋秋朝肚子上指了一下,「拿刀子在上面找位置畫個叉叉,劃下去。」
秋秋口中說著匪夷所思的內容,臉上卻面不改色地盯著我。她要我在她的肚皮上……喂!開什麼玩笑呀?
「對不起,可是我不是付錢來傷害妳的,我只想要……」
「靠!你們這些男人怎麼都那麼沒種?」聽到我的拒絕後,她竟開始破口大罵起來:「每個都是這樣!上床前你們的老二都長在臉上,只想著要做愛!現在要你們幫我,卻都變成沒有懶叫的卒仔了?」
「等等……妳說什麼?幫妳?」我聽出秋秋似乎話中有話。
秋秋嘆了一口氣,緩緩說:「你以為我是自願這樣做的?聽好了,這是一個詛咒,每天晚上,這個記號都會發出劇痛讓我生不如死,除非有別人可以在這個遊戲裡贏過這個詛咒,否則他便會一直纏著我,所以我才來當妓女,要客人們幫我。」
聽完後,我「哇」了一聲,這可以說是一個酷刑了,必須有人在她的肚皮上用刀子進行這個圈圈叉叉的遊戲,她才可以脫離煎熬?
不過,這種詛咒聽起來實在太不切實際了……這些傷痕以及她口中的詛咒,該不會是她吸毒後自殘,然後產生的幻覺吧?
秋秋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這不過是我亂掰的,根本沒有什麼詛咒,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有種一點,直接割下去呢?」
「割……割下去嗎?」
「對,就在其中一格劃個叉叉,然後你馬上會發覺我說的是實話。」
我看了看手上的美工刀,猶豫不決。
「有種點,臭男人。」秋秋哼了一聲。
可惡,就衝著這一句,我豁出去了。我拿著美工刀頂在秋秋的肚皮上,滿頭大汗:「那我要割了,準備好了嗎?」
「沒問題,再怎麼痛我都忍過了。」秋秋接著咬緊了牙齒。
我深呼吸一口氣,選定了最右下角的那一格,我先從左上至右下劃了一撇,鮮血一下就從傷口滲了出來。
秋秋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呻吟,但沒有太劇烈的反應。接著我又劃了一撇,完成了一個叉叉,過程中我盡量放輕力道,不讓傷口太深。
就在我終於覺得解脫時,我看到了那個秋秋說馬上會讓我相信她說的是實話的證據。就在井字中下方的那一格,就像是有一個隱形人在刻劃一樣,竟然自己劃出了一個圓圈。
「看到了吧?」秋秋想必是疼痛異常,她緊咬著嘴脣,滿臉冷汗:「你看,這就是那個詛咒,他在跟你玩這個遊戲,你必須幫我贏他,我才可以脫離這個煎熬……」
我的手在發抖,美工刀啪搭一聲掉到了床單上,「但……如果我輸了呢?」
「那麼那些圈圈叉叉會消失,剩下井字,遊戲從頭開始,直到有人贏他為止……」秋秋的眼神誠懇地盯著我,哀求我道:「現在你應該已經相信了,拜託你幫我贏了他吧,只有這樣……只有這樣我才不會活在惡夢裡……」
「等一下……我實在……天啊……」我不只手在發抖,連聲音也都在發抖,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能拿起那柄美工刀了。
「拜託你,之前的男人全都嚇到逃走了,我希望你不要跟他們一樣。」秋秋又說。
這可能是我一無所有的人生中,第一次被別人寄予厚望,而且有機會可以真正的幫助到人。
我內心裡很想幫秋秋,但身體卻不聽使喚,我的手一直無法伸出去把美工刀撿起來。
「我很想幫妳,不過我真的需要準備一下……」
聽到我終於表現出想幫忙的意願,秋秋露出了笑容,她在自己的包包裡翻了一下,拿出幾罐啤酒放到桌上,說:「如果你想喝一點酒來壯膽的話,我這邊有準備,不用客氣。」
一看到秋秋把啤酒拿出來,我拿起其中一罐啤酒開了就喝,沁涼的酒精氣泡,馬上讓我全身都充滿了力氣。
說起來有點慚愧,我對酒精的依存程度雖然還不到酒鬼的地步,但也相差無幾了。事實上,我的人生會淪落到這個地步,跟我的嗜酒也脫不了關係。
「有酒的話妳應該早點拿出來呀,我們就不用浪費這麼多時間了。」我迅速把第一罐啤酒喝完,用力拍了幾下臉龐,說:「好了,稍微有點精神了,來吧。」
秋秋已經把掉在床單上的美工刀撿起來,遞給我說:「只要想著怎麼贏他就好了,不用顧慮我的感受,再怎麼痛我都能忍住的。」
「我盡力而為吧。」我點點頭接下美工刀,準備開始在秋秋的肚子上進行殘忍的遊戲。
現在的局面是,圈圈已經占了最中間以及中下方的格子,我的叉叉只有右下方一個。我在中上方又劃上一個叉叉,阻擋三個圈圈連成一線。
當我用右手握著刀子切過秋秋的肚皮時,左手又拿了另一罐啤酒繼續喝,酒精不只讓我的情緒冷靜下來,持刀的手也顯得穩定多了。
喝完這罐啤酒後,叉叉也完成了。
圈圈接著出現在中左方的格子裡,我則是在中右方的格子補上叉叉,繼續防守,每劃下一個叉叉,我就剛好喝完一罐啤酒。
要是對方粗心大意的話,我只要再一個叉叉就贏了,但對方當然也注意到了,他將圈圈補到右上方的格子,開始斜線攻勢,我則馬上在左下方用叉叉防堵,這樣一來就平手了。
確定平手之後,井字裡的所有圈圈叉叉突然開始冒煙,一陣嗆鼻的氣味當面襲來,秋秋咬牙忍耐著這股疼痛,等煙霧散去後,秋秋的肚子上只剩下原來的井字記號,剛剛所填上去的圈圈叉叉全消失了。
「可惡,是平手呀……」
「平手本來就最常見的了,沒關係,繼續。」
秋秋幫我打開一罐啤酒,我接過來大口喝下,打起精神準備繼續下一場遊戲。在這個空檔,我問秋秋:「不過這個詛咒是怎麼到妳身上的?總不可能是一出生就有了吧?」
「這個詛咒本來屬於我之前的一個客人,後來跑到我身上來了。」
「喔?所以這個詛咒是可以轉移的嗎?」
「是可以的……不過那位客人已經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方法。」秋秋在床上重新躺好,說:「好了,你繼續吧。」
聽她的語氣,似乎是刻意不想跟我談那位客人的事情,算了,現在幫秋秋贏得遊戲才是最重要的。
新一局的井字遊戲開始了,一個圓圈自動在井字的中間浮現,看來對方一開始都一定會選中間的位置,井字遊戲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個位置,誰占了中間,誰就擁有優勢,這樣一來,要取得勝利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呀。
我跟對方在這局的遊戲中相互展開幾次攻防,終於也到了最後的時刻,情勢跟上局差不多,對方只差一個圈圈就能連成一線獲得勝利,就算我防守成功也只是平手而已。
但這個叉叉還是要劃下去的,因為這樣才可以開始下一局的遊戲。就在我準備拿刀子割下去的時候,我發覺不太對勁,在我眼前,好像出現了好幾隻手。
那些手全都按在秋秋肚子的圈圈上,每個圈圈裡都有一個手掌,而且看這些手的大小,應該只是小孩子的手……
我揉了一下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劃下那些圈圈的,就是這些小孩子的手。原來在跟我進行遊戲的,只是一群小鬼嗎?
「我一個大人會輸給你們嗎?哼!再來!」我拿起美工刀,準備要劃下平手的叉叉。
那一瞬間,我全身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噗通一聲從床邊跌了下去。我整個人以扭曲的姿勢躺在地上,美工刀就掉在我的頭旁邊。
從地上的視角,我看到秋秋坐了起來,正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我。
「喂,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沒辦法動了?」我瞪大眼睛看著秋秋,驚慌地問著。
「……對不起,我剛剛說了謊。」秋秋說著,一邊從床上下來到我身邊跪坐:「我想就算你再努力個一百次,應該都只是平手而已吧?」
這不是廢話嗎?只要思考邏輯正常的人,在井字遊戲中自然都知道該下在哪個位置,在經過無數次的平手後,直到一方露出破綻才會分出勝負,這就是這麼一個考驗集中力的遊戲。
「我早就知道你贏不了,也輸不了,一直平手下去,只是讓這場惡夢永無盡頭而已。」秋秋說:「我騙了你……輸了的話,遊戲確實會重新開始,但並不是在我的身上重新開始。」
「等等,妳在說什麼?」
還沒等我理解她的意思,秋秋已經拿起美工刀塞到我的手裡,然後再用雙手握著我的手腕、操控著我,準備在自己的肚子上劃下下一個叉叉。
但是她所選的位置並不是我本來預定的位置,若是下在那個位置的話……
「那裡會輸的呀,不可以選那裡!」
我張口疾呼,但秋秋卻回以詭異的笑容:「輸了沒關係,只要你能取代我就好了。」
這一抹笑容所包含的惡意,讓我明白了一切。
剛剛我喝的那罐啤酒是秋秋親手開的,她在酒裡下藥,讓我動彈不得,而我看到的那些小手,或許也是藥物所引起的幻覺嗎……她想要的,就是要讓我輸。
秋秋用我的手在井字中填下最後一個叉叉,那是個無關緊要的位置,下一個圈圈很快浮現出來,三個圓圈連成一線,對方取得了勝利。
分出勝負的這一刻,那些原本在秋秋身上的小孩手掌,突然像章魚的觸腳般一個個從秋秋的肚子上拔起,往我身上飛過來。
同時,秋秋肚子上的井字冒出煙霧,並慢慢消失。我的肚子上傳來一陣火燒般的灼熱,以及刀割般的疼痛。
我知道,井字現在換到我身上了,那些小孩的手指正在我的皮膚上畫出井字的記號。
「現在這是你的詛咒了。」秋秋看著我,臉上的笑容既狂妄又張揚。
我這時終於明白,那位原本帶著詛咒的客人跟秋秋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因為相同的情況正在我身上發生著。
〈給那邊的點播〉
深夜時分,已經快要三點了。
看來不到天亮,應該是做不完了。我暫時關掉電腦螢幕,揉揉眼睛,好痠、好痛,還是得拚下去把工作做完,但先暫時休息一下吧。
我走到廚房,從櫃子裡拿出馬克杯想泡杯咖啡。妻子也坐在廚房裡,滿臉心事重重的模樣,問我:「還沒睡嗎?」
「工作的進度來不及,應該得熬夜了。」我用湯匙攪拌著即溶咖啡,雖然廉價,但濃郁的咖啡香氣讓我清醒了一點。
「要加油喔。」妻子說:「雖然我沒有辦法幫什麼忙,但你還是多少休息一下吧。」
「我會的,妳也早點睡吧。」我繼續攪拌著咖啡,一邊走回房間。
走回房間後,我調了一下廣播的頻率。不管在深夜或白天工作,我都有聽廣播的習慣,而三點過後,我最喜歡的深夜DJ都已經下班了。通常這個時候,我會隨機轉著頻率,聽到哪台順耳就聽。
喀、喀……我轉到其中一個電台,收音機中傳來:「第二個小時的節目要開始了,接下來的歌,是○○國中的全校師生要點播的。」
全校師生的點播?通常點播都是個人點播給其他人的吧?怎麼會有全校師生要一起點播的?○○國中,好耳熟的學校……
DJ有著相當清新的女聲,她繼續說:「他們所點的歌,是要點給前天在車禍中去世的同學們,希望他們可以聽的到,帶來這首五月天的〈乾杯〉。」
溫馨的前奏聲響起。
我想起來了,○○國中就是兩天前發生的那一起巴士翻覆事件的學校,好像有四位學生因傷重去世了,是件很令人傷心的意外。全校師生一起點歌給過世的同學們,感覺相當溫馨,不過怎麼會選擇在這種深夜時段的節目裡點播,因為大多數人都睡了,根本沒什麼人在聽吧?
不過繼續聽下去後,我終於了解了。
DJ接下來一一介紹每首點播的歌曲。
「這是偉誌要點播給兩年前離開的彩萍,偉誌說雖然我們已經不能像這首歌裡所描寫的一樣了,但是妳會在我的心裡,一起慢慢變老。這首歌是〈最浪漫的事〉,大家請聽。」
「小宣要點播紅布條的〈天堂〉給哈皮,小宣說雖然你在我們家裡很皮,也很會掉毛,不過我們都還是很愛你的,希望你現在已經在天堂上囉。」
「接下來是陶莉萍的〈好想再聽一遍〉,這是博元一家要點播給她們母親的歌,他們說媽雖然妳平常都很吵,可是現在全家都很懷念妳的聲音,好想再聽一遍喔。」
「這是梁靜茹的〈沒有如果〉,上亮想跟佳蓉說,愛情沒有如果,如果當初我在妳離開前跟妳告白,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樣了呢?」
每首點播,DJ都在語氣中透露著哀傷,卻又溫柔的味道。
這是專門點播歌曲給亡者們的節目。我之前怎麼沒有聽過這個節目呢?記下廣播頻道,我暫時放下工作,上網查了一下。
這個頻道在每天深夜兩點到四點,有一個「給那邊的點播」的單元,跟一般的點播不同,這是專門點播歌曲給亡者的管道。
真的會有人去點播嗎?我懷疑了一下,不過從剛剛的內容聽來,點播者還不少。
DJ這時候說:「現在先進一下廣告囉,如果大家有突然想要點播的,或是有話想跟我說,都可以在臉書上搜尋我的專頁,只要蒐尋小靈DJ,就找得到囉。」
她的專頁並不難找,搜尋一下就找到了,有許多人在線上跟這位DJ對話,有不少是想要點播的聽眾。通常在廣播中要點播歌曲,都是透過網路填寫,再由DJ整理歌單後在節目中播出,不過這DJ的作法似乎不太一樣,除了事先整理好的點播外,也接受聽眾的現場點播。
不過他們這樣子做,有意義嗎?我忍不住在專頁中問:「這樣子做,死者真的聽得到嗎?」
「只要我們相信他們聽的到,歌曲就可以傳到他們那邊的喔。」DJ很快就回覆了我。
還有另一位聽眾也回覆我:「這就跟平常燒金紙一樣啊,燒了這麼多,我們也只能相信他們可以收得到,不是嗎?」
另一個聽眾留言:「樓上的比喻有點爛耶,音樂跟金紙是要怎麼比啦。」
「我覺得,如果亡者有留在這裡陪伴家人朋友,就可以聽到我們點播的音樂。」
「至少不用像一般的點播一樣,要刻意打電話給朋友說,喂,你幾點要聽廣播喔,我有點播歌曲要給你。給亡者的音樂,會自動傳過天際到他們耳裡的。」
DJ暫時沒有發言了,因為廣告已經結束,收音機中又傳出她的聲音。
「下一首歌曲很可愛喔,大家應該都很懷念,〈我要成為神奇寶貝大師!〉這是小茂要點播給小智的,雖然你已經不在了,不過我會帶著你的鬥志繼續戰鬥下去。加油喔,小靈也期許你們可以抓到所有的神奇寶貝。」
是一對綽號剛好叫小茂跟小智的好友吧,DJ把我逗笑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邊也流下了一些淚水。
是在感傷什麼呢?我也在專頁中留下點播的留言,並問:「什麼時候可以聽到呢?」
「節目結束前會播出,請放心。」DJ回覆。
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我將收音機的插頭拔掉,提著它走到了廚房,妻子還坐在那邊,她相當擔心地看著我:「怎麼了?工作完成了嗎?」
「不,工作先不管他了。」我將收音機的插頭插上,然後抱著膝蓋坐在收音機旁邊,說:「我點了歌要給妳喔。」
「咦,真的嗎?」妻子眼睛亮了起來,臉上露出笑容。
時間即將邁入深夜四點鐘。
「今天的最後一首歌,是豪凡要給玫珊的歌。這首歌剛剛小靈花時間找了一下,所以現在才播出來,很不好意思喔,帕海貝爾的〈卡農變奏曲〉。豪凡想跟玫珊說,妳就跟這首歌一樣,永遠的美麗,令人安心。」
我閉上眼睛,讓卡農輕輕的鋼琴聲進入我的耳中。
「好美喔。」妻子的聲音說:「是我常常在放的那首歌,你竟然還記得。」
「怎麼會忘記呢?」
「謝謝你。」
我睜開眼睛,椅子上空空如也,妻子早就不在了。
明明知道這一點,但又有多少人我一樣呢?在自己心中,失去的愛人仍坐在那邊,給深夜仍在戰鬥的自己安慰及鼓勵。
卡農的最後一個音符落幕。
我將頭埋在膝蓋之中,就這樣坐在收音機旁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