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Old Man and the Sea The Snows of Kilimanjaro The Torrents of Spring
作者 | Hemingway, Ernest |
---|---|
出版社 | 風雲時代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老人與海.雪山.春潮 (全新譯校):海明威經典代表作諾貝爾文學獎得獎作品人不是為失敗而生的。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給打敗。老漁夫已經一連八十四天出海打魚都一無所 |
作者 | Hemingway, Ernest |
---|---|
出版社 | 風雲時代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老人與海.雪山.春潮 (全新譯校):海明威經典代表作諾貝爾文學獎得獎作品人不是為失敗而生的。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給打敗。老漁夫已經一連八十四天出海打魚都一無所 |
內容簡介 海明威經典代表作 諾貝爾文學獎得獎作品 人不是為失敗而生的。 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給打敗。 老漁夫已經一連八十四天出海打魚都一無所獲。 然而,第八十五天的早晨,他依然決定早起出海。也許,這一天,他的運氣會好轉,能捕到他嚮往的大魚。 這回,他將小船駛到比平日遠的海域,放下了深六百英尺的魚餌,靜等著大魚上鉤。大魚果然來了,卻是條他從未見過,遠比他的船還長得多的大魚。如此龐然大物,自然是不甘屈服的,牠與老人默默對峙,老人和船只能被大魚拖著走。 無邊的大海,炙熱的豔陽,老人苦苦撐著。 背痠麻了,手抽筋了,老人還是苦苦撐著。 大魚在船邊游,牠的身子又長,又高,又寬,銀白底上有著紫條紋,在水裡看來簡直長得無窮無盡,老人的堅持也似無窮無盡……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Ernest Hemingway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 1899年7月21日誕生於美國伊利諾州的橡樹園,在六個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二,父親為醫生,母親出身望族。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海明威應徵義大利軍的紅十字會救護車司機,腿部被迫擊砲碎片炸成重傷,住院期間結識一位女護士,兩人墜入愛河。這段戀情雖未能長久,海明威卻始終難以忘懷,日後他的著名小說《戰地春夢》,即以該名護士為女主角。二次大戰,海明威親身參與游擊隊的戰役,並以1936年參與西班牙內戰的經歷,寫成著名的《戰地鐘聲》。在海明威與第二任妻子寶琳居住西礁島時,其身分從美國最著名的作家搖身一變為美國最著名的漁夫。《老人與海》的故事便緣起於此,並於1954年以此書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海明威作品特色為:文字簡單,寓意深遠。不只風靡美國,也風靡全世界。與海明威同為廿世紀美國文學巨擘、也榮獲諾貝爾文學獎的福克納對他推崇備至,稱譽海明威的作品是「文學界的奇蹟」。晚年由於積勞成疾,數度入院接受電擊治療,於1961年7月2日凌晨,被發現死在自宅樓下的槍架前,一般認為係屬自殺。葉純
書名 / | 老人與海.雪山.春潮 (全新譯校) |
---|---|
作者 / | Hemingway, Ernest |
簡介 / | 老人與海.雪山.春潮 (全新譯校):海明威經典代表作諾貝爾文學獎得獎作品人不是為失敗而生的。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給打敗。老漁夫已經一連八十四天出海打魚都一無所 |
出版社 / | 風雲時代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
ISBN13 / | 9789861467771 |
ISBN10 / | 9861467777 |
EAN / | 9789861467771 |
誠品26碼 / | 2680583493000 |
頁數 / | 240 |
開數 / | 25K |
注音版 / | 否 |
裝訂 / | P:平裝 |
語言 / | 1:中文 繁體 |
級別 / | N:無 |
內文 : 一個老人獨自在灣流中一條平底小船上捕魚,這回他到海上已去了八十四天,連一條魚都沒有捕到。起初四十天裡,有個小男孩跟他在一起。可是過了四十天還沒捉到一條魚,男孩的父母就對他說,這老人現在十足是「倒了血霉」,這就是說,倒楣到了極點,於是男孩聽從了他們的吩咐,上了另外一條船,在那條船上頭一個禮拜就捕到了三條好魚。男孩看見老人每天回來時船總是空蕩蕩的,心裡感到非常難受,他總是走下岸去,幫老人拿捲起的釣索,或者魚鉤和魚叉,還有纏捲在桅桿上的帆。那帆上用麵粉袋片打了些補丁,收攏後看來像是一面標誌著失敗的旗子。
老人消瘦而憔悴,脖頸上凝聚了很深的皺紋。腮幫上長出了褐斑,那是太陽在熱帶海面上的反光所造成的良性皮膚病變。褐斑從他臉的兩側一直蔓延下去,因為他的雙手常須用繩索拉大魚,兩隻手留下了勒得很深的傷疤。但是這些傷疤中沒有一塊是新的。它們像無魚可打的沙漠中被侵蝕的地方一般古老。他身上的一切都顯得古老,只除了那雙眼睛,它們像海水一般湛藍,顯出愉快而絕不服輸的神色。
「聖地牙哥,」他們倆從小船停泊的地方爬上岸時,男孩對他說。「我又能陪一起你出海了。我家裡已經攢了一點兒錢。」
以前是老人教會了這男孩捕魚,所以男孩很愛他。
「不,」老人說。「你遇上了一條有好運氣的船。還是跟他們待下去吧。」
「可是你該記得,你有一回連著八十七天釣不到一條魚,然後接著有三個禮拜,我們每天都逮住了大魚。」
「我記得,」老人說。「我知道你不是因為不相信才離開我的。」
「是爸爸叫我走的。我是他的兒子,不能不聽他的話。」
「我明白,」老人說。「這是理所當然的。」
「他沒多大的信心。」
「是啊,」老人說。「可是我們有。難道不是嗎?」
「對,」男孩說。「我請你到陽台飯店去喝杯啤酒,然後我們一起把打魚的器具帶回去。」
「那當然好,」老人說。「都是打魚人嘛。」
他們坐在飯店前的陽台上,不少漁夫拿老人開玩笑,老人一點也不生氣。另外一些上了些年紀的漁夫望著他,心裡為他感到難受。不過他們並不流露出來,只是淡淡地談起海流,談起他們把釣索送到海面下有多深,談起許久以來天氣一直很好,還談起他們的所見所聞。當天漁獲豐富的漁夫都已回來,他們把大馬林魚剖開,整片兒橫排在兩塊木板上,每塊木板的兩端各由兩個人抬著,搖搖晃晃地送到收魚站,在那裡等著冷藏車來把牠們運往哈瓦那的市場。逮到鯊魚的人們已把牠們送到海灣另一邊的鯊魚加工廠去,吊在帶鉤的滑車上,除去肝臟,割掉魚鰭,剝去外皮,把魚肉切成一條條,以備醃製。
刮東風的時候,鯊魚加工廠隔著海灣送來一股腥味;但今天只送來淡淡的一絲氣味,因為風轉向了北方,這會兒已逐漸平息,飯店陽台上天氣怡人,陽光明媚。
「聖地牙哥,」男孩說。
「哦,」老人說。他正握著酒杯,緬懷好多年前的事兒。
「我去弄點沙丁魚來給你明天用,好嗎?」
「不了。打棒球去吧。我划船還行,況且羅赫若會給我撒網的。」
「我還是很想去。即使不能陪你釣魚,我也很想給你多少做點兒事。」
「你請我喝了杯啤酒,」老人說。「你現在可是個大人啦。」
「你頭一回帶我上船,我有多大?」
「五歲,那天我把一條活蹦亂跳的魚拖上船去的時候,牠差一點把船撞破,你也差一點送了命。還記得嗎?」
「我記得魚尾巴躂巴躂地拍打著,船上的座板給打斷了,還有你用棍子打魚的聲音。我記得你把我朝船頭那邊猛推,那兒擱著濕漉漉的釣索卷兒,我感到整條船在顫抖,聽到你啪啪地用棍子打魚的聲音,像在砍倒一棵樹,還記得我渾身上下都是甜絲絲的新鮮血腥味兒。」
「你真的記得那回事兒,還是我不久前剛跟你說過?」
「打從我們頭一回一起出海的時候起,什麼事兒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老人用他那雙常遭日曬風吹卻堅定不移的眼睛愛憐地望著他。
「如果你是我自己的小孩,我準會帶你出去冒一下險,」他說。「可你是你爸爸和你媽媽的孩子,你現在搭的又是一條交上了好運的船。」
「我去弄沙丁魚來好嗎?我還知道上哪兒去弄四份大魚餌來。」
「今天我還有自個兒剩下的。我把牠們放在盒子裡醃了。」
「我給你弄四條新鮮的來吧。」
「一條,」老人說。他的希望和信心從來沒消失過。現在又像微風初起時那麼鮮活了。
「兩條,」男孩說。
「那就兩條吧,」老人同意了。「可不能是偷來的吧?」
「去偷我也願意,」男孩說。「不過這些是買來的。」
「謝謝你了,」老人說。他心思單純,不去估摸自己什麼時候達到了這樣謙卑的境地。可是他知道這時正達到了這境地,知道這並不丟臉,所以也無損於真正的自尊心。
「看這海流,明天會是個好日子,」他說。
「你打算上哪兒?」男孩問。
「駛得遠遠的,等轉了風向才回來。我想不等天亮就出發。」
「我要想個法子叫船主人也駛到遠方,」男孩說。「這樣,如果你當真釣到了大魚,我們就可以趕去幫你的忙。」
「他才不會願意駛到很遠的地方。」
「是啊,」男孩說。「不過我會看見一些他看不見的東西,比如說如果有覓食的鳥兒在空中盤旋,我就會叫他趕去追海豚的。」
「他眼睛這麼不中用嗎?」
「差不多瞎了。」
「這可怪了,」老人說。「他從沒捕過海龜。這玩意才會傷眼睛呀。」
「你不是在莫斯基托海岸外捕了好多年海龜,你的眼力還是挺好的嘛。」
「我是個與眾不同的老頭。」
「可你現在還有力氣對付一條真正的大魚嗎?」
「我想還有。再說有不少竅門可用呢。」
「我們把漁具拿回家去吧,」男孩說。「這樣我可以拿了魚網去逮沙丁魚。」
他們從船上拿起打魚的漁具。老人把桅桿扛上肩頭,男孩拿著內放編得很緊密的褐色釣索卷兒的木箱、魚鉤和帶桿子的魚叉。裝魚餌的盒子則藏在小帆船的船梢下,那兒還有那根在大魚被拖到船邊時用來收服牠們的棍子。誰也不會來偷老人的東西,不過還是把船帆和那些粗釣索帶回家去的好,因為露水對這些東西不利,再說,儘管老人深信當地不會有人來偷他的東西,但他也認為,把一把魚鉤和一支魚叉留在船上實在是不必要的引誘。
他們順著大路一起走到老人的窩棚前面,從敞開的門走進去。老人把桅桿連同捲起的帆靠在牆上,男孩把木箱和其他漁具擱在桅桿旁邊。桅桿跟這單間的窩棚差不多一般長。窩棚用叫做「海鳥糞」的大王椰樹堅韌的苞殼做成,裡面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泥地上一處用木炭燒飯的地方。
在用纖維結實的棕葉疊蓋而成的褐色牆壁上,有一幅彩色的耶穌聖心圖和另一幅科夫萊聖母圖。這是他妻子的遺物。牆上一度掛著一幅他妻子的彩色照相,但他把它取下了,因為看了使他更覺得自己太孤單,這相片如今放在屋角擱板上他的那件乾淨襯衫下面。
「有什麼吃的東西?」男孩問。
「有鍋魚煮黃米飯。你也吃點嗎?」
「不。我回家去吃。要我給你生火嗎?」
「不用。等會兒我自己來生。不然就吃冷飯算了。」
「我去拿魚網好嗎?」
「當然好。」
事實上並沒有魚網,男孩還記得他們是什麼時候把它賣掉的。然而他們每天都要扯一套這種謊話。也沒有一鍋魚煮黃米飯,這一點男孩也知道。
「八十五是個吉利的數字,」老人說。「你可想看到我逮回來一條去掉了下腳還足足有一千多磅重的大魚?」
「我拿魚網撈沙丁魚去。你坐在門口曬曬太陽好不好?」
「好吧。我有張昨天的報紙,我來看看棒球消息。」
男孩不知道昨天的報紙是不是真的有。但是老人還真是把它從床下取出來了。
「佩里科在雜貨店裡給我的,」他解釋說。
「我弄到了沙丁魚就回來。我要把你的魚跟我的一起用冰鎮著,明兒早上我倆就可以分著用了。等我回來了,你給我講講棒球消息。」
「洋基隊不會輸。」
「可是我怕克利夫蘭印第安人隊會贏。」
「相信洋基隊吧,好孩子。別忘了那了不起的得分王迪馬吉奧。」
「我還擔心底特律老虎隊會贏,也擔心克利夫蘭印第安人隊。」
「當心點,要不然連辛辛那提紅隊和芝加哥白短襪隊,你都要擔心啦。」
「你好好兒看報,等我回來了講給我聽聽。」
「你看我們該去買張末尾是八五的彩票嗎?明兒是第八十五天。」
「可以啊,」男孩說。「不過你上次創那張末尾是八十七的彩票,後來怎麼樣了?」
「這種倒楣事不會再發生。你看能弄到一張末尾是八五的嗎?」
「我可以去訂一張。」
「訂一張。這要兩塊半。我們向誰去借這筆錢呢?」
「這倒不難。我總能借到兩塊半的。」
「我看沒準兒我也借得到。不過我不想借錢。第一步是借錢。下一步就要討飯囉。」
「穿得暖和點,老爹,」男孩說。「別忘了,我們這是在九月呢。」
「正是大魚露面的月份,」老人說。「在五月裡,人人都能當個好漁夫的。」
「我現在去撈沙丁魚了,」男孩說。
男孩回來的時候,老人已在椅子上睡熟了,太陽也已經西沉。男孩從床上拿起條舊軍毯,鋪在椅背上,蓋住了老人的雙肩。這兩個肩膀挺奇怪,人儘管老邁了,肩膀卻依然很強健,脖子也依然很壯實,而且當老人睡著了、腦袋向前垂落著的時候,皺紋也不大明顯了。他的襯衫上不知打了多少個補丁,弄得像他那張帆一樣,而這些補丁被陽光曬得褪成了許多深淺不同的顏色。老人的頭非常蒼老,眼睛閉上了,臉上就一點生氣也沒有。那報紙攤在他膝蓋上,在晚風中,靠他一條胳臂壓著才沒被風吹走。他赤著腳。
男孩撇下老人走了,等他回來時,老人還是熟睡著。
「醒醒吧,老爹,」男孩說,一手搭上老人的膝蓋。老人張開眼睛,他的神志一時彷彿正在從老遠的地方回來。然後他微笑了。
「你拿來了什麼?」他問。
「晚飯,」男孩說。「我們就來吃吧。」
「我還不大餓。」
「得了,吃吧。你不能只打魚,不吃飯。」
「我這樣幹過,」老人說著,站起身來,拿起報紙,把它摺好。跟著他動手摺疊毯子。
「把毯子披在身上吧,」男孩說。「只要我活著,就決不能讓你不吃飯就去打魚。」
「這麼說,祝你長命百歲,多保重自己吧,」老人說。「我們吃什麼?」
「黑豆米飯、油炸香蕉,還有一些燉菜。」
男孩是把這些飯菜放在雙層白鐵飯盒裡從陽台飯店拿來的。他口袋裡有兩副刀叉和湯匙,每一副都用紙餐巾包著。
「這是誰給你的?」
「馬丁。那老闆。」
「我得去謝謝他。」
「我已經謝過啦,」男孩說。「你用不著再去謝他了。」
「我釣到後要給他一塊大魚肚子上的肉,」老人說。「他這樣幫助我們不止一次了吧?」
「我想是的。」
「這樣的話,我該在魚肚子肉以外,再送他一些東西。他對我們真好心。」
「他還送了兩瓶啤酒。」
「我喜歡罐裝的啤酒。」
「我知道。不過這是瓶裝的,阿特韋牌啤酒,我還得把瓶子送回去呢。」
「你考慮得真周到,」老人說。「我們現在就吃吧?」
「我一直在要你吃哪,」男孩柔聲對他說。「不等你準備好,我是不願打開飯盒子的。」
「我現在準備好了,」老人說。「我不過要點兒時間洗洗手和臉就行了。」
你上哪兒去洗呢?男孩想。村裡的公用水龍頭在大路上過去第二條橫路的轉角上。我應該為他把水帶到這兒來,男孩想,還帶塊肥皂和一條乾淨毛巾。我為什麼這樣粗心大意呢?我該再給他弄件襯衫,一件過冬的茄克衫,還弄雙什麼鞋子,再來條毯子的。
「你拿來的燉菜味道好極了。」老人說。
「給我講講棒球賽吧,」男孩請求他說。
「在美國聯賽中,總是洋基隊的天下,我跟你說過啦,」老人眉開眼笑地說。
「他們今兒個可輸了,」男孩告訴他。
「這算不上什麼。那了不起的迪馬吉奧又恢復他生龍活虎的本色了。」
「他們隊裡還有別的好手哪。」
「這還用說。不過有了他就不同了。在另一個聯賽中,布魯克林隊對費拉德爾菲亞隊,我看布魯克林隊穩贏。不過我還惦念著迪克.西斯勒和他在那老公園裡打出的那些好球。」
「這些好球從來沒有別人打得那麼精彩。我見過的擊球中,數他打得最遠。」
「你還記得他過去常來陽台飯店嗎?我很想陪他出海釣魚,但我膽子太小,不敢對他開口。所以我要你去說,可你也膽子太小。」
「我記得。那是個大錯。他很可能跟我們一起出海的。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輩子回味這檔子事了。」
「我很想帶那了不起的迪馬吉奧去釣魚,」老人說。「人家說他父親也是個打魚的。也許他當初也像我們這樣窮,會理解我們的好意。」
「我聽說,西斯勒的爸爸也很了不起,而且從沒過過窮日子,他和他爸爸都是在像我這個年紀就在大聯賽裡打球了。」
「我像你這個年紀,就在一條去非洲的橫帆船上當隨船水手了,我還見過獅子在傍晚到海灘上來哩。」
「我知道。你跟我談起過。」
「我們來談非洲還是談棒球?」
「我看還是談棒球吧,」男孩說。「給我談談那了不起的約翰.J.麥格勞的情況。」他把這個J念成了「何塔」。
「從前,他時常到陽台飯店來。可是他一喝了酒,就態度粗暴,出口傷人,性子彆扭。他腦子裡想著棒球,也想著賽馬。至少他老是口袋裡揣著賽馬的花名冊子,常常在電話裡提到一些馬兒的名字。」
「他是個了不起的職棒經理,」男孩說。「我爸爸認為他是頂偉大的經理。」
「這是因為他來這兒的次數最多,」老人說。「要是多羅徹繼續每年來這兒,你爸爸就會認為他是頂偉大的經理了。」
「說真的,誰是頂偉大的經理,盧克還是邁克.岡薩雷斯?」
「我認為他們不相上下。」
「不過,頂好的漁夫可是你。」
「不。我知道還有比我強的。」
「哪裡,」男孩說。「好的漁夫很多,還有些是捕魚的高手。不過出類拔萃的只有你。」
「謝謝你。你說得叫我高興。我希望不要來一條大魚,大得我對付不了,否則就說明我們講錯啦。」
「不會有這樣的魚,只要你還像你說的那樣強壯,當然對付得了。」
「我也許不像我自以為的那樣強壯了,」老人說。「可是我懂得不少竅門,而且有決心。」
「你該上床睡覺了,這樣明天早上才能精神飽滿。我要把這些東西送回陽台飯店去了。」
「那麼祝你晚安。早上我去叫醒你。」
「你是我的鬧鐘嘛,」男孩說。
「年紀是我的鬧鐘,」老人說。「為什麼上了年紀的人醒得那麼早?大概是要讓白天長些吧?」
「我不知道,」男孩說。「我只知道小孩子總愛睡懶覺,起得晚。」
「我會記得的,」老人說。「到時候會去叫醒你。」
「我不願讓船主人來叫醒我。這樣彷彿我比他差勁似的。」
「我懂。」
「好好睡吧,老爹。」
男孩走出屋去。他們剛才吃飯的時候,桌子上並沒點燈,老人就脫了長褲,摸黑上了床。他把長褲卷起來當枕頭,把那張報紙塞在裡面。他用毯子裹住了身子,在彈簧墊上鋪著的其他舊報紙上睡下了。
他不多久就睡熟了,夢見小時候見到的非洲,長長的金色海灘和白色海灘,白得刺眼,還有高聳的海岬和褐色的大山。他如今每晚都神遊那海岸,在夢中聽見拍岸海浪的隆隆聲,看見土人駕船穿浪而行。他睡著時聞到甲板上柏油和填絮的氣味,還聞到早晨陸地上吹刮的微風帶來的非洲氣息。
通常一聞到陸地上吹刮的微風,他就會醒來,穿上衣服去叫醒那男孩。然而今夜陸地上刮來的微風氣息來得很早,他在夢中知道時間尚早,於是繼續把夢做下去,夢見群島間那些白色浪峰從海面上升起,隨後夢見了加納利群島的各個港灣和錨泊的地方
他不再夢見風暴,不再夢見女人,不再夢見重大的遭遇,不再夢見大魚,不再夢見打架,不再夢見角力,不再夢見他的妻子。他如今只夢見某些地方和海灘上的獅子。牠們在暮色中像小貓一般嬉耍著:他愛牠們,如同愛這男孩一樣。不過他從沒夢見過這男孩。他就這麼醒過來,望望敞開的板門外邊的月亮,攤開長褲穿上。他在窩棚外撒了尿,然後順著大路走去叫醒男孩。清晨的寒氣使得他直打哆嗦。但他知道哆嗦了一陣後就會感到暖和,而且要不了多久就會去划船了。
男孩住的那所房子門沒有上鎖,他推開門,光著腳悄悄走進去。男孩在外間一張帆布床上熟睡著,老人靠著外面射進來的暗淡月光,清楚地看見他。他輕輕握住男孩的一隻腳,直到男孩醒來,轉過臉來對他望著。老人點點頭,男孩從床邊椅子上拿起他的長褲,坐在床沿上穿褲子。
老人走出門去,男孩跟在他身後。他還是昏昏欲睡,老人伸出胳臂摟住他的肩膀說,「對不起。」
「哪裡,」男孩說。「男子漢就該這樣子。」
他們順著大路朝老人的窩棚走去,一路上,有些光著腳的男人在黑暗中走動,扛著他們船上的桅桿。
他們走進老人的窩棚,男孩拿起裝在籃子裡的釣索卷兒,還有魚叉和魚鉤,老人把纏著帆的桅桿扛在肩上。
「想喝咖啡嗎?」男孩問。
「我們先把漁具放在船裡,然後喝一點吧。」
他們在一家清早就營業,做漁夫生意的小吃館裡,喝著盛在煉乳罐裡的咖啡。
「你睡得怎麼樣,老爹?」男孩問。他如今清醒過來了,儘管要他完全驅走睡魔還不大容易。
「睡得很好,馬諾林,」老人說。「我覺得今天很有把握。」
「我也這樣想,」男孩說。「現在我該去拿你用的沙丁魚,還有給你的新鮮魚餌。我給他打工的那條船,船上的漁具總是他自己拿的。他從來不要別人幫他拿東西。」
「我們可不同,」老人說。「你還只五歲時我就讓你幫忙拿東西了。」
「我記得,」男孩說。「我馬上回來。再要杯咖啡吧。我們在這兒可以掛賬。」
他走了,光著腳在珊瑚石砌的走道上向保藏魚餌的冷藏所走去。
老人慢騰騰地喝著咖啡。這是他今兒一整天的飲食,他知道應該把它喝了。好久以來,吃飯使他感到厭煩,因此他從來不帶午飯。他在小帆船的船頭上放著一瓶水,一整天只需要這個就夠了。
男孩這時帶著沙丁魚和兩份包在報紙裡的魚餌回來了,他們就順著小徑走向小帆船,感到腳下的沙地裡嵌著鵝卵石,他們抬起小帆船,讓它溜進水裡。
「祝你好運,老爹。」
「祝你好運,」老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