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事和誰細講 (修訂版)
作者 | 章詒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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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這樣事和誰細講 (修訂版):◎書盡文革批鬥血淚的文學經典,甫出版即遭中國當局查禁◎余英時封面題字/艾未未封面繪圖左右搖擺是中國知識分子的常態。左是「改造」出來的, |
作者 | 章詒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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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這樣事和誰細講 (修訂版):◎書盡文革批鬥血淚的文學經典,甫出版即遭中國當局查禁◎余英時封面題字/艾未未封面繪圖左右搖擺是中國知識分子的常態。左是「改造」出來的, |
內容簡介 ◎書盡文革批鬥血淚的文學經典,甫出版即遭中國當局查禁 ◎余英時 封面題字/艾未未 封面繪圖 左右搖擺是中國知識分子的常態。左是「改造」出來的,右是「原生」的。 章詒和藉筆下知識分子命運,呈現一個不一樣的共黨歷史面貌。承繼《往事並不如煙》,《這樣事和誰細講》以更多元的史料,細膩鋪陳中國民主同盟一代知識分子的才情壯志、幽微無奈,從其進退見風骨。歷史的無情檢證與荒謬,章詒和領受、回首人生種種孤絕冰寒,但亦清晰清淡。 《這樣事和誰細講》涵括四位人物:翦伯贊、千家駒、羅隆基與李文宜,他們隨時浮沉,其中翦伯贊不幸自殺,千家駒終身反省贖罪,羅隆基自認心靈「無家可歸」,而李文宜則選擇一輩子對共產黨忠誠。一幅幅工筆的知識分子肖像,與中國近代史相互糾纏,映照出政治的殘酷與人性的脆弱。 誠如章詒和在自序所言,「我們民族很偉大,也很悲哀」,這樣悲哀到流淚的一本書,或許在這樣的時刻,還可以讓人記起一些自己信仰過的價值。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章詒和章伯鈞之女。一九四二年生於重慶,中國戲曲學院畢業,現為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 著有:《往事並不如煙》、《一陣風,留下了千古絕唱》、《伶人往事》、《雲山幾盤江流幾灣》、《這樣事和誰細講》、《總是淒涼調》等書。
產品目錄 新版序 自序 心坎裡別是一般疼痛-父親與翦伯贊的交往 滿腔心事向誰論-父母和千家駒 無家可歸-羅隆基的感情生活 此生為何-李文宜,一個交叉黨員的工作與生活 人物小傳
書名 / | 這樣事和誰細講 (修訂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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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 章詒和 |
簡介 / | 這樣事和誰細講 (修訂版):◎書盡文革批鬥血淚的文學經典,甫出版即遭中國當局查禁◎余英時封面題字/艾未未封面繪圖左右搖擺是中國知識分子的常態。左是「改造」出來的, |
出版社 / |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
ISBN13 / | 9789571362137 |
ISBN10 / | 9571362131 |
EAN / | 9789571362137 |
誠品26碼 / | 2680975623008 |
頁數 / | 368 |
開數 / | 25K |
注音版 / | 否 |
裝訂 / | P:平裝 |
語言 / | 1:中文 繁體 |
尺寸 / | 21X14.8CM |
級別 / | N:無 |
內文 : 一九四二年秋,我出生在重慶北碚李子壩的半山新村。[1]
新村有兩幢二層小洋房,每幢可居住兩戶人家。第一幢裡,一號住的是莊明遠,二號住的是鄧初民。第二幢內,三號住的是我們全家,四號住的是翦伯贊夫婦。所以,章、翦兩家是緊挨著的鄰居。如果說,從娘胎裡出來,我第一眼是認識了父母的話,那麼,我的第二眼就是認識了翦伯贊。
一天,在溫暖的陽光下,母親、姨媽和戴淑婉(即翦夫人)把我抱到院子裡,仔細端詳。母親突然發現我的左眼角有個小小的黑點兒,以為是早晨沒把臉洗乾淨,便讓姨媽抱著我,自己跑到臥室找了塊濕毛巾,給我擦洗。可那黑點兒,怎麼也擦不掉。翦伯母看了,跑回自己的房間,舉著一把小刷子出來,對母親說:「可能是毛巾太軟了,我拿乾淨刷子試試。」
母親用兩隻手,將我的頭固定住,戴淑婉就用小毛刷在我的眼角蹭來蹭去。結果,黑點兒依舊。還是從事幼教事業的姨媽看出來了,說:「這是塊記!」
後來,小黑點兒變成了一片樹葉形狀,顏色隨之越來越淡。父親(即章伯鈞)和翦伯贊還對它做過討論。
父親說:「女孩子的記掛在臉上,不如長在屁股上。」
翦伯贊瞪著眼睛,說:「小愚的記掛在臉上,有什麼不好!還不容易搞丟呢。丟了,也好認。」
父親笑了。
以後,我長成了大姑娘,翦伯贊見到我,也還要扳起我的腦袋 「辨認」一番,嚴肅地說:「記,還在,這是小愚!」
山色入江流不盡,古今一夢莫思量
抗戰期間的重慶稱為陪都,黨、政、軍、學、文各界菁英,於一九四○年前後不約而至。天下之士,雲合霧集。起初,翦伯贊居無定所,在重慶市內搬來挪去。是父親的安徽老鄉陶行知介紹他來半山新村的。
乍聽房子建在半山,山高坡陡,上下要走三百個石階—體力欠佳的翦伯贊有點發怵。可陶行知說:「房子雖在半山腰,但你有好鄰居呀。」
「誰住在那裡?」
「緊挨著你的鄰居是章伯鈞。還有鄧初民。」
「去,去,我去。」為好鄰居而不惜爬山,翦伯贊立即搬了過來。
新村三面環淺山,一面臨路(由北碚至重慶的公路)。四周樹木稀疏,梯田層疊,大多種植水稻和紅薯。翦伯贊制定了一個山路行走方略:上山時,每走三十臺階,歇一次,共歇十次;下山時,每走五十臺階,停片刻,需停六回。經反覆實踐很有效,亦不覺其累。於是推廣之,父親效仿,果然靈驗,儘管行走、間歇的規範性遠趕不上翦伯贊。
翦伯贊和父親都是活躍人物。父親忙著抗日民主運動,忙著把第三黨的人拉在一起,建立中國民主同盟。翦伯贊除了撰寫《中國史綱》之外,還擔任馮玉祥的歷史教員,還到陶行知的育才學校講課,還應郭沫若主持的文化工作委員會之邀去做學術講演。但兩人再忙,也總要湊在一起聊天。搞政治的父親,偏偏喜好文史哲。史學家的翦伯贊,偏偏不能忘情於政治。結果,兩人常以不同身分做同一件事情。翦家若有史學界的朋友來,父親是一定跑去摻合。去時揣上一包香菸,既不看看裡面還剩幾支,也不管煙絲有多劣質。抽到煙霧繚繞,山窮水盡時,聚會才算結束,各自散去。
一九四三年,辛苦寫作的翦伯贊有了收穫,先後出版了《中國史綱》第一卷和《中國史論集》第一輯。翦伯贊的詩寫得不錯。他常與郭沫若、柳亞子、田漢相互唱和,這讓站在一邊不會作詩的父親,欣羡不已。當然,翦伯贊也有敗筆。最大的敗筆,就是他在《群眾》週刊上發表的〈杜甫研究〉。「此文刊出,讀者大嘩。」「對杜詩的誤解以及這樣那樣的硬傷,不勝枚舉。」[2]有人寫了文章,一一指出其中的失誤。聰明的翦伯贊不作答辯,保持沈默。第二年,郭沫若寫出〈甲申三百年祭〉,以紀念明朝滅亡三百週年。一個月後,翦伯贊拿出了〈桃花扇底看南明〉。他還寫了極富革命戰鬥性的〈評實驗主義的歷史觀〉,文章意圖明確,是為批判胡適而作。
半山新村的房子是我家的住所,也是中華民族解放行動委員會(即中國農工民主黨前身,又稱第三黨)中央機關之所在。許多第三黨骨幹分子來這裡接頭工作,開會議事。母親大鍋大鍋地煮飯,有時還請嬌小玲瓏、卻能幹萬分的戴淑婉過來幫著燒菜。可到了晚上,住宿便成了問題。像楊逸棠、郭則沉、張雲川這樣一些朋友就跑到翦家或鄧家去住。周恩來也爬過三百臺階到我家,和父親相商要事。那時的周公與民主人士在一起,說到高興的事,他要哈哈大笑;遇到麻煩,他會緊鎖濃眉;言至傷心處,他要落淚。在重慶只待了數月、身體一向欠佳的林彪也曾登門,態度謙和而禮貌。徐冰(即邢西萍)則是常客,也是食客。米再糙,菜再次,他都不計較,有酒即可。如無,他便要瞪眼,還時不時罵上一句:「王八蛋。」
「你怎麼又吃又罵,這王八蛋是指誰呀?」母親問。
邢西萍笑著解釋道:「我罵東洋鬼子呢!都是他們搞得大家吃不上一頓好飯菜。」
飯菜做好,父親就要對母親說:「快去把老翦叫來。」
那個時候中共和民主黨派之間的關係,頗有「肝膽相照,榮辱與共」的味道。
在半山新村,父親創辦了中華民族解放行動委員會中央刊物《中華論壇》,自任主編。發刊詞裡,他闡明尊重思想言論自由,維護和發揚民主的信念與態度。這個半月刊既是第三黨的輿論宣傳工具,又具有面向社會的學術性質。為此,父親常常是自己出面向學者約稿。最踴躍的投稿人,就是隔壁鄰居翦伯贊。他的〈南明史上的永曆時代〉、〈論王莽改制及其失敗〉、〈學術與暴力〉、〈春秋之義〉、〈兩漢的尚書台與宮廷政治〉、〈略論搜集史料的方法〉等學術論文,皆經父親之手,刊於《中華論壇》。每次交稿,翦伯贊一定要讓父親「審閱」,父親則拱手相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