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垮柏林圍牆的傳奇詩人: 沃爾夫.比爾曼自傳 | 誠品線上

Warte Nicht Auf Bessre Zeiten! Die Autobiographie: Wolf Biermann

作者 Wolf Biermann
出版社 允晨文化實業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唱垮柏林圍牆的傳奇詩人: 沃爾夫.比爾曼自傳:(東德)統一社會黨的領導就想要他(比爾曼)離開。但是這樣反而讓他的存在更加醒目。比爾曼堅持不懈。他持續地稱呼掌權者為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東德)統一社會黨的領導就想要他(比爾曼)離開。但是這樣反而讓他的存在更加醒目。比爾曼堅持不懈。他持續地稱呼掌權者為「腐敗老人」,並逼使他們在智識上破產。——德國總理梅克爾夫人(Angela Merkel)在紀念柏林圍牆倒塌25週年音樂會上的講話文藝在黑暗的年代、在關鍵的時刻,常能發揮撫慰、激勵人心的作用。作品曾是我文學教材的比爾曼,年輕時即以其詩作、歌曲不屈不撓地與東德共產黨政權周旋、與不義對抗。該政權最終垮台,功勞簿上有比爾曼一筆!對付共產黨,他有一套,值得台灣參考。此外,他對中國人權亦相當關注,令人敬佩!——台灣駐德國代表謝志偉大使在當下,人們眼前的一個歷史性人物,只要他自己不放棄,他們可以打擊他,卻無法消滅他的詩歌。當這一切過去之後,除了那個世代被禁止的聲音之外,其他等同價值的東西都不會存留。——瑞士德語作家麥克斯‧弗里施(Max Frisch)1973年針對比爾曼被東德當局禁聲封筆的發言比爾曼在東德被禁止出版,禁止唱歌,被定為國家的敵人,在秘密警察的監控之下,而他是為自由而奮鬥的在……演唱會上,我把「自由」這首歌獻給他!啊!自由,啊,自由/自由降臨我身/之前我是個奴隸/在墳墓理我被焚燒了/回到上帝身旁,我就自由了/啊,自由——美國名歌手瓊‧貝茲(Joan Baez)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沃爾夫•比爾曼沃爾夫•比爾曼(Wolf Biermann) ,詩人、歌手。1936年出生於德國漢堡。比爾曼十六歲時,從西德遷移到東德並入籍,在那裡讀完中學和大學。他深受布萊希特(Bertolt Brecht)的戲劇影響,少年時代就開始寫詩、彈吉他並作曲。其作品尖銳抨擊極權社會的弊病和權貴的封建昏聵,被當局禁筆封口長達十二年。一九七六年比爾曼應邀在西德科隆舉辦音樂會,隨後就被東德政府驅逐流放,並取消他的國籍。如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波爾所言,比爾曼成為在西德流亡的德國人。一九八九柏林圍牆坍塌,次年兩德統一。比爾曼是共產東德最具有代表性的異議份子,是反抗極權,爭取言論自由的代表人物。將比爾曼放逐,是東德走向末路的開端。比爾曼在國際上獲獎無數,經常在世界各地巡迴演唱。他和妻子帕梅拉現居漢堡。廖天琪廖天琪,作家、翻譯家,畢業於台大外文系。七○年代起,旅居德國。曾任教於波鴻魯爾大學,主持衛理賢翻譯研究中心,任中、台文學之德譯系列《弓橋譯叢》主編。任職華盛頓勞改基金會十年,擔任政治犯自傳系列《黑色文庫》主編。現任獨立中文筆會會長,科隆世界藝術學院成員。現居德國。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瓊.貝茲和比爾曼的對話引言1. 母乳的真相2. 煙霧從奧斯維辛的煙囪飄出3. 英國人的炸彈有如從天而降的禮物4. 拿起吉他,彈起鋼琴5. 年輕人總要尋找一個祖國6. 布萊希特,你後繼有人7. 獻給老同志8. 別空等好日子的來臨!9. 愈禁愈來勁!10. 坐火車泅過高牆11. 百花依然齊放12. 你們把我捧紅了!13. 史塔西是我的愛克曼14. 布拉格是巴黎公社15. 我受夠了!16. 說謊專家 -他們還剩下什麼?17. 誰未涉入險境,也還是得死18. 有些死者跟我們很近,有些活人卻像死人19. 死之前還有日子好過呢20. 骯髒的繃帶下傷口無法癒合21. 普魯士的伊卡洛斯22. 我愛看這顛倒的世界23. 開頭的那一吻24. 誰鼓吹希望,誰就在說謊誰殺死希望,誰就是混蛋25. 不報仇,讓他們退休養老去吧26. 咬緊牙關,日子還得過下去27. 明白了,他們原諒自己對我們犯下的罪28. 冷戰熱戰,戰爭不斷29. 眼淚馴服不了暴君30. 我終究是我:半個猶太人,半個非猶太人31. 能改變自己,才能忠於自己作者後記:關於TUI「蛻」這個字譯者的話:啃骨頭與照妖鏡人名對照表圖片來源

商品規格

書名 / 唱垮柏林圍牆的傳奇詩人: 沃爾夫.比爾曼自傳
作者 / Wolf Biermann
簡介 / 唱垮柏林圍牆的傳奇詩人: 沃爾夫.比爾曼自傳:(東德)統一社會黨的領導就想要他(比爾曼)離開。但是這樣反而讓他的存在更加醒目。比爾曼堅持不懈。他持續地稱呼掌權者為
出版社 / 允晨文化實業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9755559
ISBN10 / 9869755550
EAN / 9789869755559
誠品26碼 / 2681810831008
頁數 / 382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級別 / N:無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比爾曼是共產東德最具有代表性的異議份子,是反抗極權,爭取言論自由的代表人物。將比爾曼放逐,是東德走向末路的開端。比爾曼在國際上獲獎無數,經常在世界各地巡迴演唱。

試閱文字

自序 : 作者後記:關於TUI「蛻」這個字

我這有着兩重德國身份的詩人沃爾夫•比爾曼,也算是個中國人。因為我至少認識一個中國字:「蛻」,不論在世界另一端的民主台灣,還是共產中國都沒有人認識這個字。
我從我的祖師爺貝脫特•布萊希特(Bertolt Brecht)那裏,學會了這三個字母拼成的字。大約八十年之前,他發明了這麼一個惡毒又譏諷性的字「TUI」。一九三三年,為逃避希特勒的獨裁德國,這位大詩人開始了艱難的流亡,來到鄰國丹麥。接著去了更遠些的瑞典、芬蘭,並橫穿蘇聯。在戰爭爆發前數天,獨裁希特勒和史達林結盟,布萊希特和妻子海蓮娜•魏格及兩個孩子史蒂夫、芭芭拉連帶情人露絲貝勞,搭乘海參威港的最後一班船,渡過太平洋,遠離屠殺,抵達美利堅。
在動盪的年代,布萊希特很優雅地幻化成中國模式,寫出了《易經/墨翟》(Buch der Wendungen. Me-Ti)一書。也就是說,一方面追求永恆藝術裡的名聲,一方面又要倖存於紛擾世界,這位經驗豐富的流放詩人,以老子《道德經》裡的人生智慧,來面對這充滿微妙和張力的境遇。
在逃亡和放逐的黑暗時期,布萊希特很有智慧地描寫一個知識份子痛苦的宿命。知識份子既不屬於有權有錢的高層,也不屬於被壓迫的低端貧窮大眾,按德文裡的說法,他是「進退維谷」的書生。在生死存亡的關頭,他依然想兩全其美:勇敢地說真話,同時也獲得饗宴。這很困難,太難了!所以很多人就委身於權力。每個人都寧可待在溫暖的屋子裡,而不願爛在寒冷的監獄中。每個人都想飽餐美食、美酒麵包,而不甘在鐵絲網下吃發霉的豬食。簡而言之,大家都寧要香腸,不要大棒。
布萊希特把一個有那麼幾分被腐化的腦力勞動者,不再稱為知識份子「Intellektueller」,而把這個詞分解異化為新的「Tellektuellin」,簡稱就是「TUI」「蛻」。這樣一個「蛻」者,就會將他的理性交付給掌權者,以換取好的生活,或是只為了苟延殘喘。如此,他就成為權力者的「幫手」,或者如布萊希特取笑的「幫腦」,也就是一條聽話的走狗,他幫上級把每個臭不可聞的謊話,都噴香包裝,當真理出售。
這很尷尬,卻很真實。這幅很惡劣的畫像可惜也成為布萊希特自己並不情願的寫真。他在共產主義之間反覆徘徊,戰爭結束後,這位流亡詩人最終在東德找到了故鄉。在東西方冷戰時期他也夾在中間,這位劇作家一心一意要在東柏林建立他的「柏林劇院」,他成功了,但卻不是不付代價的。當一九五三年東德工人奮起反抗暴政獨裁時,詩人公開為斯大林式的東德政權站台。
年輕時代的我,有意想不到的運氣,能於一九五七到五九年之間,在這個世界頂尖的舞台工作與學習。我很快開始了自己的詩歌創作,面對共產獨裁,我作品的批評性愈來愈尖銳極端,小小屠龍者比爾曼的六弦吉他化成手中的木劍。
模仿我們世界著名的「戲曲寫手」的平民化說法,我這個青年「布萊希特迷」,為自己創造了一個稱號「歌手」(Liedermacher)。歌手比爾曼就這麼在東德被全面封殺了十二年,最後粗暴地被從東邊的「鐵幕」驅逐到西方,取消國籍,從德國流亡到德國。
對於中國這樣被撕裂為獨裁與民主的國家,我的有些經驗也許值得參考。這種鬥爭也許並不只是表面上存在於一個大國和小國之間,它也在這兩個敵對國家的人們心裡騷動翻騰。中國人感受「蛻」這類知識份子的痛苦,一定不亞於我們歐洲人。
一九三六年,我作為一個共產黨人的孩子出生在納粹德國,直到生命過半的時候,我才具有足夠的理性和勇氣,跟我兒時對烏托邦式的共產主義天堂信仰決裂。我終於成為一個好的背叛者,善意地說,是個忠實的「叛徒」。但是我從來也不曾是個「蛻」式的人物。

試閱文字

內文 : 31.能改變自己,才能忠於自己

我一生都在從事寫作歌與詩,自從被驅趕出國以來,就一直舉辦各種音樂會。時代在改變,我自己也在變。從我寫的詩裡,最能看出我人生的斷層。只有一點是始終如一的:當我為一首新的詩來譜曲的時候,我總是先鑽進文本裡面去體會。我大聲地讀,將文字放在嘴裡,在舌尖感受,在唇上移動,聆聽內心發出的語言韻律。我用足尖打著拍子,然後用兩個足後跟踏地,因為音樂不僅是由曲調構成,還需要節奏。這之後我就試著脫離文字,因為音樂要浮上檯面,它不要只當文字的婢女,而要自成一體,它不是陪襯,而是對文本畫龍點睛,跟文本一同構成整體的藝術作品。音樂形成對比,它塑造一種態度,而文字卻不是這樣。這跟我尊敬的大師漢斯•艾斯勒不同,我從不用筆來創作,而是用手,用腳和舌頭。
寫這本自傳,我是從尚未出生之前就開始的,所以我現在在生命告終之前的幾年就結束。許多生活的小圈圈都已經圓滿收尾。我七十歲生日才過不久,首都的議會將我選為柏林的第一百十五名榮譽市民,在我之前,有自然科學家亞歷山大•馮•洪堡,俾斯麥,畫家利伯曼,希特勒,烏布利希,布蘭特,卡拉揚,昂納克,魏茨澤克,施密特,演員瑪蓮娜•迪特里希,這是德國歷史上具有教育意義的畫廊。當柏林市長把證書在慶典上交給我的時候,我的朋友們都很開心,而我那些忠實的敵人,都恨得牙癢癢。就是如此,本當如此。
令我感到驚訝並且高興的是,洪堡大學還記得它以前的學生。哲學研究所的新主任是哲學家福爾克•蓋哈德,他從大學的檔案處找出了畢業生比爾曼的畢業論文和文憑。那份檔案的封面,還留著東德時期,上面給負責檔案的人員所下達的兩項命令:「不可發放」,「不可銷毀」。我以前一直都沒有理會此事,因為自從我被宣布為國家敵人之後,我就不再需要學術的頭銜了。當蓋哈德教授在四十五年之後,將我一九六三年的文憑遞交給我時,我的母校也同時頒給我榮譽博士的頭銜。這是在大學禮堂發表演說的絕好機會,我的演講是關於東德唯一的一位有份量的哲學家,我的導師沃爾夫剛•海瑟。
二〇〇六年我發現一件很動人的事。帕梅拉為了寫書,開始搜尋有關我那猶太家族被殺害,繼而失散的蹤跡。她在檔案裡翻閱,收集關於祖父約翰•比爾曼和祖母露薏莎•樂文塔爾以及他們的三個孩子達格貝爾,卡爾和羅莎及他們的家人的資料。她最後追蹤到明斯克。整個家族只剩下幾份文件和一些照片,其中包括父親從監獄裡發來的信。艾瑪把這些東西放一個小皮箱裡,交給鄉下的同志保管,因此倖免於戰火。我父親的祖父母,也就是我曾祖那一輩的,我一點都不清楚。事實上也沒有人存活下來,為我講述家族的陳年往事。
通過帕梅拉的調查,在漢堡奧爾斯朵夫猶太墓園,應當有我家族登記
在冊,這連艾瑪都不知道。按照猶太傳統,墳墓是永遠保留,不可以敉平的。我們跟負責墓園的管理人相約,他帶領我們穿過纏繞雜蕪的杜鵑花叢,黃楊木樹叢和覆蓋在地面上的乾枯樹枝,落葉遍地。在古老的黃楊木叢生的雜草叢中,我們發現了一個墳墓,墓碑上刻著:羅莎•比爾曼,1846年生,1912年死。這是我父親的祖母,他爸爸約翰的母親。再走幾步,有兩塊已經斑駁的石碑:大衛和卡洛琳•樂文塔爾,這是我的祖母露薏莎的父母親。
我父親不需要墓碑,我為此寫了一首譏諷的死亡之歌:「墳墓」。不論我走到哪裡,只要看到煙囪,就會想到奧斯維辛上空冒著煙。我父親也不需要那種遍佈漢堡行人道上的小銅片,上面刻著死於暴政者的名字。因為他享有特權,共產黨人達格貝爾有一個兒子沃爾夫,他寫下詩與歌來紀念他。
這些墓園的碑石突然之間為我的心靈搭了一座窄窄的橋,通往大屠殺之前的時代。在這墓園裡,我發現一條可以通行的路,它領著我穿過大屠殺的絕境。這些塋墓為我打開了一個時代,在那裡我的親人正常地生活,也正常地死去。這些死去的親人曾經在歐洲沈淪之前生活過。我可以想見,還是幼童的父親牽著媽媽露薏莎的手,來到他祖父母的墳前,他還曾見過的祖母羅莎•比爾曼的墓就在這裡。現在我跟帕梅拉和孩子們也來到這裡,這片荒蕪的墓園治癒了我受創的心。
對我而言,世界歷史也就是家族史。我從母乳中就吸食了共產主義,馬克思的烏托邦存儲於我的血脈中。在我跟東德獨裁爭吵時,就證明了它是我的生命之泉。在爭執中,我的武器就是筆和我的吉他,我的詩歌是我的擋箭牌。一首寓意豐富的諷刺詩,揭露暗藏在專制體制內的權貴,能夠讓那些被壓制的反對者笑出聲來。一些反抗頑石腦袋的滑稽韻文,有時還挑釁地放入真名實姓,這就如一隻探照燈,把那些灰色的權力怪物都投射在燈光下。一首成功的詩往往比冗長的散文更能擊中目標。我們受到壓迫,經常極度悲傷,但是還是能苦中作樂。「非常晦暗卻又透著光亮/好死好活/別讓好心情隨著苦難沈淪」,在艱難時刻,我寫了這樣的詩句。我雖然也犯錯,但這只是跟我個人有關的錯。對抗也是有樂趣的,我的詩歌就是我的舌頭。
在這場對抗之中,我心中的革命熱情總讓我憧憬著一座紅色的天堂。但是「要把人世間變為天堂的野心,結果讓地球變成了地獄。」卡爾•波普在他的《歷史主義的貧困》中,就指出共產主義的這種野心。我是到了西方的第七年,才逐漸體會到哲學家指出的這種令人難以忍受的真理。從此我就信服了波普對共產主義判決的理論,只有一點我要反駁:任何要把人間強行變成天國的嘗試,都是一種假想,這種嘗試並不只引誘、而是逼迫那些想拯救人類的人,把地球變成地獄。這個區別看似小其實很大,這就是我變成一個叛徒的原因。否則我那有先見之明並且轉念了父親的信奉,在他誤入岔路的岳父的逼迫下,也不能夠保持他的真實信念。
在奔向天堂的路上迷失,而走向地獄,如果僅是一種誘惑的話,也許還能夠勇敢睿智地對抗。但是歷史證明:正直和勇氣都沒用。很多共產黨人聰明勇敢,或是跳著舞步,或是衝鋒陷陣,衝向他們理想中的共產主義。像熱情的法國哲學家卡貝、理論家恩格斯、天才馬克思、激進的羅莎盧森堡、聰明的列寧、智慧的托洛斯基,都是最有教育意義的例子。不論這個或那個受到人道主義影響的革命家是出於善心,還是壞事幹盡的惡魔共產黨人斯大林、烏布利希、米爾克,想帶著共產主義決之道,最終進入天堂的人,最後都變成了專制獨裁者。他們或是被消滅被謀殺,或是去消滅謀殺別人。
我自幼就被根植了共產主義的思想,就如基督徒、猶太人、穆斯林相信他們的神一樣。一九三六年我還在娘胎裡就已經是個共產黨人了。我不需要像那些好友如斯培貝爾、科斯特勒、費雪或哈弗曼那樣有覺醒和轉換的經驗。他們在青年時代就跟資產階級社會決裂,並轉變成了馬克思的信徒。由於我父親和他的同志們,為了共產主義的信念而入獄或被關進集中營,犧牲了性命,這種「宗教」於我就是神聖的。誰還會對死去的父親再次落井下石。那些殉道者將我牢牢地控在掌心。
我所理解的共產主義核心思想並不是平均主義,而是:所有人類享有同樣的權利和公平待遇。這種理想不像其他的政治思想那樣,不應當把一些群體因為他們的出身而貶低或排除。在東德時期我跟上面的人從來不是爭論共產主義本身,而是反對現實中的專制統治。我相信民主和共產主義是可以並行的,但事實證明這是錯誤的。命運很會作弄人:恰恰是這種誤解賦予我力量來跟上面爭抗。如果我不相信共產主義的話,我早就逃往西方或者閉上嘴夾著尾巴做人了。我自幼那種堅定的信仰也使得那些大佬們錯過時機,沒有早早地正視此事,將我關進他們的監獄大學,來好好地教育我。我當初若真的唱出反共的歌曲,那些統治者早就會扭斷我的脖子,那只會讓我漢堡的老母傷心罷了。
那些馴服的國家專業作家安逸地自稱為共產黨人,我們這些批評者也自稱為共產黨人,但是我們心中總是有著疑惑,我們不斷地批評。其實這種左派的批評跟馬丁路德的模式很類似:他相信同樣的上帝,卻拿著聖經對不敬神的教皇進行抨擊。我們同樣地用馬克思和恩格斯的話語來批評,你要不就崩潰完蛋,要不就躲進私人領域。一種勇敢的決裂不是崩潰而是拯救,「能改變自己,才能忠於自己」,我為友人阿諾•努斯提格寫過這樣的詩曲。我感覺到,即便是很堅強的人,一生也只能承受一次這種生存攸關的斷裂。跟那些假冒的同志的爭吵不需要費力,但是跟幻滅的共產主義決裂真是需要勇氣。
我開始明白自己對資本階級民主制度的譏諷是很傲慢的。這種制度依然是人類發明並推行的社會模式中,非人性成分最少的。我印象深刻的還有一事:在世界歷史上, 幾乎從未發生過兩個民主國家展開戰爭。雖然有時候民主制度也讓人很難受,就如邱吉爾說的那樣,誰想贏得選舉,也必須去爭取那些討厭傢伙的選票。這位了不起的英國政治家在帶領國家贏得了對抗希特勒的戰爭之後,反而在選舉中敗落。他曾經很實在地說過:只能用流血、堅忍、眼淚和汗水。讓所有人都快樂的共同體是不可能有的。但是最壞的民主也比最好的獨裁優越。
所以我要當一個好的、忠實的背叛者。我不再在人間尋覓天堂。海涅一八五一年在他那首「失去的孩子」中,所說的-永遠的自由之戰,是人類從恆古以來就不斷失敗、再爭取、再獲勝的經歷。具有生活智慧的猶太民族深知,他們期待的解救奇蹟是不會出現的。如果彌賽亞來到,我最好趕快逃走。在神的庇佑和保護下,我會困倦而感到極度無聊,我寧可跟世界對抗,爭取愛情。活潑地生活,有理由地產生疑惑,有理由地懷著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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